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刀鋒獸騎,雲豹騎爲先鋒,兩翼爲蛇鱗土司領的上萬巨角山羊騎兵,一萬餘人如同一把鋒銳的刺刀,快速的掠過四周的田野。
這地動山搖的聲音遠隔數十里外,就被圍困丘山的暴熊軍發現,整座大營在短暫的遲疑之後,快速的沸騰了起來,如果說在剛開始他們還無法確定來者是敵還是自己人,但當聲音的震顫越發的清晰,他們卻很快的做出了應對的反應。
暴熊城聚集着整個暴熊領大半的精銳兵馬,而四周的只有一些零散部落,而更遠一些的部落兵馬都聚集在這山腳下,如果真的還有自己人過來,那麼也將是從南面長山郡而來,而不是從北面。
豹九登上了一座哨塔,高離地面三四丈的高度,讓他能夠看到更遠,突然那地平線邊緣的一片綠蔭之中,衝出一條血色的紅線,並以極快的速度快速的奔來,豹九的目光眯縫着,一刻不離的望着。
隨着那條血色的紅線越來越粗,那紅線內的人影已大致能夠分辨,那金屬流光的皮毛刀鋒在陽光下閃爍着點點的寒光,而且速度奇快,剛剛還十分模糊的人影,快速的在視野內變得清晰起來。
嘶,擁有一頭林豹馴獸的豹九倒吸了口冷氣,因爲迎面而來的,除了那些渾身插滿倒刺鋒刃的靈獸外,還有更多的豹子,足足不下千數。
“弓獵手,放箭!”就在豹九還在驚訝之際,下方傳來了一聲大喝,卻是他們部落的蠻將頭領,而在附近,攜帶配弓的戰士紛紛取下自己的寶貝戰弓,從身後的箭壺內取出箭矢,張弓搭箭,而後。箭揚四十五度,對着天空,鬆開了拇指。
咻咻咻,並不算齊整的射擊。但數量並不遜色,數千箭矢先後飛出,朝着天空飛了好大的一段距離,這纔沒了力道,朝着下方落下,在箭頭的重量加持下,箭矢頓時加快了速度。劃破空氣,發出尖嘯的厲聲,朝着迎面撲來的騎兵落下。
徐晃哼的一聲,眼看着那無數道犀利的箭矢如雨點一般的迎面打來,揚起手中的戰斧,對着空中就是一道半月斬,勁風席捲,頓時無數的箭矢被打落。整個箭幕頓時被狗啃了一口般,空處一塊來。
而徐晃身側的刀鋒騎有樣學樣,紛紛對着那飛射下的箭矢劈出蘊含着勁氣靈力的一擊。本來就只有箭頭纔是鐵簇的羽箭在這碰撞中,紛紛被卷的飛散落下,只有少數箭矢透過攻擊的縫隙,漏了過來,卻也難傷大雅。
不足裡許的距離,刀鋒騎,雲豹騎並沒有給對方的弓箭手太多的機會放箭,一道道的金光,青芒在坐騎腳下浮現,卻是在這最後的關頭。再次加速,本來就快的驚人的先鋒騎,此刻就好似無數道離弦的箭,甚至將對面射來的箭矢都給拋在了身後。
蠻族的大營,可沒有構築什麼防禦工事,就只有一面由蠻族戰士組成的人牆。以徐晃,林沖爲先鋒的箭頭,直接一頭撞上了這麪人組成的牆壁。
沒有大的炫目的招式,有的只是最簡潔,最快的攻擊手段,體內的靈力,勁力附着在兵器之上,增強了兵器的殺傷距離,以及殺傷力,而接下來,就是兩個動作,橫掃,劈擊。
橫掃半月,劈擊泰山,別小看只是最尋常的兩個動作,但在這混亂的戰場上,卻是殺敵的主要手段,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四周都是敵人,可沒有時間給你積蓄力量的時間,而且這種大戰,比的就是持久,過早的消耗光體內的靈力那可是找死的行爲。
徐晃就好似一個下山的猛虎,兇猛的萬夫莫當,手中的戰斧本身就是重武器,就算不使上靈力,武勁,光憑藉那力量也能殺個底朝天,少有人能禁得住他一斧頭,可以說這樣的激鬥,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肆無忌憚的殺戮,血液都是在滾沸的,手中的戰斧每一次的揚起落下,都會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一個,或者數個生命,炙熱的鮮血在空氣中飛舞,淡淡的血腥味道瀰漫鼻息之間,從一蓬蓬的血色霧氣中殺出,徐晃的身上已流淌着血珠,臉上也蓋了一層血色的粉底。
刀鋒騎,雲豹騎如一把刀子刺入蠻族大營,而在後方,更多的士兵相互碰撞在一起,戰場快速的朝着兩翼蔓延,將更多的人拖入這慘烈的廝殺之中。
震天的喊殺聲,自然瞞不過躲藏在嶙峋丘山之中的耶律休哥,只聽這聲音他就知道,救援他們的兵馬趕到了:“劉海,你帶人照顧受傷的弟兄們,餘下還有力氣殺敵的,都給我集合!”
