打聽完消息,司機轉身用普通話對童大小姐道:
“前面出事了,我們得掉頭往回走了。”
她當然知道前面出事了,否則她們現在就不會停下來了。她已經知到是前面一個建築工地出事。具體什麼事那個路人沒說。童大小姐猜測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看看前面站着那些標杆一樣的武警,和橫桓道路的警戒線。卻讓童大小姐深知情況肯定不妙。
“死了多少人?”童大小姐小聲問道。
“咦,您能聽懂我們江寧話啊!”司機驚訝望着她。接着又回了童大小姐的問題,“死沒死人也說不定。”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隨意的道:
“你知道前面出事的工地離這裡有多少距離嗎?”
“大約有三四公里路吧!”司機回道。
隔着幾公里路就封鎖交通,而且還非交警,是武警。這樣的場面,讓她有種錯覺,這些武警不是爲了救人,而是爲了防止消息散佈。
思極此,童大小姐不禁笑道:
“說不定你們什麼大人,正在前面處理事故。”
“我猜還是因爲道路不暢的原因。”司機笑着解釋道。“這場大雪來得太突然了。聽新聞裡說,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大雪。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你看上去怎麼也沒有一百歲吧!”童大小姐笑着開了句玩笑。跟着司機回到車上。
兩位老爺子馬上用眼神詢問:
“怎麼樣?出什麼事了?”
“前面道路不暢,我們得倒回去了。”童大小姐按照司機的說法,回了老爺子。如果將聽到的真實情況告訴老爺子,他們肯定會進去一看究境。
不過,童大小姐可不敢帶着葉老去冒這個險。他們三現在可都是無官無職的普通老百姓。而且還是外地人。公然衝撞武警的警戒線,那不是找不自在麼?
老爺子們看見那些武警,雖然也有些懷疑。不過,想想雪災是突發狀況,交能部門警力不足,尋求武警支援也算正常。
不過,對於他們站在那裡,卻不行動起來梳理路上的冰雪的事,卻很是不滿。當然,這樣的不滿,不是爭對這些武警的,而是直接針對他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能讓老爺子對上號的怎麼也得是武警總部的指揮官。估計等他們以後捱了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司機開車調頭往回走。他們剛回頭行了幾里路,迎面三輛開道的警車,領着一個氣勢如虹的車隊呼嘯而至。他們的車,自然是靠邊而停,等人家過了纔可以走。
三輛警車都是省公安廳的專用開道車,後面緊跟着省委二號車,一直到省委十幾號車。車隊尾還有三輛警車斷尾。
稍微對政治有點敏感的人都知道,這些特殊車牌的順序,都是按照車主級別來定的。毫無疑問,省委二號車裡座的就是江南省委二把手,江南省長。其後跟的都是在省委常委排得上號的人物。
看見這個龐大的車隊,不禁令人馬上將其與剛纔那些封路的武警聯繫在一起。能讓這些人集體出動,可見前方出的事情肯定不會小。
“小欣,給車費小師傅,請他打車回酒店。你來開車。”葉老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哦!”童大小姐馬上拿了一百塊遞給司機。“師傅,麻煩您打車回去,這車我們暫時借用一天。”
她知道現在想要阻止兩個老頭子的決定已經不可能了。不過即然有前面那羣明白人在,童大小姐自然也不擔心老爺子的安全問題了。就算江南的官員都是傻子,不認得葉老。可是,江南軍分區的最高長官卻不可能不認得他們的統帥。
司機拿着錢還沒反應過來。童大小姐已經站起來幫他推開車門,將他給請下去了。童大小姐順勢坐入駕駛位,轉動方向盤,“哧!”的一聲,將車來了個緊急掉頭。尾隨前面的車隊而去。
“啊!”直到車子開走了,司機才反應過來大呼:“你們……”知道自己呼喚也無用,禁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不是明搶麼?”
