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彬和他老爸一起去與姑姑團聚了,邱天宇也去參加學術會議了。小星仔終於找到一個同類,與火龍留在酒店敘舊。因此,只有童大小姐和老爺子去楊大使家,繼續給楊爽治療。
路上,楊慶龍一直追問昨晚的事。他在樓頂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們的直升機。結果,他們竟然打着出租車回來。然後大街小巷就傳出了有關皇居被天火攻擊的神話傳說,接着又是政府出來避謠。
“楊叔叔覺得這些都是我們在操控?”童大小姐笑道。
楊牀頭搖頭道:“不是,我知道你們昨晚什麼都沒準備,不然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求救。不過,你們當時在現場,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您是外交官,您應該知道民衆與官方的言論,哪種更貼近現實。”童大小姐笑道回道。
楊慶龍不做聲了。他當然清楚官方言論一向可信度微乎其微。只不過,這民衆的有神論也不是他能接受的。他可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
童大小姐與老爺子相視而笑。他們就是知道跟他說了,他也不會信。所以乾脆選擇不說。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道:
“其實,昨晚天上在天台上,那異像我也看見了。只不過,我還是覺得那與鬼神無關。”
“或許吧!”童大小姐接着他的話道:
“人類現在所瞭解到,可以用科學來證明的事物,只佔宇宙奧秘的百分之五。還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未知世界。那裡面什麼都有可能。”
他相信科學,她就用科學的數據來回答他。果然,楊慶龍一聽就沒再糾結了。
“的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這世上還真有因果報應。不過,你們還是沒跟我說,大晚上去皇居幹嘛?”
“小日本的事你還是少操心。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林老爺子出聲阻止他繼續追問下去。不是不相信他,只因有些事是沒辦法解釋的。
林老爺子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慶龍自然不好再問。童大小姐趕緊將話題轉移到楊爽的病情上。一下就將楊慶龍的注意力給引開了。比起別人的事來,當然是自家兒子最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童大小姐除了爲楊爽治療外。就是帶着爺爺在東京到處轉。東京街頭談論最多的仍然是“天火”事件。當然,還去了原田豐欲家跟他們吃了一餐飯。
治療後第四天早上,是爲楊爽的眼睛拆沙布的日子。也是小欣他們日本之行的最後一天。這天所有人一大早就聚在楊家,等待着奇蹟的出現。
楊爽顯得很緊張,楊慶龍和楊夫人也是一樣,他們緊張得都有點手忙腳亂了。不過,緊張的可不光是楊家三人。還有原田豐欲母子。因爲,楊爽的希望,就是成玉的希望。那兩母子比童大小姐他們還要早到楊家。
其實童大小姐也不輕鬆。雖然她可以確定楊爽身上的毒素已經清楚。不過,眼睛能不能復明,那真得見證了才能確定。
邱天宇也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參與藥方的配製,也是對他那個電腦配藥軟件的一次校驗。所以,他非常關心結果。成彬好一點,他只是想再次領教小欣的本領。倒是林老爺子最輕鬆,因爲他對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對小欣的能力更是放心。
“阿姨,把窗簾拉上。”童大小姐吩咐道。
“好!”楊夫人拉窗簾的手都在發擅。
“把燈關了。”童大小姐又道。
“啪!”屋裡頓時變得黑暗如夜。童大小姐將牀頭的一盞小檯燈打到最弱檔。
童大小姐開始一層一層的給楊爽解紗布。滿屋的人全都安靜的望着小欣的動作,一圈,兩圈,三圈……纏繞的紗布終於揭完。只剩下兩塊敷着藥的小紗布了。童大小姐也停滯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換了口氣,對楊爽道:
“楊爽,你先閉着眼睛。”
“好!”楊爽顫抖的應道。他只覺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鑽出來似的怦怦直跳。
童大小姐用鉗子輕輕揭開藥棉,然後用蘸了清水的藥棉,輕輕的爲他把眼睛及周圍清潔了幾遍。然後又用乾的藥棉給他將水擦乾淨。
“好了,現在跟着我做深呼吸。”童大小姐道:“吸氣——呼氣——睜眼!”
楊爽隨着小欣的引導,吸氣,呼氣,再緩緩睜開眼睛。
大家全都屏息靜氣的望着他,等待着爲他歡呼!
他只覺眼前恢濛濛的一遍,漸漸地,他覺得蒙朧之中,可以看見許多人影。然後那些影子越來越清晰,最後他的目光鎖在那張天使一樣的娃娃臉上。他癡迷的叫道:
“小欣,你是我的天使!”
“看見對嗎?”童大小姐頓時笑得燦爛如花。
“嗯,看見了。”楊爽喜不自禁的叫道:“媽,爸,還有林爺爺,邱大夫,成叔叔,成彬,我看到你們了。”他的目光落到成玉臉上時,他微微滯了一下。“阿姨,我們又見面了。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衝上去救您的。”
“謝謝!謝謝你孩子!”成玉鼻子一酸,喜極而泣!
