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負卿情
穆辰逸卻只是單手握住她的手塞到毛毯裡,對着醫生道:“怎麼樣,她的手還有救嗎?”
醫生將拍的片子迎光看了又看,欲言又止,道:“這個,我們會盡力。”
“什麼意思?”
“穆夫人當初手傷的太厲害了,雖然表皮沒有破,但是骨頭和手筋都是已經嚴重受損了,再加上這些天來淤血阻滯,肌肉末端已經壞死,我只能遺憾地說,穆夫人的手已經治不好了。”
秦如萱握住穆辰逸的手,抑制住他的怒氣,溫溫地道:“沒關係,我能這種程度地運動,已經很滿足了。”
穆辰逸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用力地劃過,“你說,她的手還能不能治好?”
醫生道:“我現在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答案,要不然這樣吧,等穆夫人坐完月子,我再給她開一些內服的藥。現在你們先帶一些藥油回去擦擦,多少有些效果。”
穆辰逸的眼中明明滅滅地情緒陰晴不定,她看着他的下巴,心底微微嘆息,環住他的手忍不住用力,無聲地傳遞着自己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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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送進去了嗎?”
“送進去了,可是小姐她還是不肯吃。”女傭捧着飯菜,有些無奈地道。
趙老心裡不舒坦,手下的柺杖戳了戳地面,半晌道:“先放着吧,一會兒再給小姐送些吃的進去。”
此刻趙寧正端坐在輪椅上看着手裡的畫冊,側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缺乏血色。
趙老看着神色不動的趙寧,心裡有些不悅。猶豫了一會兒,踱到他旁邊的真皮沙發旁,柺杖拄着地面發出輕微的喀喀聲。
“小寧,你有空也幫忙勸勸小嫀,她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趙寧抿了抿脣,聲音輕忽,空洞得緊。
“怎麼勸?”
趙老窒了窒,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一味寵愛偏疼小嫀,但是你要知道,她從小吃過苦,性子又比別人驕縱些,我難免要對她好一些。我也知道這些年對你不起,但是我希望你有什麼不滿可以針對我,小嫀畢竟是你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們兄妹之間有什麼隔閡。”
他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是趙寧嘴邊微微浮起的譏諷弧度卻讓他失了音,他的心裡竟因爲這不明不白的諷刺而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還是你執意要針對小嫀?小嫀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僅不幫她,還要對她落井下石?”
趙寧用力地放下畫冊,眼中浮起憤慨,但更多的是疲憊和無力。
“我,落井下石?”他冷笑着,劃過輪椅轉身看着臉色不對的趙老,道:“我要是落井下石的話,今日便不會什麼都不做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聽你胡亂栽贓。你口口聲聲說你疼愛趙嫀,說你對她好,我看倒是未必。”
趙老薄怒,臉色鐵青:“你這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趙寧諷刺地垂下眼瞼沒有說話。什麼意思難道她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當日,秦夫人一出面,他的眼睛便沒有離開過她,那雙長得和趙嫀一模一樣的眼睛……“她說,趙嫀和於紅不像。”趙寧的喉結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抑制着什麼,聲線平抑,不知是無動於衷還是努力壓制。
“你告訴我,於紅是誰?”
趙老只覺得腦子一陣轟鳴,握着柺杖的手竟不住地顫抖着。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於紅,我不認識。”他努力地佯裝鎮定,卻是依舊讓不穩的柺杖泄露了些許慌張。
“於紅是我的母親,對不對?”
“我說我不認識,不認識你聽不懂嗎!”趙老的面目此刻竟變得有些猙獰:“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這種荒謬念頭,誰跟你胡說的,我非拔了他的舌頭。”
趙寧啞着聲音短促的一笑,“我的母親是誰?”
“你還是不肯相信是不是,好,我就告訴你——你問於紅是誰,我一概不知。你是我和安如的兒子,而安如生下你之後不久就出了車禍,早就在二十多年前死了。”
趙老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的厭惡憎恨似乎要鋪天蓋地,恨不得置人於死地。
趙寧將畫冊摔在茶几上,眼中的譏誚似乎要瀰漫出來。
“我要離開。”
“我不準!”
“我說,我要離開,你阻止不了我。”趙寧的聲音有些疲憊,哪裡是漫無邊際的悲涼滄桑。
趙老冷笑,道:“你可以試試,看我阻不阻止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