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快樂迪出來劉洵還在回憶着剛剛裡邊說的話,他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劉澤軍和早晨公交車上的那個小混子會是親兄弟,不過有這麼個機會,他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劉洵倒也沒有準備刻意的去爲難劉澤軍,只不過第一次見面,總要給對方印象深刻些纔是,兩人日後或許還要交集,到時候便可以處於一個相對強勢的地位了,所以在裡邊說話的時候語氣才稍微犀利了點,也算是藉機敲打敲打,雖然不知道這種程度的敲打能不能起到效果。
對於劉澤軍這種稍微涉黑的人劉洵並不排斥,劉澤軍和陳**不同,陳**是毒販子,而劉澤軍不同,他只是稍微涉黑,和毒品這些倒是不沾邊,也只是用遊戲廳這種方式進行原始資本的積累,在劉洵的記憶中,劉澤軍似乎到了差不多95年的時候就開始洗白,最終成爲昌平市娛樂產業的龍頭。
所以,對於這種人,劉洵即便是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會產生惡感。再加上劉洵考慮到日後要做的事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用到這號人,自然不會一棒子打死,不要讓別人小看了自己就是,想來今天過後,劉澤軍是不會把自己僅僅看做是一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
剛剛在裡邊臨走的時候劉澤軍倒是給他遞過來一個信封,劉洵捏了捏,估摸着差不多四五千的樣子,暗歎這人的確是個人物,五千雖然不是很大的一筆錢,不過用來籠絡一個僅僅高一的學生那絕對是大手筆了,當然,最後的時候劉洵也沒有拿那筆錢,臨出來時倒是拿腔作勢的教訓了那個劉澤光一番,那小子臉憋的通紅,愣是沒敢吱聲,不過劉洵的舉動也等於告訴劉澤軍,之前的事情就此揭過了,他也不會因此找劉澤軍的麻煩。
在快樂迪耽誤了一會兒,劉洵出來之後繼續在昌平市隨意的逛起來。
比起98年擴市之後的市區,現在的昌平市還不是很大,城中村什麼的都沒有,劉洵便帶着前世的記憶四處走動起來,四處隨意的看看,映照着自己心中的點點滴滴的記憶。
這麼走着,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纔打車回家,到家的時候發現他老爸的坐騎已經停在樓下了,劉洵心中還微微有些奇怪,不知道在專案組忙的起勁的劉曉軍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專案組應該不會這麼快結案纔是,進了家裡邊劉洵才發現,原來家裡邊已經來了兩個客人,怪不得劉曉軍提前回家了。
“怎麼這麼早便下課回來?”劉曉軍皺着眉頭問了一句,不過也沒有多想,繼續和裡邊沙發上的人說起話來。
劉洵也好奇這倆人的身份,便沒有回臥室裡邊,在沙發上聽着兩人閒聊。
聽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那個年齡大點大約四五十歲的人叫鄭山嶽,也是昌平市人,以前的時候還和他老爸是戰友,當年越戰的時候他負了傷,殘疾之後右腿裝了假肢,不得已從部隊退役。這次找劉曉軍,卻是因爲他兒子的事情來找他爸幫忙求助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劉洵特意看了看他旁邊坐着的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鄭山嶽的兒子鄭強,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坐着的時候腰板挺的筆直,兩隻眼睛也很銳利,立秋了身上還僅僅穿着一件洗的發白的單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軍人特有的那種硬朗而剽悍的氣息。
“唉,本來也不想麻煩你的,這些年也是靠着你們幾個的幫助才能過活,可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唉,說起來就氣人。”
微微嘆了口氣,鄭山嶽又接着往下說,“強子他在部隊當了八年的兵,老劉你也知道,當年我在老山負了傷,便不想讓家裡邊的這一根獨苗去參軍,奈何他脾氣倔,硬是要去,當兵的時候也是你打過招呼的,這小子到了部隊剛剛服役兩年就趕上了84年大裁軍那會兒,他倒是也爭氣,硬是進了軍區特種部隊,然後就一直服役到現在,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說着臉上也露出一股自豪的笑容來,不過緊接着又嘆了一聲氣,“唉,可是這小子是初中畢業就參軍的,文化程度不高,部隊裡邊提幹提不了,熬了這麼多年過來也只是個士官,在部隊裡邊除了那身本事什麼也沒有學到,這一轉業離了部隊便沒有生存的技能。部隊轉業的時候倒是給他解決了工作問題,讓他在一家國有工廠裡邊做保安隊長,雖然不算好,不過也勉強湊活,哪知道這小子脾氣硬,剛剛工作一個多月便因爲看不慣廠長的兒子調戲女工,把人家給打的住院了,肋骨斷了四根。”