不過,看到手裡那一百塊路費,他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反正他們是酒店客人。酒店也有規定,一切聽從客人吩咐。人家現在不讓他這個司機跟着,他自然也樂得休半天假。
童大小姐很快追上了前面的車隊。果然不出所料,車隊徑直開進了前面的封鎖區域。原本那些武警是要做勢阻攔跟在警車後面的車。不過,童大小姐一踩油門兒衝了過去。
武警還沒有來得及追上來,前面的警車卻停下來,擋在前面。緊接着,跳下來兩名威嚴的警察,衝童大小姐的揮手,示意她停車。
“你們是幹什麼的?”警察嚴厲的問道。
童大小姐迎着他們犀利的目光,淡淡的回道:
“我們到前面辦事。”
“你沒看見前面是管制區域嗎?”警察厲聲斥道:“倒回去!”說話間,後面的武警戰士已經圍過來將他們給包圍了。童大小姐無奈的回頭看向葉老。用眼神詢問:“您老還要隱性埋名嗎?那咱們就只好倒回去了。”
這樣的情況,葉老自然是沒辦法再隱瞞了。他讓小欣搶車跟上來,就已經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準備。老爺子面色一凜,淡淡的道:
“把前面的白印天給老子叫過來!”
江南省葉老叫得出名的,除了樑傳初和劉克元外,也就是白印天了。樑傳初還在京城,這他是知道的。劉克元涉嫌與誣陷中科藥業有關,這個小欣也告訴他了。現在,他想見的江南官員中,也只有白印天這位軍分區司令,省委常委了。
葉老的聲音不大,可是那多年養成的威嚴氣勢,卻是聽得車外的警官們心凜神顫的抖了一抖。再看車裡坐着的兩位雖然穿着便裝,卻衣然霸氣十足的老人。
這些警官都是個頂個的人精,一看這氣場就知道。車裡的人肯定來頭不小。否則,就算是白印天的老子,見了他們也沒這氣勢。要知道他們警察可不歸白印天的部隊管。
“幾位首長請稍等!”警官們擡手向車裡的老人們警了個禮,然後轉身去打電話了。
警官自然不能直接打電話給白司領員,他只能打電話給他們的直接上司,同樣坐在前面06車裡的公安廳王廳長。向他說明了後面遇到的情況。
“報告廳長,隊伍後面跟進來了一輛車。車裡的一位氣質非凡的老人家,點名要白印天司令員來見他。”
“氣勢非凡的老人,還點白印天的名?”江南省公安廳王叔才廳長接到電話,心裡頓時一驚,難道是哪位大首長下來了?他趕緊問道:“老人家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身邊都跟了些什麼人?開的什麼車?”
警官捂着嘴,壓低聲音道:
“廳長,老人家身邊還有一位老人,兩人看起來都該有七八十的高壽了。開車的是一個看上去不超過二十的小姑娘。都是說普通話,不帶咱們江南口音。車牌倒是我們江寧本地的,看着有點像清江酒店那輛。老人家一開口就是‘把前面的白印天給老子叫過來!’所以,這名字怕是不好問啊!”
聽完手下人的彙報後。王叔才幾乎是馬上就將這位要見白印天的老人,與那位對他們江南省幹部有意見的共和國元老聯繫起來了。
葉老到江南來了?
我的個媽啊!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這下他們這界江南班子成員,怕是真的成了餐桌上的鹽魚,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
警官在電話中,聽到王廳長髮出一聲倒抽冷氣的嘶嘶聲,就知道王廳長多半是已經猜測出那位老人的身份了。
“廳長,要怎麼處理?請下指示!”
怎麼處理?他們這裡死命想捂蓋子。可是,人家已經殺到現場來了。他們還能怎麼麼處理?你攔得住記者,攔得住百姓,難道還難攔得住葉老的車駕?
王叔才能當上廳長也不是傻瓜,雖然身上的冷汗還在不停的往外冒。不過他的思維卻很快又轉動起來了。當即下令:
“告訴老首長,白司令員馬上就到。你們保護好老首長的安全。另外立刻讓前面的車隊停下。”
“是!”警官領命後先打電話讓前面的車隊停下。然後一招手讓前面車裡的警察全部出來。圍着車子站好隊形,然後,調轉方向,變圍困爲保護。最後才走過來向車裡的老首長彙報情況。童大小姐他們三人,氣定神閒的坐在車裡,望着外面的人忙碌。
前面負責開道的警車突然停下,整個車隊也自然的停下了。只見王廳長推門下車,快速跑到位於他前面的那輛軍車面旁邊停下了。
明明還沒到地方,怎麼就停下來了?各個車裡的領導們,都打開車窗,詢問原因。
“王廳長,出什麼事了?”白印天探頭問道。
“白司令,剛剛接到後面來的消息。說是有一輛車跟着我們進來了。車上坐着兩個七八十高壽的老人,還有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開車。我們的警察將其攔下,車裡的老人點名讓白司令員立刻過去見他。”王叔才大聲將消息說了一遍。他知道,此刻整個車隊的人,都在聽着他的話。
“白司令,你看是否要過去看看?”
