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斷骨的聲音響來,那從草原上購入的高頭駿馬頓時四蹄飄飛而起,可見這一拳的威力,而馬上那大漢雖被這突然從斜刺裡殺出的傢伙打翻了胯下的馬匹,但反應也是過人,一拍馬背,腳尖踏着馬背倒飛落在地上。
頭頂上的斗笠軲轆軲轆的轉動,被一陣寒風吹着滾出老遠,刀疤男擡起頭,瞥了一眼胯下的駿馬,卻已經是抽搐着,顯然已是不活,一拳崩死飛馳的快馬,這力道可不小。
刀疤男雖然長的獰猙可怖,四肢魁梧,但絲毫不是一個莽撞之人,目光掃了一眼對面那年輕人,卻是站起身,道:“多謝這位兄弟及時出手,否則我還真來不及拉住馬匹!”
裴元慶沒想到這外表猙獰的漢子居然沒有囂張大罵,然後上前跟他較量一番,反而抱拳抱歉,話說這可不是正常套路。
“小妹妹,實在是抱歉,叔叔實在是有急事着急趕路,嚇到你可真對不起,那賣糖葫蘆的過來,這一架糖葫蘆我都買下了,算是賠禮之物!”
話說這刀疤男太知情達理了,裴元慶這個見義勇爲的大好青年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一拳就打死了人家的馬:“這個,剛纔出手重了點……!”
“呵呵,沒事,一匹馬而已,只是看兄弟這身力氣可是不俗,不知交個朋友如何!我叫陳霸先,青州南雲人!”
果然豪爽人,卻是正對裴元慶的脾氣:“我叫裴元慶,楚州人!”
“呵呵,我還有急事要趕路,卻是不能多聊,如果還有緣相會,我們在一起去喝酒,告辭!”
“告辭!”
“元慶,剛纔那人?”楊延昭帶着幾個弟弟從一側兵器鋪走出,正看到一個尾巴,推開人羣,走上前來,道。
“倒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對了,東西買好了?”
“恩,買好了,回客棧去吧!”
“少主到了!”裴元慶跟家幾兄弟才進門,楊家老二楊延玉就上前說道。
“哦,什麼時候到的!”
“沒多久,還問大哥去哪了,少主說大哥回來,就過去!”
“沒說什麼事麼?”
楊延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少主!”
“回來了!這些天忙忙碌碌的,卻是忽略了,這是給你的槍,試試合不合意,這槍我用千顆狼牙煉製而成的,取名千牙狼槍,至於你幾個弟弟,卻需要在等些時候,手頭上卻是沒有什麼合用的材料!”
冷卓說着將一把槍身之上佈滿了尖齒利牙的戰槍丟給了楊延昭,這槍是冷卓使用狼牙最鋒銳的犬齒打造而成,狼牙都經過打磨,所以潔白如玉,狼牙可扣,可張,張開之後,就好似一根荊棘一樣。
槍頭乃是用八顆巖狼利齒併成,這八顆利齒可是從幾頭八階的巖狼身上取下的,牙齒呈現半透明的顏色,似乎有些鑽石水晶化,所以看上去,有點通透折光。
打造任何一件極品靈兵都不容易,光是材料收集就是一個卡,沒有好材料,自然打造不出好裝備,武器,更何況是有些特點,符合武將的量身兵器。
楊延昭摸着千牙狼槍,卻是頗爲喜愛,連忙謝過,冷卓卻是笑着揮手道:“去試試看!”
楊延昭點了點頭,連忙出了屋子,奔着自己的小院而去。
夜,漸漸的深了,縣衙中堂,酒桌之上,有些醉意闌珊的武文舉端着酒杯朝着一旁的侍女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身,道:“這天色不早了,最後一杯,然後大家就散了!回家裡去陪夫人去!幹!”
“好,夠豪氣,喝!”那醉的有點口齒不清晰的縣尉端起身前的酒碗,就朝着嘴裡灌下,而一旁的主薄等幾人也一飲而盡。
不過這一杯喝完,這幾人剛要站起身,卻只感覺頭頂一昏,然後齊齊的暈倒了下去。
武文舉則坐在桌前,將酒杯放下,扭過頭,道:“事情可都辦好了!”
“恩,咱們的人已經去接手武庫,糧倉,還有東門城防!有這幾人的印信,應該不會出紕漏,只要陳疤子帶人入了城,以城內那些老爺兵的戰力,完全不是對手!”
“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如此良辰美景,對月獨酌卻顯得太過孤單了!”
