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一起上去吧!”林峰手裡提着兩個食盒對譚夫人邀請道。
“這合適嗎?”譚夫人嘴裡雖然客氣着,可是她人卻已經從椅子站起來準備走了。現在是求人救命,她也講不得什麼矜持了。而且,她發現林老爺子對這倆小朋友的態度與對林芳的態度,那是有着天壤之別。也難怪林芳不敢擅自做主帶他們上去。
“沒事,爺爺雖然有點脾氣。不過有小欣在這裡,他是發作不起來的。”林峰還記着昨晚她們給臉色小欣看的事,所以,故意強調小欣在爺爺心中的位置。
此話一出,譚家母女果然對小欣另眼相看。事實上,她們剛纔已經從那通電話中聽出來了。只不過,經林峰這樣一強調,她們對小欣的印像就越發深刻了。
童大小姐知道林峰的用意,不過她覺得沒必要。她從來不需要誰特意看得起。她拿眼睛橫着林峰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當然是誇!”林峰笑着道。“走吧!一分鐘不到,爺爺就該殺下來了。”
果然,他們一出電梯,就見老爺子和林芳已經等在門口了。看到小欣,老爺子撲上來就是一個熱擁。只可惜他抱着的是林峰那結實的懷抱。發現抱錯人,老爺子一把推開他,啐罵道:
“臭小子,我抱的是丫頭,你搗什麼蛋啊!”
“我纔不要你抱呢!”童大小姐在跳起來吊在林老爺子背上撒嬌道:“我要爺爺背!”
“哈哈,好,好,背也成。”老爺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來北京這麼久,他今天算是最舒心的了。老爺子真的揹着小欣就往病房走。林峰提着東西跟了上去。
譚家母女愕然的望着這老少三人親熱的鏡頭。要是不知道還以爲那小丫頭也是他的親孫女呢!就算是親孫女兒,也沒有讓七八十歲的爺爺揹着走的吧!
最令她們驚訝的是,老爺子揹着個人,走起路來還如腳下生風般又快又穩。這樣的老頭像是需要住院的嗎?
林芳倒是見慣不怪了,老爺子哪有什麼病啊!別說背個小丫頭,就是讓他扛頭牛也沒問題。她早就知道只有小欣才能解開他們心中的結。果不其然。看見他們爺孫倆合好如初,她心裡那塊石頭也落地了。她笑着招呼李夫人道:
“兩位別見笑,他們鬧習慣了。”
“爺慈孫孝,令人羨慕啊!”譚夫人感嘆道。
想到譚夫人此來的目的,林芳安撫道:“夫人也別太擔心,譚副總理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度險的。”
譚夫人拉着林芳的手,有些激動的哀求道:“林芳妹子,你也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以,我是不可能來打攪林老清修的。保健局的那幫專家至今也沒拿出過方案。在京的那幾位號稱國手的中醫也是來把把脈,連藥都不下就走人了。我家老譚到暈迷前還想着工作,不讓我們送醫院。可是,現在……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說着譚夫人已經咽哽的哭了起來。
“林阿姨,我求求您幫幫我爸爸吧!”譚娜說着就要給林芳下跪了。林芳輕輕將她托住,“快別這樣!”她輕聲嘆道:“譚副總理是位值得尊敬的領導,我也希望自己能幫得上忙。可是,我三叔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倔。他說了不會治那就肯定不會治的。”突然林芳眼睛一亮,“有了,三叔不願治,你們可以找他的徒弟啊!”既然那兩小傢伙帶她們上來,估計就是有心幫忙了。
“林老的徒弟?”譚家母女眼中也頓時充滿期待。“不知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咦,你們不是一起上來的嗎?我還以爲你們已經認識了呢!”林芳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她們不是那倆小傢伙請上來的?
“你是說林峰?”譚夫人驚訝的問道。
林芳搖了搖頭感嘆道:“林峰那孩子倒是學了醫的,只不過,他跟我三叔一樣固執,堅持說他不是醫生,所以不原給人治病。”說起來,他們林家原本是以醫術爲主,可是到現在這醫術都快要失傳了。一個個都不務正業,棄醫從武了。
不是林峰,難道是那個丫頭?譚家母女被林芳的話可是閃得不輕!如果說林峰,那還可以理解爲祖傳。可那丫頭,怎麼看也就十四五歲,她能學到什麼醫術啊?
