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淳斌親自到蘇府迎親的時候,可以說吸引了整個集慶城的目光,而整個婚禮盛大熱鬧的程度,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除了在外征戰或者駐守的將領,其他武官員一概到場祝賀,甚至連方國珍、明玉珍等人也專門遣使送來厚禮,讓衆人不由得一陣咂舌:咱大帥的面子,可是真夠足的!
懷有身孕的闍瑜看到這副場景,自然是各種羨慕嫉妒恨,要知道她只是蔣淳斌的侍妾,當初回到集慶連桌酒席都沒辦,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女人。
不過一想到沈芷媛,闍瑜心裡平衡多了:畢竟她連個名分都沒有。而且自己之前的身份……更是不可與蘇坦妹同日而語,人果然還是要懂得知足啊!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婚禮確實是她生命最爲重要的時刻,不過當她一直蒙着紅蓋頭,對周圍的一切心懷好、卻又沒辦法看一眼時,那種滋味可不好受了。
當然,最累的還是蔣淳斌。雖然他貴爲一方諸侯,但結婚時該有的儀式得一道道過,該敬的酒得一杯杯喝,因此一天的複雜程序下來,他感覺自己都快要散架了,真可以說是打仗還累。
一直到了晚,嘉賓漸漸散去,蔣淳斌才終於得以喘息,好好享受一下和蘇坦妹的二人世界,畢竟還沒有人敢鬧大帥的洞房。
兩支大紅燭映在一對對貼滿喜字的窗紙,一躍一躍的燭光讓房間充滿了暖意,蘇坦妹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等着蔣淳斌用喜秤挑起她的紅蓋頭,然後飲了合巹酒…
兩人之間有過數次親密接觸,但從未真正行過那雲雨之事,而在今晚,蘇坦妹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將自己交給蔣淳斌!而自己也將正式成爲他的女人!
今天對於蘇坦妹來說是極爲夢幻的一天,也是最爲重要而幸福的一天,她清楚地記得劉若晴昨晚對自己所說的話,“姐姐這輩子是無緣做一個真正的母親了,所以盼着妹妹多子多福,將來能替淳斌繼承這份基業,至於那些來歷不清不楚的人,姐姐總歸是信不過的……”
個含義,已是再明顯不過了:劉若晴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她要與自己結盟!到時候算闍瑜自己早生下孩子也沒用!自己的兒子將來纔是真正的嫡長子!
得到了夢想的男人,又收穫了對他人來說遙不可及的地位,還有蘇坦妹更幸運的人嗎?她自己是想不到了…
而現在確實也不是蘇坦妹該多想的時候,因爲她很kuài gǎn受到了蔣淳斌寬厚的大手,摩挲撫慰的同時,一股暖流在她的身體裡不斷翻涌,之前幾次更加強烈!
紅蓋頭直接被掀了開來,入眼便是蔣淳斌那俊朗的面龐,他像一隻狼一樣撲了來,將自己壓在了身下,吻得忘情,簡直不能呼吸!
蘇坦妹爲了討蔣淳斌歡心,之前還特意看過《玄女經》等讓女兒家羞於提及的書籍,可如今卻絲毫派不用場,只能暈陶陶地任由蔣淳斌擺佈。
蘇坦妹初承雨露,蔣淳斌卻是個好手,而且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像蘇坦妹這種溫婉含蓄的矜持反而別有一番誘人滋味。
滿室春色掩不住,別有月光照心頭,蘇坦妹這廂又暢又美,卻不知劉若晴那邊正獨自黯然神傷。
沒有點燈的晚,梳妝檯面半明半暗,夜風微涼,牀頭帳幔微微輕揚,還是一樣的景緻,還是不變的裝飾,與蘇坦妹那邊的熱鬧喜慶形成了鮮明的對。
窗幾仍是一塵不染,可偏偏這時幾片紅色的鞭炮碎屑飄了進來,散落其。惹了塵埃,牽了凡心,一時間竟讓劉若晴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失神片刻,劉若晴靜默地坐到了妝臺鏡前,怎會有種憔悴的恍惚?雙手情不自禁地在一套喜服面摩挲,月光在指縫間不住地跳躍,淚珠閃現,一片晶瑩,被疊的四四方方的鳳冠霞帔終於伸展開來,現出了它應有的模樣。
原來,劉若晴做的是兩套喜服,一套送給了蘇坦妹,讓她穿着嫁給了蔣淳斌,一套留給了自己,陪伴着一起度過漫漫長夜。
藕臂輕展,腰肢慢舒,誰說今日的婚禮沒有自己的份?丹朱絳脣,鳳頭釵落,月光會意地移向屋內,留出一片亮堂,微風乍起,秀髮輕揚,眼前不又是一個活脫脫的俏新娘?
在無人處換鳳冠霞帔的劉若晴突然不敢直視鏡的自己,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賊,偷拿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但她心強烈渴望着,渴望着今日的喜慶能有一份屬於的自己的熱鬧,本來自己也該擁有一份獨屬於自己的回憶的…
於是劉若晴擡起頭來,呆呆地凝視着鏡子,看着自己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臉漸漸泛起的蒼白,看着一身紅色帶來的喜慶感漸漸消散…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劉若晴從遐想喚醒了過來,她驀地望向門口,心忽然涌起一陣恐慌感,是了,自己的身…
於是劉若晴根本顧不得查看怎麼回事,只是慌忙去解自己喜袍的扣子,可心思越亂,動作越拙,她不禁責怪自己的手今日爲什麼這樣不靈活。
“咣”得一聲,門被撞開了,劉若晴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了自己,只見她收養的義子霍恩明挺着一杆長槍,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阿孃,你沒事吧?”
“嗯?恩明?”,劉若晴見霍恩明如此,不由得秀眉微蹙,一陣詫異,“你怎麼來了?”
“哦…我…”,霍恩明在有些昏暗的屋子裡環視了一圈,爾後收住長槍道,“方纔我見有人在阿孃的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害怕出了什麼意外,所以特地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劉若晴輕舒口氣,點了點頭,卻見霍恩明一直盯着自己身看,這纔想起自己的鳳冠霞帔還沒有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