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跳下車後,在那個被他用車門撞暈過去的光頭腰上狠狠踢了一腳。“啊喲!”那人痛呼一聲,猛然睜開眼,正好對上張馳居高臨下的鄙視目光。光頭眼睛一眯,滿目的迷糊和彷徨。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那些圍觀的過路車裡的司機和路人,還有那羣出來撐場子的收費站打手,卻都聽到了他的驚呼聲。於是,有許多人發出感嘆。
“咦!光頭沒死啊!”
“不過這兄弟今天怕是要吃虧了。”
……
就在路人發表評論的同時,地上的光頭已經撐着地面爬了起來。光溜溜的額頭上,頂着一個鴨蛋大小的青紫肉球。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有人已經忍俊不禁的低笑起來。
光頭晃了晃頭,似乎有點回過味了。他臉色一黑,雙目透着狠毒,兇殘的恨着張池。“我呸!”啐了一口痰,破口罵道:
“你他媽竟然敢……”
“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們這羣,扯着公路局當大旗,公然攔路搶劫的土匪!”
沒等光頭的髒話罵完,張馳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與此同時右手拳頭已經閃電般揮出,“砰!”的一聲打在光頭的臉上。將其打得頭都偏到一邊去了。“噗!”的聲,噴出一口和着幾顆牙齒的鮮血。
張馳也沒留給他任何還手的機會,緊接着一個掃堂腿飛踢過去,將剛剛站穩的光頭,再次欄腰掃倒在地。“砰!”的一聲,重物落地,揚起滿天的塵土。剛剛還囂張無比的光頭,此刻像爭扎的死狗一樣在地上抽搐。
“呸!”張馳狠狠回敬地上的他一口,張大少輕蔑的鄙視道:“不長眼的東西,打劫到你張爺爺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
“罵得好!”
“打得更好!”
有不少過路的司機,竟是爲張大少的英勇行爲鼓掌喝彩!
不過,也同時爲他捏了一把汗。因爲他面對的可不是一個敵人,對方還有一二十個手拿警棍的幫手呢!有的人甚至大聲鼓動他趕緊上車跑路。二十比一,這懸殊也太大了。再強的人,你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可是,張大少卻站着絲毫沒有畏懼之意。他就像一根標杆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着那些人將他包圍起來。這一刻,張大少在認識童大小姐之前的那種王八氣焰又回來了。
“小子,你他媽真夠囂張的啊!”那土匪中,一個滿臂紋身的傢伙指着張馳陰森森的道:
“今天不光你的車要留下,你的人也留定了。”
“囂張?”張弛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凝目掃向那二十來個正在急速向他圍來,正虎視耽耽的盯着他的土匪。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陰鷙的冷笑。
他衝着那傢伙擡指一勾,冷冷的道:
“今天本少就讓你們這羣土鱉見識一下,什麼叫囂張!一起上吧!”
一起上?
嘶!周圍傳來一遍倒抽冷氣的聲音。就在許多人覺得這傢伙不是狂妄自大就是白癡無敵之際,張馳已經大打出手。
“砰!砰……”
有童大小姐暗中相助,這一場大戰的結果張馳大獲全勝是毫無懸念的。不過,知道這事的人卻只有張馳和車上的幾人。在車外那些捱打的人和圍觀的人來說,張馳無疑是“超人”一樣強大的存在。
以一敵二十,竟然只在半分鐘之內就打完了。而且是以一方全勝,而那二十個牛高馬大的傢伙,竟然是連一招都沒打出,就被人全數放倒。
尼瑪,這豈是一個囂張可言?這簡直就不是人的變態好吧!一時之間,除了車上那三人外。包括張馳自己在內,全都石化了。
張馳從小就喜歡打架,小時候跟部隊大院的小朋友打。上學了就跟同學打,出了社會更是雙拳打天下,打成了有名的大哥大。
說句中懇的話,他活了這二十多年,除了出生的頭兩年和跟着童大小姐這一年比較消停外。其他時間都是打架鬥毆中度過的。
不過,打了二十多年架的他。卻從沒有哪次打架有今天這一架那麼有底氣;也從沒像今天這一架那麼揚眉吐氣,酣暢淋漓;更是從沒像今天這一架那麼有過癮。
同樣是打架鬥毆,以前那叫不學無術。今天卻叫英武不凡神勇無畏。這差距可畏是天差地別。這更是讓張馳感觸良多。
小星仔趴在車窗上,看着張馳的表情變化。禁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是不是傻了?別人不知道他的實力,他自己還不知道?他的拳頭連一半的人都沒揍到。他竟然以爲那些人是被他放倒的。小星仔實在不該怎麼形容這位張大少了。
“咳咳!”他乾咳了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然後衝着沉浸於勝利中的張馳道:“老張,該走了。”
“噢!”張馳猛然驚醒,對上小星仔翻白的眼睛,頓時醒悟過來。隨即臉色一紅,心裡暗罵自己無恥。人又不是你放倒的,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張馳跳上車,有點不好意思看童大小姐父女了。麻利的發動引擎,朝着收費通道開了進去。他將車上的行駛證往檢查窗上一亮,冷冷道:
“這是本車的行駛證,需要打電話去雲都軍區覈實嗎?”
