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泰鴻本來還準備說些什麼的,但是看着少年乖巧的側臉,快要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全部化作某種無奈的嘆息:“那就好。要是有什麼事的話,記得跟舅舅說。以後有什麼事舅舅都會替你撐腰的。”
感覺到那語氣中濃濃的寵溺和關心,君無雙甜甜地笑着:“嗯,知道了,舅舅,放心吧。”
“好了,剛纔還沒來得及介紹。這個是你堂哥君浩軒。之後這段時間他會留在安城這邊,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你直接找他。如果他也解決不了的話我會出面的。”
把兒子君浩軒留在安城,是君泰鴻和父親商量之後做的決定。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爲了照顧還在安城的君顏雪君無雙“母子”,另一個,則是爲了恢復君家在安城的產業。十幾年前,君家在安城的產業毀於一旦,現在,養精蓄銳這麼多年,席捲重來的時間到了!
君無雙不是真的十三四歲的小孩子,自然能想通這裡面蘊藏的某些大人的打算。但她並不打算過問太多,只是看着那邊跟舅舅長相有六分相似的年輕男人,禮貌地叫了聲:“哥哥。”
君浩軒倒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做爲獨子的他,子啊知道自己突然多了這麼個白嫩嫩的小堂弟時是非常高興的,現在聽到有人叫自己“哥哥”,竟然覺得有點彆扭:“嗯。以後我會在這邊陪你,要是有誰找你麻煩的話,直接來找哥哥我。”
聽着舅舅和堂哥父子倆幾乎一模一樣的談話,君無雙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君家的性質,只怕她會誤以爲這個是匪氣十足的家族呢?
“知道了,謝謝哥哥。”
君無雙的笑容越發甜美。
三人在這間環境還算不錯的包廂裡相處得很是和諧。
“無雙,你媽媽到底是怎麼失蹤的?現在,你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嗎?”
君泰鴻想起目前下落不明的妹妹,很是不安。雖然知道以無雙的年紀,還是個小孩子,根本不可能打聽到什麼,但他就是想碰碰運氣問着。
讓他意外的是,君無雙在聽到這話後竟然是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點頭了:“我找了一些朋友幫忙查媽媽的消息,那個毛料鋪的袁老闆也幫了很多忙。現在就我手上的資料所指示的情況,媽媽的失蹤跟俞家有關,而其中,那個叫俞萍的女人下黑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之前我還懷疑蔣家是不是也在這件事上摻了一腳,但是就我現在所瞭解到的情況看,蔣鬆海和蔣振宗兩個對媽媽失蹤的事情還是不知情的。”
聽到外甥對於蔣家的那兩個人直呼其名時,君泰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他本意是想着,不能讓上一輩的恩怨牽扯到小輩中去,但是想着蔣家人做的那些事,又把勸誡之類的話嚥了回去。那樣的家族那樣的長輩我,完全不值得無雙去尊敬什麼的。
“又是俞家。我們君家誓要跟俞家勢不兩立,哪怕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十幾年前君家的恥辱,就是由俞家所造成的。俞家,害得他和妹妹相別十餘年,害得他的外甥從小沒了父親,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不能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害得他的妹妹有家不能回,連丈夫都被人搶去,這種仇恨不共戴天,君家人絕對不會忘記這種恥辱!
君浩軒也是一臉憤怒的神情,君家人,頂天立地,做事上對得起天地,下的起自己的良心。但俞家和蔣家這兩家卻完全相反,他們爲了目的不折手段,完全不顧道德情理之類。
“舅舅,別擔心,他們欠我們君家的,早晚有一天要還回來!”
君無雙一臉凌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停車。”
車內,無意間撇到某個方向的男人突然出聲,司機雖然嚇了一大跳,但還是很快將車子停下來。
蔣振宗看着不遠處街頭正並肩行走的三人,眉頭皺得很緊,臉上一片陰鬱。
那三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還有一個,則是滿臉稚嫩卻秀美纖細的少年。另外兩人的長相他有些模糊了,但是少年他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的。
“開門。”
蔣振宗想着此時應該在學校上課的君無雙怎麼會在街頭閒逛。一想到那個平時乖巧懂事的兒子居然會逃課出來鬼混,一種熊熊燃起的怒火就開始在心裡涌現出來。
一把拉開門從車上下來,蔣振宗大步上前,想要將那個乖戾的孽子帶回家好好教訓一下。憤怒之中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那跟自家兒子在一起的兩人長着什麼模樣,也無視了那一瞥之下莫名的熟悉感。
“君無雙!”