武清城東南四十餘里,就有一些泰山餘脈形成的山嶺,山嶺雖都不高,卻是連綿百里,在雲州跟青州之間設立了一道天然屏障。
在這屏障之中,帝國設有關隘,擋在官道之上,不過對於青州的山匪來說,這阻礙大軍行進的山嶺密林卻是他們的天堂,早在半月多前,就陸續有泰山周邊的匪盜朝着周邊聚集。
當然這些所謂的匪盜,不過是半個匪,裡面有真正的匪,但是核心卻都是司徒不二部下組成,爲的就是以這種方式聚攏兵馬,這兩萬山匪,只有三千精卒,餘下大多是真的匪。
攻打武清城,對於這羣素來無法無天的山匪來說並沒有半點的畏懼,反而是滿腔的沸騰熱血,這一次可算是要幹一票大的,以往雖攻打過什麼村子,小鎮,但哪裡能跟城比。
十六支山匪,兩萬人趁着夜色,一路急趕,在夜半來到了武清城外數裡。
陳霸先擡頭望了一下天上月的位置,卻是已經月過柳梢,比起約定的時間還過了一些,“去,點亮三堆火!”
三堆火很快就被點燃,東城城上,本來負責警備的那個大隊早就被替換了下去,換上了一班同樣由山匪組成的隊伍,“總算是來了,讓人打開城門,點亮三根火把,讓他們進城!”
武清縣的守備兵馬還是不少的,不過大部分都是在跟青州接壤的幾處關隘,駐紮在縣城內的兵馬只有三個營,兵馬一千五百人,當然,兵馬少,可不意味容易拿下,縣城的城防就比較齊備,而且城中大戶,富商都有不少的護院,如果被城內的人反應過來,完全可以聚集起三千護院,這些人的戰力可不能小看。
東城城門緩緩的打開,這羣山匪倒是沒有立刻歡呼雀躍起來,而是分成一隊隊的兵馬朝着其他三門奔去,而最核心的那兩千多人則朝着城中重要的倉庫奔去,畢竟翻山越嶺,可不能穿着太重的鐵甲。
冷卓從睡夢中悠悠轉醒,雖是沉睡,但是冷卓在草原上已經養成了警惕的習慣,精神力四下蔓延,當初唐蝶的刺殺他可沒有忘記,而且在草原上,還是讓這妞找到了機會,沿着大月河給水遁了。
雖然冷卓不怕這妞還來刺殺他,但是小心無大錯,畢竟她身後可還有一個更大的靠山存在。
冷卓所在的這家客棧並不算小,位置也靠着花街主道,外面數千上萬的兵馬行動就算是在小心翼翼,也會鬧出一些動靜。
冷卓坐起身,精神力快速的朝着四周擴散,而他這一番動作卻是驚醒了一旁紅潮未消的衛芷蘭,衛芷蘭也是被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求饒的睡下,卻不想還沒睡熟,就被冷卓給驚醒。
“你又發什麼精神啊!”衛芷蘭摟着絲被,將胸前一雙*遮蓋,看着冷卓坐在那裡,不由地嬌嗔的道。
冷卓半晌這纔回過頭,卻是一下子從衛芷蘭身上翻身下地,道:“出事了,馬上穿衣服,我去將他們叫醒!”
衛芷蘭懵然不解,但是看冷卓一本正經的樣子,卻不想說假話,尤其是這個壞蛋不知道怎麼就升階那麼快,明明上次碰到還是地靈,再次碰到卻已是天靈級,就算運氣好,也沒這般狗屎運的!
冷卓纔出了房間,就發現梁紅玉跟秦良玉從偏房那邊步履匆匆的朝着這邊趕來。
“少主,城內突然多出好多的兵馬,好像不是帝國的軍隊!看衣着打扮更好像是山匪強盜!”
“山匪強盜!”冷卓驚訝了一聲,顯然梁紅玉剛剛定是去了街面上探查過了,山匪強盜,丫呸的,什麼時候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居然敢攻打京畿一帶的縣城了,而且看樣子城內八成有內應,連點大的響動都沒鬧起來。
“立刻將大家都聚起來,暫時不要出客棧,我出去看看情況!”冷卓說着一個起落就翻身上了房,朝着前方花街主道奔去。
還沒到達花街前,就聽城中響起一陣鑼聲,一個飛躍,爬上花街旁的一幢三層鋪面頂端,朝着鑼聲方向瞧去,卻發現有火光在蔓延燒起,看方向卻是城南的位置。
聚精會神的聽去,在那呼嘯的風聲中隱隱有喊殺聲傳來,而四門方向卻是有些過於安靜,難道……!
冷卓沒有敢往壞處去想,然而從城南傳來的殺伐之聲卻越發的衰弱了起來。
火光中,一個瘦弱的如同一個麻桿一樣的男子站起身,手中提着一道銀白色的絲線,在火光下閃動着銀白色的光華,上面,一滴殷紅的鮮血滑落而下。
藉着火光,這男子的身後,卻是一片斷頭屍身,潺潺的鮮血順着脖頸好似泉水般滾滾涌出。
砰,一道人影好似炮彈一樣從這瘦子身前擦身飛出,而後狠狠的摔在血泊之中,胸前,卻有着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卻好似野獸利爪抓過。
“哼,還真不是一般的弱,這種窩囊廢居然讓我們狼蛛出動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權當是熱熱身,這些雜兵小魚自然不足爲懼,唯一有點麻煩的卻是城中的幾個地靈高階強者!走吧,去晚了,可是連湯都喝不到了!”
兩人說着,在熊熊烈焰中遠去,只留下那一地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