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再度反回急診室時,傷員已經醒了。
“怎麼樣?感覺還好吧?”童大小姐走進來看了看他的氣色,問話的同時手已經搭上他的脈搏。
傷員則望着童大小姐,驚訝的道:
“你,你是那個……”
“我是你表哥的朋友。”
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還有印像,童大小姐打斷他的話。轉頭對那兩個護士道:
“凌院長讓你們去會議室幫忙招待客人,這裡交給我就好。另外,幫我請他的表哥進來。”
兩個護士不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不過看見童大小姐出去了還能獨自進來。她們就是傻子也能猜到,這場較量的輸贏了。沒有多說什麼,她們也只是一個小護士,上升到領導層面的東西別說她們不懂。就是懂也得裝不懂。
“醫生,可以問一下您的高姓嗎?”秋姐小心的問道。
“我姓童,你們叫我童大夫就可以了。”童大小姐對這兩個護士的感覺不錯。做爲醫護人員,她們說不上最好的,卻是盡職盡責的。
“童大夫,您是不是認識衛生局的領導啊?”那位小梅護士直來直去的毛病又患了,她一臉緊張的望着童大小姐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不關凌院長的事。院長他……”
“小梅!”秋姐打斷小護士的話,拉着她走了。
童大小姐了沒理她們,將手從傷員的腕脈上移開。望着一臉迷茫的傷員道:
“沒什麼大礙了,只要注意不讓傷口發炎,十天就能恢復了。”
“謝謝!”傷員愣頭愣腦的點頭道謝。
“你是不是在想,誰是你表哥?”童大小姐笑着爲他解惑道:
“警察到的時候,你已經暈迷了。警察在你身上找到了一張名片。就打電話通知了他。因爲你當時出血太多,醫院的值班醫生又是個新手。所以,我們就冒充是你的家屬,搶了醫生的工作。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了,是你們救了我的命。”傷員顯然並不傻。
“你可以這麼認爲。”童大小姐點頭道:
“不過,一會兒警察可能會問起你的情況,你可不能說不認識我們。記住,你的表哥叫張馳,豐華公司的經理。你叫什麼名字?”
“我記住了,我的表哥叫張馳,豐華公司的經理。”傷員點頭道:“我叫馬路邊,二十三歲,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馬路邊?”童大小姐被小馬哥的名字雷倒了。
小馬哥估計早就習慣別人聽到他名字時的表情了。他淡定的解釋道:“沒錯,我是被奶奶從路邊撿到的,奶奶是個無兒無女的寡婦,婆家姓馬。所以奶奶讓我姓馬,取名路邊。”
“奶奶呢?”童大小姐順口問道。
小馬哥憂傷的回憶道:
“在我八歲的時候,奶奶生病丟下我走了。”
果然,從他的面相上看,他早年應該是孤苦伶仃的命纔對。童大小姐報歉的道: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小馬哥輕輕一曬,搖頭道:
“又不是你的錯。”
“對了,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在夜市上擺攤吧?那羣小偷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吧!”童大小姐問道。
小馬哥點頭道:
“沒錯,我已經在夜市擺三個月攤了,那羣混蛋在我之前就已經是夜市一霸了。”
“那你爲什麼要去招惹一羣。你惹不起的人?”童大小姐狀做隨意的問道。其實,她還是想測試一下,此人老不老實?
“我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們,以前一直也裝瞎作啞。不過,他們今天要偷的那個人是我的熟人。她們家的情況本來就很遭,而且我知道她今天剛發了工資。要是被偷了,那他們家這個月就都得喝西北風了。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提醒了她一句。誰知……”
“誰知差點就把命丟了!”童大小姐接過他的話道。
事實證明,這位小馬哥確實是一個實心眼兒。他沒有趁機把自己的形像擡高,只是說了當時的真實心情。童大小姐自己太過聰明,所以,她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耍小心眼。相反,對於實心眼的人,她一向是很有好感。這點,小星仔與她如出一轍。
這也是小星仔會特別關照他的原因吧?否則,這世上命比他苦,比他怪的人可不少。小星仔幹嘛獨獨在他的攤子前駐足呢!
