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柏站起身來那健壯的體魄更像是正值壯年的男子,沒有一絲變形的身材,輪廓清晰的肌肉線條讓夏如軒都有些驚訝,想不到父親每天要忙那麼多的事情卻還有時間去加強自己的身體素質。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把身體養好了,其他的東西才值得一爭。”夏雲柏望着夏如軒已然健碩了不少,卻仍然抵不上他的肩背,“剛剛和蕭家那個姑娘一起離開的小子是你的朋友?”
夏如軒明白父親問的是林微,“是我在蘇南大學的同學。”
夏雲柏點了點頭,這樣的舉動頗顯幾分意味深長。他步伐沉穩的走向那邊隔開的桑拿間。
夏如軒沒有再說話仍然安穩的躺在水池裡,卻是不知道自己腦海裡應該想些什麼。而在短暫的幾分鐘之後漸漸清晰了起來,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他的目標便是不再在生命中留下悲愴和遺憾。
他不知道父親曾經倒在了哪裡,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已經有了走向那個位置的資格。
……洗完之後回到那個單人華貴的更衣室裡,夏如軒換上了服務生送來的全套衣服,那些之前換下來的服飾則被告知全部拿去清洗,將會在明天早上會送到他的客房裡。
已然不需要夏雲柏再多說什麼,夏如軒已經可以確定夏氏在這個會所區裡必然有份。要不然夏雲柏也不至於可以隨意的就在這裡做出這麼多的安排,正如他一開始所見到的場面,夏雲柏是來這裡和林鑫談生意的。
但現在突然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出現在夏如軒的腦海裡,以剛纔那些談話中父親對這裡的瞭解,遠遠不是剛接觸到這一切。這說明他早就是這裡的遊戲規則制定者之一,那爲什麼他開始又要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一副纔剛開始和林鑫接觸的態度呢?
他是在隱藏一些什麼——實際上這種程度的隱藏就連夏如軒都能夠看穿。還是在這背後有更多複雜的故事?夏如軒突然覺得腦子真的不夠用了,他在前世對於夏氏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生意可以通過很多途徑去了解,而夏雲柏也同樣算得上是極佳的民營企業巨鱷,能夠打拼出了這麼一個完備的夏氏集團。
在很多年後那個名人效應已經演化帶極致的時代,任何一個人的成功都能夠被拿出來大書特書。夏氏的一些成功,以及夏氏競爭者的成功當然也已經足以被當作教科書般的商業戰役出現在各種載體上讓人去了解膜拜,讓那些仰望着這個圈子的人努力吸取着成爲進入到那個最上層圈子的經驗——夏如軒並不是商業奇才,他只是會去關注與夏氏有關的一切,而這也是爲什麼他在之前可以輕而易舉的在衆人面前對於之前的家電行業侃侃而談的原因。
實際上,除此之外夏氏所掌控的一些行業他都能夠提前對於一些‘曾經’出現過的危險做出預判,幫助夏氏避開那些難以避免的矛盾,而他也相信沒有了那些阻礙。夏氏一定能夠愈發的壯大起來。
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和那些先知先覺能夠獲得的利益,以及夏雲柏的能力結果肯定不一樣。所以他才篤定自己能夠幫助夏氏,改變這個世界的軌跡。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當他完全不瞭解的這些東西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根本無從去倚仗自己重生的優勢,換句話說其實某種程度上,他重生者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降低到了一個極低的地步。他對於夏氏另一方面的瞭解又要從頭開始了。
夏如軒走到洗浴中心入口處,看見夏雲柏正在那裡和幾個中年人談笑着。
夏雲柏見到夏如軒出來,夏雲柏微笑着和那幾人寒暄作別,隨而引着夏如軒繼續走着。
這一次是一架極其特殊的電梯,和之前乘坐的電梯截然不同。從客房區進入到這個電梯,足足覈實了三次身份。夏如軒相信在這種嚴密的檢查下,連一隻蒼蠅都沒有機會混進來。
走進這一架電梯裡夏如軒的第一感覺便和之前不一樣,好像整個人一下子都放鬆了下來,夏如軒知道這是電梯裡色調的緣故,做出這一切的根據則是依靠着心理學的因素。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架電梯居然可以通向他之前沒有見到過的地下二層——之前夏如軒所見到的電梯最多隻有地下一層停車場。夏如軒沒有多問,而是沉默的跟着夏雲柏。
隨着那一聲清脆的叮響,電梯的門嘩啦一下打開。
頓時嘈雜的聲音涌進夏如軒的耳朵裡。足足緩神了好幾秒,他才聽見能夠細細分辨傳入自己耳裡的聲音。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聲音——撲克牌刷刷翻動的聲音,骰子在骰杯裡清脆的碰撞聲,還有各種儀器運作轉動的聲音。
女人們的驚叫聲,男人們的惋惜聲。還有各種突如其來的歡呼聲和嘆息聲交錯構成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氣氛。但即便是沒有進入過這種場合的夏如軒卻也在看見那拐角處的一排老虎機的時候,第一時間明白過來這便是那隻在影視作品中才有所耳聞的——賭場。
夏雲柏頓了一下,讓夏如軒把手機關機交給專門的人員存起來。賭場的規定是不允許帶手機,照相機以及任何可以記錄下這裡一切的設備進入。待夏如軒接過那個裝着自己手機小格子的號碼牌,這才繼續跟着夏雲柏走出去。
拐過那個彎,眼前所呈現的一切即便是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夏如軒也不禁咂舌。
那穿着暴露姓感禮服來回走動的精緻女郎,那穿着統一制服一絲不苟手法利落的荷官,還有那分散站着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裝以及耳麥對講機的保安。
夏如軒沒有去過拉斯維加斯,倒是曾經去過澳門的賭場。而這個座賭場帶給夏如軒的第一感覺便是專業!
