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事實上那只是劉秘書的意思,而並非方書記之意。也可以說是劉秘書因爲那個小女秘的囂張而會錯了意。
這點從方書記看見小欣時,那一閃而過的驚震中,就可以看出來了。只不過,童大小姐正盯着那位鄭夫人的表情,所以沒注意到方大人的異常。
劉秘書卻明顯感受到來至大老闆的兩束寒芒。跟在老闆身邊也幾年了,這種代表着老闆震怒的眼神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那位鄭夫人在童大小姐灼熱的目光注視下,竟然沒有感到半點羞澀,相反還露出了一絲驚喜。
正當童大小姐在心中腹誹此人臉皮之厚,堪比城牆拐角之際。對方一句話,差點沒把童大小姐給噎死!
“方小姐好!原來你還記得我啊!”鄭夫人驚喜的叫了一聲,便站起來熱情的迎了出來,遠遠伸出雙手與童大小姐緊緊相握。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童大小姐的手被這個堆滿笑臉的女人握着,只覺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的滋味。這女人是沒聽懂她話裡的諷刺,還是成心想讓她難堪嗎?
童大小姐收回手,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鄭夫人這樣的大美人,想叫人不記得都難啊!”
“方小姐真愛開玩笑。令尊可不就完全不讓得我嗎?”鄭夫人半開玩笑,半帶憂怨的道。
“丫頭,你怎麼來了?”方書記不接對方的話,走過來,望着女兒明知故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她怎麼來了?他自己叫她來的,他還好意思問。童大小姐在心裡將虛僞的老爸鄙視了一翻。接着他的話荏兒,面不改色的道:
“是啊!沒急事我又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什麼事?我們回去……”
眼看自己要找的人出現了,肖玉自然不肯就此放過幾會。她不惜打斷方書記的話,搶先道:
“方小姐,我正在求方書記幫我引見你呢!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即然你來了,可不可以請你先坐下,聽我說幾句話?”
呃!什麼意思?童大小姐雙眯輕眯,立刻警惕起來。聽這口氣,這女人不是衝方書記來的,而是衝方小姐來的?
童大小姐不解的看向一邊的劉秘書,卻見劉秘書的臉色青白相間,樣子比吞了蒼蠅還要難看。
這到底怎麼回事?
童大小姐又將目光轉向方大人,卻見方大人正在拿眼睛瞪劉秘書。那眼神還非常的凌利。
聰明的童大小姐立刻反應過來,這女人果然是衝方小姐來的。確切的說是衝着小神醫而來。這樣的話,老爸是決對不會讓秘書找自己來的了。
如果不是她對劉秘書比較瞭解,而且剛好見識過那女人對方書記賣風騷的表情。她多半會認爲這是劉秘書故意爲之。
不過,現在看來一定是那女人望着方書記含情默默的眼神,讓劉秘書會錯了意,所以纔會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
竟管如此,童大小姐還是生出了那種自投羅網的感覺。童大小姐臉上表情不變,心裡的火苗卻是越燒越旺。
“方小姐,是這樣……”
這個女人,自己有說要聽她說話了嗎?
“我們有急事,沒時間聽你說話。”童大小姐毫不客氣的打斷女人的話。拉着方書記就走,算是對她剛纔打斷方大人話的一種報復。
哪知她才走了兩步,就被那個叫肖婷的秘書堵住了去路。這個一點也不肖停的秘書,怒視着童大小姐忿然道: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們董事長要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肖婷不得無禮!”肖玉對這個被寵壞的侄女也是毫無辦法。她趕緊對方書記和方大小姐道歉:
“方書記,方小姐,劉主任,實在對不起!肖婷這孩子不懂事,你們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沒關係,孩子嘛!都這樣。”方書記當然不會跟一個毛孩子去計較。不過,他最後一句話卻充分表達了態度。
你家孩子是孩子,我家孩子也是孩子。你家孩子得罪了我家孩子,那就別想求她幫忙的事了。
方書記又轉頭對劉秘書交待道:
“你去給賓館打個招呼,讓他們給鄭夫人和肖秘書安排一個房間。”
方書記這話就是明確的下達逐客令了。
童大小姐聞言一怔,對啊!她怎麼就忘了,誰纔是這裡的主人呢!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心裡那股鬱氣頓時煙消雲散。只覺渾身舒爽無比,
剛剛還萎靡不振的劉秘書也因爲方書記的話,瞬間變得神采奕奕。臉上再次掛上職業笑容,極爲客氣的側身延請道:
“兩位女士請吧!”