耶律休哥奔襲暴熊城時,麾下還有三千狼騎,但如今卻已只剩下兩千出頭,大部分折戟在暴熊城內,還有一部分是在這些日子的圍困中戰死的,不過精銳就是精銳,哪怕是短暫的落魄,但卻不能擊垮他們的士氣軍心。
聽到耶律休哥的命令,本來還沒精打采的狼騎兵們,頓時蹦了起來,神色之間恢復了精芒,報仇,是的,他們要報仇,如果不是不能拋棄受傷的弟兄們,他們早就跟包圍的蠻子拼個痛快了。
“將軍,我部能戰兵馬兩千一百八十七人,暫編七營,除留守以及傷兵,餘者一千五百人已做好出擊準備!”
耶律休哥嗯了一聲,扭過頭,大聲的道:“爲在暴熊城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天狼騎的恥辱要用鮮血去洗刷,跟着我殺!”
“殺!”一千五百天狼騎衝出了藏身的嶙峋丘山,撲向那已亂戰成一團的蠻族大營。
暴熊城,疾步飛奔的蠻將快速的衝入了長老會,土司征戰在外,長老會就成了整個暴熊領的決策核心:“報,大事不好,敵軍突然從北方殺來,直撲三十里外的丘山,現在丘山地帶敵我雙方已殺成一團,在那邊負責的月狼族長派人趕來請求援兵支援!”
暴熊領的長老會實權並不強,因爲有一個強勢的土司存在,而在長老會廳內。也只有寥寥三人在場,餘下的長老並不在,值守的三長老怒焰聞言,頓時皺起眉頭。道:“北面,莫非是狼毫土司軍?還有北面那些部落呢,爲何一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三長老,據前來的士兵說,對方騎着的是一種全身有刀鋒的靈獸,還有的大量豹騎,肯定不會是狼毫土司軍。另外在對方的南下的軍中,還出現了大量的巨角山羊,在我們周邊的土司領中,這種巨角山羊只有蛇鱗土司部馴養的最多!”
“蛇鱗土司領?”三長老怒焰睜大了眼睛,看着對方,道:“你確定!”
這蠻將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畢竟這消息也是那邊傳回來的,他怎麼確定。不過當務之急可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長老,那邊激鬥正酣,是不是趕緊發派援兵支援!或許能一口吞下這支兵馬!”
能當上這長老位置的。自然沒有蠢笨的人,怒焰心中快速的轉動,卻是被自己所想到的情況驚出一身冷汗來,不管事情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但他還是快速的道:“不要,白溪頭領,你馬上召集城中的各頭領,讓他們立刻加強暴熊城的防備,還有立刻派人去月狼族長那邊,讓他們火速退回暴熊城。不要繼續糾纏了!”
“你這就去吧,來人,立刻去將其他幾位長老都給請來長老廳,再有立刻讓城內那幾頭空獸去北面,看看是否還有敵軍,務必給偵察仔細了!”
暴熊城內街面紙上。很快就被成羣結隊的蠻兵給充斥,一隊隊的人快速的補充上木寨,箭塔之上,佔滿了弓箭手,與此同時,在木牆後方,一個個簡易的大木臺也在緊急的搭建中,這裡會成爲弓箭手的射臺。
啪,月狼狠狠的給前來回報的士兵一個巴掌,口中更是不能控制怒火的大聲咆哮道:“奶奶個熊的,讓我們退回暴熊城,現在這情況我倒是想退,但退的走麼,我這邊要是說一個撤字,估計馬上就崩盤了,到時候,怕是能回城裡的連一成都不到!”
月狼面色鐵青,敵人從北面而來,而月狼所在的部落也在北面,而他率領的部落勇士大多都在此處,部落內沒有多少能戰的兵力,估計部落已慘遭了毒手,不能在這裡耗下去了,如果他手中這些部落勇士死上一半,部落就算完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互相保重吧!
“來人,馬上讓咱們部落的人朝着後方的熊山裡面退,不要戀戰!”月狼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退往南面的山裡,暴熊城離着這裡有三十里,這一段距離,看着不遠,但真把後背留給對方,那可就要命了,而後面的熊山可就近的多了,離着這裡不過三四里的距離,而沿途也多是林子,只要遁入大山之中,總能保住部落的薪火。
本來在這戰場上,蠻族有三萬之衆,而冷卓派出的先鋒,加起來也就一萬二千出頭,算上耶律休哥的一千五百,也不過對方的一半,真要死拼下去,就算能拿下這裡,自己損失也不會小。
不過在這裡圍困耶律休哥的,可不是暴熊領的精銳主力,而是從附近部落徵集來的部落兵馬,儘管這些部落兵馬要聽從土司大地的號令,但此刻大地可不在眼前,何況他們只是暴熊部落的羽翼,卻還是一個獨立的部落,自然要以自身部落的利益爲要。
月狼下令遁入大山,頓時如同骨牌一般,讓本來廝殺慘烈的戰場勝負天平快速的傾斜,因爲月狼部落在這些部落裡,可是領頭羊,乃是一個有五千多帳的中大型部落,而這在暴熊領已算是很大的部落了。
而就在暴熊城郊大戰之際,冷卓卻隨同主力數萬大軍南下,只不過速度卻要遲緩的多,而這數萬大軍加上輜重,可是連綿三四十里,根本就無法隱藏行跡,何況冷卓也沒打算隱藏,很快就被暴熊城派出的風翼鴨嘴獸給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