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萬人的大戰場,雖說倭軍一部分崩潰,但是左右兩翼的倭軍卻還算保持着陣型,但是中軍這一潰,卻是讓兩翼被從中間切斷。
“前軍重甲變陣雙龍出水,朝兩翼倭軍而攻,雲豹軍,刀鋒軍出擊!”眼看着倭軍中軍潰敗,退往揚州城,孫武再次的發佈命令。
此刻的戰場,雖是打做一團,左右兩翼依舊還有兵馬膠着,中軍,重甲一路碾壓出擊,但是總體之上,六部禁軍大陣型並沒有散,比如中軍前突的重甲盾兵,雖說是向前突擊,但依舊保持着盾牆,並沒有因爲前衝而導致盾陣散架。
而一直尾隨在雷神軍後面的雲豹,刀鋒兩軍則一直在打醬油,而隨着孫武令下,雷神軍中將領聞聽到驟變的戰鼓聲,頓時領會了上頭的意思,本來前推的重甲兵左右一分,從鋼鐵堡壘一下子變成了一條猙獰畢露的龍,重槍兵形成了兩個龍頭,重盾如鱗護住左右,直接一頭扎向倭軍左右兩翼戰場。
而憋屈在一動的鋼鐵堡壘後方的兩支輕甲軍,雲豹軍的林沖跟刀鋒軍的樂進卻是大喜,總算是輪到他們上場了,兩軍聞聽鼓聲,頓時大聲的發出喝令,獸騎兵爲箭頭,刀盾手分佈左右,槍兵居中,弓手在後,驟然發力,對着掉頭潰敗的倭軍中軍窮追猛打起來。
重甲軍的優勢在於重盾重甲,行進起來猶若一個裝甲坦克一般,數千上萬人聯衆一團,就是一座小型的鋼鐵堡壘,面對這樣的重甲軍,除非動用大型工程器械纔有可能對其造成傷害。
近戰廝殺,就算是鋒銳的倭刀也劈不開一指頭厚的鎧甲,要知道倭人雖鋒,但是卻是窄刃長刀,估計劈砍幾下,刀聲就要折斷,至於長槍對刺,重槍兵的長槍足有兩丈三尺長,而倭軍的長矛不過丈許,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至於弓箭手,就算是箭矢如雨下,落在重甲軍中,也不會造成多大傷亡,所以重甲軍幾乎就是一塊堅硬無比的鋼鐵,想要啃動,非要崩掉牙不可,不過重甲軍雖防禦驚人,但也並非沒有弱點,那就是速度,一身重甲在身,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
但是輕甲軍可就不同了,大量裝備皮甲,輕薄鐵甲的輕甲軍則具備優越的移動性,可以說禁軍中的五重五輕是相互配合的,儘管隨便拿出一支都是精銳,但是合在一起使用,卻能發揮出更大的效力來。
從鶴翼陣,到箭矢陣,而後又變陣雙龍出水,後軍突擊,在變陣之中,每一軍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六萬禁軍,操練三年,纔有今日這聞鼓變陣,進退有據的局面。
而隨着這一系列的戰場變陣,禁軍這精銳也算是經過了實戰的考驗,這一戰後,大楚禁軍當不愧強軍精銳之名。
倭軍中軍算是徹底的完了,被李元霸一招打的傷了筋骨,還沒舒緩過來,就被重甲軍這個大棒狠狠的錘了一下,算是連骨頭都個打個粉碎,而兵無戰意,將無戰心,而孫武的指揮更是如波濤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毫無空隙。
根本就不給井上俊二一點機會,當雲豹,刀鋒兩軍快速的穿插,追擊,如趕羊一般的追趕倭軍潰兵,井上俊二的中軍再無翻身的可能,本來井上俊二的中軍實力最強,擁有足足兩萬之衆,並且還擁有一些陰陽師,但是一波重箭外加後來不斷飛落的靈箭飛羽,佈下的殺手鐗幾乎都沒有派上用場。
可以說這一戰是井上俊二打的最窩囊的一戰,中軍大潰,兩翼倭軍自然也無法獨守,本來退卻的天狼軍跟雪豹軍在匯合了後隊大軍,再次發起了猛攻,而側翼,分開的重甲軍狠狠的從側翼插入,儘管雙方兵力相差不大,但是戰場的局勢卻已傾斜向楚軍一方。
尤其是中軍的崩潰,對兩翼倭軍的士氣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倭軍兩翼將領此刻卻是進退維谷,退吧,這一退很可能就會變成崩潰潰敗,不退吧,面對正面,側翼的猛攻,確實有點吃不消。
當,倭刀狠狠的劈砍在何不爲的側背之上,劃出一道火花來,鋒銳的倭刀只是在鎧甲上留下一道白痕,卻是無法劈開這一身鎧甲的防禦,何不爲反手揮舞着手中的重盾,對於重盾兵來說,手中的重盾其實就是一把兵器。
重達百斤的盾牌揮舞起來可是颯颯生風,蓬,盾側狠狠的砸在從背後襲擊他的倭軍士兵,這倭軍士兵雖也穿着鐵甲,但是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撞,當場胸前肋骨發出咔吧的斷裂聲,噗,一口鮮血噴濺而出,胸前塌陷了好大一個坑,倒飛出七八步遠,才倒了下去。
呼哧,呼哧,何不爲大口的喘着粗氣,全身的重甲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儘管經過兩三年的適應,但是在劇烈的戰鬥中,消耗依舊不是一般的大。
掃了一眼四周,他們這一支重盾兵就好似一個箭頭狠狠的刺入了倭軍的陣中,前面,左右兩側不斷的有紅着眼的倭軍士兵撲來,儘管這些矮矬子一打倒一片,但依舊是前仆後繼,這樣下去,可持續不了多久。
