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王爺臉皮厚比城牆
凌睿溪這一整日就望着窗外,盼着天快快地黑,他還記着昨日爹爹說過帶他去猜燈謎得花燈的事呢。
可等啊等,等的他都坐不住了,天就是不黑,終於等到天矇矇黑了,凌睿溪激動地跑去找姑姑,結果在姑姑那裡看到平日那個不愛笑的王爺。
雖然王爺對他很不錯,可每次看到王爺黏着姑姑,他就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姑姑對他的疼愛被別人給分走了。
沉着小臉,朝賀樓遠撅着小嘴道:“王爺,你有姑姑嗎?”
賀樓遠愣了下,點點頭,凌睿溪又道:“既然王爺有姑姑,那可不可以不要來纏着溪兒的姑姑?”
‘撲哧’凌小柔沒忍住笑了出來,賀樓遠臉都黑了。
凌睿溪也不管凌小柔笑什麼,拉起凌小柔的手,“姑姑,姑姑,我們快走吧,天都黑了,去晚了花燈都被別人猜走了。”
凌小柔便被他扯着向外跑去,賀樓遠‘哼’了聲,自認不能跟個小屁孩一般見識,隨後也跟着出來。
可他原本的想法是跟凌小柔兩個人逛花燈,這多了個小孩算怎麼回事?
等在府門前遇到玉樹臨風般的凌鋒時,賀樓遠的臉更黑了幾分,好吧,有凌小柔在他惹不起,等出了府看怎麼把這爺倆給甩開。
京城的元宵節很是熱鬧,家家戶戶門前都高掛着紅燈,花燈街離着寧遠王府不算遠,走了不過一刻鐘,就看到那條如盛開了火樹銀花一般的大街。
天上的月色正圓,與紅燈相映成輝,遊人如置身燈的海洋般,從進到花燈街凌小柔的雙眼就不夠看了,一手還要緊緊地牽着凌睿溪,姑侄倆不停地交流着對花燈的感想。
凌小柔喜歡漂亮的、精緻的花燈,凌睿溪則喜歡那些各種動物或船形的花燈,賀樓遠和凌鋒跟在身後,很巧妙地隔開那些見了凌小柔的美貌想往前湊的紈絝子,並不着痕跡地讓人吃個小虧。
大丫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兩個年歲一般大的男人互看一眼,齊齊冷哼一聲別過頭:礙眼的傢伙最討厭了!
終於在這條集市的中間,看到幾個掛着燈謎的攤子,只是攤子前面擠滿了人,凌小柔牽着凌睿溪的小手擠進一個攤子,兩個男人趕緊的隨後跟進去。
攤子上面掛了很多讓凌小柔看了都想拿回家的燈籠,雖然這些竹製燈籠凌小柔自己也做得出來,可這樣的氛圍裡,她還是想要一隻猜謎得來的,眼巴巴地望着凌鋒,哥哥可是打了保票的。
“大丫,看中哪盞燈了?”凌鋒一時豪氣沖天,就爲了妹妹期盼的小眼神,他一定要把燈籠給帶回家。
凌小柔指着一盞粉紅梅花形的花燈,“這盞這盞。”
凌睿溪也不甘示弱地指着一盞老虎形的,“爹爹,這盞這盞!”
凌鋒便去看燈籠上的燈謎,梅花燈上掛着一張紙條,上寫:爲你打我,爲我打你。打到你皮開,打得我出血!
凌鋒朝賀樓遠望了一眼,見他擰着眉頭瞧着就萬分糾結,都說寧遠王如何如何英雄蓋世,這不也有他不擅長的?
提筆,在攤子上的空白紙上寫下‘蚊子’二字,攤主笑的一團和氣,說了句:“恭喜!”
將燈籠摘下來遞給凌小柔,凌小柔拿着燈籠朝凌鋒很是開心地笑了,“哥,你真聰明!”
凌鋒不無得意地朝賀樓遠揚揚下巴,賀樓遠眼神閃動下,看向凌小柔手上的花燈那叫一個礙眼。
不會猜謎怎麼了?打仗的時候難道還要跟敵軍先猜幾個謎再動手?不就是花燈嘛,難道一定要會猜謎?
凌睿溪在旁跳着叫:“爹,爹,我的呢?溪兒的燈呢?”
凌鋒這纔去看那盞老虎燈,見上面寫着:紅娘子,上高樓,心裡疼,眼淚流。
凌鋒又很快速地在紙上寫下‘蠟燭’二字,攤主又將老虎燈摘了下來,遞給凌睿溪。
姑侄倆都有了花燈,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賀樓遠突然道:“大丫,你還喜歡哪盞燈?”
凌小柔愣了下,想說不用了,可看賀樓遠那一看就是與人較勁的模樣,也怕說不用傷了他的自尊,便指着一盞鯉魚燈道:“那盞!”
賀樓遠朝凌鋒也揚揚下巴,之後,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往攤上一拍,指着那盞燈對攤主道:“鯉魚燈!”
