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你真是太棒了……你怎麼懂得那麼多的?”
小青姐坐在我對面,興奮地道。
眼見得我只不過是隨便聊了聊家常,然後帶着大家在酒店的兩三層樓轉了一圈,東指指西摸摸,不溫不火地隨意點上幾句,便將平日裡傲氣得緊的歐陽和韓力收拾得服服帖帖,不停地擦汗,黑子幾個不服不行。
我微笑着不說話,仔細打量小青,想要搞清楚她這話到底是“投我所好”,故意奉承我幾句呢,還是當真對本衙內的仰慕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怎麼啦,我的臉花了嗎?”
小青姐被我看渾身不自在,先是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妝扮,未曾發現不妥,又東張西望的找自己的手袋,想要掏出小鏡子來照一照。
漂亮女孩子都很在意自的容貌,更別說柳總監這種“白領麗人”了。
“沒有花,很漂。”
我笑道。原本打算再“口花花”兩句,個歡喜。想想還是忍住了。如今室內就我們倆,黑子和胖大海都找藉口溜掉了,還是不要隨便撩撥小青爲妙。
打從重生以來,我一直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思想和身體不是很合拍,靈魂和肉體有點脫節的意思。你想啊,四十歲的人生閱歷,配上這麼一具年輕的身體,許多時候真的是很難“和諧”呢。這麼說吧,雖然穿越回自身,我老感覺這具身體不完全是我自己的,需要小心翼翼地去呵護。
孤男寡女。同處一。萬一“戀姦情熱”。控制不住。做出點什麼事來。雅不是我心中所願。
時候還是未到。
眼見得小青姐躍躍欲試。準備坐到身旁來。我搶先一步站起身子。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說道:“這兩個人。經驗和能力都是很不錯地。就是有點驕傲。你們幾個又沒有酒店管理地經驗。不敲打敲打。怕是不大好管。一個人若是太驕傲了。往往容易出問題。”
“就是呢。這兩個傢伙。除了有點怕黑子之外。我和胖子他們都不怎麼放在眼裡。尤其是那個歐陽。每天板着臉。就好像誰都欠她幾百塊錢似地……”
小青姐反身跪在沙發上。身子趴着椅背。擡頭仰望着我說道。
反正房間裡沒外人。柳總監倒也不怕顛覆形象。
“這個是必然地,要折服有本事的人,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比他更有本事!”
小青姐先是雙眉一揚,隨即便有些泄氣,咕噥道:“我又不像你,什麼都懂得地……”
我笑道:“其實酒店管理,我也不懂。剛纔也就是挑刺。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挑刺比較容易嘛,管理得再好的酒店,還能沒有漏洞?你揪住了人家的痛腳,人家自然心虛氣短。”
眼見小青姐雙眼發亮,一副撿到了寶貝的樣子,心知不妙,慌忙加了幾句解釋。
“哎哎,小青,你不要有樣學樣啊。挑刺是容易,可也不能天天這麼幹。道理還是那個道理,酒店這麼大,管理得再好也會有漏洞,你老是挑刺,會讓人家很反感,覺得你這個老闆不可理喻。”
“怎麼?”
小青姐誠心請教。
“簡單,今晚上,好好請人家撮一頓。”
小青姐笑了:“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吃?”
“對了!”
……
晚上請歐陽個吃飯,不是在秋水大店,而是去的“富昌大酒店”,就是金富昌開地那間。對此,胖大海有所不解。
照他們幾個的思維,哪有自己開酒店去別人家請客吃飯的道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地臉嗎?
我笑着解釋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到人家那裡去看看,學習學習,可以借鑑許多好的東西。”
另有一個理由,卻未曾當衆說出來,那就是在自己酒店請客,人家心裡頭沒有被重視的感覺。這人就是這麼古怪的。
除了黑子歐陽他們幾人,還請了武軍輝和酒店地行政主廚,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廚師長。這個人是韓力帶過來的,在酒店序列裡算得至關重要的一個角色。
雖說是綜合性的大酒店,餐飲不是唯一重要的部門,但一個酒店,如果吃飯都讓客人吃得呲牙咧嘴了,還指望人家下次再來?