一聲爆喝聲打算了君無雙跟自家舅舅堂哥的閒聊。那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君無雙下意識地擡起頭來,等看到那個大步走到面前一臉憤怒的男人時,嘴角微微抽了抽,感觸頗深,卻惟獨沒有心虛的感覺。
蔣振宗大步走到君無雙面前,也不顧還有其他人在場,也不管現在是在大街上得給青春期的小孩子留點自尊心,直接破口大聲指責着:“你現在不是該在學校的嗎?怎麼來外面鬼混?老子賺錢是讓你來鬼混的嗎?你……”
本來看到那個對不起自家妹妹的負心漢君泰鴻的心裡就有種叫做怒氣的東西在咆哮了,等聽到這個男人居然直接這樣罵自家外甥,更是忍不住了。直接冷哼一聲,一把將外甥拉到自己身後,不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哪位?有病的話請記得吃藥,不要隨便出來攀親戚。”
蔣振宗只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也想不出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相反的,倒是有人耽誤自己教訓兒子的怒氣席捲了一切:“你算哪根蔥?我教訓我兒子關你屁事?”
君無雙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同時心裡在幸災樂禍等等待火山的爆發。
“你兒子?放屁,這明明是我外甥,哪是你兒子了?整個安城誰不知道你蔣振宗是個生不出兒子註定斷子絕孫的廢物?現在滿大街的認兒子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了?”
君泰鴻一開口,君無雙就吃驚地張大了嘴。因爲她發現,自己這個看似沉穩的舅舅,在罵人上面的才華,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原來,君家不僅有賭石上天賦的遺傳,毒舌也是一種天賦極高的遺傳啊。
蔣振宗先是被嘲諷的臉通紅,不過那句“外甥”還是如冷水一般對着他迎面潑來。仔細看着面前的男人,這個長相,還真不是一般的眼熟。待聯繫到那句“外甥”,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
他終於想起來,爲什麼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會覺得眼熟了。因爲,這個人,曾經一度是他最怕的人,就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舅哥。這個叫君泰鴻的男人,曾讓他吃了不知多少苦。他這輩子,沒什麼忌憚的人,但眼前這個男人,就算其中一個。
只是,他不是回柳城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蔣振宗盛氣凌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虛弱了很多,連眼睛都開始四處晃盪着,不敢跟君泰鴻對視,連之前君泰鴻的侮辱怒罵都不敢回嘴了。
“那個,大哥……”蔣振宗下意識地叫着。
“蔣先生,這個大哥我可擔當不起。我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君泰鴻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用種快殺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蔣振宗,只怕他瞪得頭都低得快垂到胸前了。
雖然君泰鴻完全不給自己面子,但蔣振宗還是不敢說半句反駁的話。說來也奇怪,他這輩子做的事不少,但是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有種心虛和自卑感。這種心虛感,直到現在,還存在。
“那個,大哥,你什麼時候來安城了?早知道你要來的話,我就去接你了。大哥這些年還好嗎?”
蔣振宗還是一副顫悠悠的樣子,只是怎麼都不敢跟君泰鴻對視。
君泰鴻看着他那副懦弱的樣子,是越看越氣,越氣越看,一想到就是這個卑鄙軟腳蝦毀了自家妹妹一輩子的幸福,怒不可擋之下,直接狠狠地一腳踹了上去:“你他媽的叫誰大哥呢?我可不跟畜生攀親戚!”
蔣振宗近一米八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竟然被君泰鴻一腳踹得後退好幾步才站穩。這次的動靜太大,足夠吸引來往行人的注意,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那種見到害怕人的膽怯都被羞辱感所取代了。蔣振宗憤怒地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男人,口不擇言道:“君泰鴻,我看在顏雪的份上叫你一聲大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爲憑你們君家現在的樣子,還能在我面前囂張得意什麼?”
君泰鴻本來就怒到極致,現在聽到這個男人居然拿妹妹的名號出來,更是氣得連掩飾都不想了:“閉嘴。你這個畜生,你不配提顏雪的名字。顏雪這輩子最倒黴的地方,就是認識了你這個斯文敗類,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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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這段時間實驗安排得很近,每天連做十來個小時的實驗,再加上第一次到北方來,有些不適應這邊的氣候。現在妖的感覺是又累又煩躁,最近這段時間的更新可能又要耽誤下了。暫定兩天一更,等這段關鍵時期度過了再恢復日更。
真的很抱歉。如果親們覺得等太累的話,就先養文一個星期再來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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