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凱一臉得意地說道:“官府賣地先賺一筆,我們開發出房子賣掉,官府從買房人頭上賺一筆交易稅,再從我們地產商這裡賺一筆利稅,銀行也從地產商和買房的人頭上各賺一筆,像內地的銀行都是國企,等於官府又額外賺了一筆,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如果房價就上不去了,這麼一來官府賣地收入就低了,地皮一旦便宜,地產商蓋的房子也賣不出高價,官府後續的稅收和銀行的利潤都不會高,如果房子便宜到不需要貸款就能買得起,那銀行會少了很多利息收入,這樣大家都沒錢賺。所以房子必須貴起來!而官府也需要我們這些稅吏來幫忙,說到底我們這些地產商也是官府的公務員。”
李仁凱笑着道:“這個道理我爹地在燕京大學反覆說過,爹地是燕京大學榮譽博士,這個觀點得到了燕京大學很多專家學者的支持!還有很多官員都對香港模式表示了肯定,希望學習香港的治理經驗。”
“香港官府長期以來與我們地產商合作,得到了大量賣地收入和稅源,也建立了一套非常好的營運模式,現在的香港還有大量的土地可以作爲森林公園,極大地保護了環境。”
霍曉天笑道:“真好,香港人民真幸福,而且以後子子孫孫都能繼續這麼享福,這都是地產商和港府的功勞啊。”
楊傑卻是聽出了他話裡滿滿的嘲諷之意。
娜塔莎此時說道:“可是這幾天我在香港遊玩,也問過當地的人,他們的住宅面積那麼小,有的人家裡因爲住宅面積小不得不分上下鋪,他們對這些也不是很開心呀!”
“你說的是住在公屋的那些人吧?”李仁凱笑着道:“這些公屋很多也是我家承建的,香港寸土寸金,如果這些住在公屋裡面的人不開心,想要住大屋,那就好好工作囉!”
“李兄,你們承建的這些公屋每個月也能收到非常不錯的物業費吧。”楊傑問道。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這些公屋造得密密麻麻,動輒幾十層,其中很多被冠名爲某某坉,一般由幾棟高樓組成一個屋邨,這樣的屋邨近200個,共有不同類型和租金水平的公屋單位68.37萬個,這些樓房也被稱作鴿子房,根據房委會的資料顯示,最小的只有8平方米,供一人居住,每月房租252港元,最大的公屋面積約爲69平方米,供6到12人的家庭居住,月租金2978港元。
將近有兩百萬的香港市民住在這些公屋裡面,而且公屋申請和租住有一套十分嚴格的制度。
首先是身份的限制,其次是家庭收入和財產的限制,申請者必須申報個人財產資料,包括土地、房產、車輛、投資、銀行活定期存款及可動用的現金等。
而且進了公屋並不意味着一勞永逸,在入住公屋後的10年內,住戶不用申報收入,但10年後每兩年必須申報一次。在這10年裡,不少人晉升爲有錢人的行列後,收入超過輪候冊收入限額兩倍,須繳付1.5倍租金,如超過3倍,或不申報,須繳付雙倍租金,不僅僅如此,這些已繳付雙倍租金的租戶,如欲繼續居於公屋,須在下一個申報週期申報資產,如超過輪候冊入息限額3倍,而資產淨值超過指明的資產限額或不申報,則須遷出公屋。
另外,公屋租住權不能自動世代相傳,當租住公屋的戶主及其配偶去世後,其他成年家庭成員必須接受全面的經濟狀況審查,合格後纔可獲得新租約。
而且香港有關部門不斷加強抽查公屋住戶的戶籍和居住情況,還加強審查公屋住戶和申請人的收入和資產申報,防止高收入者租住公屋。如有違法違規,輕則終止租約,處以罰款,重則訴之法庭。
在前世記憶中,香港一位82歲的高等法院前大法官和妻子便因隱瞞近200萬港元的鉅額資產以騙租公屋,被判處入獄11個月。