“吱!”急診室的門開了,張馳和林少他們全都進來了。同來的還有那個餘警官。
小馬哥雖然人老實,不過卻並不二。在童大小姐這個救命恩人面前,他實話實說。可是,在餘警官面前,可就沒有說實話了。
他不但照着童大小姐的說辭,承認了張馳這個表哥。還一口咬定,自己是因爲看不得那羣混混在他的攤子前,對他的顧客下手。所以,纔會出聲提醒的。
他對什麼見義勇爲的稱號倒是沒什麼興趣,他心裡只是想,這樣說政府能不能幫他把醫療費給報銷一些。否則,他這十天院住下來,還不得傾家蕩產啊!
小馬哥可不知道,因爲他的事情。童大小姐已經快要將整個桂西省衛生系統的天都要攪塌了。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敢問他要錢啊?
事實上,如果不是童大小姐還在這裡守着,只怕他的病牀前已經要人滿爲患了。現在不管是衛生局的領導,還是醫院的領導醫生。在他們看來,童大小姐之所以如此憤慨,如此不滿。自然是因爲醫院的醫生沒有爲傷員做出及時處理。而這個傷員正好是她的親戚。
這是人們的常規思維,一般情況下,誰會爲陌生人出頭?他們知道童大小姐的身份高不可攀,要想讓童大小姐高擡貴手。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這位與童大小姐有着親戚關係的病人身上入手了。
只不知,他們若然知道童大小姐他們與那位小馬哥,其實就是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點的萍水相逢關係。不知這羣倒黴催的傢伙,會不會想找塊豆腐撞死?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電話打出去之後,第一個趕到中心醫院的人。不是醫院的那些醫生和領導,也不是衛生局的領導。而是熊秘烈這位市委副書記。
熊必烈在接到葉子龍的電話後,他並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而是立刻將打電話的事交給他的秘書去辦。他自己則第一時間,驅車趕到了現場。這也算體現了一個領導人的機智和藝術。
衛生局和中心醫院雖然屬於衛生廳垂直管理,但是,那只是技術上的管理。而實際上這兩個部門還是桂寧市委領導下的單位。
說得更明白一點,省衛生廳對這兩個單位只有行政管理權,卻是沒有人事調動權。在人事調動上,衛生廳可以提出意見,不過最終做決定的卻是桂寧市委。
不過,一般情況下,市委都不會違背衛生廳領導的意願。畢竟,衛生系統屬於專業性很強的部門。不是外人隨便可以瞎指揮的。
不過,也有例外。像那個吳京就是一個特例。他自己本身就是省委常委,在級別上與江淮青這個副省長一樣,都是省委常委,副省部級。而在實權上比江淮青還要高,加上江淮青爲人傲氣,不願與他爲伍。而他自然也就不會將衛生廳放在眼裡了。
這樣也就使得衛生廳和桂寧衛生局之間,變得有點勢同水火的微妙局面。現在,吳京倒臺,一直蟄伏的江廳長突然向衛生局發難。而且,這裡面還牽涉到方書記。這其中意味着什麼?熊必烈就算是用腳指頭也想明白了。
所以,他纔會毫不遲疑的趕過來。爲的當然是藉此向衛生廳擺明他和現在的桂寧市委的立場問題。意思是桂寧市委在他的領導下,決對不會重蹈吳京時期的覆轍。一定會堅服從上級領導部門的管理。
當江淮青來到中心醫院,一眼看見站在大門口的熊必烈時。明顯一怔,他以爲要來也應該是市長張均平。卻沒想到竟然是熊必烈。
不過,很快他發現方書記身邊的葉子龍竟然跟熊必烈站在一起,他似乎就有些明白了。看來,那位張市長的位置堪憂啊!
