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偏僻的酒吧角落裡,一名身材高大卻略顯斯文的黑衣男子細細打量了一番秦如萱,然後坐到了秦如萱面前,試探地叫了聲:“秦小姐?”
秦如萱擡起眼,帶着口罩的臉被遮住了大半。看到面前男人的樣子絲毫不詫異——她在等他。或者說是:它。
“黑貓?”
高大男子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上面印着的是一隻在奔跑着的黑貓形象。黑色的底面,金色的線條,勾勒出一隻黑色的貓——優雅,敏捷,致命。
這是“黑貓”獨有的卡,黑色地下組織“黑貓”的標誌。
秦如萱接過,看了眼名片。“聽說,你們從不失手?”
男子沒有說話,但是自他傲然的姿態中秦如萱便知道男子身爲“黑貓”其中一員的驕傲。秦如萱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酒杯,壓低了帽檐:“……我希望你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包括我來過這裡的事。”
男子挑眉,道:“我想秦小姐並不瞭解‘黑貓’的規矩。我們秉承的是,只要出夠足夠的價碼,我們便能做的乾淨利落。不留下蛛絲馬跡是我們一貫的作風。今天只要秦小姐走出這間酒吧,那麼以後哪怕面對面碰到,秦小姐也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因爲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更是我們‘黑貓’的招牌。”
秦如萱隱在口罩之後的脣彎起了一個弧度。果然是“黑貓”的作風。
這家酒吧是她前世在報社工作室瞭解的,當時它是作爲漂白的勢力其中最前各有力的一支。秦如萱對這家酒吧印象真的十分深刻,因爲當初這家的採訪當初就是她做的。
從來到這裡時她便有覺悟,與虎謀皮的危險性是極高的。尤其是像她這樣的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一旦被地下黨抓住把柄將是終身受要挾。但是——抿了下脣,她拿起高腳杯。這也就是她選擇黑貓的原因。
選擇黑貓不僅是因爲它的保密程度,更是因爲對於一個未來幾年就會走向白道的地下組織,接她這種生意以後的危險指數也是小了很多。一個已有漂白之心的地下黨,說明首腦還是有些腦袋的,那麼便不會再做出什麼威脅客人的下流手段,這點在幾年之後“它”將所有資料一律焚燬之事便可看出端倪。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有力卻不會留下把柄的幫手。
“這是資料。”秦如萱自包中拿出一沓資料——是陸玉和秦如蕾的。
男子拿過,粗略地看了眼,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不知秦小姐希望我們做到什麼程度?”
酒吧的光線很暗淡,因爲還未到開業時間,所以這家偏僻的酒吧幾乎是沒有什麼人。巨大的鐵杉將這個角落格成精巧的隔間,但是秦如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酒吧裡的一切。
將手放在脖頸處,秦如萱的眼中冷芒乍現:“我要你們毀了照片上的女人。”
“哦?”
秦如萱壓低聲音,遮住眼中的情緒:“這個老女人,你們是要安排一場車禍還是其他什麼意外我管不着,只要不傷及她的性命,把她弄殘都可以;至於這個女人……”秦如萱指着照片上笑得十分甜美的女人,一字一句緩緩道:“我要你們送她一份禮……”
“什麼禮?”男子問道。
秦如萱輕輕地笑了,“一個不知名的孩子怎麼樣……”
不顧男子被她的話怔住的樣子,秦如萱拿出一張支票——這些錢是當初她出嫁時秦父爲了給他自己撐面子而給她的陪嫁。看着支票上紅色的數字,秦如萱諷刺地一笑:爸爸,大概你永遠也想不到,你給我這個不受寵的大女兒的陪嫁會被用來對付你疼愛的二女兒和小老婆吧?可是你想到又能怎麼樣呢?
“不必什麼訂金後續之類的,一次性付清。這是五百萬,我想買這兩個人我要的結果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男子看了眼支票,確實是五百萬的現金支票,而且是已經簽了名、蓋了章的。男子看了眼秦如萱一點也沒有後顧之憂地直剌剌地將支票放在他面前,忍不住對秦如萱道:“秦小姐,你不怕我們收完錢不做事?”
秦如萱笑了,壓低聲音,“我既然能選擇‘黑貓’,自然是信任你們的能力和信譽。”她的聲音淡淡地,輕輕柔柔,但是卻有着粘膩的味道。“這件事目前還不急,你們準備準備如何去做,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再和你們聯繫。我只有一個要求。”
男子挑眉。
秦如萱嘴角彎起一個洞悉一切的弧度:“……把我來過這裡的證據全部銷燬,包括你懷中的那個錄音筆和酒吧前的監視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