坐在收費崗亭的是個中年婦女。她早就被張馳威武的表現給嚇傻了。這會兒見張馳拿眼瞪着她,她更是嚇得渾身瑟瑟發顫。雙目盯在那張打開的行駛證上,用力搖頭道:
“不,不……不用了。”
“不用了就放行啊!”張馳囂張的道:“再給少爺出幺蛾子,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人把你們這裡給拆了。”
那女人嚥下一口受驚的口水。顫顫巍巍的點頭道:
“我……信。”
“她信,但是她就是不敢給你放行。因爲,她要是放了,人家就會讓她下崗。”小星仔悠悠的道:“只要再留你幾分鐘,支援的交警和刑警就來了。”
張馳聞言,頓是就怒了!
“臭八婆,敢跟少爺玩拖延術!信不信……”
“算了,這事與她無關。”方書記打斷張馳的話,當機立斷的命令道:
“衝過去吧!”
方書記更是惱火了。不過他惱的不是這個無知的女人,而是那些在背後跟他較勁的人。看來人家是鐵了心,要讓他這個省委書記出醜。如果就這樣遂了那些人的意,那他這個省委書記也不用去上任了。直接打到回府,去半山坪種地瓜好了。
“是!”
張馳也知道到了這時候,方書記是更不能留下來了。否則,等一會兒警察一來,他和小欣的身份就保不住了。張馳狠狠瞪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將車往後倒了一段,猛踩油門,加速向着那道鐵卡哨衝撞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悍馬已經衝出了收費站的哨卡,絕塵而去。不得不說,悍馬果然兇悍,它直接就把那拳頭粗的鐵攔杆給撞變形了,它自己卻是隻擦破一點皮。
“現在怎麼辦?”張馳道:“他們會追上來吧!”
“哼!”方書記冷哼一聲,寒聲道:“他們要真有膽子追上來纔好。就怕他們沒這個膽。”
沒錯,一開始他是有心想悄然進村。可是,事情的發展既然已經超出了預期。那麼,他自然要相應的做出應對。想給他方某人下馬威!只怕這個下馬威到時該落在誰身上,還不一定呢!
頓了一下,方書記又道:
“張馳你把速度放慢點。”
呃!張馳這下有點摸不着頭了。他們不惜衝卡,不就是怕被那些傢伙認出方書記的身份嗎?那麼現在故意讓人追上這又在唱哪出啊?
似乎看出張馳的疑惑,童大小姐爲他解惑道:
“欲擒故縱你懂不懂?”
欲擒故縱這個成語他當然懂,不過放在這裡他就不知道了。張馳照着方大人的要求,放緩車速,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你想想,你剛纔出手打了那羣人,又闖了卡。他們會怎麼想?”童大小姐提示道。
張馳接口道:
“那些被打的人肯定不服氣,而那些背後的人則會認爲我們怕了。”
“孺子可教也!”童大小姐笑道:
“這時候那些人會怎麼辦呢?”
這些人會怎麼辦?張馳想了想道:
“正常情況下不服氣的肯定是找幫手,報仇雪恨。不過,他們沒能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務,會不會往上報,那還真不好說。聰明人都會選擇報喜不報憂。”
聞言,方書記不禁意味深長的看了張馳一眼。嗯,這小子好好磨礪一下,看來還是很有前途的。禁不住點頭讚了一聲:
“不錯。”
“嗯,能想到這一步,說明你這一年的秘書沒有白做。”童大小姐也表示贊同。
一下得到方書記父女倆的認可,張馳不禁有點恍惚的感覺。不過,有了剛纔得意忘形的經歷,這次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恥下問道: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們追上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童大小姐漠測高深的回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
因爲就在這時他們後面已經有兩輛警車追上來了。
“嗚嗚……”
或者是因爲在監獄裡呆過的原因,猝聞警笛他心裡本能的打了個突突。他脫口問道:
“現在怎麼樣?”