“方書記,麻煩您考慮一下投資的事……”肖玉心有不甘,準備接着遊說。
方書記大手一揮,打斷道:
“投資的事情你可以去找招商辦的同志。至於說你兄長的病,我建意你們去醫院找權威專家。”
“方小姐……”肖玉將目光看向童大小姐。
“小姑,咱們走。”到是那個叫肖婷的女秘書,非常硬氣的拉着肖玉走了。走到門口,回過頭狠狠瞪了童大小姐一眼,丟下一句狠話:
“我就不相信少了她,我爸的病就不能治了。”
原來那個生病的人是她爹啊!想到她第一眼望着自己時,就露出毫不掩飾的敵意。加上她臨走時丟下這句莫明其妙的話,童大小姐不由哭笑不得的道:
“這個女人估計跟她爹有仇吧!”
“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方書記不以爲然的道:“以爲這世上有錢,有權,就有了一切。”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童大小姐望着方書記問。
“過來坐下說吧!”方書記領着女兒到客廳的沙發上座下。親自泡了兩杯茶,父女倆一人一杯。
“謝謝!”童大小姐端起茶道了聲謝。
沒有馬上提剛纔的事,方書記關懷的問道:
“你吃晚飯了嗎?”
童大小姐輕輕搖頭道:
“正要吃就接到劉叔的電話了。劉叔以爲那個女人要對您圖謀不軌,所以叫我來幫您解圍。”話鋒一轉,童大小姐有些埋怨的道:
“您也真是的,明知道那個女人對您的目的不純,您幹嘛還把她帶到休息室來?而且,還由着她的秘書欺負劉叔。”
“這個老劉……”方書記無語的嘆了一聲,然後打電話讓賓館送飯過來。接着又將事情的經過大至說了一遍。
原來那兩個女人是省政協的一位老主任帶來的,老主任把她們介紹給方書記時,說她們是愛國華僑,準備在雲海捐建小學。對於這樣的事情,方書記自然是不能駁了老主任的面子。
飯後,也是老主任主動提出要找個清靜的地方談,可是當他們從三樓的宴會廳,走到五樓書記專門的休息室門口時,那位老主任卻接到電話說家裡有事必需得先行離開了。
這時方書記就意識到事有蹊蹺。只不過,都已經到了門口,而且人家說的還是正事,好事,做爲省委書記的他自然是不能打退堂鼓。
於是,在進門之前給劉秘書使了個眼色。目的是要讓他也學老主任,幫他找個臺階好走人。哪知劉秘書會錯了意,轉頭就把童大小姐這個幫手給請來了。
而且事有湊巧,那個女人所談的捐建小學只是一個晃子。她真正的目的卻是想請小神醫跟她去美國,救她那個得了癌症的兄長。
一聽對方是想讓他的寶貝女兒去美國,而且還是治療癌症病人。方書記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不想讓女兒出國是一個原因,患者得的是癌症也是原因。誰不知道癌症是絕症啊!他可不想女兒的名聲因爲這樣的事而受損。
“連您也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找我,這麼說事情也怪不得劉叔了。依我看那個叫肖玉的女人,多半是想來個一箭雙鵰,把咱們父女倆一鍋給端了。”
聽完方書記的解釋,童大小姐已經完全釋然了。不過,對於那個女人的用心,童大小姐還是持懷疑之態。不能怪她疑心病重,主要是那女人看方大人的眼神實在是太過*。
“一鍋端?”方書記哭笑不得的道:
“你當咱們是什麼?”
“現在不是我當咱們是什麼?而是在別人的眼睛裡,我們已然成了人家的獵物。”童大小姐挑眉道:
“對了,她準備給雲海捐贈多少錢?”
“你問這幹嘛?”方書記雙眉一凝,危險的道:
“你不是想要接下這個病患吧?”
“那就要看他們出的價錢了。”童大小姐聳肩笑道。言下之意,如果對方開的價錢能夠讓她滿意,她或者真的會同意一試。
“你很缺錢嗎?”方書記皺着眉頭,不悅的道:
“幹嘛把自己弄得跟個見錢眼開的市儈庸醫?”