林芳一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們在懷疑自己的話。她提醒道:
“你們可別小瞧那丫頭,那丫頭可是有着通天的本領。”
林芳是說的老實話,可譚家母女聽着卻覺得是她對那丫頭的恭維話。自然不會把林芳的話當真。心說,一個丫頭能通什麼天啊?不過是有林家的人寵着罷了!不過,也就因爲看到老爺子剛纔對那丫頭的寵溺。她們倒是希望能從她那兒入手。說不定她可以說服林老出山?
譚家母女報着這樣的心思,跟隨林芳來到林老的病房門口。還沒進門,她們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了。
“哇!小欣原來你還有藏私啊!”林芳聞着那臘味,口水又流出來了。
“哼!”林老爺子憤慨的瞪着門口的林芳道:“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你還好意思說,你立刻去把我的臘味還回來。”
啊!林芳被罵得一怔,隨即回過神來,瞪着正在旁邊吃吃偷笑的兩個小傢伙道:“你們竟然出賣我!”
“不關我的事。”林峰立刻表態道。接着他又加上一句,“誰讓您先算計小欣的。”
“我哪有算計小欣?”林芳無辜的辯駁。“小欣,你可不能冤枉我。”
“我可沒說您算計我,而且我也沒有出賣您。”童大小姐更是無辜。她是認定了林芳跟那個姓彭的是串通好的。
林芳知道自己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轉頭對老爺子道:“三叔,您老可得明察秋毫,明明是您說不準我叫小欣來北京的。”
“我讓你別叫小欣來北京,你有說不讓小欣自己來北京嗎?”老爺子更是沒理可講,“別說那麼多,你得把那些臘味給我還回來。”
林芳也豁出去了。抱着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心態回道:“那您還不如現在拿槍把我給斃了,省得回去給老首長砍。”
“噗,”童大小姐終於忍不住笑噴了。“哈哈,芳姨,你就說臘味全都吃了不就成了。幹嘛非得那麼較真呢!”
“壞丫頭!找打!”林芳指着小欣嗔道:“明知道你姨我實誠,你還敢拿我來消遣!”
“哈哈,誰讓您昨天不等我就走了。”童大小姐笑道。
“你這丫頭可真是有仇必報啊!連你姑姑也不放過。”林芳笑罵道。
林芳是說者無意,可是在她身後門外的譚家母女卻是聽者有心。她們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事。秋少棠派人去綁架林峰他們,他們原本是要告秋少棠的。是因爲她請郝荊風出面,這件事才壓下來的。接着秋少棠宴請他們賠罪,結果,昨天晚上他們誰也沒題賠罪道歉的事。甚至可以說是把他們倆給忽略了。
雖然秋少棠已經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可是,他們李家卻還欠一個交待給人家。這樣一來,她不阻止老爺子救人就好了。又怎麼可能幫她們求請呢?思及此,譚家母女那心臟是顛顛地往下沉啊!
“嘻嘻,開個玩笑嘛!”童大小姐笑道:“您可是爺爺最喜歡的女兒,他怎麼可能真的責備您呢!”
“女兒不聽話一樣要挨板子。”老爺子故意板起臉到。其實,他一句女兒,已經讓林芳聽得心花怒放了。
雖然林芳從小跟三叔最親,可是,三叔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對她一向都是非常嚴厲的。而且,她除了練武外,可算得上是一個愚鈍的人。在三叔帶着林峰悄然離京後,她一度認爲自己被三叔拋棄了。
因此,這次三叔回來後,她處處表現得非常的小心。就是怕一個不好,又把三叔給氣走了。現在聽三叔親口承認她是女兒,她心裡別提有多激動了。
“咦,譚阿姨她們呢?”林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他開始問人。“沒跟姑姑一起過來嗎?”
