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一王者歸來
“你找哪位?”唯獨冷國翼皺着眉,只掃了他一眼。
祈湛一愣,他是一直跟着云溪的車過來的,只是慢了幾秒,在醫院就沒有找到云溪,和護士溝通了很久才知道了病房號,找到這裡,一時激動,直接衝了進來,卻沒有想到房裡會有這麼多人。而且……。
他看了一眼神色冰冷的冷國翼,似乎,並不歡迎他的樣子。
輕輕地調節了一下呼吸,祈湛禮貌地側身,對着冷國翼道:“您好,我剛剛在路上碰到冷云溪,看她跑到醫院來,有點擔心,所以有點着急,打擾各位了。”祈湛看了一眼臥在病牀上的張翠,稍一思考,便猜到了面前氣質儒雅卻眼底深藏深沉的男人的身份。
他在上海初遇云溪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母親在上海管理公司,如今,卻沒有想到,云溪的一家子人竟然會在他眼皮底下出現。
云溪竟然還會回上海?
到底是太過意外,還是太過驚喜,祈湛竟然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他的心裡滾熱,像是岩漿恨不得立刻噴發,另一邊卻是冰窟,在云溪學校分別的那一天,他分明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放下。
可是,理智管不住雙腿。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身處醫院。
有很多想要問的,又有很多想要說的,只是看到云溪那一雙淡然黝黑的眼睛,他卻是忘了所有語言。
這位年近半百的男人站在這裡,像是一座山,他看得分明,這是不願他踏進病房一步的意思。
不過好在思路還比較清晰,把跟着云溪的緣由稍稍變動了些。
冷國翼那雙幽深的眼慢慢一沉,回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云溪,淡淡道:“云溪,這是你的朋友?”
冷偳臉色一僵,呆呆地看着門口外的祈湛,心底幾乎想要狂吼,他媽傻缺啊!
和云溪都非親非故了還跑過來趟這趟渾水,自己找死沒關係,連帶着拉着云溪倒黴,腦子進水!
“那個,這事我可以解釋,祈湛是我工作上的朋友,見過云溪一次……”冷偳走到神情莫測的冷國翼身邊,笑着臉,剛要解釋。
“你閉嘴!”冷國翼只用眼角掃了他一眼,那冷冷的神色驚得冷偳一驚,下意識地肅了肅面容,往後一站,再也不敢吭聲。竟是忘了,云溪的爸爸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和自家老頭子不一樣,這位就算是在國外政界也是出了名的鐵腕。
在場的唯一可以鎮得住冷國翼的老爺子根本沒有任何舉動,他只是看着云溪,似乎在琢磨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小子和他喜歡的孫女是什麼關係。
云溪看了一眼略顯尷尬的祈湛,心底閃過一絲無奈。
這個男人確實是愛着“云溪”,連平日的冷靜都丟得一乾二淨,可惜……。
有些事情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再多的追憶都是枉然。
她站起身,走到張翠身邊慢慢拍拍她的手心:“媽,我有點事要出去一會,你好好睡一會。”
張翠看了一眼眉目英俊逼人的祈湛,只微微云溪,便對着站在門口的男人伸出手:“國翼,我有些餓了,幫我買點吃的上來吧。”她是極柔的水,聲音虛弱中帶着恬淡的溫情,就像是無數次兩人守歲時互道新年快樂的那一瞬,美好溫柔得讓人難以拒絕。
冷國翼眼神一軟,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剛醒,吃不了什麼油膩的,我幫你買點粥。”
張翠軟軟地笑,眼底是滿滿的溫柔。
何謂百鍊鋼化爲繞指柔,冷偳算是見識到到了。
冷老爺子又看了一眼像是渾身都鬆了口氣的冷偳,淡淡道:“晚上回酒店的時候到我房裡來一趟。”
冷偳臉上的輕鬆笑容頓時像是融化的薑糖一樣坍塌下來。
憑毛云溪惹得禍,要他來擦屁股!
上次去巴黎是這樣,這次祈湛不請自來還是這樣,老爺子,您偏心也不帶這麼明顯的!
云溪戲謔地看着他耍萌,輕輕拍拍他的肩,“我先出去一會,你幫我陪陪外公外婆。”
看着張家那一對眼睛都開始發光的老夫妻,冷偳是真的連罵孃的心思都有了。
算你狠!看我以後怎麼討回來!
冷偳狠狠地瞪了相攜離開的兩人背影,悶悶道。
走出醫院,祈湛心底的那一絲激動和柔情慢慢地沉澱下來,看着身邊女子沉靜婉轉的面容,苦笑轉過頭去。他怎麼會以爲云溪後悔了來上海找他?