不管來者是誰,僅憑人家開口就是點名召見,而非求見。那就足以證明來歷不凡。因此,不等王廳長的話問完,白印天已經下令讓司機掉頭。
“既然是找我的,那我去後面看看!你們先走吧!”白印天留下一句話,軍車“哧!”的一聲,掉頭開回去了。
這時,最前面二號車裡的省長大人也推門下車了。望着王廳長問:
“王廳長,怎麼回事?”
王廳長趕緊跑步上前,覆在劉克元的耳邊。將他的猜測彙報給劉省長。
“葉老?”劉省長聽完後,當場失態的驚呼出來。緊接着,他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氣,由腳底一直涼到頭頂。完了!完了!他現在滿腦子只剩下這麼兩個字了。
“省長!您看,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王廳長詢問道。
劉省長驟然回神。跟過去幹嘛?人家又沒有報上名號,而且點名要見的是白印天。他們這些人跟上去不是找罵挨嗎?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到前面去把問題解決了。這樣還有可能逃過一劫。
“既然白司令有事,我們立刻出發。解決前面的問題要緊。”劉省長吩咐道。
王廳長立刻領會省長的意思。當即下令,全速前進。接着剛剛下車的各位老大,立刻又鑽回車裡。然後跟着前面開道的警車揚長而去。
童大小姐在車裡等了兩位半鍾,就見前面一輛軍車開回來了。軍車在他們前面五米的地方,與警車並排停下。然後就見後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綠色軍裝,肩配大校軍銜的中年軍官跳下車來。
緊接着車外的警察和武警,都朝那軍官立正警禮。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白司令員來了。
軍官回了一禮,小跑着到童大小姐的車前。雖然只看見坐在駕駛坐上的那個女孩,不過,他已經先行敬禮問安。
“報告首長,江南省軍分區司令員,白印天前來向首長報道!”
“白司令員,首長說讓你上車說話!”童大小姐淡淡的傳達兩位老爺子的意思。
雖然還不確定車裡坐的是誰,不過看這位開車的女司機與自己說話的這份淡定。白印天也知道,裡面是首長肯定錯不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這個司令員,怎麼可能如此淡定?
童大小姐已經打開了身邊的副駕室車門。
“是!”白印天從車頭轉過去。拉着門坐了上去。他一進去本能的往車後座上的首長看。這一看不打緊,嚇得他雙眼猛眼,差點本能的縮頭退下車去。
“怎麼?你小子做了虧心事,看到老子就想逃?”葉老毫不客氣的折穿白印天的狼狽。
刷刷地,白印天的臉色瞬息萬變,精彩極了。這怎麼回事?葉老怎麼可能在這裡?他昨天晚上老與葉修文通過電話,都沒有聽說葉老要來江南之事啊!
“噗!”童大小姐望着白印天狼狽不堪的樣子,禁不住噴笑出來。
童大小姐的笑聲雖然讓白印天更顯狼狽,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同時也令車裡僵凝的空氣,鬆動柔和了一些。
白印天驚嚇過後,醒過神來,立刻變得激動萬分!
“老首長!您怎麼來江南也不事先給印天打個招呼?”
“哼!”葉老輕哼一聲,凌厲的目光瞪着他道:“你這是在怪我不該來打攪你?”
“老首長,您這不是罵我嗎?您可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誰要是敢對您有不敬之意?那我這關就過不了啊!”說着他的目光看轉向林老爺子。謹慎的問道:
“還有兩位首長該怎麼稱呼啊?”
白印天的父親曾經是葉老身邊的警衛連長。也就是現在吳嶺所承擔的職務。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在葉老被關押到秘密地方,朝受迫害那段時期。葉家的人一直都是白印天的父親,白永生在暗中照顧着。爲此,白永生專門要求轉業回鄉種地。
葉家與白家的感情也因此而超越了一般的主僕之情。葉老將白永生當成患難兄弟。將白印天也一直是當成子侄對待。白印天也可以算得上是葉家的滴系親兵。
當然,這件事除了白,葉兩家的人外。沒有任何外人之道。否則,在江南省這些官員如此鬧騰之時,他們又怎麼可能不來向白司令員求助呢!
