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李木生抱拳道。
陳濤拍了拍李木生的肩膀,走進大堂之中。衆人連忙跟了進去。
陳濤在主位上坐下,掃視了衆人一眼,微笑道:“此戰重創金軍!接下來的戰鬥對我們更加有利!”
衆人一聽這話都不禁流露出興奮的神情。
“傳令各軍嚴守城池,我們就在這淄川城下好好教訓一下金人!”能清晰地感覺到陳濤那勝券在握的自信。
“是!”衆人吼着應諾。
待衆人離開後,陳濤流露出憂色,其實剛纔他所說的重創金軍有些誇張,這一場夜襲雖然給金人以不小的損失,不過陳濤方面的損失也不小,特別是最爲精銳的陷陣營,總計有百五十餘名陷陣營勇士陣亡,除此之外還死傷了兩千餘背嵬軍步軍,當然金人的損失更大,前後加起來死傷人數只怕將近五千。此戰對敵軍有生力量的殺傷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打擊了金人的士氣和信心,但這並不能使接下來的戰鬥變得輕鬆。
陳濤走到地圖前,看着地圖上那標註的金軍態勢只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十六萬大軍!金兀朮想將我趕盡殺絕啊!”
李木生奔進大廳,“大哥,密探傳來的書函!”
陳濤轉過身來,從李木生手中接過書函,看了一遍,面色一變,皺眉道:“金軍十萬援軍在海陵王完顏亮的率領下朝濟南府而來!~~”
“什麼?!”李木生一驚。
陳濤疾步走到地圖前,看了一眼濟南府的位置,沉聲道:“看來,金兀朮打算集中最強大的力量從中線突破繼而攻入山東腹地!”
“大哥,咱們該怎麼辦?”
陳濤皺眉搖了搖頭,“兵力太少!很難應對!除非南方宋軍能夠支援我們!”
視線轉到金軍大營。
金兀朮大發雷霆,如同一頭受了刺激的獅子一般,他剛纔險些喪命在陳濤的手中。
“簡直豈有此理!你們是怎麼戒備的!竟然被對方無聲無息突入大營縱深!要不是突合速等拼死反擊,現在我,還有你們,只怕都已經成了宋人案几上的功績了!”
兩名將官跪在大帳下,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來人!”
兩名軍官大驚失色。數名親兵掀簾而入。
金兀朮指着那兩名將官喝道:“拖出去,砍了!”
“元帥饒命啊!請體諒我等往日之功!”兩人驚惶求饒道。
突合速叫住正將來兩人拖出去的親兵,抱拳道:“元帥,二將雖然罪不容誅,但我軍新遭挫折,再斬殺戰將,豈不讓軍心動搖!”
衆將紛紛附和。
金兀朮猶豫了一下,一揮手。親兵當即放開兩人,退了下去。
兩人連忙謝金兀朮不殺之恩。
金兀朮冷聲道:“暫且留爾之命將功折罪!起來吧!”
兩人再叩謝,站了起來,退到一邊。
金兀朮皺眉道:“今晚出現的那些敵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勇悍!?”
突合速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這些人體格魁偉,極爲善戰,而且個個悍不畏死!於絕境中毅然與我同歸於盡!即便最爲精銳的岳家軍背嵬軍也不過如此!”
所有人都不禁一驚,一名戰將驚聲道:“難道岳家軍來了?!”
金兀朮搖頭道:“不!岳家軍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看向突合速,“剛纔與你交手的那人極有可能就是山東東路宣撫司宣撫使!”
“是他?!”
金兀朮點了點頭,“應該是他!”隨即自信地笑道;“不管他們有多大本事,只要完顏亮大軍一到便飛回湮滅!傳令各軍好好休整!來日攻城!”“是!”
第二天一早,金軍傾巢而出,在淄川城下列開戰陣。一名金將飛馬而出,到城門下射上一封箭書,隨即離開。
軍官連忙撿起箭書,呈給陳濤。
陳濤接過箭書,朝城外望了一眼,打開箭書,看了一遍,冷冷一笑,“有意思!”隨即叫來文書官,令其寫下一封書函,然後命一名快騎送給金兀朮。
“大哥,您寫的是什麼啊?”李木生好奇地問道。
段濤笑了笑,下令道:“傳令各軍準備戰鬥!”“是!”
金兀朮看了段濤的回函,大怒,將書函撕得粉碎,拔出寶劍吼道;“進攻!”
數以萬計的金軍朝從西、北兩面推着各種攻城器械朝城牆衝來,數以萬計的強弩手隨進。
雙方箭雨在半空中交錯飛舞,撕裂空氣的嗖嗖聲此起彼伏,不時有金軍衝鋒士兵被掀翻在地,也不斷有宋軍士兵從城牆上栽落下來。不過顯然宋軍的箭雨比金軍密集得多,只見那烏壓壓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遮蔽了天空,讓人頭皮發麻,那些缺乏重甲保護的士兵苦不堪言。這就是長弓箭雨的威力。
金兀朮皺眉道:“宋軍的弓箭手怎的如此犀利?”
金軍攻城部隊頂着強勁的箭雨衝到城牆下,一架架雲梯、飛樓搭了起來。金軍突擊部隊順着雲梯朝城牆上涌去,這就是所謂的蟻覆攻城。
滾石、檑木雨點般落下來,一鍋接着一鍋滾油傾瀉而下。金軍士兵紛紛被砸落下去,嘰裡呱啦亂叫。
與此同時,宋軍長弓手對着金軍神臂弓手招呼,在這種對射中,神臂弓手完全處於劣勢,漫天箭雨下,神臂弓手紛紛中箭倒地,要不是他們有立牌保護損失會更大。而神臂弓手好不容易的還擊則大部分打在牆垛之上。
金兀朮眉頭緊皺,雙脣緊閉,緊握劍柄的手掌指節都發白了。
攻城戰一直持續到下午時分,金軍依舊沒能在城牆上打開缺口,城牆上下屍體壘垛,城牆外散佈着被擊毀的攻城器械,狼煙繚繞,正面城牆呈現出一種斑駁的血色。
“鳴金收兵!”金兀朮沉聲道。
金鐘聲大響起來,金軍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很快,戰場安靜了下來,與不久前形成鮮明的反差。
此戰,金軍損失很大,死傷人數超過三千,而宋軍方面的損失則微乎其微,僅僅數百人,主要是被對方的神臂弓手射殺的。這樣的戰損比並非源自雙方戰力的差距,而是因爲攻守之間巨大的優劣差距。在古代,守城一方的優勢是難以想象的。所以孫武纔有下策攻城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