然後,眼淚像是會傳染似的,楊夫人跟着哭了,接着是楊大使,然後是原田豐欲。眼看着連成彬和邱天宇的眼眶都要紅了。童大小姐趕緊阻止道:
“幹嘛?你們這是想要水漫皇居嗎?可惜時間不對,要是早幾天說不定,那大火就給你們撲滅了。”
“噗!”成玉最先破涕而笑。接着大家都跟着笑起來。只不過,他們準備許久的歡呼卻誰也沒有叫出口。
“這就對了嘛。”童大小姐以醫生的語氣警告道:“我可提醒你們,楊爽這眼睛纔剛剛恢復,現在還很脆弱,你們千萬不能引他流淚。”
“是,是,我們一定注意。”楊夫人趕緊擦乾眼淚道。“小欣,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哈哈,不需要感謝。”童大小姐笑道:“您呆會兒把診金一結,咱們就兩清了。”
楊爽馬上接道:“你救了我的命,治好我的眼睛。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給診金是應該的。可是,兩清不可能。”
“怎麼?你還想賴上我家丫頭?”林老爺子馬上警戒問道。
邱天宇也插嘴道:“身爲醫者,治病救人是本份。”
“就是,要是每個被她救過的人都找她管到底。那她就該當聖母瑪麗亞了。”成彬也跟着接道。當然,這小子聰明的故意把意思給曲解了。
楊爽被他們三人的話堵得目瞪口呆。楊慶龍趕緊爲兒子解圍。他望着小欣道:
“難道我們付了診金,就連朋友都不是了嗎?”
“朋友是朋友。治病是治病,這兩碼事。也就是說,既便是朋友,咱們的診金也不能少。這叫親兄弟明算賬。”童大小姐笑着解釋道。其實她也覺得爺爺他們有點過火了。楊爽只不過隨口說個感激的話,他們用得着那麼緊張嗎?再說了,病沒治好有賴上大夫一說。現在他的眼睛好了,他還能賴她什麼啊?
聽小欣這麼一解釋,楊家三口才算放心了。他們聽出來了,小欣是不想他們把她當恩人看,所以纔會說兩清了。可是,這個救命的人情,他們確不能不記啊!
“小欣,沒想到你的醫術竟然真的如此了得!”一直沒出聲的成剛,成大將軍也忍不住讚道。
“一般,不值一提!”童大小姐,揮了揮手很低調的回道。
這話逗得大家鬨堂大笑起來,氣氛也歡愉起來。
接着童大小姐又給楊爽的眼睛和身體,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開了一個固本培元的藥方讓他堅持吃一週。
中午他們去吃了一餐正宗的日本料理,然後就坐車去機場了。楊大使一家原本是要留他們再玩幾天,把之前那些計劃好,卻沒去成的景點都玩一圈的。
可是,童大小姐的正事辦完了,她就開始念家,念外婆了。其他人都是爲她而來,主角都要回去了。他們自然不會留下。
到了機場,他們是分兵分兩路的。成彬隨他老爸,姑姑,表哥三人直飛福州,先去看他爺爺,再帶着姑姑回雲安治眼睛。童大小姐和林老爺子,邱天宇,小星仔幾人則直飛雲安。
就這樣,他們把日本皇宮攪得翻天覆地後,便神知,鬼覺得踏上了歸國旅程。結束了這趟多災多難,又驚喜不斷的日本之行。機票是原田豐欲準備的,頭等艙,幾個小時的航程很快就過了。
“啊!還是咱們家鄉的空氣好!”童大小姐剛下飛機,就忍不住感嘆。
林老爺子有感而發道:“可是,每年還有那麼多人擠破腦袋想往國外跑。”
“您不是說了嗎?人家腦袋擠壞了。”童大小姐大笑道。
“哈哈,我也覺得。大部份是老腦子壞掉的。”邱天宇也大笑起來。
“你的車在哪兒?”童大小姐掃了一眼,停機坪沒有他的吉普車問道。
“車停在後機樓的停車場了。我們跟着大家一起坐機場公交到後機樓。”邱天宇身上揹着手提電腦,提着小欣的皮箱就走。
“嗯!”童大小姐揹着她的小包,與爺爺一起跟着人羣上了機場公共汽車。這種車上是沒有坐位的,全部都得拉着扶手站着。不過,機場內道路平坦,很少會有顛簸的情況。二十分鐘後,他們終於出了後機場。坐上了邱天宇的吉普車。
童大小姐將手機拿出來,纔開機電話玲就響了。
“誰啊?這麼及時。”邱天宇笑問。
“林峰。”童大小姐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隨口應道。然後拿起電話接道:
“哥,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剛纔林志強打電話通知我的。”林峰緊張的道:“你是不是在日本出什麼事了?不然他怎麼會對你的行程那麼清楚。”
“是有點事,不過已經解決了。”童大小姐知道,跟林峰這種人精打交等,你越是想隱瞞。他就越是較真。“對了,爺爺跟我在一起,你跟爺爺說兩句吧。”說着她將電話遞給身邊的老爺子。
“爺爺?”林峰眉頭倏地皺了起來。連爺爺都出馬了,這得多大事啊!他們竟然就瞞着他。
“怎麼?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老爺子氣呼呼的道:“就知道你這傢伙沒良心。”
“爺爺去日本好玩嗎?”林峰忽略掉老頭子找茬的語氣,認真的問道。他了解老爺子,越是刺激對老爺子來說,就越是好玩。
“當然好玩!”老爺子無不得意的回道:“不然你以爲我那麼大老遠跑去只爲吃壽司啊!”