可以說這裡絲毫不遜色於澳門的那些賭場。甚至於比一些小賭場還要來的專業!
“國人好堵。”夏雲柏淡淡的開口,“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這座賭場是國內東南部最大也是最正規的一個賭場,吸引了南部地區的大多數富豪雲集於此。你覺得怎麼樣?”
夏如軒望了望面積足有千餘平方米的大廳,來回走動着的都是衣冠楚楚的男子。
“依照着您所說的規模和羣體,這個賭場的收入應該很可觀。”夏如軒頓了一下,腦海裡稍稍想了一下。開口道。
“不錯,”夏雲柏點頭,“在澳門,博彩業娛樂化。一年下來,毛利足有五百億到六百億。這些利益由近三十家賭場分攤。而在國內,最發達的長三角這一塊便只有這一家這種規模的賭場。裡面的利益可真正算一筆天文數字。”
“您對這裡很熟悉。”聽了夏雲柏的接受,夏如軒淡淡道。
“我在蘇南活了四十年,是看着這個賭場發展起來的,從一開始就是這裡的會員。雖然從不曾插手這家賭場的生意,卻也算得上是見證人之一了。而通過一些渠道,這家賭場的利益會有極小的一部分進入到夏氏。”聽了夏如軒這好像略有所指的話,夏雲柏卻是不在意的繼續道,“不過現在,我從林鑫手上收來了一部分。這還是他搶了蕭家纔有的那麼一丁點。背後覬覦着這一切的勢力太複雜。一時半會我和你說不清。總之這家賭場纔是這個會所區的主體。至於地面上的那些俱樂部,各種會所不過是小頭,純粹爲了滿足有些客戶吃喝住行一應俱全的服務。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待在這個西郊會所區,可以說你在國內任意地方可以獲得的任何服務,在這裡同樣可以得到。”他頓了頓笑起來,“如果不是這些,僅僅依靠着會所和俱樂部,又怎能吸引無數富豪雲集於此。而夏天這一次要前往美國,談得便也是這賭場的一筆生意。這裡不是博彩娛樂化的澳門,從這裡出來的錢需要洗白。”
“我明白了。”夏如軒點點頭卻是反而沒有了之前的驚訝,彷彿今天一下子知道了太多消息讓他開始變得遲鈍起來,他明白從現在開始自己腦海裡的觀念真的要有一些轉變。如果他還是以那平常人的視角,所處的位置定然太低,會讓他的視野變得狹隘起來。雖然他腦海裡對於夏雲柏曾經如同神祗一般的印象有了崩塌。但這並不影響他執意要改變整個夏氏的念頭。
“噢!”正說着,不遠處一桌傳來驚呼聲。夏雲柏和夏如軒同時朝那邊望去,卻看見那邊有一桌旁邊圍滿了人羣,以至於周圍兩桌只有三兩小蝦坐着。
“那是……”夏如軒並不瞭解這裡之前是什麼樣,只是好奇的轉過頭望向夏雲柏。
“那幾桌是德克薩斯撲克。”夏雲柏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麼,“在這裡這種衆人圍觀的場面也不多見。”而他心裡卻是暗暗奇怪,真正的高手應該會出現在VIP包廂裡面。在大廳裡的賭額不高,又極爲引人注目,應該不會有什麼名人在這裡。
夏雲柏轉過身對着一個服務生招了招手,那人恭敬的總過來,“先生您好,我有什麼能爲您服務的?”
“那邊是什麼情況。”他指了指爲了很多人的那一桌。
“是一個年輕男人的籌碼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德州撲克那裡翻了好幾倍。”
“有人踢館?”夏雲柏微微皺了皺眉頭,在澳門賭場之間有什麼矛盾,都會派高手前去對方賭場裡撈錢,這便被稱作爲踢館。
“這我就不清楚了。”服務生微笑搖了搖頭,他不過也只是個普通的服務人員。
夏雲柏不再多問,眯起眼睛再看了兩眼,忽而嘴角笑起來,“那邊好像是你的朋友,還有那蕭家的姑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