除了公屋外,外面的房子租金跟房價更貴,可以說全香港的絕大部分的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已經被香港像李氏家族這樣的地產商敲骨吸髓吸食乾淨了。
前世的時候,楊傑也是在香港出差過很多次,也認識一些香港的朋友,對香港這些本地人的住宅情況有着很深的體會。
底層的香港人都對這句“”我還沒死,就住進了棺材房”的話有着深入骨髓的體會。
這並不是並不是一句玩笑話,在香港,很多人從住進棺材房開始,有的人到死都沒有離開過棺材房。
住棺材房的一般都是單身人士,如果是拖家帶口的一般就住劏房,原本是普通的公寓,被隔成一間間,非法租給不同的家庭,也就是“羣租房”。
當時他記得在香港傲林軒,一間150平米的三居,被劏成了18間帶廁所的套房,每間套房大概是8.3㎡,每間租金約爲6500元。
他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家四口就住在深水埗的一個劏房裡,10平米不到點,加上水電費月租就得5000元。
一家四口在這個10平米的房子住了三年,母女三個睡在外面地上,他這個朋友睡在客廳一角,沒有衣櫃,衣服都是掛起來的。
這位朋友喝醉了酒說起他小女兒的最大願望就是就是有個大點的家,這個七尺男兒卻是哭得稀里嘩啦。
其實楊傑這個朋友一家人的情況其實算是比較好了,在香港,劏房的人均面積,只有48呎,約4.46平。
有人開玩笑說,就是香港的豬,每隻都有50至80呎,也就是4.6㎡到7.4㎡的豬圈,他們住的還不如一隻豬。
香港人絕大部分人都面臨着也面臨着買不起房,更租不起房的境地。
而且,爲了讓年輕人能夠付得起首付,開發商開發的樓盤越來越小,什麼“9㎡的納米單位”、“豪華劏房”都推了出來。
楊傑看過一個紀錄片,香港的一個住戶的買了一個17㎡的房子,客廳廚房擠在一塊,而且因爲面積太小,衛生間的門關不上,這就是個“豪華劏房”。
就這樣的房子,年輕人也得拼了命才能買到。
大部分年輕人選擇的是工廠,一個月4400元左右,如果工廠住不起,還有貨櫃。市區的貨櫃要3500元,一到下雨的時候,蛇蟲鼠蟻全都出來了。
當時楊傑還說:“我們在一線城市打拼,還有退路,買不起房可以回老家,但是這些香港土著連退路都沒有。”
也因爲而很多香港人因爲高昂的房價,租金,每個人的活動空間都很少,大部分的香港人除了乘車上班,要跟人擠巴士、地鐵之外,回到家裡都要跟家人擠,真是很悲慘。
李仁凱笑着道:“因爲屋坉人口特別集中,我們修建的超市跟提供煤氣水電物業管理公司每年都有非常不錯的收入。而且香港官府已經同意,爲了保護環境劃出土地紅線,今後原則上除了官府現有的一些儲備地塊,不再供應新的土地入市,一切開發都要在存量地皮基礎上進行。”
“香港官府沒了賣地收入,他們會同意?”霍曉天說道。
“這樣一來房價的上漲空間就打開了嘛,官府可以從土地交易和房產交易中收到比以往更多的稅,也就彌補了賣地的收入,甚至以後可以賺的比賣地更多,工業區漸漸全部變成住宅,這樣香港就變成了金融和旅遊爲主的城市,環境就更好了。”
“李先生真是好手段,聯手其他的地產商將絕大部分的香港人都集中在市區變成了錢袋子,這樣的社會結構真是非常穩定,我看比日本都強呢。”
楊傑雖然臉上笑着,但是對李氏家族這些爲代表的香港富豪們的行徑卻是厭惡到了極點。
“日本這點不如香港,畢竟地方大多了,不過東京核心地段還是稀缺資源,我這次打算趁着日本地產低迷,在千代拍一個地塊建寫字樓,總投資估計要100多億港幣。”
李仁凱一臉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