“哦!”林芳這才恍然大悟,趕緊讓開門,把譚家母女請進來。“三叔,我給你介紹兩位貴客。這位是譚夫人,和譚小姐。”
“林老(林爺爺)好!”李家母女齊聲向坐在病牀上的老爺子問安。
林老爺子心情很好,所以衝着那對母女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他就接着吃他的美味早餐了。
這樣的場面又讓譚家母女想到了昨晚與林峰和小欣見面時的情景,當時,郝荊風爲他們介紹之後,他們也是以這樣的表情來回應這對小朋友的吧!當時她們沒覺着水妥,可是現在換了個位之後,才感覺到這種被人莫視的感覺並不好過。
看到譚家母女尷尬的表情,童大小姐與林峰相視一眼,不禁婉爾。其實,他們從沒想過要跟譚家的人計較。畢竟人家的身份罷在那兒了,普通人入不了他們的眼也很正常。要不然,是不是人都去跟他們攀交情,講關係,那人家還不要忙死。
只不過,她們今天自己送上門了來。那他們要是還不有屈報屈,有仇報仇。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不過,一碼歸一碼,在報完仇之後。他們還得幫她們解決麻煩。因爲,譚副總理受傷的事,無論於公於私他們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於私,他們只想教訓姓秋的,卻連累了譚副總理。於公,譚副總理在任期間,名聲一向極好。他可以說是一個真正爲老百姓說話的好領導人。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因爲一個秋少棠而有事呢!
“譚阿姨,你們也沒吃早餐吧!我們準備得有多,不如一起吃點!”童大小姐大方的要請道。說着她從食盒着拿出兩副碗筷,盛了兩碗青粥給她們端了過去。
譚家母女沒想到小欣會招呼她們吃早餐,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們反應過來時,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童大小姐的粥碗就已經送到她面前來了。她們只得接過來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譚夫人尷尬的道。她因爲急着來求人救命,到療養院來看望老人也沒帶禮品。現在還要在病房裡吃病號的早餐。這樣的事,她可是連想都沒想過的。
“客氣啥?”林老爺子對於小欣的客人一向是很待見的。見小欣請她們吃飯,他也很熱情的指了指牀邊道:“過來座下吃。能吃到我家的臘味那是有口福。”
譚家母女沒想到這老爺子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當然,她們也清楚,老爺子的面子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這碗粥的主人的。
“好香的臘肉啊!”譚娜望着那保鮮盒中的臘肉驚歎道。
“哈哈,香吧,吃到嘴裡更香。”老爺子自豪的道:“來,來,即然碰到了,那就別客氣。”
譚家母女也確實沒客氣,事實上她們從昨天中午就沒好好吃過東西了。現在有清甜的白粥,還有香美的臘肉吃。她也暫時將憂傷放下,填飽肚子再說。
林芳看他們一個個吃得津津有味,自然不會幹望着。她拿了老爺子平常用來吃飯的碗,裝到最後一碗白粥。喝了一口,不禁出聲叫好。
“嗯,這五星級酒店的粥都要比咱家做的好吃!”
“這是廣式粥,與北方的稀飯是有些不同。”童大小姐解釋道:“這種粥更適合老人和病人吃。”
“還是丫頭有良心。”老爺子望着林峰,指桑罵槐道:“不像有些沒心沒肝的傢伙,老子住了那麼久院,竟然一次都不來看我。”
“咳咳!”老爺子的話對林峰沒用,卻是把譚夫人給嗆住了。譚娜趕緊放下手中的碗,幫母親捶背。
老爺子望着李夫人道:“你還真是敏感。你看看那小子,明知道我在罵他,他卻臉都不紅一下。”
“我幹嘛要臉紅,明知道爺爺是裝病,還跟着你一起胡鬧那才叫無聊。”林峰可是一點面子也沒給老爺子留。當面揭穿他幼稚的行爲。
童大小姐適時開口:“爺爺,您要是沒有病的話,就跟我們到譚阿姨家去走走吧!”
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合着這兩小東西是合着夥把他給買了啊!他瞪了他們一眼,“去可以,不過老規矩,誰招來的誰處理。”
譚家母女聽到前面半句,頓時欣喜不已。可是,等聽完全句她們又再次凌亂了。因爲老爺子一句“誰招來的誰處理。”那兩個小朋友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林芳身上。如果林芳能處理,那她們也不用在這裡耐着性子等那麼久了。天知道她們現在心裡有多擔心家裡那危在旦夕的丈夫和父親。
“你們看着我幹嘛?”林芳這次反應很快,她直接推給小欣道:“剛纔好像是小欣提議要去譚阿姨家的吧?”林芳還順便激將一句:“怎麼,小欣這次不敢接?”