“打得好!”劉洵好不容易找機會插了一句嘴。
三個人都扭頭看了劉洵一眼,劉曉軍也贊同了一句,“打得好,這種人渣就應該打,留着遲早是禍害。”
“我也說打得好,不過打了廠長的兒子,這廠子他算是呆不下去了,這倒好說,廠子呆不下去了,反正他也有兩膀子的力氣,出去扛包做苦力也能養活了一家,不過那個廠長也有些權力,強子把人家兒子打了,雖然佔着理,可是人家不管這個,硬是要讓我們賠十萬塊錢,要麼就要把強子送到派出所裡邊。”
劉曉軍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這眉頭一皺,倒是讓人家誤會了他的意思。
“要是麻煩的話就算了,那個廠長好像也有親戚在市裡邊當官,都揚言要麼給錢要麼進北城後了,唉,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和我當年一樣……”
劉曉軍趕忙搖搖頭,知道對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鄭大哥你這不是寒磣我嗎,別人也便罷了,你的事情我還能不放在心上?再說,原本就是咱們佔着理,總不至於怕了他們,一個國營小廠的廠長罷了,他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說着笑了笑,“這種糾紛最是好處理,既然調戲女工,也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說不準還能挖出前科來,到時候有他們麻煩的。我剛剛是在琢磨,強子在特種部隊裡邊幹六年,這水平肯定是沒得說,那麼一身的功夫,要是去賣力氣就有些可惜了,倒不如進市局裡邊還有用武之地。”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鄭山嶽搓着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鄭強似乎也是不善於交際的人,劉洵進來這麼久,攏共也沒說幾句話。
劉曉軍笑了笑,“老哥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總不能讓自家人吃了虧。不過市局今年的編制都佔滿了,今年不太好弄。我的意思吧,反正強子他一時也不着急找工作,等和那個什麼廠長的事情解決了,先在家等兩三個月,順便熟悉一下市局,等到到明年年初的時候市局要協警,到時候先把他招進來做協警,幹一段時間的協警,到時候市局有了編制下來,再解決編制問題,他能在特種部隊呆六年,我看進重案組沒問題。”
“這,這……”
“嘿,老哥你跟我還要客套什麼,你的事情我要是不好好給辦妥了,要是什麼時候碰到當年連裡邊的兄弟,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寒磣我,再者說,鄭強他好歹是特種兵,幹刑警都有些屈才了,這種人才,招進市局別人也說不出閒話來。”
至於那什麼國營小廠的廠長,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市局出馬,不佔理的事都能給找一堆立足的證據,更何況那人調戲女工,肯定不止一個人看到的,或許迫於廠長的淫威無人敢說,不過市局出馬,那情況自然就不同了。當然,若是那廠長識相的話,劉曉軍託人遞話過去,事情自然也能圓滿的解決。
這邊兩人正說着,周慧雯也下班回來,讓劉洵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老媽也是認識鄭山嶽的,而且似乎也比較熟,看來自家和鄭家聯繫還是比較緊密的,不過是自己不知曉罷了。
周慧雯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去準備飯菜,鄭山嶽和劉曉軍卻拿出兩瓶昌平市出產的東河大麴和一碟花生米開始喝酒,兩人喝着喝着便起了性子,隔着茶几便唱起軍歌來,一首接着一首唱了好幾首,兩瓶大麴也不知不覺少了一瓶半。
一斤半白酒下肚,兩人都微有醉意,對坐着說起當年在部隊的事情,說着說着,兩個大男人都留下了兩行眼淚,吼着的軍歌也越來越嘶啞。
周慧雯過來把劉洵和鄭強都趕回了劉洵的臥室裡邊,“他們兩個呀,每次都這樣,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劉洵暗歎,看來對兩人之間的這種情形,也不止見過一次了。
不過也是聽了剛纔兩個人的醉言醉語,劉洵這才知道,劉曉軍當年剛剛進部隊的時候,鄭山嶽便是他的班長,對他很照顧,之後越戰的時候兩人還是一個連隊,當年,鄭山嶽也是爲了掩護全連的撤退而被炸彈炸傷了腿的,最後因爲醫療條件不好而被迫截肢裝了假肢,這些年劉曉軍對鄭家也多有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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