“這麼好玩爲什麼不叫上我?”林峰語帶責備的道。
老爺子嚴厲的教訓道:“小子,別忘了你讀的是軍校。逃學就是逃兵。你要是敢無組織,無紀律的亂來,你老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林峰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小欣沒事吧?”
“沒事,你放心吧!”老爺子望着小欣,故意大聲回道:“就你那妹子的本事,有事的肯定是小日本。”
“那你把電話再給小欣。”
“丫頭,他還是不放心你。”老爺子笑着將手機交給童大小姐。
“哥,還有事嗎?”童大小姐接過電話問。
“沒事,我就是問你,這次比賽成績怎麼樣?”
“與一個日本男孩並列第一。”
“恭喜你!”
“喜的是那些在意的人。”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
聽她這麼說,林峰禁不住在電話裡笑了起來。兩人又聊了幾句,林峰才依依不捨的掛上電話。他真的好希望時間過得更快些,最好轉眼五年。他就不會再受約束了。
因爲擔心吳校長腿上的傷,童大小姐這回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邱天宇直接將車開去他們家了。其實也就是吳校長的單位宿舍。平常都只有吳校長一個人住。他們一家三口,分三個地方住。老公在北方,兒子因爲單位離幹修所近,就乾脆住在爺爺家了。
邱天宇將車開進雲安中學,停在教師宿舍樓下。此時正是下午放學時間,許多老師認識邱天宇,都跑過來同邱天宇熱情的打招呼。邱天宇雖然記不住誰是誰,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笑着應和着。童大小姐和林老爺子跟在他身邊,同樣引來那些老師人好奇的目光。
一個年齡稍大的老師,抱着一疊厚厚的教材從另外一幢樓梯口跑過來與邱天宇打招呼。
“天宇回來看你媽媽呀!”
“是啊!”這位是邱天宇高中的老師,因此他顯得特別親熱。“黃老師最近身體可好?”
“好着呢!上次你給我的那藥吃了,現在血壓已經穩定了。”黃老師說完,向老爺子和小欣笑了笑,然後拉着邱天宇走到一邊,小聲道:
“天宇啊!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媽,這次他們是做得太過份,太無恥了。簡直就是過河折橋嘛!”
邱天宇聞言一怔,他早上纔給母親打了電話,也沒聽她說什麼啊!這一天時間,又出什麼大事了?難怪他覺得剛纔那些老師太過熱情。
“黃老師,我媽怎麼了?”
“咦?”黃老師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望着邱天宇,“你還不知道啊?”
邱天宇搖了搖頭道:“我出國了,剛下飛機。”
“唉!說到出國,你媽媽就是栽到這出國上了。”黃老師怨嘆道:
“今天省教育廳來了個調查組,說你媽媽這次帶人去日本若出了什麼國際糾紛。他們不但停了你媽媽的工作。還說要查她的經濟問題。你說,他們是不是一羣過河折橋的白眼狼!想當初,他們請不動學生時,是怎麼求着你媽媽幫忙來着。這下好了,第一名給他們掙回來了,政績他們已經收入袋子了。立馬就拆橋掀板了。”
“有這樣的事?”邱天宇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倒不怕別人查她媽媽。正如黃老師所說,他們這橋拆得也太快了點!
站在一邊的童大小姐臉色同樣難看。聽到省教育廳,她自然的想到那兩個省教育廳派去日本的女人。原本以爲從日本回來,這件事就算過了。看來,有些人是迫不及待的要找死了啊!
“這事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教育系統,大家都爲你媽媽感到不值。”
“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我會勸我媽媽不動氣的。”邱天宇向老師道謝後,就帶着小欣他們上樓了。
他們家住三樓,一按門鈴,吳校長就把門打開了。吳校長看見他們,一臉慈愛的笑容,熱情的招呼道:
“小欣,林老,你們可回來了!快,快進來坐!”
童大小姐也露出笑臉,關切的問道:
“吳阿姨,您腿上的傷好了嗎?”
“好了,好了,有咱們小神醫的特效藥,能不好嗎?”說着吳校長還故意跺了兩下腳。以示她沒有說假話。
童大小姐一本正經道:
“您跳也沒用,我回來了,就得親自檢查了纔算數。”
“哈哈,好,呆會就給你檢查。現在趕緊坐下歇會兒。”吳校長笑着招呼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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