“她要是不敢接,就不會請她們吃早餐了。”老爺子不以爲然的回道。“你們先到樓下等我。好久沒出門了,我得收拾一下。”
譚家母女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迷。她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老爺子答應跟她們回去了。因此,母女倆禁不住喜及而泣。
“譚阿姨放心,譚叔叔是好人,好人就會有好報的。”童大小姐按撫道。
“謝謝你小欣!”譚夫人真誠的道:“阿姨爲昨天的事向你們道歉!”
“昨天有什麼事嗎?”童大小姐愕然的道:“我們不是今天早上才認識的嗎!”
“哦!對,我是說剛纔在樓下的事。”譚夫人反應很快。同時,在心裡暗贊這丫頭果然是不簡單啊!
“其實剛纔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們是小輩,理應先向長輩問安的。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我們正在氣頭上。所以,也請阿姨和姐姐原諒!”童大小姐很隱晦的將當時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譚夫人聽她這麼一說,就更加能確定自己剛剛在門外聽到那些話,都是這倆孩子有意試探的了。她不得不感嘆,現在的孩子們可真是人精啊!如果自己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而是繼續自以爲是的低估他們。那他們肯定就不會幫忙讓老爺子出山了吧!望着那兩個談笑風生的小朋友,譚夫人禁不住冒了一背的冷汗。
老爺子只花了五分鐘時間,就刮好鬍子,換好衣服下來了。童大小姐他們上了林芳的那輛紅旗車,李夫人她們還坐自己的紅旗車走。兩輛紅旗車,前後各有一輛保衛局的警車開道。竟管現在正是車流高峰時間,但是他們仍然只用了最短的時間趕到了譚家。
郝荊風站在門口是脖子都望長了。那些西醫專家們的會診依然在譚家的餐廳裡面進行着。醫護人員目不轉睛的盯着牀頭的那些昂貴的機器。他們看的是數據,而不是病人。
陳放和他的那一個排的警衛員們全都是面色凝重,心神惴惴。如果副總理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他們這些人就全都是罪人了。就算現代社會的文明體制下,不會因此而問他們的罪。可是,他們的這身軍裝肯定是保不住了。還有他們的內心,也將受到了世的自責。
看到譚夫人的車回來了,除了那些專家外,所有人都露出了期待之色。郝荊風第一個衝上去給林老拉開車門。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從車上出來的卻是林峰那小子。
“主任好!”林峰看到郝荊風看到出來的是他時那古怪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場。“郝叔叔,您這是開車門還是擋車門呢?”童大小姐在後面調侃道。
這時,林芳已經從另外一邊,把老爺子給接下來了。郝荊風直接無視那兩搗蛋的小傢伙。趕緊跑過去向老爺子立正敬禮!
“老首長好!”
“首長好!”見到郝荊風這個中將都行禮了,那些穿着軍將的警衛員們,自然不敢怠慢。齊刷刷的立正向林老爺子行了個軍禮。
“忙你們的去吧!”林老揮了揮手,讓那些警衛員離開。回頭掃了一眼郝荊風肩膀上的軍銜,點了點頭道:“小瘋子,你小子混得不錯啊!都整上中將了。”
“讓老首長笑話了!”郝荊風虛心回道。
譚夫人只聽說林老曾經擔任過衛生部副部長,卻不知道原來他也是部隊的。看來林峰這麼年青就能入國防大學,也是因爲他的關係吧?
“林老,裡面請!”譚夫人客氣的躬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剛纔警衛員位那聲禮弄得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早就驚動了屋裡的專家們。他們知道譚夫人去請高人了,可是卻不知道請的是誰。現在又聽到警衛們叫“首長好”那就是說這位高人還是部隊的了。於是,他們都抱着好奇心從餐廳到了客廳裡。
林老爺子一進門,就看見一屋子的白大褂,眉頭倏地擰了起來。語氣不善的道:“這是給人治病呢?還是在開醫生大會呢?”
