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泌書長前腳剛專。石總和幾個心腹手下也疑神疑
有見機快的總覺得有點心驚肉跳:“石總,我怎麼覺得風向不對,這麼多年的財政補貼一下就取消了,這不對啊。”
廣汽的高管裡面,更有見識不俗的:“石總,自從您跟趙大喜開始打這個賭,我就覺得事事都不順心,石總”許秘書長可還沒走遠,要不要追回來?”
石總也摸着下巴想了一陣,很快臉色就冷了:“沒讓個雷劈死先讓個屁嚇死了,都別說了,這回我一定要讓趙大喜跪在我面前!”
他既然把話說死了,手下人也多半就識趣閉嘴了,心裡一陣冰涼知道石總這是着魔了,非讓趙大喜跪倒在面前不可,誰勸也好不使。私下裡議論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慄,趙大喜此人只是動一動嘴皮子,就把石總給激成這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趙大喜幾乎是一出手就抓住了石總的弱點,跟在石總身邊這麼多年的人,哪還不知道石總的脾氣是最受不了激的。眼下石總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讓趙大喜跪在他面前,別的意見他是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的。有嗅覺靈敏的嗅出味道來了,趕緊給自己另找一條出路,誰都知道嚴書記眼睛裡,可是不容半點沙子的,弄不好這一把火又燒到廣汽來了。
許秘書長也沒閒着,出了廣汽又直奔北山集團,在趙大喜的辦公室裡,仍是兩個人接待了他。許秘書長屢屢使個眼色過來,想讓朱宇從房間裡出去,他也好說兩句私話,沒曾想到趙總朱總裝不知道,讓他一肚子的私話說不出來。許長平又低頭喝一口茶水,心裡大罵這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還懂得用軟刀子殺人不見血的。老許憋的難受了反倒冷笑出聲:“第二季度可都過去一半了,趙大喜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願賭服輸
趙大喜咧嘴一笑態度也很堅決:“許秘書長您這話說的”我絕對服輸,誰不服輸誰是婊子養的!”
老許又覺得背後涼風颼颼,終於知道當趙大喜用盡心機去算計一個,人的時候,到底有多可怕。堂堂石總在他手裡就象個泥巴人,要捏成圓的還是扁的都隨他的意,這個人的心智實在太可怕了。
趙大喜說了兩句粗口,又開始抱怨:“懈七是輸,我這個人從不喜歡找藉口,我爲了避個稅還得僱殘疾人,還成天擔心有人去省委打我的小報告。人家倒好財政直補,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呀”。
許長平真是哭笑不得,這還不叫找藉口,全天下的道理簡直都被你趙大喜一個人佔盡了吧。老許又坐了一陣乾脆起身走吧,這也是個安場上混跡了一輩子的老油條,知道事情既然已經沒辦法挽回了,還是想想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吧。
送走了許秘書長再回到辦公室,朱宇也呵呵笑了兩聲:“看樣子,許秘書長是真急了
趙大喜臉色也轉爲冷淡:“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瞎操心,我都快給人跪下叫爺爺了,我都沒急他急什麼
朱總乾咳兩聲推門出去,這話也只能裝做沒聽見了,趙大喜在辦公室裡坐了一陣,也拍拍屁股開車去廣州。
先去接了徐燕下班,然後一起去周大嫂子家裡吃飯,到了周家隨便找個藉口把徐燕支出去,兩個人單獨說話。
周萍臉色一冷言辭也很激烈:“簡直是在胡鬧,你知道不知道動了石總,廣州城要跟着死多少人,你到真了的去這個黑手!”