不過,這些都與他沒多大關係。他這個副省長除了兼管的衛生廳外。還分管教育,體育等工作。對於江淮青來說,誰能配合他的工作,他就支持誰。至於其他的,並不是他所要考慮的。
看見江淮青的車進來,熊必烈和葉子龍便迎了上去。待車剛停穩,熊必烈搶先給江省長打開車門。
“江省長!”
江淮青下車與他客氣的握手。
“必烈同志也來了!”
熊必烈語氣恭敬的認錯:
“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還請領導批評!”
“這與你無關,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江淮青說着,望着葉子龍問:
“子龍,小欣呢?”
江淮青在路上已經看過童大小姐的學歷證書了。十八歲的中醫學博士,衛生部受譽的行醫許可證。僅憑這兩樣,他就可以肯定非小神醫莫屬了。所以,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見那位傳說中的醫學神話了。
“江省長好!”葉子龍禮貌的問了聲好,不卑不亢的道:
“小欣在病房陪着傷員呢!”
“具體是怎麼回事?走,我們過去看看。”江淮青說着就往裡面走。
葉子龍和熊必烈自然的跟了上去領路。熊必烈只比江副省長先來一分鐘,他是先打了電話給葉子龍,把葉子龍叫出來問情況的。不過,他纔剛與葉子龍見上面,江副省長的車就進來了。所以,到現在他所瞭解的情況,實際上還不如江廳長多。所以,這個介紹情況的事自然就落到葉子龍身上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
葉子龍介紹得很客觀,只講了他所看到的情況,不包括童大小姐在急診室裡從護士那裡聽到的情況。不過,江淮青卻可以猜到,童大小姐肯定還有其他發現。否則,她不會把事情鬧那麼大。
江淮青聽了之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突然指着空蕩蕩的醫院問:
“衛生局和醫院的那些人呢?”
“凌院長帶他們去了會議室,其他的人通知過了,到現在還沒來。”葉子龍如實道。
衛生局的領導還沒來可以理解。不過,醫院的醫生也沒到嗎?江淮青臉色一沉,犀利的道:
“那些值班醫生到了嗎?”
葉子龍搖了搖頭道:
“沒有,醫院方面就是凌院長在病人送來後五分鐘之內趕到了。再就還有一個姓黃的實習醫生。”
“混蛋!”江省長咬牙切齒的罵出兩個字。
葉子龍和熊必烈都沒敢出聲,默默的跟着他身後往前走。走到叉路的時候,葉子龍纔會指一下路。因爲小馬哥已經從門診被轉到住院部去了。
三人轉過兩個彎,到了醫院的住院部。住院部到是比鬼都能打死人的門診這邊有人氣多了。不過,也是病人和陪護家屬多。值班的醫護人員也是隻有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因爲他們還沒有驚動院長和其他人,所以醫護人員看見他們也沒人拿他們當領導看。他們徑直走到人氣最足的一間病房。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略帶揶揄的清悅聲音:
“小馬哥,這回你想不出名都不行了。連省長和市長都來看望你這個見義勇爲的大英雄了。”
“童大夫您就別拿我開涮了。”小馬哥靦腆的笑道:
“莫說省長,市長,我長這麼大除了村長,連個鄉長、鎮長都沒見過。”
童大小姐望着剛到門口的那兩位,似笑非笑的道:
“如果,我說如果真給你見着一個省長,市長什麼的。那你會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小馬哥還真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不過,門在門口的那兩領導心裡則不平靜了。他們倆人都沒見過童大小姐,不過江省長從那個童大夫的稱呼明顯認出她是誰了。
熊必烈雖然還不知道那位童大夫就是省委書記的女兒,可是,他卻被她嘴裡那一口一個的市長給驚呆了。她怎麼知道他有機會成爲市長?