何不爲還沒有喘勻了氣,一旁又有倭人戰士撲來,明晃晃的倭刀在半空中閃爍着冰冷的寒光,何不爲呼的長呼了口氣,雙手握在了重盾上的一個長柄,看上去這長柄好似一個標誌,如雷霆閃電,但實際上這長柄是刀柄。
重盾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刀鞘,在這重盾內插着一把直刀,刀身長四尺,刀背沒有彎,大直刀,算是重盾兵的標準配備了。
何不爲蹡踉一聲抽出盾中藏刀,直刀的刀鋒閃過一抹寒光,四尺刀鋒,揮舞起來,閃過一道光弧,當,當,當,接連三聲撞擊聲,卻是直刀跟三柄劈下的倭刀交擊在一起。
這種直刀分量足有三十斤,雖比不得重盾揮舞起來勢大力沉,但對只有六七斤重的倭刀依舊是重兵,碰擊在一起,三個倭人顯然有些意外,虎口一顫,手中的倭刀居然被打飛了出去。
倭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橫掃而出的直刀已再次回返,噗,雙臂,腦袋頓時跟身體分了家,何不爲掃了一眼倒下還噴着鮮血的屍體,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倭軍士兵,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比起百斤重盾,三十斤的直刀顯然分量輕盈,揮舞起來,要輕鬆的多,殺起人來更加效率,而很多氣力有些跟不上的重盾兵紛紛拋卻了重盾,換上了直刀,依仗着一身堅甲在倭軍中大殺特殺起來。
被重甲軍不斷的突入陣中,前方又要承受數量不遜本陣數量的楚軍,兩翼倭軍可謂是頗爲難熬,而就在這時,撲殺中軍的刀鋒軍,雲豹軍卻在徹底吞吃了大量中軍潰兵後,放棄了涌向揚州城下的倭軍,而是掉過頭,分向左右兩翼撲去。
斷去兩翼倭軍退往揚州的退路,當兩翼倭軍的將領聞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有些慌亂了,如果被斷去了後路,全軍覆沒都不是沒有可能。
“退!朝着湖邊退。”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候了,後路被斷,隨時都可能被圍困在城郊,最後的下場不言而喻,這時,還不退,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倭軍右翼主將卻是沒有退向揚州城,這時候,刀鋒軍正從揚州城方向兜過來,這時候還朝着揚州城退,就要跟對方死磕到底,而一旦無法突破,就會被纏住,而往湖邊側,這個方向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只要到達海船的庇護範圍,就能保住大部分人。
相比起倭軍右翼還有一條退路,左翼可就悲催了,如果往東面跑,可是離着揚州城越來越遠,而在野外,他們只有雙條腿,哪裡跑得過那些迅捷無比的豹騎,所以他們的生路,只有一條,就是往揚州城方向退,哪怕後面楚軍已兜了上來,但是他們似乎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兩支兵馬都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但是都已無法改變這場大戰的結局,倭軍主力這一次算是徹底的栽在了揚州城外,比起能夠隨時增補兵員的大楚,倭軍可是從數千裡外的東夷遠征而來,兵馬是死一個少一個。
而遭此大敗,倭人在揚州的作爲已不多,在想深入內陸燒殺搶掠就不得不掂量掂量。
冷卓看着倭軍右翼朝着湖岸退去,頓時不由地皺了下眉頭,儘管在揚州城下大敗倭軍,但是倭軍海船還在,這對於揚州來說,可是一個隨時可能存在的威脅。
大楚如今控制兩州,算上白起控制的青州南部,也就是兩個半,這兩州半全都靠着天河,並且擁有廣袤的海岸,如果倭軍打起了遊擊,利用這些海船沿着海岸,天河水道四下裡縱橫,冷卓想防都防不住。
而冷卓更擔心一點,那就是倭軍繼續沿着天河西進,萬一這些倭人跟李唐勾搭上,那對冷卓來說絕對是一個噩夢。
李唐因爲先天不足,雖陸軍強,但水軍弱,儘管千方百計的訓練水軍,但是冷卓卻是牢牢控制着天河水權,李唐的水軍根本就撐不了氣候,而且掄起造船的數量,大楚也遠比李唐多的多,畢竟中州缺乏造船巨木,自古就不是造船興盛的地方,而楚,揚兩州則不同。
但是倭軍海軍卻明顯對大楚水軍形成了巨大的威脅,這倒不是冷卓杞人憂天,而是這些日子對倭人的不斷的瞭解,冷卓想到的,要知道倭人中有很多都是數百年前唐末時期東渡的大唐人,大唐對倭人的影響至今仍很深遠,兩者一旦聯繫,很可能會達成一致。
這支倭軍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走!冷卓咬着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