“與他們保持距離,但是別讓他們追上。”童大小姐含笑回道:
“現在就是考驗你的駕駛技術的時候了,從這裡到玉山縣城還有三十公里,從玉山縣到離江市還有一百公里。你的任務是儘量把這些傢伙引到離江市的地盤上去。”
張馳聞言,只覺腦子裡靈光一現,突然,他似乎有點明白童大小姐說的欲擒故縱了。方書記這是要把事情往大了弄啊!不過,張馳覺得這招叫引君入甕更恰當。
想明白了方書記的用意,張馳心裡可就踏實了。他專心的開着悍馬跟後面的那些警車玩捉迷藏。一百三十公里的路,悍馬車一個小時就可以趕到。不過,因爲前方會出現被警車圍堵的情況,所以他得繞些彎路。
二十分鐘後,悍馬已經進了玉山縣城。
此時,跟在悍馬車後的警車已經從原來的兩輛,增加到四輛。而悍馬車衝卡打人的事也已經被上報到了區一級單位。
不過,悍馬車進到縣城之後,事情立刻就通報到玉山縣交通局了。交通局的局長親自下令,所有交警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那輛“肇事車”堵截住。決對不能讓他有機會逃出玉山縣。
於是,警車就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壓過來了。堵截他們的警車一下子增加到七八來輛。甚至有的正在路上行駛的警車根本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到有車在逃,有自己人在追。他們就自覺自願的回入圍追的行動。
雖然張馳是第一次到玉山縣,不過悍馬車上安裝了702最先進的gps定位系統。所以,憑着車載系統的強大找路功能,以及他的超強駕駛技術,還有悍馬車耐撞,碼力強大等優勢。張馳陪着那羣交通警在小小的玉山縣城裡轉了幾圈後,就再次踏上了開往離江城的公路。
這時候,他們後面的警車數量已經增加到十幾輛了。裡面不光有交通警,還有治安警,刑警。看這架勢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咬定青山不鬆口的決心。
“嗚嗚……”身後的警車越來越多,到處都是令人心煩意亂的警報聲,張馳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叫,叫魂啊!以爲有個警報就了不起嗎?老子就等着看你們這羣王八蛋,一會兒知道自己圍追堵截的人是誰後,會是什麼死相?哼哼!到時不嚇死這羣王八蛋纔怪!”
再看車裡的其他人,方書記依舊在閉目養神,像那些警車完全與他無關似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而童大小姐和小星仔,則明顯流露出期待之色。期待什麼那就不必說了。自然是期待着即將上演的那一幕好戲。
與此同時,在距離玉山縣城一百多公里的離江市,市委常委大院裡,正在照開緊急常委會。市委書記龔自龍正在向所有離江市委常委們宣佈一條剛剛來自省裡的小道消息。
“各位,剛剛得到從省裡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新來的省委方書記已經從雲都出發,正在來我們桂西上任的路上。與以往的領導上任不同,咱們的方書記選擇的是汽車。”
“汽車從雲海過來!”市長鐵羣第一個反應過來,認真的道:
“那咱們這兒可是必經之地啊!這接待工作該怎麼做?我們可得好好討論一下,得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出來。”
“是該好好討論。”龔書記點了點頭,話峰一轉道:“不過,據消息稱,方書記在三天前就已經離開雲都了。”
此話一出,立刻在常委們中間炸開了鍋。
“這麼說來,按照正常速度,方書記一行現在應該已經過了玉山關,進入我市範疇了?”依舊是鐵市長第一個發言。
接着黨羣副書記道:
“過門而不入,方書記這是要微服私訪?”
組織部長冷楓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不管怎麼樣,咱們必須得保證方書記在路經咱離江市的境內,不出任何叉子。否則,這個責任誰也擔待不起啊!”
“啪!”座在冷楓身邊的那位常務副市長黃宗高,突然像被針扎似的渾身輕顫了一下。手裡的筆掉在地上,臉色更是瞬間變得煞白,額上的冷汗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滾。
黃副市長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誇張和直白,以至於一下子引來了所有常委的目光。坐在主席位上的龔書記,銳利的雙目緊緊盯着他道:
“宗高同志,你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情況?”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談論的又是如此而已敏感的話題。黃副市長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任誰都會把他往這件事上想。
“我……”黃宗高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感覺到窒息和無力。他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可是心裡卻又很清楚的知道他被人利用了。
人大的老主任嚴厲的提醒道:
“宗高同志,你要是知道什麼情況就趕緊說出來。要是有什麼問題,咱們也好及時彌補。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
黃宗高是老主任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他說這樣的話既是領導也是長輩的語氣。所以,大家都覺得很正常。而黃宗高也一向尊敬老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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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主任的話,黃宗高突然掩面哭訴起來:
“老主任,我,我闖大禍了……”
大家見黃宗高連臉面都不要了,竟然在常委會上像個婦人一樣哭起鼻子來。無不面面面相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時此刻,沒有誰在笑話和鄙視他。因爲他們沒那個精力。他們此刻都在想這禍到底得有多大?會不會連累到他們?
“哭什麼?”老主任厲聲喝道:
“像個娘們兒似的就能解決問題?這天還沒塌下來呢!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你到是說啊!”
“我,我讓玉山縣的人攔了一輛從雲都來的車……”
嘶!會議室裡頓時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