她在競標會場的手腕是沒看見嗎?連激將法都使出來了,又哪裡會自打嘴巴。
“阿姨生了什麼病?好點沒?”看剛剛那樣子應該是張翠在上海住院了,她和她父親、祖父一家子人才來到上海。只是,偏偏這麼巧,會在路上碰見。這到底是緣分還是孽?祈湛深深呼出一口氣,只想將心底所有的鬱結一下子吐出來。
擡頭一看,夜已經漆黑,天空上的星雲慢慢地移動,帶着一種莫測的遊弋,他只覺得心底那一處慢慢癒合的傷口漸漸的僵硬,帶着刺刺的疼,卻早已經習以爲常。
這似乎就是自作孽。當年,若不是那麼輕易的放手,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
“只是一點意外,醫生說好好靜養就會慢慢復原。後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他眼底的苦澀雖是轉眼即逝,云溪卻看得分明,只是,“云溪”的戀情並不等於她就要接受。從一開始,在珠寶店裡見到祈湛的第一面開始,她就已經很清楚地表示過他們不可能。她只能遠着他,疏忽他,隔離他,但一切都無濟於事。他的傷似乎一點也沒有淡去。
後天嗎?很快就要走了。祈湛和云溪走到一處公共座椅前,慢慢地坐了下來。
夜涼如許,醫院的邊角處無人經過,一時間,靜默就像是墨汁一樣渲染開來。
祈湛扯扯嘴角,停住了話題。
云溪有些歉意,思慮一二,忍不住提起舊話:“你說你在路上看到我的?在哪裡?”
“張氏集團的樓下吧。那塊地方公司比較多,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裡。”祈湛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醫院大樓的燈光。
“張氏?”云溪用一種很淡然的語氣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末梢帶着淡淡的上揚,華麗得讓人心頭一顫。
祈湛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她:“你不知道張氏?”
“很有名嗎?”她低頭,嘴邊帶着詭異的弧度。
祈湛卻沒有發現,皺了皺,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口:“倒不是多大的公司,上海世界五百強的企業遍地都是,不過,張氏最近倒確實在業界十分有名?”
“哦?”云溪性意盎然地看向她,眼底露出少見的邪氣,就像是漆黑夜幕中的一抹淡紫,神秘,詭秘,轉眼消失。
祈湛側過臉,微微垂下眼簾,語氣平淡:“民營企業做到張氏那個規模算是少見的,不過聽說最近內部亂得厲害,有人乘機在外面抵押了大量的張氏股份。”
“商界都傳遍了?”云溪冷笑,眼底一抹銀光卻是漸漸地變深,只一瞬,便成了一團耀眼金棕,攝人心魄。
祈湛呆呆地看着這一雙眼,霎那間一個念頭像是閃電一樣在腦門炸開:“你就是張氏集團的新董事長?”
云溪挑眉:“你消息挺快。”
不愧是上海地界的著名公司,連昨天才變更的董事成員他都一清二楚。
云溪搖搖頭,看着漫天的星光,是公司管理太鬆散,還是最近商界關注張氏風聲的人士太多?
不管哪種,都不是她喜歡的答案啊。
祈湛看着她的表情,良久,輕輕地嘆息:“張翠就是你的母親?”
“對。”云溪笑,想起從來剛毅過人的某人只爲了張翠的一句話就直接退讓,不再追究祈湛的身份,在平日的冷宅裡,可沒有這麼好說話。
他竟然忘了調查云溪的身份!
祈湛以手覆臉,大聲嗤笑。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到北京去的時候,就錯認了冷偳是她男友,從頭到尾卻忘了,云溪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一直以爲她只是個普通富二代,原來,原來,一開始就錯了……。
既然知道了張翠,云溪的身份不言自喻,他不是攀不上,只是……。一切都已經過往雲煙。
“你和詹溫藍現在怎麼樣?”既然輸了,沒什麼再需要避諱,心底的傷口只有結上難看的疤痕才能慢慢癒合,他不怕疼,只怕時間不夠緩慢。
云溪吃驚,爲什麼話題突然轉到詹溫藍?他從香港學生交流會的第二天開始就像是失蹤了一樣,她根本沒有一點消息。
“可能在香港吧。”云溪模棱兩可的說了個答案。
祈湛絲毫不意外。至少,他心底早有了預感。
不論似乎云溪還是詹溫藍,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既猜不透他,從小就能將軍區大院的所有太子爺弄得膽戰心驚的詹溫藍自然也猜不透,否則,當日過生日又怎麼會讓詹溫藍在KTV碰上云溪。
“張氏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那個在外面抵押股份的人你應該認識,至少,能拿出那麼大股份的人最少也是個大股東。”曾經業界還一段風傳是公司經營不善,董事長私自抵押股份,以求資金流轉。眼下看來,到底是公司大了,什麼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