頓時凌鋒與賀樓遠惡狠狠地瞪了起來,兩人之間如同閃起了噼裡啪啦的電光。
見攤主真就把那盞燈拿了下來,遞給自己,凌小柔風中凌亂,這時她才知道原來攤上的燈籠除了可以猜燈謎得到,還可以用銀子買。
凌睿溪眨着無邪的大眼看看較着勁的爹爹和王爺,總覺得這時候該是站在爹爹一邊的,於是指着一盞荷花燈道:“爹爹,溪兒要那盞荷花燈。”
凌鋒朝賀樓遠挑挑脣角,“唉,有的人沒本事猜中燈謎,就只能用銀子買嘍。”
說完,去看荷花燈上面的燈謎,還沒等看清,就見賀樓遠又掏出一錠更大的銀子,往攤主面前一拍,“燈,所有!”
見攤主喜滋滋地開始一個個往下摘燈,凌鋒頭上青筋冒了出來,這人也太霸道不講理了。
攤主將燈籠摘下來後遞給賀樓遠,他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賀樓遠從中拿出那盞凌睿溪看中的荷花燈,遞給凌睿溪。
凌睿溪糾結着要是不要,看爹爹那臉色,他若是要了爹爹會不會傷心?
可不要……他又真挺喜歡這盞荷花燈,最後在賀樓遠將燈籠塞進他的手裡後,也不再糾結了,反正不是他伸手要的,是王爺硬塞進來的。
一共二十幾盞燈籠,出來時又沒帶個下人,賀樓遠根本就沒辦法提着這許多燈籠,好在攤主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將攤子旁邊放着的一個燈籠架子送給賀樓遠,再將燈籠掛在上面,人只要站在中間扛着就可以帶走。
賀樓遠扛上燈籠,跟在凌小柔身邊,“大丫,你喜歡哪盞,帶回去都掛你院子裡。”
凌小柔哭笑不得地說了句:“都挺喜歡的。”
也不知賀樓遠和凌鋒之間是怎麼回事,原本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頂上牛了?
王爺扛着二十幾只燈籠,剛走了不遠,就被人攔住,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問道:“賣燈籠的,你這燈籠怎麼賣的?”
賀樓遠挑着燈籠的身影僵了僵,凌鋒和凌小柔忍俊不禁地樂了出來,凌睿溪瞧瞧賀樓遠,又瞧瞧那些燈籠,急道:“不賣不賣,燈籠都是給姑姑的。”
那姑娘也不看凌睿溪,依舊指着一盞燈向賀樓遠問道:“我要這盞,給你一兩銀子。”
賀樓遠寒着臉,冷冷地扔下‘不賣’兩字,扛起燈籠擔子快步走去,一臉遺憾的姑娘望着賀樓遠的背影,嘀咕道:“長得怪俊的,腦子卻是個不清楚的,一兩銀子都不賣。”
怕傷了王爺的自尊心,凌小柔不想笑,可實在是忍不住,她似乎看到賀樓遠開始變紅的脖子,王爺這時候一定懊惱的想找地縫鑽進去吧?
凌小柔笑夠了,朝旁邊還咧着嘴笑的凌鋒說了句:“不許再欺負他!”
便隨後向賀樓遠追去,留下瞬間心情變得不美的凌鋒:唉,妹妹長大了,胳膊肘朝外拐了。
賀樓遠扛着燈籠大步向前,周圍似乎都因他的壞心情變得冷了幾分,一路走過人們紛紛爲他讓出一條路,大冷的天誰也不想被凍着。
賀樓遠走的大步流星,凌小柔追的很辛苦,終於追到人了,就見賀樓遠突然扭過頭,“大丫,那邊有賣燒烤的,要不要吃?”
凌小柔頓時覺得臉紅、羞澀什麼的完全不適用於臉皮厚比城牆的王爺。
於是,兩人手牽着手向賣燒烤的攤子走去。
這個燒烤攤在京城也算有名,平日來攤子吃燒烤的人就不少,此時更是圍滿了人,凌小柔雖然一看就對燒烤的味道沒什麼期待,可在這種氛圍下,味道也就不那麼重要。
賀樓遠將燈籠架子放在一邊,讓凌小柔在這裡等着,之後仗着魁梧有力的身手硬是擠到燒烤攤前,買了兩隻羊腿,一塊羊肉才擠了出來。
這時凌鋒也帶着凌睿溪追了過來,站在凌小柔的身邊,賀樓遠便將一隻羊腿遞給凌小柔,那塊羊肉遞給凌睿溪,自己也拿了一隻羊腿啃了起來,果然是故意沒有買凌鋒的份。
雖然味道不如凌小柔烤的,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口碑的,咬上一口,外焦裡嫩,火候正經不錯,只是味道上還有一點欠缺。
凌鋒原本就沒指望賀樓遠會志程爲他買只羊腿,可看着別人一人捧了一塊羊肉在啃,只有他在寒風中孤零零的,這感覺也真是夠心酸。
凌小柔將自己手上的羊腿遞給凌鋒,凌鋒一扭頭,他可還記着之前凌小柔胳膊肘向外拐的事呢。
凌小柔無語,這一個兩個的都多大的人了還使小性子,不吃算了吧,反正待會兒還有更多的小吃可吃。
賀樓遠見凌鋒沒接凌小柔的羊腿,心情都飛揚了,若是凌鋒接過去就吃,他肯定是要吃醋的,雖然是凌小柔的哥哥,可凌小柔吃過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