這時,其他的人也發現了有人進來,大家齊刷刷將視線轉向門口。門口的兩位領導立刻斂回驚愕,露出春風般的微笑。
“小馬同志,江省長來看望你來了!”
“江,江,江省長?”小馬哥一張嘴張得都要能放進一個大鴨蛋了,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意。天啊!他不是做夢吧?
“小馬哥,我現在知道你看見省長,市長時是什麼感覺了。”
說着,童大小姐面帶調侃的望着那兩位領導道:
“不過,我現在很想知道,兩位領導現在有什麼感覺?”
呃!兩人聞言一愕,他們沒想到童大小姐會直接向他們發難。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林少他們見狀,很識趣的退出了病房。領導都是愛面子的嘛!當童大小姐要打他們的臉時,聰明人都會選擇迴避。否則,很可能會遭殃的喲!
“咳咳!”江淮青看其他人出去了,他首先反應過來,抿脣乾咳了兩聲,很真誠的道:
“我表示很慚愧啊!首先我們的治安沒有搞好,纔會出現了街霸。接着,我們醫療工作也沒做好。差點就駐成大錯了。對此,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小馬同志表示由衷的歉意!”
說着,江省長很正式的向病牀上的小馬哥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病牀上的小馬哥已經完全石化了。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就是一團漿糊,完全如墜夢中。
不光是小馬哥,就算是熊必烈也被江淮青的表演震憾了。如果是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省委領導,做出這樣的表演他都可以欣然接受。唯獨江淮青這個從來不屑於做秀,號稱省委最清高的領導。竟然對一個擺地攤的小青年,擺出這副做派。這實在是太不可思意了!
唯一可以說得通的就是與那位童大夫有關了。只是,這個跟葉子龍在一起的童大夫到底什麼來頭啊?他剛纔光顧着瞭解事情,卻是忽略了那個大夫在這其中的做用了。
不過,江淮青沒讓他猜測多久,因爲他對小馬哥鞠躬後。轉身又對童大小姐深深一鞠。真誠的道:
“我代表整個桂西省衛生系統,真誠的感謝小神醫及時出手,爲我們桂西的衛生系統挽回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大錯。謝謝!”
說着,他又要鞠躬,卻被童大小姐伸手扶着雙肩給攔下了。
童大小姐笑着道:
“別介啊!江廳長不怪我的手伸得太長,閒事管得太寬,我就阿彌陀佛了!哪還敢受您的禮啊!”
事實上,她已經生生受了他一禮了。這樣說顯然就是沒打算還他了。不過,童大小姐對這個江淮青的表現還算不錯。不管他剛纔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至少,他明確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要知道官字兩張口,什麼事情經咱們的父母官的口一過,錯的也能變成對的,壞事也能說成是好事。
小神醫?熊必烈也終於明白江淮青爲什麼那麼做了。何着,眼前這位就是在國內醫學界被稱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神醫啊!
也是,以江淮青的清高和傲氣,若非一個學術上讓他稱佩的人。就算是省委的方書記也不見得能讓他低頭吧!更別說行這種大禮了。
在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面前,他們自然可以遮掩一下。可是,遇到一個行家裡手,而且已經揭了你的短,你再去遮掩,那就是找死了。況且,以小神醫在國內醫學界的地位,衛生廳要是把她惹火了。只怕會有數不盡的麻煩吧!
要說這熊必烈還真是把這們江副省長的脾氣給瞭解透了。江淮青之所以自降身份,承認錯誤還真就是衝着童大小姐來的。
只不過,還有一個熊必烈想不到的事情,江淮青其實是有求於童大小姐。否則,他就算要承認錯誤,也不可能向小馬哥鞠躬。
“小神……”
“江省長還是叫我名字吧!”童大小姐揮手打斷江省長的話道:
“童欣華,小童,小欣都可以。”
“那我就叫您小欣吧!”
