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塵睜開雙眼,見到近在眼前的南風玉,掙扎着起身,一把拿起掛在牀頭的劍,就往南風玉胸口刺去,南風玉身子一歪,險險避開,不想還未站穩,安清塵又是一劍刺來。南風玉見安清塵一臉蒼白,心下不忍,劍到面前也無心閃避,直接迎着劍鋒而上。清塵見南風玉居然不閃不避,心中一愣,下意識地將劍鋒偏離了南風玉左胸,一劍刺下,穿透肩甲,鮮血淋漓。安清塵自己也因用力過猛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顧千離剛進門就看到搖搖欲墜的南風玉,快步上前,將他扶住,道:“少主!”他家少主武功蓋世,天下鮮少有人能傷他分毫,受傷見血,除了幾年前一人獨闖大周皇宮那次,這算是第二次。
顧千離看着眼前嘴角帶血的安清塵,怒道:“少主如此對你,你竟然還忍心傷他,我顧千離定不饒你。”說着,一手扶着南風玉,另一手已是一掌揮出。南風玉怒道:“千離,住手!”但爲時已晚,顧千離的掌風結結實實地打到安清塵右胸,安清塵又是一口鮮血,沾溼了南風玉如玉的衣襟……
“御醫!”南風玉掙脫顧千離,一把接住安清塵,將她扶到牀上,道:“有什麼怨氣,等養好身子再來出吧,我等着你。”
安清塵看着眼前爲她憔悴,因她受傷的南風玉,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只自言自語般地問了一句:“爲什麼要騙我?”
南風玉望着她漆黑幽深的眼,良久,才道:“我早就想告訴你,我只是怕……”怕你會離我而去。
清塵打斷他的話:“不用說了,送我去南詔,離開這裡。”
南風玉的心越來越痛,他寧可她多刺他幾劍,用身體的疼痛來掩蓋心痛:“我賠你一條命。”
清塵沉默不語,幾位御醫顫顫巍巍地上前爲南風玉清理傷口,一時殿內氣氛凝重。顧千離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南風玉阻止道:“不得無禮,還不退下!”
顧千離欲言又止,接觸到南風玉慍怒的眼神,只得捏捏拳頭,強忍怒氣,退到一邊。
“你若是不想呆在大興宮,我可以給你安排其他住處,但是去南詔,我不同意!”
清塵依然沉默。她去哪裡,她自己決定,無需他人同意。如今,殺墨軒然的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動手,卻不忍動手,清塵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心慈手軟,剛纔那一劍,就是那麼一猶豫,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南風玉見清塵依然沉默,嘆口氣道:“你好好養傷,我去偏殿。”說完,捂着胸口,在顧千離的攙扶下,慢慢而去,後面跟着一大幫御醫宮人。
南風玉一走,安清塵頓覺這大殿空蕩蕩的,她心亂如麻,慢慢躺下,任由侍女爲她擦去嘴角的血跡……
第二日,南風玉沒有踏進大殿。
第三日,南風玉依然沒有來,只是派人將安清塵送到了花府,花子道跪接。安清塵從此足不出戶,開始了在花府的養病生活。御醫每隔三日會來花府爲她診脈,她這次是內傷加外傷,再加心病,纏纏綿綿,一直病了三月有餘,直至春去秋來,才逐漸有了起色。
某日,從未踏足她小院的花子道突然來訪,帶來了一位訪客,清塵先開簾子一瞧,一陣驚喜。
“顯祖,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