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前哨騎兵發現四周有不明騎兵正朝着我們這邊撲來!”李廣拉住馬繮,望着空中那一聲響箭,扭過頭對着冷卓道。
“哦!知道有多少騎麼?”冷卓也是拉住馬繮,雖然冷卓麾下只有兩百餘人,但是有八階魔獸坐鎮,冷卓還真不怕有人打劫,但雖是這樣,冷卓還是讓隊伍以正常行軍的狀態前行,騎探四出,餘者也都護在幾輛糧車緩緩而行。
而此刻聞聽有騎兵直奔着他們而來,冷卓倒是沒幾分驚懼之色,反而血液有點沸騰,除卻當初在蠻荒雨林的時候,圍攻過野蠻人的部落外,冷卓已經很久沒有親歷這種廝殺的戰場了,雖然在起初會不舒服,甚至嘔吐,但是那種殺戮的刺激卻是讓人經歷之後,就有些上癮。
李廣身旁的一個騎兵侍衛翻身下馬,猶若一個大蛤蟆一樣趴伏在地面上,側耳在草地之上,地聽之術,只有那些在戰場上經驗最豐富的老兵才能掌握的一個能力,冷卓好奇的望向那人,可惜這本事不是旦夕就可練就的。
那騎兵侍衛趴伏片刻,卻是搖着頭站起身,道:“少主,很奇怪,我聽不到有馬蹄的聲音!也聽不到有任何的地動!”
“前哨不可能隨便的放出響箭示警,但又聽不到馬蹄聲?這有些奇怪啊!”冷卓皺着眉頭,奇怪的道。
就在衆人猶豫時,一陣馬蹄聲越過一道山坡,狂奔而出,並大聲的叫喊道:“少主,對方騎着一種巨大的狼,已經兜住了我們,至少有幾十騎!”
聲音隨着風吹到耳畔之中,騎着狼的騎兵,冷卓愣了一下,話說狼騎兵不是魔獸裡的兵種。
“大人,是貪狼遊騎!草原上最卑劣的強盜,十分兇殘,如果遇到他們,基本上都沒有活口的!”牛風流語氣裡帶着幾分焦急的道。
“貪狼遊騎?”冷卓唸叨了一聲,轉過頭,道:“兵馬防備,列防禦圓陣,我倒是要看看這騎着狼的騎兵是什麼模樣!”
“大人,這貪狼遊騎我曾遇到過,那時候我還不是八十八哨塔一員,而是一零七哨塔的!”馬大吊面色有些蒼白,顯然是想起了沉痛的過往。
“哦,說來聽聽!”冷卓望向馬大吊,但眼角餘光卻在四周掃着,想要見識一下草原狼騎。
“我們一零七哨塔位於北方一片森林跟沼澤的間隙,屬於最北的一座哨塔,但是在一個月圓之夜,狼嚎聲不斷,而就在當天夜晚,上百貪狼騎兵衝破了我們的簡易的防禦,衝入哨塔之中!”
“貪狼之月,在這個皓月的夜晚,貪狼似乎都快發狂了一般,我們一個哨塔兩百餘人根本就抵擋不住那巨大的貪狼,鎧甲被輕易的撕裂,而後被貪狼當做食物一般的撕扯,吞嚥,那一個晚上,最後逃出來的不超過三人,而我身上的爪傷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之後,我們也曾回去過,但是整個哨塔的兄弟卻拼湊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那完全就是森羅地獄!”馬大吊說着身體也不由地微微發寒,顫抖了起來,顯然那是他看過的最血腥的場面。
嗷唔,馬大吊話音才落,在那哨騎奔回的方向,一頭碩大的貪狼騎兵出現在土坡之上,這頭貪狼騎兵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而是站在土坡之上,打量着獵物一般的掃視着,而在這片刻,他的身邊又多出了許多騎着貪狼的騎兵。
冷卓端詳着對面土坡上的狼騎,貪狼,一種體型好似小牛犢一般壯碩的巨狼,跟草原狼完全不同,屬於低階的魔獸,貪狼最明顯的標記就是額前的彎月形的白毛,而騎在貪狼背脊上的胡人,顯然頗爲嗜血。
全身用鮮血畫着玄奧的符文,只下身穿着一張獸皮,**着精壯的上半身,上面如蜈蚣一樣亂爬的傷疤密密麻麻,手中持着一種雪白色的骨矛,脖頸間帶着獸牙串成的項鍊,人,狼一體,居然讓冷卓看不出半點的不和諧。
五十餘騎成扇形包圍住了冷卓一行,這卻讓冷卓有點冷笑,五十狼騎就想要吞掉他們,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一聲狼的嚎叫聲響起,似是進攻的號角,五十餘狼騎不約而同的揚起爪子,收緊了那張網,席捲向冷卓一行。
冷卓胯下的戰馬刨動了一下蹄子,打着響鼻,不由地後退了半步,顯然是感受到了那狼騎散發出來的血腥危險味道,而冷卓身邊的兩百餘人,也是反應不一,高順的陷陣士兵,面無表情的看着撲來的狼騎,而李廣的弓騎這是取下弓,從箭囊中取出箭,似乎優哉遊哉,不緊不慢。