中醫講究傳承,講究輩分。不過,西醫卻是隻講誰的本事大,誰就能得到尊重。江淮青是學西醫出身的,所以,他對醫術比自己好的小輩也同樣用了敬語。表示他是從心裡折服的意思。
童大小姐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姓江的副省長是不是太低調了一點?事出反常必有妖!只不知,這位的妖出在什麼地方。童大小姐忍不住認真的打量起江淮青來。
從他的面相上來看,此人官祿豐滿,慈眉善目,鼻挺脣正,屬於少年得志,心高氣傲之人。似乎與奸惡這兩個字沾不上邊。從他的氣色上來看,印堂保滿,面色滋潤,也不像有什麼毛病啊!
這下童大小姐更看不明白了,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卻做出了完全與他個性相反的事情。又不是爲了求醫治病,那會是爲什麼呢?唉!不管了,大不了一會兒讓小星仔出來見見他。
江省長可不知道他已經被童大小姐打入妖孽那一類別去了,他很小心的問道:
“小欣,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童大小姐看了一眼仍舊沉浸於激動中不能自拔的小馬哥。她也不想讓小馬哥知道那些不可告人的齷蹉內幕。有時候,知道得太多除了增加一些失望外,沒有任何好處。
“走吧!”
幾人從病房出來,遇到了站在門外的葉子龍他們。童大小姐道:
“張馳留下照顧小馬哥,哥先到停車場去等我。葉教官你跟我去把事情向兩位領導說清楚就走。”
“好,你去吧!”林少點頭道。
張馳還指着那位表弟做享福呢!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跟他拉近關係的機會。再說了,不留下個人來看着小馬哥,他還真怕那羣官僚做出殺人滅口聽事來。
葉子龍跟着童大小姐跟一直走到住院部的門外。江省長才小聲的問:
“小欣,今晚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有別的發現?”
“嗯!”童大小姐點了點頭,將從那兩個護士那裡聽到的消息大至說了一遍。
“……我原本以爲只是一個醫生失職的事。可是,如果這件事真的設及到黨爭的話。我想,這問題有多嚴重,就不用我來說了吧!”
聽完童大小姐的話,江省長憤怒的總結了三個詞。
“荒唐!可恨!可恥!”
“怎麼會有這樣的醫院?這太可怕了!”葉子龍驚訝的道。
“這羣混蛋!他們簡直不是人!”熊必烈也憤怒了。
童大小姐已經怒過了,現在的好顯得非常平靜。她淡漠而又不泛犀利的目光從那兩人身上挨個掃過,平靜的問道:
“兩位領導現在打算怎麼處理?”
“對這件事的處理一定要從速,從嚴!”江省長立刻表態。“對於那種沒有職業道德的人,應該馬上調銷他們的從醫資格證。清除出醫療隊伍。”
江省長說着將目光落在了熊必烈的身上。熊必烈趕緊表態道:
“我們市委堅決支持省衛生廳的決定。我建義對衛生局那些尋釁滋事的主要負責人同樣給予開除出黨籍,開除公職的處份。”
不過,童大小姐對他們說的懲戒方案卻並不能接受。那羣混蛋顯然不止做這麼一件虧心事。只是開除,那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童大小姐淡淡的道:
“清除那隻能防止他們再犯吧!他們已經做過的違法亂紀,玩忽職守的行爲呢?難道就不需要負責?”
江省長和熊必烈聞言一愕,不由面面相覷。這是要趕盡殺絕啊!他們沒想到這個小神醫年紀輕輕,做事竟然這麼果斷狠辣,竟然一點餘地都不跟人留。
看了兩人的表情,童大小姐就和道他們只想息事寧人,最多也就是做個表像給她看而已,從沒想過要徹查衛生局的事。只不過,童大小姐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如果只是懲戒一下當事人,她用得着費那麼多工夫,把他們找來?如果不能從根子上解決問題,誰能保證今天換下張三,明天來個李四,就一定會比張三好?