富昌大酒店在海江區,是江口市這個“橋頭堡”最前沿地陣地,對面就是東方之珠。隔秋水大酒店大約二十分鐘車程。
如今的江口市,雖然不如我上輩子來時那麼繁華,也已經顯現出非常可觀潛力,水泥馬路十分寬闊,兩旁花草搖曳,綠樹成蔭,路燈設計也是多彩多姿,令人一見之下,便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看來有時間要叫嚴玉成和老爸這些內地地官爺都來江口市參觀學習一下,可以爲城市規劃提供很好的參考。
來到富昌大酒店,正是飯口,酒店門口地停車坪上,清一色的小轎車,吉普車這種在內地最常見的“主力”車種,在這裡幾乎找不到了。
在一大堆桑塔納中間,偶爾還能見到一兩臺已經停產的上海牌小車和幾臺傻大黑粗的老毛子伏爾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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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蠻不錯的。”
我望着那一排排的小車,點了點頭。
因爲特意要來借鑑一下人家的經驗,我倒沒要求預定包廂,就在大廳靠邊上的位置坐了一桌。剛一落座,穿着大紅色制服的服務員就走了過來,笑容可掬的問我們要點什麼菜。
秋水酒店的制服是湖綠色爲基調,與名字甚爲相配。富昌酒店的員工,自然要披紅掛綵了。
我笑着指了指胖乎乎的行政主廚,說道:“鄧總,你點。不要心疼錢,點你想點的。”
這個大家倒均無異議,論到點菜,誰有他這個廚頭那麼精通?我的意思是提醒他,你點那些自己不會做地,這叫學習,另要點咱們最拿手的,這叫比較。
別看鄧廚胖乎乎地,着實是個靈泛人,對我的意思心領神會,當下也不客氣,一口氣點了十一二道菜,舉凡什麼鮑魚、魚翅、龍蝦一樣不落。
見來了一幫豪客,服務小姐愈發恭謹小心。
待到服務小姐轉身離去之後,我微笑道:“歐陽,瞧出點什麼門道來沒有?”
前臺服務這塊是她該管的。下午吃了掛落,歐陽此時小心得緊,想了想說道:“我們進門到選座這個環節中,做得不夠好,沒人引領。
我微笑點頭,也不多言。
不一刻服務員過來布碗碟,黑子煙癮發作,掏出煙來,撒了一圈。見我東張西望的,一直在關注我神情的歐陽忙問服務員:“小姐,有菸灰缸嗎?”
服務員慌忙找了菸灰缸來。
我又點點頭,笑道:“其實不但菸灰缸要早早備好,火柴也是必不可少地。”
那時節,一次性打火機尚未推出,不過估計也快了。
歐陽眼裡又露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神情。
其實說白了,本衙內不過將後世普通酒店的一般性操作方式提前說給他們聽而已。以我上輩子地經歷,真正高檔的大酒店也進不起啊。
“韓總,看看他大廳的佈局。”
我微笑着點了韓力一句。
韓力笑道:“空了點,牆上沒東西。”
“對了。”見他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我微微點頭:“酒店的每一處空間,都要儘量利用起來,展現我們酒店最精彩之處。當然,要注意搭配,錯落有致,不要搞得花裡胡哨地,視覺疲勞。”
聽了“視覺疲勞”這個詞,一貫嚴肅有加的歐陽居然也微微笑了一下。
不一刻,酒菜上來。
韓力說道:“上菜的度倒是挺快的,小鄧啊,這個要好好向人家學習。”
鄧廚便連連點頭。
我舉起酒杯,說道:“來,先乾一杯。男士酒,女士就喝飲料吧,不勉強。”
大家便一齊舉起杯子來,小青姐舉的也是酒杯。我知道她能喝點酒,也不阻止。開了席,我便不再說酒店的事,倒是韓力和鄧廚逐一品評菜式,孰優孰劣,聽起來蠻有道理地。
“軍輝,曉琳姐過來了嗎?”