專家們全體愕然,他們可全是國內醫學界中的領軍人物。就連國家領導人對他們都是相當禮遇的,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一上來就給他們集體難堪的人。這讓他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因爲林長山掛名衛生部副部長是六十年代的事了。所以,在坐的醫生中沒有人認識他。待他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頭給訓了,這些御醫們自然不服氣。立刻有一位胸外科的教授,很高傲的回道:
“我們正在對總理的病情進行會診。”
“那就是在開會羅。”林老爺冷冷道。
“老先生,我們是會診,而不是開會。”那位教授嚴肅的申明。
林老爺子覷着那位教授,同樣嚴厲的道:“我不管你們是會診還是開會,身爲醫者你們難道不知道病人最需要的是安靜嗎?”
專家們頓時無語。其實他們並沒有吵鬧,他們一直在隔壁的餐廳裡面小聲議事。是因爲聽到他來了。他們纔出來看熱鬧的。現在他們知道好奇心的確是能害死貓。
其實郝荊風完全有機會代他們解釋的。可是郝荊風沒有。因爲他也對這羣傢伙很惱火。特別是那個把譚國霖治壞的楊醫生。在他看來,他們之所以還在那邊會什麼診,那隻不是一種不願承認自己無能的藉口。看看那些國手們,人家都是自己提個藥箱就來了,然後治得了就治。治不了人家直接讓你另請高明。
郝荊風一個外人都有這樣的感覺,譚家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因此,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他們說話。這讓專家們更覺難堪。
見他們沒話可說了,卻又站着沒動,林老爺子又道:
“你們開會拿出治療方案來了嗎?”
“這個……還在研究……”那位教授回道。
“這有什麼好研究的。病就一個,治得了就治。治不了那就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佔着茅坑不拉尿。”林老爺子不客氣的說道。
“噗!”童大小姐很不合適宜的笑了出來。然後,她遭到了所有專家們目光的凌虐。郝荊風和林峰雖然沒有笑出來,但是,他們的表情同樣泄露了他們此刻正在心裡大笑的事實。
“譚夫人,既然您請來了高手。那我們就告辭了!”專家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啊!最令他們不滿的是,譚夫人竟然一句話不說,任由這個老頭子肆意羞辱他們。於是,他們丟下一句話,氣憤的撂挑子走人。
“對不起,各位!”自家丈夫還病着,譚夫人自然是不敢得罪這些醫生的。可是,她更不敢得罪林老爺子。她現在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他們這是藉機下臺,你不用跟他們說對不起。”林老爺子似乎成心跟這羣御醫過不去。一句話,就把那些走到門口的御醫們給留住了。
御醫們雖然講素質,但是他們更愛面子。現在,這老頭明顯是故意找他們的麻煩,他們當然得給點顏色他瞧瞧。心說,你連病人都還沒見到呢!就敢在這裡得瑟,等會你再跟前面那幾拔所謂的中醫國手一樣,提着箱子,恢溜溜逃跑的時候,看你還橫不橫得起來!
“看來這位老先生一定有十分的把握能治好總理的病了。那我等正好學習學習!”
譚夫人見雙方已經面臨僵局,她適時調合道:“你們都是醫學界的泰斗,老李就靠你們了。”
李夫人的話很現實,也很實在。我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只要我老公的病好。
林老爺子看那些專家倒回來了,他也沒再出聲。在郝荊風的引領下,進到了病房。開口就命令:
“把病人身上的那些管子全部拔了。還有那些機冰冷的機器都給我弄走。”
裡面的那些醫護人員都聽到了外面的對話。連那些專家們都被訓成那樣。他們現在可以說就像是受驚的老鼠。沒有任何議意,立刻按照他的指示,將病人身上那些儀器全撤下來。然後,擡着儀器出去了。
房間裡面只剩下譚家母女,郝荊風,張橋,陳放,以及林家的四人。不過門口卻站了一堆等着看熱鬧的專家們。他們都沒有說話,目光全都注視着林老爺子。等着他爲牀上的病人診脈。
可是,等了兩三分鐘,也不見林老爺子有動作。他只是默默的望着牀上的病人。林峰和童大小姐的目光也注視着牀上的病人。
譚家母女有點等不下去了。她們互相扶持着都能感到對方的心在怦怦亂跳,她們可是指着這位老人能救回她們家的大梁啊!她知道中醫中有望聞問切,可是這病也不能只從望中就能知道吧!譚夫人正想催促,卻見林老微微啓口出聲了。
“丫頭,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此話一出,衆人狂暈!他不是要把總理交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來治吧?這會不會太不負責任?大家雖然這麼想,可是誰也不敢這麼說。因爲,譚家母女還沒出聲呢!其實,譚夫人是想說的。可是她已經被心裡一口氣堵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是真沒想到林老爺子會真的不管。
而那羣剛剛受了屈辱的專家們則不約而同的在心裡冷笑!沒想到這譚夫人竟然請來個瘋子。
林芳發現譚夫人有點搖搖欲墜了,趕緊伸手扶住她,並小聲安撫道:“譚夫人,別擔心,小欣的醫術不比我三叔差。”
“那丫頭真的會醫術?”郝荊風不敢置信的問道:“我記得她是來北京參加數學競賽的吧!”
