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河岸邊,水系地靈師們窮盡自己最後一分靈力,將滾滾的河水注入岸邊的沼澤,而在沼澤四周,在趙家老祖的率領下,一干土系地靈已用土牆圍起一道堤壩,將整個沼澤區域圍攏在中間。
而在這一片沼澤內,粗大堅韌的藤蔓就好似找到了一片天堂,瘋狂的生長,而後攻擊身邊的每一個試圖掙扎的人,重噸位的成年暴熊,以及其他熊類魔獸不甘的發出怒吼的咆哮,拼命的是想要脫離這一片沼澤區域,然而那沒過半個熊身的水以及地面那柔軟無比的土層,卻帶着一股吸力,拖着這些重甲熊騎兵。
可以說沼澤地形就是重甲單位的剋星,在加上木系的藤蔓,就算暴熊擁有一巴掌拍碎巨石的力量,衝撞起來,無人可擋,但是此刻,這些暴熊折衝府最引以爲傲的優勢卻被化爲烏有。
在這片沼澤的西北方向,暴熊折衝府餘下的一部沒有踏入沼澤區的兵馬已經完全的瘋狂了,看着被困住的主力,他們想要去救這些同族兄弟,但是繞過來的兩萬的南武軍兵甲卻是氣勢洶洶的撲了上來。
“殺!”兩千餘熊家兵在看到南武軍,頓時發出了一聲怒吼,眼看着兄弟淪陷沼澤,被藤蔓困住,下場不想也可知,他們內心的憤怒在看到南武軍的第一刻,便將怒火轉移了。
雖然整個暴熊折衝府的精銳力量大部分都折在了沼澤區,但是餘下的這十來個營裡,依舊有兩百餘熊騎,雖不及那些暴熊,鐵背熊等熊種強力,但同樣壯碩的身軀,覆蓋全身的甲冑依舊讓它們擁有無以倫比的衝撞力,而在他們的後方,是熊家的重甲兵。
吼數百戰熊的咆哮顯得聲嘶力竭,感受着主人的怒火,這些戰熊撒開四爪,好似一座小山在移動的撲向了迎面撲來的南武軍。
“呃好高的怒氣,好好嚇人哦!”在南武軍中,一個騎着胭脂馬的蘿莉少女捂着飽滿的胸口,一副柔弱,楚楚的表情,那神態讓幾個隨身護衛的地靈強者額上全都拉起一條黑線。
“蕭天師,敵軍重甲熊騎衝鋒聲勢太大如果被對方衝上前,我們的隊伍怕是……!”
“人家知道啦,真是夠沒用滴!”魂師蕭木心慵懶的掃了一眼,看着那越發清晰,甚至連戰熊上那穿着厚甲騎兵的面龐都清晰可見時,蕭木心收起了笑容,面色肅然。
象徵着精神力顏色的金從蕭木心的身上散發而出,一顆顆魂種在身邊形成兩三秒後,一百顆魂種形成,這暴熊騎已不足五十米以暴熊騎的速度可能只要兩三秒種就能撞入南武軍的人羣中,而看到這些怒火滔天的戰熊騎兵,已有不少士兵感覺腿軟。
“致命魅惑!”蕭木心的黑髮不由自主的飄起,雙臂猛的張開,就好似一個魔女般,身前上百顆金色的魂種成扇形激射而出。
面對這上百道金光,已經怒不可遏的戰熊騎兵們完全沒有將其當回事,他們相信自己的身上的鎧甲,就算是那些巨弩射中他們,如果不是中了要害他們依舊很難死掉,正是因爲這種的防護,他們在戰場上才無所畏懼,所向匹敵。
不得不說,無知者無畏,但他們的無知在今天註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魂種,本來就是一種精神攻擊,將精神力以種子的方式印入人的潛意識,從而影響人的行動,而只要人的意志夠強,種魂很可能會失敗。
蕭木心的精神力最大隻能控制一百顆魂種,不過這樣一次性的使用全部的魂種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所以她心裡也有幾分忐忑,不知這一次能有多少人被她種了魂種。
很快,隨着一顆顆的金色魂種擊打在身前的重甲戰熊騎的身上,金光直接透過那厚重的鎧甲深入體內,而在蕭木心的識海內,卻出現了一條條金色的絲線,而每一條絲線都意味着一個被她種魂成功的人。
果然是一羣被衝昏了頭腦的莽夫,本以爲成功率不過太高的嘯木心數了數金線,居然成功率超過了九成,只有少數幾人沒有種魂成功,不過這已大大的超出他的預期了。
蕭木心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自相殘殺吧!”一道精神控制如回聲一般在空氣中盪漾,通過魂種的加持,對着人的潛意識作用。
吼,一頭戰熊騎兵突然的朝着身邊的同伴撞去,高速奔馳中,這樣突然的撞擊頓時讓戰熊身子一個趔趄,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而這只是一個開始,隨後接二連三的有戰熊騎兵對着自己人發起了重裝,整個重裝戰熊騎兵的衝鋒就這般的無疾而終。
不過大部隊雖然被癱瘓,依舊有少數的戰熊騎兵撞入了南武軍中,重甲戰熊騎兵的威力頓時彰顯,被撞上的南武軍士兵紛紛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撞飛了出去,而這一頭重甲戰熊騎兵足足衝入南武軍陣數十米才緩緩減速。
幸好,衝過來的戰熊騎兵只是少數,南武軍雖受到些衝擊,但並沒有被摧古拉朽的直接鑿穿,否則可就真被這幾百戰熊上演驚天的翻轉。
何不爲的運氣很不錯,但是在看到身前這頭摔倒滑行了十數米,然而在自己身前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的戰熊依舊讓他的心差點蹦出胸腔。
作爲瀟湘學院的學員,跟隨冷卓攻破了襄陽城,何不爲就沒在回學院去,而是加入了平安軍,幾經戰事,他如今已是一營副尉指揮,對他來說,這個職位已距離他的頂點只差一步之遙,不過平安軍中最重功績,或許營尉還不是他最後的頂點,但是再往上,何不爲卻不敢去想,通靈師纔是王道的教條早就深埋他的骨子裡,作爲一個戰士,他早已習慣了卑微。
失神的剎那,何不爲的神魂飛馳,似乎在回憶過去,那一瞬,他似乎又經歷了自己的二十年人生,而一聲悶哼以及鎧甲的碰撞聲卻將他呼喚回了現實。
那頭近在咫尺的戰熊壓着一個重甲騎兵,不過他的一條腿被壓斷了,頭頂上的厚重頭盔掉落在地,散落的頭髮露出一張堅毅的面龐何不蚤猛吸了口氣,舉起手中的重型戰刀,大聲的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給着我殺敵!殺!殺!殺!”