“怎麼?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小提大作,太過狠毒?”
童大小姐鼻子一哼,嘲諷的道:
“那是因爲你們一直高高在上的站在雲端往下俯視我們這些平民。你們首先看見的是在你們眼皮底下的同仁,最後才能看見像螻蟻一樣大小的百姓。
那還得眼神好的才能看得見。眼神不好的人,就會直接把那些螻蟻給無視忽略掉了。哪怕是踩死,踐踏,那也是無知無覺的。
而那些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的人,哪怕他們再做了多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你們都可以很容易的就能找到藉口幫他們開脫。所以,你們纔會覺得他們做過的錯事,只要還沒被老百姓發現,那就可以繼往不咎是嗎?”
“嘶!”熊副書記和江副省長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句段犀利的語言,用簡單的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官官相護,不拿老百姓當人看。”
這頂帽子可就扣得太大了!不光他們倆扛不起,就是其他任何民主國家的政客都扛不住。
“小欣,看來你有些誤會……”
童大小姐揮手打斷江省長的話,不給他們辯駁的機會,接着又道:
“難道不是正因爲你們這些領導有這樣的縱容思想,你們的下屬纔敢心存僥倖,根本就不拿玩忽職守當犯罪嗎?
說得不客氣一點,你們對於他們犯下的錯誤,也是要負領導責任的!按照法律規則來說,你們其實都是應該回避的人。
看來,是我心急找錯了對像。既然你們管不了,那我就找律師,通過正常的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吧!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法官一定會把整件事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通過法律途徑,那就是要弄得人盡皆知了。這樣的醜聞要是一公開?那還不驚天動地,翻江倒海啊!如果說之前那還只是對他們的諷刺指責的話,那麼現在這話,就是*裸的威協了!
江省長現在知道,她爲什麼把電話打給安秘書,打給他們,就是不打給方書記了。這分明就是做好了要捅破天的準備啊!
什麼叫殺伐果斷?什麼叫趕盡殺絕?他們現在纔算真正的見識到了。然而,他知道得有點遲了。兩人現再可以說後悔死了。
在她一開始表示對處理意見不滿時,直接表示會徹查衛生局和各醫院的情況,不就沒事了嗎?他們爲什麼要猶豫那麼一下呢?
現在好了,搞得灰頭土臉,最後還得低頭。甚至,他們都不知這頭該怎麼低了?
江省長不由在心裡暗歎,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他現在有點明白,方書記爲什麼敢由着女兒自由發揮,而不發表任何意見了。有個這麼犀利的丫頭,哪還用得着當老子的出馬呢?
生怕這位大小姐再說出更難聽的話,江省長乾脆把臉皮先裝兜裡。豁出去一張老臉,慚愧的道:
“小欣說得對!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們一定徹查整個衛生系統,所有違規,違紀的問題。”
“是啊!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熊副書記也趕緊表態,他現在可不敢看江省工的笑話。因爲,他們倆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兩字螞蚱,堪稱是一榮具榮,一辱具辱。
早這麼幹脆多好啊!非要等到她撕破臉皮,他們才肯服軟。童大小姐只能在心裡送給他們一個字!是什麼大家猜?
“兩位領導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
目的在到,童大小姐自然斂回犀利的寒芒,露出春天般溫和的笑容,輕聲細語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眼睛裡一向容不下沙子,剛纔一時情緒過於激動,有些口不擇言。兩位領導千萬莫怪!”