“參加數學競賽跟她會醫術相沖嗎?”林芳奇怪的問道。
“沒。可這也不搭架啊!”郝荊風想如果說林風會醫術,他肯定信。但是,那丫頭……他怎麼想還是不敢相信。
林芳還想爲小欣辯駁兩句,不過還沒張嘴,小欣已經用行動證明她的能力了。
“住嘴!”童大小姐突然出聲。嚇得衆人立刻屏息靜聲。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望着小欣。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明明前一刻還那麼幼稚的小丫頭。竟然一沉臉,一出聲,就變成了一個嚴厲的大夫。只見她一臉嚴峻的走到牀邊,輕輕將三根細指輕輕按在病人的腕脈上。
她之所以遲遲不把脈,是在等病人的身體各個器官恢復自然。病人的身體剛剛承受了太多電子儀器的侵擾。在那種情況下把的脈是做不了準的。
所有人都屏息靜氣,靜靜的望着她。看她有模有樣,認真的把着脈,他們都相信了她是會醫。可是,會把脈跟會治病那可是兩碼事。剛纔還有幾拔國手來過呢!難道她一個小丫頭還能比那些國手強?
因此,除了林家那三人之外,包適譚家母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對小欣的把脈,抱有任何期望。他們只是在等,等着她自己說治不了。然後,好換老爺子自己上場。譚家的人自然是想等老爺子出手。而那專家則是在等老頭出醜。他們可沒興趣去笑話一個小丫頭。而且,這丫頭治不了才正常,所以根本就不好笑。
可是,就在他們都不抱期望的時候,童大小姐卻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意外。只見她皺着眉頭道:
“昨晚是哪個庸醫給病人吃了止痛片和抗生素?硬是把一個小傷,變成了要命的大患。這哪是在治病啊!這分明是在投毒殺人。”
此話一出,頓時傳來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投毒謀略國家領導人!這個罪名任誰也擔待不起啊!她這一句話,無疑是給昨天下藥的那位醫生給喧判了死刑。
然而,郝荊風和李夫人卻已經對小欣刮目相看了。因爲她那句話雖然說得重了些。可是意思卻是與之前那些國手錶現出來的隻言片語完全相同。只不過,那些國手們自己也沒辦法,所了也不好把別人踩盡。而小欣年幼,又有林老爺子爲她撐腰,因此她可以什麼都不顧忌的直接把話挑明瞭。他們望着小欣的眼神頓時變得熱切起來!
“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門外的御醫立刻暴怒:“止痛片和抗生素怎麼就成投毒了?”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叫毒嗎?就敢信口雌黃,出口害人。
聽到有人接她的話,童大小姐清澈的瞳眸中,一絲得逞的算計忽閃過。童大小姐清楚,給國家令導人治病與給邱老不同。這並不是病人家屬能做得了主的事情。這其中關係到許許多多,繁鎖的規章制度。
而且,副總理暈迷不醒,也就無法得到他的首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她治好了總理的病。到時人家一樣可以找她的麻煩。林爺爺之所以一開始就給他們來個下馬威,接着又留下這幫人。其目的就是爲了要她當面堵住他們的嘴。讓這羣老傢伙就算是有怨有恨,有嫉妒,也只能悶在心裡。永遠不敢提起今天的事。
童大小姐緩緩轉過頭,望着門外的人清冷的回道:
“任何一個醫者都應該知道,藥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咱們平時常說的補藥,用錯地方也能成爲至命的毒要。比如人蔘,你要是給元氣大傷的病人服用,那就是救命的良藥。可你要是給陰虛火旺、溼熱內盛,肝陽抗盛的病人服用那就是毒藥。同理,止痛片和抗生素如果用在恰當的地方,它們也是良藥。可是……”
童大小姐站起來,拉開病人的被子和衣服。露出胸口的瘀傷,指着那裡道:
“那兩種藥卻絕對不能用在這裡。用你們的那些機器檢查下來,你們一下以爲病人是傷了皮肉,所以纔會開那兩種藥吧!”