我忽然問武軍輝。
武軍輝雖然獲得重用,卻一直沒怎麼和我打過交道,有些拘謹,聽我忽然問起他老婆,略略有些詫異,忙答道:“過來了,也在酒店做服務員。”
我眉頭一蹙,對小青道:“叫曉琳姐去財務部實習,工資待遇和正式員工一樣。”
在我的記憶中,二姐夏曉琳可是把理財地好手。而且爲人很不錯,十分靠得住。再說了,便是她靠不住也沒關係。我正愁找不到藉口送點錢給她。
小青溫婉地點點頭,也不問爲什麼。
武軍輝大喜,不知道因何好事從天而降。他是個不大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只是嘿嘿笑着,不說話。
席間氣氛不錯,一頓飯下來,大家地關係似乎拉近了不少。
結完帳走到門口,一臺桑塔納停在了門廳前,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下車來。
“金董事長,阿佳小姐,又見面了!”
我主動上前打招呼。
“啊呀,小俊,怎麼是你?”
離開了寶州市,阿佳倒不再一口一個“小柳先生”地叫我,伸出手來和我握手。
一聽小俊這個稱呼,青姐便很敏感,貌似現在整個秋水大酒店,“小俊”是她一個人的專用稱呼呢。黑子和胖大海都是規規矩矩叫“俊少”的。一瞥見阿佳是個頗有韻味的都市麗人,就更加了一分小心。
其實本衙內雖然長相不惡,也算得英俊挺拔,似乎遠未達到“萬人迷”的地步。只是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小青姐對我情根深種,自然覺得“小俊”只要一出面,就能迷死所有女孩子。
“哈哈,柳先生,你到我酒店來吃飯,也不和我打個招呼,也太不夠朋友了吧?”
金富昌也上前和我握手,卻是標準商人模式,很職業化,看似親近,實則保持適當距離。
歐陽和韓力都是微微變色,富昌大酒店在江口市目前也是頂級的酒店之一,作爲酒店業的精英,他二位自是聽說過金富昌的名頭。不想這個據說身家過億的港商大老闆,對年輕的柳先生也是這般客氣。
“來來來,柳先生,相請不如偶遇,一起進去吃個便飯。”
金富熱情相邀。
我:“剛剛纔吃過,酒足飯飽。”
“那,一起喝個茶?不管怎麼樣,總要賞個臉。”
金富昌拉住我的手不放。
其實我也很想和他親近,當下也不固辭,欣然應諾。招呼黑子他們先走,我和小青留了下來。
……
金富昌的辦公室金碧輝煌,倒不枉了他的大名叫“富昌”。
“來來來,品嚐一下香港的功夫茶。”
金富昌擺開茶具,笑呵呵地說道。
“還沒請教,這位小姐芳名?”
“金董事長好,我叫柳青,秋水大酒店財務總監。”
小青姐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秋水大酒店?”
金富昌就是一驚。既訝異於小青的身份,又訝異於她的年輕。
“呵呵,金董事長,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秋水大酒店是柳家山投資興建的,小青姐是我五伯的侄女。”
我笑着做了個解釋。
金富昌便即釋然,柳家山的實力,他可是親眼見證過的。
“小俊,那你怎麼又來了?視察工作啊?”
阿佳笑嘻嘻的挨着金富昌坐下,神態親密。反正她在寶州地區多日,與金富昌雙宿雙飛,我是熟知的,卻也不必惺惺作態。
“我一個高中生,視察什麼工作,就是玩唄。”
阿佳扁扁嘴,顯然不信。她可是知道我絕非普通中學生。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必點破。
喝着久違的功夫茶,我心裡又升騰起一股淡淡的惆悵,爲那不知是去還是未來的前生。
“柳先生,寶州那個公園的規劃,搞得怎麼樣了?”
金富昌問道。
“正在加班加點搞呢,放心,只要一出方案,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你可是大財神啊。”
我打哈調侃。
我有個計較,想要小青姐移民到香港去,在國內,一個小山村裡走出來的年輕女孩子驟然大富,必定要引起許多人的疑慮,不經查。移民過去之後,便沒有這些顧忌了。再說,企業要進一步發展,香港那邊的跳板功能,是必不可少的。
要移民,卻是需要金富昌幫忙。不過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我想了想忍下了。待到他大量投資寶州市後,雙方有了利益糾葛,再提比較合適。到時不怕他不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