趙大喜當然是大叫無辜:“嫂子,你這話也太沒道理了吧,廣州死不死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萍也真拿他沒什麼辦法,只能委婉的勸:“你這次真的是太莽撞了,你也不想想動了石總,別人會怎麼說蘇書記,老石可是在蘇書記眼皮底下提拔起來的國企老總,你動了他蘇書記臉上不難看嘛?。
趙大喜臉色也有點陰沉了:“嫂子,我對他已經算仁至意盡了吧,第一次我忍着他,第二次我還讓着他,一次兩次是個新鮮”你來說句公道話,這次在我進省政協的事情上,他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周萍倒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姓石的那個人確實不知進退,也確實是自己找死,以趙大喜一貫的性格來說,已經算是挺忍讓他了。兩個人默然對坐了一會,周萍突然覺得了然無趣,當了這個檢察長還不如不當,煩心的事情太多了。
趙大喜心裡不忍,這時候才點醒她:“妓子,您吶就別瞎操心了,您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不會牽扯太多人的。”
周萍低頭想了一陣更加默然,她是很聰明的女人一點就透,當然知道這一回,石某人是非死不可了。
兩家公司的報稅單據擺在嚴書記辦公桌上,趙大喜是一臉沮喪石總是一臉得意,還忘形的翹起二郎腿還抖了幾下。雖然是離一個季度的期限還有二十幾天,嚴書記就有點忍不住了,讓人把兩家公司上個月的報稅單子先拿來看看。
這是省委嚴書記點名要看的報稅單,兩家公司的會計師都不敢怠慢更不敢做假,每一個數字都是認真核查過的。誰還不知道嚴書記整起人來眼睛也不眨一下,誰敢在他面前造假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嚴世川先看北山集團的報稅單,一個月三千多萬的報稅規模,對一家村辦企業來說已經算省內頭一號了。嚴書記臉色逐漸就緩和了不少,他好歹是學院派出身的,從一份報稅單上也能看出北山集團處境艱難,在省內的業務開展的很不順利。捫心自問他也知道,是他這一來把北山集團的發展勢頭給遏制住了。
石總也不是吃乾飯的,趁機插嘴:“趙總,我聽說你的百姓連鎖還是殘疾人用工單位,嘖嘖,你不是慘到爲了逃稅,專門僱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吧!”
趙大喜一言不發許長平滿心的焦急,雖然這招用來避稅是合理合法的,難免有偷機取巧的嫌疑,落在嚴書記眼裡當然不會太高興。哪知道嚴書記低頭沉吟了一陣,輕輕放過,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一貫標榜同行業公平競爭,現在因爲他的打壓造成北山集團的發展不順,就此輕輕放過也在情理之中。石總看嚴書記態度心裡大大的失望了,又打起精神昂起頭來,等着嚴書記來誇獎他。
嚴書記仔細端詳廣汽的報稅單,石總忍不住眉開眼笑的小聲嘀咕:“嚴書記,在我們廣汽集團全體員工嘔心瀝血的經營下,上個月的汽車銷量已經排名廣東第一全國第六,創造了歷史上的最好成績。”
嚴書記頭也不擡,態度仍很平和:“廣州市財政五年時間,前後給你不下投了五十個億,拿個全國第六的銷售業績你很驕傲?”
石總趕緊咳嗽一聲把嘴閉上,心裡琢磨着這位嚴書記還真是難伺候,喜怒如此難測還真是少見。不管怎麼樣他心氣還是挺高的,這回趙大喜是死輸,他心裡面已經在琢磨着明天,該怎麼使喚趙大喜呢,先在廣州大街上招搖過市,上車之前下車之後,非要狠狠踹他幾腳解解心頭之恨。
嚴書記看過了廣汽的報稅單也輕輕放在一邊,趙大喜突然上前一步。
擺出一副沮喪的架勢顧然嘆氣:“我認輸,明天我去給石總當一天司機。”
許長平下意識的把頭轉開,嚴書記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好啊,願賭服輸嘛,我看也別等明天了從我這裡出去以後,這個賭約就算生效了,”現在是下午三點,明天下午三點你們一起回來我這裡吧,我這個見證人當的還算公平吧?”
石總心花怒放屁股一下翹了起來,嘿嘿笑了兩聲真是春風得意:“當然公平,謝謝嚴書記。”
趙大喜清一清嗓子做個請的手勢,石總得意的邁開四方步往外面走,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嚴書記辦公室。等兩個人走遠了,嚴世川終於難掩心頭之恨,狠狠把桌上的報稅單連着文件夾仍到門口。
說話態度更加惡劣:“一個廣汽集團總資產不過五百億,年利潤不過五十個億,利稅不過二十億出頭,他石某人一個人要就拿兩個億,十幾個高管加起來就要分掉廣汽接近三分之一的利潤”是誰給他們的這個權力!”
許秘書長心中汗顏低下頭去。這要追究起來還得追究到蘇和身上,蘇和爲官雖然清廉而且有能力,爲人畢竟太隨和了,下面人難免做出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終於領會到趙大喜的意圖,他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嘛,嚴書記震怒非同小可,石某人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國企高管拿高薪雖然是普遍現象,可這也實在太離譜了。
同一時間,廣州大街上。趙大喜倒不介意給石總做個司機,還是很由衷的嘆一口氣:“老石,咱們之間怎麼會弄成這樣?”
石總接神氣的看着他,還咧嘴冷笑:“現在求饒可有點晚了吧,去廣府吧,司機!”
趙大喜無奈只能在前面路口左打方向。去廣府酒店吃個晚飯。就當是在石總臨死之前效一效犬馬之勞,求個心安理得免得石總做了鬼,晚上還要來糾纏老子。他從後視鏡裡看石總的眼神,也就好象在看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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