這算是打一馬掌,再給一顆甜棗嗎?不,這只是童大小姐看在方書記的面子上,給他們一個臺階下罷了!要是換一個地方,出現同樣的事,童大小姐肯定不會這麼客氣。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大男人,硬是被一個小輩給訓得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要說他們心裡服氣?那肯定不可能的。
江省長是因爲有事要求童大小姐幫忙,才硬忍的。而熊副書記則是聰明的跟着領導的步子走。連江省長都能忍,他做下屬的沒理由跳出來吧?而且,這位大小姐的身份,他多少已經猜出來了。
見童大小姐最終還是給他們留了一分薄面,兩人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其實,這個小神醫還是挺講道理的。
這時,那個院長領着衛生局的幾個人,朝着這邊小跑過來了。雖然不識認,不過童大小姐也猜得出,過來的肯定是衛生局和醫院兩級單位的黨委班子全到了。
該說的已經說過了,童大小姐不打算再跟那羣人渣有接觸。她故意掃了一眼那羣人,對江省長他們道:
“好了,兩位領導要辦正事了,我這個小老百姓就不跟着瞎摻和了。”
兩人聞言,再次相視苦笑!
好一個小老百姓,好一個不跟着瞎摻和?他們一個省委常委,一個市委常委,都得聽她的調遣。這種便宜話她也好意思說喲?
然而,真正令他們苦的還在後面呢!
只聽童大小姐又轉頭對葉子龍道:
“葉教官,今天的事情,你也從頭到尾都參與了。而且,你也是政府工作人員。留下來協助兩位領導處理問題正合適。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就先回去了。”
這哪是協助?這分明就是信不過他們,故意留人監視吧!然而,他們非但不能拒絕,還得感謝葉子龍的幫助。
“各位,再見!”童大小姐揮揮手,說着走就走。
“再見!”葉子龍笑着跟她揮手。
“再見!”省長和書記也衝她揮手。
童大小姐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猛然轉過頭道:
“對了,江省長您有去我家,問我老爸拿證件吧?”
“有,在這包裡呢!”江省長忙拿起包,準備拿出來還給童大小姐。
不過,童大小姐卻沒有問他拿回的意思。她聳肩攤手道:
“有拿就好,一會兒麻煩你將我的行醫證,拿給那幾位醫院和衛生局的領導們看看,以正我的清白。看完之後,就讓葉教官給我帶回家吧!”
童大小姐說完,沒有再回頭。徑直走向等在一百米外的林少那邊。
而那些人在她離開後才趕到的人,則一個個望着她那妙曼的背影,偷偷在心裡鬆了口氣!心道,總算是把這尊瘟神給送走了!
只不過,事情會因爲她的離開,就變得簡單了嗎?
顯然,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或者說是把童大小姐想得太簡背單了。
當他們回過頭,看見江副省長和熊副書記瞪着他們時,那恨不得喝他們的血,剝他們的皮,吃他們的肉似的嗜血目光時。他們剛剛放鬆的神精再度緊繃。而且比之前還要緊一百倍不止。幾乎到了隨時斷絃的邊緣。
“江省長,熊書記!對不起,我來晚了!”剛剛纔趕到不久,已經瞭解到情況的衛生局長,硬着頭皮上前向兩位領導認錯。
“哼!”江省長冷哼一聲,理都懶得理他。轉身往他們過來的方向走去。
熊書記也是狠狠颳了他們一眼,跟着江省長走了。
衛生局的局長頓時汗流滿面,雙腿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忙跟着追了上去,不過渾身的哆嗦卻是不能抑制。而他身後跟着那羣副手們,就更加嚇得不輕了。
只有葉子龍顯得很平靜,他將那羣人的表情一個個全都收在眼底。並且饒有趣味的欣賞着。他很清楚自己留下來無非就是一個看戲的做用。
至於監督什麼的,他不相信在經過了剛纔那件事之後。這兩位領導還會對這羣,他們原本就不待見的人存有半絲包庇之心。
事實上,他們之前也沒想過要包庇這些人,只不過是想省點麻煩,直接將他們趕出去就算了。至於現在嘛!別說包庇,只怕這兩位領導很自然的要將自己剛纔在童大小姐那裡受到的委屈,盡數還治這羣始作俑者之身了。
------題外話------
九千四百字大章送上,各們親愛的,能不能給張票票鼓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