葉老爲他們介紹道:
“這是我的老夥計,林老。前面那丫頭是我們的小公主,小欣。”
“林首長好!小公主好!歡迎你們到江南來做客!”車裡沒辦法警禮,白印天就只好伸手行握手禮了。
不過林老肯定是不會擡起手,翻過坐椅過來跟他一個晚輩握手。所以,童大小姐主動伸手與他握了一下。
“白司令員好!”童大小姐笑着開玩笑道:
“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公主。這一路行來,我都成兩位首長的苦力了,而且還是賠錢的苦力。所以,您還是叫我小欣比較恰當。”
原本他還以爲葉老口中說的“小公主”只是開玩笑。不過,聽完小姑娘的話後,白印天卻不敢再那麼認爲了。照這小姑娘的意思,兩位首長這次微服到江南,只帶了她一個人。
連吳嶺都不帶,葉修文也不知道老爺子要來江南的事。可是,卻單單帶着這麼一個小丫頭。由此可見,這丫頭在老爺子心中的份量之重。那不是公主,又是什麼?
只不過,他卻想不起葉家有哪位小公主是叫小欣的?他記得葉修文只有兩個兒子。葉修武家雖然是一男一女,不過女兒是老大,現在也該三十出頭了吧!葉修瓊家倒是有個女兒,不過好像在國外留學。
不是葉家的,那麼就應該是這位林老的小公主了。
“啪!”葉老在椅背上輕輕一敲,瞪着白印天道:“盯着丫頭打什麼主意呢?找你來是說正事的。”
白印天心裡那個汗啊!老爺子這話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麼猥瑣的惡人一樣!他不就是猜測一下這位小公主的身份嗎?誰讓您老人家介紹時,連個姓都不願帶呢?
心裡這麼想,白印天可是不敢說出來。他趕緊轉過頭,望着葉老道:
“請首長下指示!”
“讓這些攔道的人撤開,咱們跟着前面的車隊走。”葉老嚴厲的道。“你再給咱們介紹一下,前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是!”白印天搖下車窗,對外面的警察一揮手。大家立刻撤回前面的警車。讓開道路,讓童大小姐的車先行。白印天的軍車和三輛警車在後面墊尾。
白印天又大至將前面的事情介紹了一下。前面是一個省級重點工程的施工現場。
昨天晚上的大雪,將工地的一個簡易工棚壓塌了。原本不重的石棉瓦,加上積雪的重量壓下去,那份量可就不輕了。加上當時是深夜色,房頂塌下來時,工人們都在睡夢中。因此,裡面一百多個工人,有一大被砸傷。
這還不算,簡易工棚基本上是用木頭和石棉瓦這兩處主要材料搭成的。可謂是冬冷,夏熱。
像昨天晚上那種天氣,這樣的工棚肯定無法抵擋呼嘯的寒風。工人們爲了抗寒,於是在工篷裡點了不少火盆。
結果,屋頂往下一壓,將牀上的被子衣服之類的東西落在火盆裡,這樣又引發了一場火災。讓原本被凍僵,砸傷的工人們,又遭了一重煙熏火燎之痛苦……
“這也太慘了!”童大小姐聽得心驚膽顫。禁不住輕聲感嘆道:
“如果說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是天災,可是那連一晚上積雪,都承受不起的工棚就是*了!”
“沒錯,這就是*!”葉老表情非常凝重,他打斷白印天的話,嚴厲的問道:
“有多少人遇難?救出多少人?”
“目前送往醫院搶救的已經有六十多人,其中有二十多人受傷嚴重。只有十多人是輕傷。還有十多人正在搶救。確認遇難的有五十七名。”雖然這是地方政府的事,可是在說這些數字的時候,白印天的目光仍然不敢對着葉老犀利的視線。
“這些全部是進城務工的青壯年男性農民工吧!”一真沒有出聲的林老爺子終於忍不住說話了。“至少又有五十多個農民家庭,缺了主勞動力。這樣,讓他們的家人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這個我想省裡一定會做出安排的。”白印天回道。
“哼!”林老爺子從鼻子裡面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指望江南省這羣草包,那不是等於做白日夢嗎?
“既然人都已經送到醫院去了,那現在前面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事情已經很大件了,可童大小姐總覺得白印天的話還沒有說到重點。
“小欣問得沒錯,你們現在不去醫院。集體跑到事故現場來幹什麼?”葉老也追問道。
正說着,前面的事故現場已經印入童大小姐的眼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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