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無聲的威脅中,最終於海還是選擇了妥協。他不僅是輸給了君無雙強大的威壓,更是輸給了自己的軟弱。他怕死,真的是怕得要死。
“我說。”
這兩個字一說出後,後面的話就變得沒那麼困難了。
聽到這話,君無雙很滿意地鬆開了抓住男人的手,擡起頭來,眼若寒芒,只是臉上卻很不相符地掛着燦爛的笑容:“好啊,洗耳恭聽。說吧,早點說完你就可以早點走了。”
於海一聽這話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看來他並不是真的要置自己於死地,只是想知道內情罷了。
在保密跟性命之間,毫不疑問地是選擇了前者。
“這次把你抓來確實是尚家老爺子的主意。雖然他不喜歡尚明,但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兒子枉死。在所有的嫌疑犯中,本來你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但可惜的是,有人對老爺子下了指令,讓他一定要把你給解決掉。所以纔會發生現在的事情。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你關在這裡,用各種辦法讓你屈服承認自己是兇手。我做的這些事,只不過是按照上面人的吩咐做事罷了。整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於海趕緊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交代出來。言語之中,還不忘撇清關係替自己辯解。
君無雙笑眯眯地聽着,還不忘摸摸下巴,一副聽得很入神的樣子。
“那個人是誰?”
不等於海松口氣,君無雙的聲音又傳出來了。只是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的,這個聲音之中竟然帶上了一種戲謔的成分在。
於海一口氣沒吐出,一口氣又跟上了,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下意識地擡頭,等看到那雙在燈光下異常耀眼晶亮的眼神時,心中一怯下意識地躲開了:“我……我不知道……啊!”
在他反駁的下一秒,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在這個時候,於海已經開始恨極了這個小黑屋好到極致的隔音效果。要不然的話,現在的響動早就可以吸引到別人的注意力了。
但是悔恨懊惱什麼的在這一刻都沒了用處,因爲劇烈的疼痛,於海的額前已經沁出冷汗了,咬牙忍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呻吟。
“說還是不說?你應該看出來了,我的耐性可不是很好。”
君無雙吊兒郎當地站在一旁,雙手撐着地,連看都不看於海被折斷的第二根手指一眼,言語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威脅。
於海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十指連心,現在他兩根手指都被人活生生地折斷,這種痛,絕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別說是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痛到窒息,由此可見這種痛是有多難忍多難熬。
他努力調整着呼吸,讓自己的心跳跟血壓降下來。好在君無雙現在心情還算不錯,給了他這短暫的休憩時間。
但就算休憩,也不過一分鐘的事情。很快,君無雙又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還不等她有任何動作,於海渾身肌肉就開始緊繃起來,整個人僵得跟石頭似的,冷汗順着臉頰淌下,潤溼了頭髮,樣子看起來格外狼狽,全然不見平時囂張得意的模樣。
“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連聲音都帶着哭腔,看起來倒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如果是別人,可能就被他現在的樣子給騙了。但君無雙從來不是一般人,她最擅長的,就是從一個人的神情猜出他的心理活動。
雖然於海的演技不錯,甚至連眼淚都差點憋出來了。但是,眼淚之後的那點奸詐和狡猾卻是瞞不過她的眼睛的。
這樣想着,手上又是一個用力。這次於海連慘叫都沒有就直接眼前一黑了。
但這種失去意識也不過短暫的時間就因爲身體上的劇痛個人驚喜,君無雙軟糯糯的聲音此時卻如魔咒一般,讓他心生恐懼:“才三根而已,還剩七根。如果你還想自作聰明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到現在爲止,還沒見過人十根手指都被折斷是什麼樣子呢,呵呵,聽說這樣被折斷的手指要是不在最快的時間內接上的話,可是會落下終身殘疾的。我現在清閒得多,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如果你想跟着耗時間的話,我完全奉陪。”
君無雙雙手一攤,笑容天真無邪。
於海纔剛醒來就差點因爲這話氣得背過氣後。但是現在君無雙在他眼裡,已經是小惡魔一般的存在了。看着那雪白的牙齒,手上的疼痛更厲害了。
遲疑了下,最終還是低下頭來。等到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灰白之色說明了些什麼。
君無雙泰泰然地蹲在面前盯着他,沒有因爲對方神情的改變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其實我也只知道一點。尚家之所以能在安溪鎮這麼風光,那是因爲他們上面有人罩着。安溪鎮的尚家只是個工具,真正的大頭在安溪鎮。你可能不知道,尚家跟安溪鎮的俞家有着姻親關係。尚家之所以能夠在安溪鎮站穩,就是因爲有俞家的支持。”
一聽到“俞家”兩個字時君無雙心裡就閃過些什麼。等到聽完於海說的話,那種猜測就已經是確定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既然是自己不識趣,那她幹嗎還要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善良聖母!
“是俞家吧?”
就在於海還慶幸着自己泄露的秘密並不是很多的時候,君無雙已經開口了:“是不是俞萍?”
這話一出,於海真的是被嚇到大驚失色。這個人,她是有透視眼還是怎麼的,怎麼別人在想什麼都知道呀?