“是,我當仔細診斷過,病人確實只有那一處外傷。所以纔開的處方。”那位楊姓大夫站出來回道。
童大小姐瞟了他一眼,冷冷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應該開外用的藥油。等那些受傷的皮膚組織自然的由紅腫變青紫,兩三天後自然就好了。而不該用內服藥!”
因爲這只是一個很小,很簡單的處方。所以,那醫生當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只想用最速效,最有效的方法爲領導解除痛苦,撫平傷處。但是,他哪知道,這百試百靈的處方,怎麼就突然變成毒藥了呢?他死也弄不明白?
“你一定很奇怪,這個平時百試百靈的處方,爲什麼用到這裡就變成害人的毒藥了吧?”童大小姐望着他問道。
楊大夫聞方一怔,這丫頭的確有兩下子。不但把病情分晰得頭頭是道,連他的心理活動都被她給抓住了。
“沒錯,爲什麼?”楊大夫也豁出去了。他就是死也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唉!”童大小姐輕輕嘆道:“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太依賴於那些沒有感覺的冰冷機器了。機器是死的,可咱們人是活的。你怎麼可以完全相信死東西爲活人量出來的數據呢!”
楊大夫聞言又是一怔,他驚愕的道:“你的意思是說,病人身上還有我們沒有檢測到的傷?”
“沒錯!”童大小姐點了點頭。“一處被你們忽略了,而又是你們目前的那些機器無法檢測到的傷。”
“不可能!”楊大夫拼命搖頭道:“我已經檢查得很仔細了。不可能有遺漏的地方。”
門外那些御醫此時已經圍了進來了。他們也看了病人所有的檢驗報告。從頭到腳,裡到處,他們都查過的。同樣沒有查到什麼有異的地方。他們就不相信,這個小丫頭能查出什麼來?
“事情已經擺在面前了,你們覺得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有意思嗎?”童大小姐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沒錯,那麼爲什麼病人會暈迷不醒呢?”
是啊!這纔是重點!他們查不到病人暈迷不醒的真正病因。御醫們頓時啞口無言。
“小欣,你是不是查出來了?既然查出來了,那一定能治對吧?”聽完小欣的這翻話,李夫人已經從剛纔的不抱期望,變成完全相信小欣了。能把這些平時拽得飛上天的御醫們抵得啞口無言。那可不是光靠一張嘴就成的。那得有真本事啊!
“阿姨,叔叔這病我確實能治。”童大小姐先按撫了譚夫人。然後,又衝那些御醫們道:“不過,這病既然是被別人治壞了的。按照咱們中醫的規矩。我是不能接手的。”童大小姐說完,轉頭望着林老爺子道:“爺爺,是這個理吧?”
“沒錯!是這個理。”林老爺子點頭回道。
此話一出,立刻有數道憤恨的目光射向那個楊大夫。其中最爲凌利的要數張橋和陳放的,若不是這裡是病房。他們倆估計會直接掏槍斃了那個害人的庸醫。
“楊大夫,你到是說句話,這病你們到底是能不能治?”譚夫人已經完全失了貴婦的風範,歇斯底里的叫道。
此時此刻,那個楊大夫和他那羣御醫同門是再也雄不起來了。一個個都把頭往旁邊轉,沒有人敢面對譚夫人。楊大夫被點了句,他不能轉開頭,就只好低着頭,咬牙回道:
“對不起!是我無能,只要這位小姑娘能治好病人的病。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他這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這病我是不能治了,可你們也不能說那病就是被我治出來的。要想讓我承擔責任,那你得有本事把那病治好了。傻瓜也知道,病都治好了,大家高興還來不及,誰還有心思去追究什麼責任呢?
所以說,這御醫就是御醫,都到這時候了。人家話裡還透着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