“誰說見錢眼開的就一定是庸醫?”童大小姐立刻反駁道:“誰規定神醫就得高風亮節?您要分清楚,不食人間煙火那是神仙,不是神醫。”
方書記被女兒駁得無話可答。只好拿出父親的威嚴,不容置疑的道:
“什麼事我都可以依你,這件事沒得商量。”
“好啦!也不是會什麼大不了的事,您也沒必要生氣。”看方大人真的動怒,童大小姐可不敢去捋虎鬚了。
“咚咚!”敲門聲正好響起,童大小姐去開門。卻是服務員送來晚餐了。童大小姐讓開道,讓服務員推着餐車進去。
雖然方書記只說讓他們送一個快餐,可是酒店經理卻是一點也不敢馬虎。送來了一桌足夠八個人食用的精美晚餐。
“老爸,這可是年飯,你得陪我吃。”童大小姐望着一大桌子熱騰騰的美食,遞了一雙筷子給方書記。
方書記含笑接過筷子,陪女兒一起吃起年飯來。
“沒想到這裡的飯菜味道還不錯。”童大小姐還是第一次吃到雲都賓館的飯菜,所以纔會有此感嘆。
“嗯,以前沒覺得,不過聽你一說似乎真的不錯。”方書記贊同的道。雖然菜還是那些菜,可是跟女兒吃和跟那羣同事吃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方書記父女在這邊享受美食之時,奉命將肖氏姑侄送走的劉秘書,心裡卻是鬱悶無比。他在官場混了幾十年,先給省長當秘書,又給書記當秘書。最善長的就是揣摩領導的心思。
可是,他今天竟然一跟頭栽得那麼深。會錯了領導的意思不說,還弄巧成拙,差點壞了領導的大事。而這一切全拜眼前這兩個女人所賜。是以,他早就在心裡把這兩女人的祖宗八代給問候了一遍。
肖玉也不是傻瓜,她自然明白今晚的事,已經得罪了這位方書記身邊的貼身大管家。她當面把侄女狠狠大罵了一通後,又再次向劉秘書道歉:
“劉主任,肖婷不懂事,請您務必願諒!”
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劉秘書望着她手裡的那張銀行卡,表情嚴厲的道:
“這是什麼意思?”
肖玉跟着鄭老闆這些年,可沒少跟內地的政府官員打交道。她非常清楚面對什麼人該送什麼禮。
像方書記這樣的一方大員,那是決對不能送錢的,所以她要送的就是政績。而像劉秘書這樣的人,政績只能是老闆的,他們需要的就是實惠。
“這只是一點心意,請您千萬收下。”
“心意?”劉秘書掃了一眼正用鄙夷的目光斜睨着他看的肖婷,冷笑道:
“肖女士的這個心意我可不敢領。”
肖玉見劉秘書並非故意推託,而是確實沒有要接她卡的意思。她的心裡這纔有點慌了。因爲她很清楚,得罪了方書記身邊的人,她就別想再接近方書記了。
“劉主任……”
劉秘書打斷她的話道:
“我只是奉命爲二位安排住宿,即然兩位不領方書記的情要離開。那我就不送了。”
說完也不看那兩個女人的表情,轉身就走了。
肖玉臉色頓時僵凝。肖婷卻是氣得呲牙咧齒的衝着劉秘書後北揮拳頭。
“哼!不就是一條狗嗎?拽什麼拽!”
“肖婷,你給我消停一點!”肖玉終於忍不住暴發了。一把將侄女給推上車,關上車門罵道: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中國雲海,不是美國。在這裡有權纔是大爺,就算你有錢也只能當孫子。”
肖婷極爲不屑的回道:
“那也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上趕着給人家當孫子。”
“你!”肖玉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巴掌都高高懸了起來。
“怎麼想打我?”肖婷嗤之以鼻的道:
“你打啊!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跟那個姓方的有私情。說什麼找神醫給我爸爸治病,這根本就是你紅杏出牆的晃子。”
“肖婷,你住口!”肖玉怒不可竭的吼道:
“你可以不尊重我,可是不准你隨便侮辱一個不認識的人。”
“喲!這就叫不打自招吧!”肖婷鼻子一聳,輕蔑的道:
“我就奇怪了,你那麼漂亮,又有才華怎麼就甘願嫁給鄭家那個老頭子呢?如果說是爲了錢的話,咱們肖家的錢也不少啊!”