梁紅玉的十六女衛倒是有些驚慌,畢竟這些女子伺候人不錯,劍舞也頗爲精湛,可惜卻不曾殺過人,至於牛風流跟馬大吊那些屬下,都是面色微變,顯然對着貪狼遊騎有些心中畏懼。
李元霸舔舐着嘴脣,有些躍躍欲試,典韋也是瞪着一雙大眼,有點想上去較量一下,蒙獸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而趙雲,崑崙等人卻是一副旁觀的架勢,眯縫着眼等着看好戲。
李廣拿着魔角弓,取出兩支狼牙破甲箭,這種箭矢跟一般羽箭不同,箭鏃要長,箭頭要重,使用上好精鐵打造,成十字刃口,鋒利異常,箭鏃在陽光下,閃爍着點點寒芒,瞄準那一隻狂奔而來的貪狼遊騎,張開滿月,鬆開弓弦。
嗡,的一聲響起,狼牙破甲箭尖嘯的聲音劃破空氣。
噗噗,一貪狼騎兵雖掉了頭,朝着一旁躲避,但是那箭太快了,只聽一聲嘯聲,箭已入體,雖沒有從額前射入,卻是射入貪狼脖頸,貪狼雖是魔獸,皮毛遠堅韌與普通野獸,但是在這狼牙破甲重箭的鋒利箭鏃的撕扯下,一朵鮮豔的血花還是迎風綻放。
而另一箭,這從那胡人的側腹來了一個貫穿,鮮血從兩頭潺潺噴涌而出,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嗡,狼牙破甲箭陸續飛射而出,但是已有了防備的貪狼卻是繞起了大S弧線,作爲魔獸,貪狼的速度可明顯比尋常的速度要快,李廣麾下的弓騎雖然箭術精湛,但顯然也不適應這種魔獸的速度。
眨眼間,貪狼遊騎已經殺到了近前,而倒下的不過十餘,還剩下四十多貪狼遊騎朝着高順的五十陷陣士兵組成的重甲盾陣就撲了上去。
貪狼猛然躍起,張着那血盆大口,露出那滿嘴鋒利的牙齒,口水在空中飛舞,探出的前爪在陽光下閃爍着點點寒光,似乎那爪子能撕裂一切阻礙,而在貪狼的背脊之上,貪狼胡人則低俯着身子,銳利的目光猶若鷹眼,而持着長矛的手卻隱藏在貪狼的身側。
寒光掃過一道弧,掃向當着路的重甲士兵,但那陷陣士兵卻是連眼都不曾眨動一下,他們的心早就在鮮血中鍛鍊的猶若鐵石,哪怕是比這更加慘烈的戰鬥他們都曾親歷,在狼爪快要接近身體的那一瞬間。
舉盾,格擋!
當,鋒利的狼爪抓在鱷頭雲鐵盾上,發出一聲酸倒牙齒的吱叫聲,如果是尋常的盾牌,或許這一下,就報廢了,連盾牌後的手臂也保不住,但是這雲鐵盾顯然是上等貨色,貪狼爪子只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卻沒有抓穿。
空當,狼爪落下後,而身體猶在空中,露出了一絲防禦上的空當,陷陣重甲敏銳的捕捉到了那瞬間的空隙,右手的戰刀果然的刺出,而同一時刻,那胡人也遞出了骨白色的長矛,刺向那士兵。
貪狼騎兵默契無比的配合,讓人驚歎,難怪在草原上,貪狼遊騎雖然留下惡名無數,但是卻被很多部落所敬重,在弱肉強食的草原之上,貪狼遊騎就是一個流傳在草原上的傳說。
貪婪,嗜血,兇殘,強大,無人可擋。
刀沒有抽回,那雙眸子裡,骨白長矛在逐漸的放大,但是那眼中卻沒有泛起半點漣漪,看不到半點的畏懼,退卻,害怕,有的只是堅定不移。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陷陣之勢,所向披靡!
高順一手訓練的陷陣營,擁有一種強大的魂,那種有死無生,捨棄生命的強大意志。
生死以不在眼中,還有什麼能撼動他們的堅定的心,刀鋒狠狠的刺入了貪狼的身體,刀刃入體的那種快感,死亡降臨的氣息,仿若是一種心靈的悸動,讓他們的心這種生死的瞬間得到了滿足。
骨矛刺在胸前,撞在胸甲之上,卻渾然不覺的將刀鋒繼續撩動,開腸破肚,雖沒有一刀兩半,但鋒利的戰刀也足以撕扯開貪狼那柔軟的腹部。
鮮血噴濺了一身,掩蓋了鎧甲上的油脂味道,在陽光下,泛着血色的嬌豔,銀色的光暈。
只是一次對撞,四十餘騎狼騎,死傷過半,而陷陣營的士兵卻無一人倒下,就算是受傷,也依舊站立。
“殺!”高順舔舐着嘴角的鮮血,朝着那頭受傷了的頭狼邁開步子,舉起手中的刀。
手起。
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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