並不需要開口說什麼,就那個驚嚇過度的表情變化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猜測得到證實,一直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原來是這樣,看來是那個女人知道了自己和媽媽的事情,所以想着來趕盡殺絕了。不過……
那日蔣振宗看到她的時候神情是漠然的,完全不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親生孩子時纔會有的情緒。但是俞萍卻這麼震驚,反應如此之大,直接就過來採取行動。這樣的話,倒是讓她得出一個結論。大概,那個她所謂的親生父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所以纔會表現得那麼坦然。
一個父親,十幾年的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他在這件事上是否花了心思可想而知。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拋棄妻子,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反正她從來到這個世上開始,就只有一個媽媽,現在及以後,也會只有一個媽媽。父親什麼的,根本不需要。
前世她雖然跟自家老頭子很不合,一天到晚吵架,也因爲老頭子干涉自己的事情鬧了不知道多少次離家出走。但是她知道,老頭子是很關心她的,也正是因爲這種關心和疼愛,所以纔會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未來的發展道路,他都事事躬親安排到底。真的要說的話,只能說她和老頭子性格太相像,兩人都太倔,所以纔會造成老媽夾在中間做夾心餅乾的困境。
“她有沒有說什麼?”
清冷的眸子裡出現了片刻難以察覺的波動,很快就消失了。等到再次恢復清醒,君無雙就開始計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於海悶悶地不肯說話,但是很快,他就爲自己的這種行爲付出了第四根手指的代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雖然跟尚家有點關係,但只知道這件事是俞家人插手了而已,注意具體情況,那是一點不知情呀!”
於海都快哭了。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喊痛什麼的了。他意識到,面前這個男孩,跟平時見到的人都不太一樣,他夠狠,只要他想做的事情,除非他願意,不然的話沒人攔得住他!
“那鎮上那些失蹤的男孩是不是跟你有關?”
君無雙突然轉移話題。
這次於海又沉默了。並非是他不記得前車之鑑,只是這件事涉及到他自身安全上,需要遲疑和糾結的地方就更多了。
君無雙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是一點不擔心他會繼續嘴硬:“還剩六根。”
“哦,對了,不對,不是六根,其七根……”
君無雙說着,突然又改口了,眼睛瞄向某個地方。雖然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那調侃不懷好意的語氣還是讓於海下意識地哆嗦了下。等到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時,更是直接往後挪動了幾步,然後雙手捂住腿間的“第七根”,用種惶恐的目光看着君無雙。
“要玩的話就玩點不一樣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就讓你的第七根徹底交代在這了。”
君無雙毫不顧忌地盯着對方的重點部位,嘴角勾起的弧度,如同惡魔降臨。
一想到腿間的那塊肉會像那四根手指一樣被人折斷,於海就再次不受控制地哆嗦了幾下。緊緊地捂住重點部位,眼睛盯着君無雙:“你好毒。”
“毒嗎?”君無雙完全不以爲然:“要是今天晚上被關在這裡的是其他人,那麼現在,就該你的那第七根犯罪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用謝君無雙都知道,這個畜生禍害了多少男孩子。單就這個,就夠他死十餘次了。更何況還包括什麼收藏品……
也許是人被逼到極致真的會逼出某種潛能,如同兔子急了會咬人母豬也會上樹般,之前一直被動被君無雙威脅的於海突然有了反應。
直接撐着身體往後一退,腿還狠狠地朝面前的君無雙踹去。
畢竟是做過幾年警察的人,於海的身手還是比一般人要來得敏捷些。就地翻滾幾下後,他躍然而起,開始跟君無雙纏鬥起來。
君無雙可沒那麼好的心情去跟對方磨嘰。出手狠厲,快速如風,於海甚至還沒碰到她的衣角,整個人就被君無雙制住了。
又驚又恐地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精緻包子臉,於海下意識地伸手朝她踹去。在他伸腿的同時,君無雙已經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上了他的兩腿之間。要比速度和動作的準確性,君無雙毫無疑問佔據上風。
所以交鋒後的結果,就是於海慘叫着倒在地上,手捂着腿間,整個人蜷縮成了蝦米狀。
無視地上不停慘叫的於海,君無雙悠閒地拍拍手,盯着對方看了一會,嘿嘿一笑。
此時的於海,早已喪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有着小怪獸之蠻力的君無雙一手拎着放在她之前坐過的椅子上。
在被困在椅子上的時候,君無雙就注意到這把椅子上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那紅色綠色藍色白色的按鈕,都還沒用上呢。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電椅吧?
前世的君無雙,雖然惹是生非不斷,但上面有人扛着,就算進了警局也會在十分鐘之內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來,還真沒見過這個傳言在拷問時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工具。
將於海隨意地往椅子上一放,按下手銬的按鈕。很快,兩隻手銬就直接將於海銬住。
等到於海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綁在了椅子上。
然後,下一秒,不等他開口說求饒的話,就看到君無雙按下了那個紅色的按鈕。
“啊啊啊啊啊啊……”本來還無力癱坐在椅子上的於海突然渾身顫抖着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身上像是有電光閃過般到處都在戰慄,到最後,被汗水沾溼本來安安穩穩貼在頭皮上的頭髮也開始一根根豎起來。
原來是通電的呀,懂了!
觀察着對方的反應,君無雙笑眯眯地點頭,顯然對這個遊戲非常滿意。
玩夠了這個遊戲,她又按了一下按鈕,關掉了紅色的開關。
身上的戰慄的感覺慢慢消失,於海如同死狗一般攤在椅子上,除了重重地喘着氣,無力做其他任何的反應。
然而,不等他把氣喘雲,君無雙又按下了那個看起來很誘人的白色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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