“呵呵,是啊!你說得沒錯,肖家的錢是不少。”肖玉怒極而笑,隨即自嘲的道:
“可是,你知道那些錢是怎麼來的嗎?那都是你姑姑我的賣身錢。”
肖婷明顯被姑姑的話給怔住了。剛剛還充滿嘲諷的眸子,此刻卻是滿是疑惑與不解。
“怎麼?覺得意外嗎?”這回輪到肖玉露出不屑的神態,嘲諷的道:
“你很不解我爲什麼會嫁給那個老頭對嗎?那好,我今天就告訴你,這都是你的父親,我的兄長的功勞。他不但把我當成商品賣給了對方。還親自給我下藥,親手把我送到人家的牀上……”
“不,不可能!”肖婷用力搖頭,極力否認道:
“我爸他怎麼會那麼做?他那麼疼你,甚至立下遺囑要把肖家的產業交給你來打理……”
話說到一半,肖婷突然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息了聲。她雖然自以爲是,可是卻一點也不傻。她終於明白父親爲會麼會留下那樣的遺囑了。
肖玉冷冷看了一眼侄女,知道她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不由冷笑道: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是在拿找神醫當晃子接近我喜歡的男人。可是,那又如何?這是你老爸欠我的。在我看來,他得的這個絕症根本就是報應。我相信就算是神仙也求不活他。”
越說越激動的消玉,臉色一沉,冷冷瞪着肖婷,嚴厲的道:
“你如果還想繼續當大小姐的話,最好識相的配合我追到那個男人。否則,等你老爸死後,你將一無所有。”說完一踩油門,風馳而去。
坐在後坐上的肖婷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姑姑一樣,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的背影。這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姑姑嗎?
正在吃飯的方書記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朵一熱,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
“怎麼了?”童大小姐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方書記搖頭道:“你劉叔怎麼還沒回來?”
“劉叔在門口罰站很久了。”童大小姐笑道:“我還以爲您是故意的呢!”說着她站起來去給劉秘書開門。
“老闆,今晚上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劉秘書進來態度端正的向方書記認了錯。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方書記對劉秘書的工作一向是滿意的,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怪罪於他。
於是,劉秘書又順便還把姓肖玉送銀行卡的事帶了一下。這下方書記就沒那麼淡定了。那個女人竟然敢公然向他身邊人行賄,這可就超出方書記能接受的範疇了。
而童大小姐也立刻明白,這是那個姓肖的女人還對她老爸賊心不死。所以想要拉攏收買劉秘書。
她可不希望自己老爸被這麼一個女人給惦記上。有句老話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女人,她想幹嘛?”童大小姐明知故問道。目的當然是要引起方書記的注意。
方書記劍眉微擰,沉默了一下便擡頭對劉秘書道:
“如果老主任打電話找我,你不用告訴我,直接推了。”
方書記沒有提那個女人的事,而是直接從源頭上掐掉了與那女人的聯繫。
“呵呵,咱們方書記行事,果然乾脆利落。”童大小姐笑着調侃道。
方書記拿眼橫了沒大沒小的女兒一眼,笑罵道:
“少拍馬屁,你只要老老實實,別再給我添亂就好。”
童大小姐自然明白方書記說的添亂是指什麼?當即拍着胸膛保證道:
“您放心,她就算是放一座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做出賣父求榮的事。”
方書記被女兒一語雙關的話弄得涕笑皆非,站起來道:
“走了,回家。”
出了雲都賓館,方書記沒有上省季一號車,而是上了童大小姐的吉普車。童大小姐做主,讓司機留下送劉秘書回家。
就這樣,因爲小神醫身份暴光而引出的第一件麻煩,算是免強應付過去了。不過,這事可沒完。
大年三十,方書記上午還要去省委上班。童大小姐一個人在家大掃除。說是大掃除,其實也就是打掃一下她和老爸住的兩間房和書房。
因爲這對父女有一個相同的毛病,那就是不喜歡外人進自己的房間。所以,家裡雖然有家政服務員,可是他父女的房間和書房卻是禁區。
童大小姐作什麼事都很快,兩個房間她只花了兩個小時不到就打掃得纖塵不染。當然,這也不全是她的功勞。主要是前幾天給她搬家時,外婆和奶奶就已經將裡裡外外都給他們清理過了。
最後就是書房了,書房一般是劉秘書整理和清潔的。雖然一眼掃過去很乾淨。不過那些很少用到的書架上卻是存了不少灰塵。童大小姐準備把書全部搬出來,然後將書架整體清理一遍。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大工程。她還沒做到一半時,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叮嚀……”
門玲響起,童大小姐微微皺眉,不想搭理。
“叮嚀……”
那煩人的玲聲卻是響個不停。童大小姐只好拿着摸布,下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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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最後一天了,各位親愛的還有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