震驚的不只何不爲一個,那戰熊撞過來的瞬間,很多人都被石化了,甚至還有士兵跟鴕鳥一般的躲在其他人身後何不爲大聲的咆哮着,而後自己如同一個豹子樣的衝了出去,飛快的來到那唐軍騎兵身前,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戰刀,手起刀落,鮮血如玫瑰花般的綻放。
噴濺了一臉熱血的何不爲的心跳反而平定了許多,但噴張的血液,殺戮的慾望卻愈發的濃郁望着身前那一座座跟小山一般的戰熊,以及那後方已衝過來的重甲,何不爲大步的衝了上去。
“殺!”跳上一頭躺倒的戰熊身上何不爲如同一隻飛翔的大雁,躍起飛墜,雙手緊握戰刀,一個力劈華山,直朝着那衝上來的熊家重甲兵劈去,而在他身後,南武軍咆哮的戰士如洪水一般的涌了上來。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憐憫,不屬於這些持着戰刀的戰士,殺戮鮮血纔是他們的象徵。
以兩千對兩萬,熊家重甲兵沒有半點的畏懼,厚重的鎧甲讓南武軍戰士的刀刃捲曲,而重甲兵裝備的重刃卻能撕破南武軍戰士的鎧甲,並不是每一個人這都能穿着上百公斤的重甲以及重刃,還能揮舞自如並且長時間的戰鬥的。
不過重甲兵雖狠,畢竟人數不佔優勢,如果之前的重甲熊騎能夠衝散南武軍的陣型,或許戰況會是以少屠多,但是在兩萬人的人潮涌動下,就算是重甲兵也會被這人潮衝散。
或許每一個重甲戰兵都很強,厚重的鎧甲是最好的守護,手中的重刃每一次揮舞,都會發出破空聲,劈開鎧甲,撕開血肉,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腳,好虎架不住羣狼。
南武軍中裝備的甲冑並不是紙糊的,想要劈開也要使出全力,而這間隙,足以讓更多的南武軍士兵瘋狂的撲上去,或許他們暫時拿那堅硬的皁殼子沒有辦法,但是將人推倒卻還是辦得到的。
只要被分割開來的熊家重甲兵,一旦失去了同伴的掩護,就會被人潮吞沒,他們的重甲也拯救不了他們,而隨着混戰的持續,兩萬南武軍已將這暴熊折衝府最後的力量給團團圍住,雖然一時間難以突破,分割,擊殺,但是在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困下,這支力量早晚都逃不過敗亡的命運。
何不爲仰面朝着天,躺在屍體堆中,四周大部分都是他的部下的屍體,而在他的身下,卻是幾個熊家重甲,這羣該死的烏龜,太難殺了,他的雙手顫抖着,鮮血不住的流淌,四肢就好似不是他的一般,完全的失去了知覺。
啊,突然一絲疼痛從身體上傳來,用力過度,抽筋了,何不爲痛苦的大聲嚎叫着,而在一旁,何不爲的親衛連忙爬起身:“大人,你停住啊,藥,藥!”那親衛快速的從何不爲的身上找出幾個藥瓶,也不管不顧的直接就往何不爲的口中倒入。
何不爲雙眼頓時鼓起,就好似詐屍了般,身體猛地繃直,而後噼裡啪啦的傳來一聲聲的響聲,痛苦,極度的痛楚,讓何不爲滿地的打起滾來,而在何不爲的體內,一股暴走的靈力在四下裡亂竄。
這是聚靈丹的藥效,而除此外,還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在遊走,這是鍛體丹的作用,聚靈丹本來是何不爲利用功勳以及他作爲軍官才換取的,本來是打算給家中的小妹使用,至於鍛體丹卻是在南武軍營時,發下來的,據說能強健身體,同時也有一些治癒,恢復體力的功效。
沒想到那親衛居然一口氣的將這兩種丹藥全都餵給了何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