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局爲重,我就先離開你一會!”知道楚一憂不悅了,上官且歌連忙一個閃身到了人羣中,對於她,他知道有個度就行了。
而原地就只剩下楚一憂和娜依兒了。
論武功,現在的楚一憂跟娜依兒應該是不相上下的,至於應變和才智,娜依兒絕對遠遠不如楚一憂的,若是光明正大地比試,上官且歌並不擔心,因爲娜依兒必輸無疑。但是娜依兒手下的人可不一定,尤其是左右兩邊穿着一模一樣苗疆衣飾的兩個老女人,越看越邪乎,他可要好好提防一下。
“公主,請賜教!”楚一憂長綾一甩飛回袖中,對着娜依兒微微抱了個拳,竟也不失豪氣。
“你就等着讓本公主折磨吧!”娜依兒也連忙收回大紅鞭子,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容在陽光下愈發燦爛。
香已燃起,薰煙嫋嫋,一花一白的身影也開始交織……
娜依兒當先仗着紅鞭勾住醉月樓的廊柱,躍了上去,她輕功不好,但勝在身子靈巧,一襲花花綠綠的衣裳在一起一躍間煞是好看。
“公主當心了!”楚一憂也隨後一個輕功躍起,長綾甩出,竟纏住了躍上屋檐的娜依兒的纖腰,而且越纏越緊,越纏越緊,眨眼間,娜依兒的腰細得跟要跟繩子相比了!
“該死!”娜依兒小臉一皺,她緊緊地咬脣,硬是掙扎出右手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金色匕首,只見金光透過白色,蜿蜒而下,很快就延伸至楚一憂的玉手,楚一憂一驚,連忙甩掉手中白綾,人也往後退了好幾步,而那白綾便化作碎片,似雨雪紛紛般落了下來。
場下衆人看得均是心中一緊,剛纔楚一憂的勁只要再用大一點,娜依兒的腰就要被扭斷了,同樣,娜依兒的手只要再快一點,楚一憂的手也必然會被廢掉!但顯然,楚一憂反應會迅捷一些,雖然,娜依兒領先了不少!
這第一回合,二人勝負不分!
“看你還怎麼綁我!”娜依兒得意一笑,正欲趁此機會躍上三樓,剛利用大紅軟鞭纏住樑柱,準備躍上去,誰知一樣亮晶晶的東西從眼前飄過,定睛一看,竟然有三枚銀針明晃晃地刺入她的大紅軟鞭,“嘶!”的一聲,軟鞭上竟然開始有了裂痕,而後,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最後只剩下最中間的一根銀絲未斷,而她,想借大紅軟鞭的勢上去已再無可能。
“你……”娜依兒幾欲咬牙,而楚一憂卻在下方舉着剩下的四枚銀針對她明晃晃地一笑,輕功一躍,眨眼間竟比娜依兒快了!
“可惡!”娜依兒一咬牙,棄了大紅軟鞭,竟然一躍,抱住了硃紅色的柱子,身子極其輕巧地往上爬了起來。
“駙馬,小爺敢打賭,娜依兒公主,跟猴子比爬樹的話一定會贏!”上官且歌不禁笑出聲,看向赫連遠道:“真不知道駙馬是怎麼受得了的呢?”
赫連遠這人,雖有草原勇士的大方豪爽,卻同時深沉得讓人害怕,他會娶娜依兒,恐怕不是因爲什麼愛吧!
“公主雖調皮野性,實則率真可愛!赫連遠既然娶了她,就一定疼之寵之!”赫連遠面具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說的話聽起來卻十分誠摯。
“三王爺,言辭請放尊重些!”上官且歌的這些話早就引起赫連遠後面兩個苗疆女人的不滿了,那娜依兒好歹是一國公主,還是聖女的女兒,怎麼能容他一介外人這般羞辱呢!
“小爺我一向如此言談不羈,你們駙馬都沒說什麼了,你們兩個下人又何必在意!”上官且歌瞥了那兩個女人一眼,不如激一激,試探一番。
“你……”左邊的
臉上有疤的女人忍不住了,手中握着的芒筒幾乎要擡了上來,卻被另一個女人攔着了,那女人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面上有疤的女人才忍下了動作。
“啊!“撕心裂肺的一聲叫,把衆人的心都轉移到了發生之人--娜依兒。
“依兒,你怎麼了?“赫連遠在下方心一緊,不禁問道。
“遠哥,楚一憂那個女人超過我太多了,怎麼辦,我要輸了!“娜依兒抿着小嘴,一張臉皺地跟桔子似的。
“你盡力就好,依兒只要沒事,遠哥我就放心了!”赫連遠被娜依兒的一驚一乍嚇得不輕,半晌才無奈地答了話。
“剛纔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說會贏的,現在倒好,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我家一憂纔不……”上官且歌撇了撇嘴,正想笑話娜依兒,卻眼睛一瞟,上方正有個白色身影仿若仙子跌入塵世般地掠下,他的心一緊,一個輕功,迎了上去。
“不好!”上官且行和宗政清明也看到了這一幕,二人齊齊要躍起,卻同時看到對方眼中驚惶的眼神,頓時都止住了動作,神色很快恢復如常,一個目光幽深,一個迷濛空靈,不讓對方看出一絲不妥。
而他們的一慢,上官且歌已經接住了楚一憂!
“一憂,一憂,你沒事吧!”上官且歌抱着她,在空中迴旋了數圈,兩人若一對仙侶般落下。
楚一憂睜開眼,就看見了上官且歌無比着急的眸子,那裡面再不是初見那一望無垠的黑色,而是一片如海柔情,低低的聲音的耳邊迴盪:“一憂,一憂!”
“大膽,你們兩個誰施的咒語!”赫連遠一個暴怒,對兩個苗疆女子喝道。
楚一憂原本已接近醉月樓的最高樓了,她武功不弱,身體不差,卻猛地卻從上面墜了下來,也只有苗疆的咒術才能辦到。
“駙馬,要怪就怪小人,是小人見不過有些人欺負公主出的手的!”那個上官且歌認爲較爲穩重的女人跪了下來,說道:“現在您要怪也來不及了,公主已經到了最後一層樓了!”
上官且歌這才明白,這兩個女人是謀劃好的,剛纔帶疤的女人故意挑釁,就是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讓另一個女人有機會施咒,他竟然被這種小把戲給騙了,害得一憂……
楚一憂掙扎着從上官且歌懷裡起身,望着第七層高樓上的那個嬌小的身影,伸出手對上官且歌道:“借你腰間玉笛一用!”
轉眼已近日中,又是春末夏即,太陽在此刻熠熠生輝,醉月樓的第七層樓頂上的明珠在陽光下非但沒有黯淡下來,反倒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光芒,懾人奪目。
明珠雖小,也可映日。
卻有一個小小人影越來越接近這樓頂,正是額上微沁汗,氣微喘的娜依兒。
軟鞭被毀,她又沒有輕功,只得一層層地爬了上去,本來是無望奪魁的,但是楚一憂那女人竟然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連老天都在幫她,她自然是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勁往上爬了。
她身子輕巧,爬上去倒也挺快的,現在已經到了七樓的屋檐上的琉璃瓦,手也開始往上夠那鑲嵌在尖端的明珠了!
所有天商百姓的心都在這一刻懸起,難道是娜依兒贏了,那不就是代表中原的女子不如草原上的潑婦了嗎?
所有薛延陀汗國來的人的心也在這一刻懸起,他們的娜依兒公主自然是最厲害的,他們草原的女子一定比中原的弱女子強!
又幾乎是同時,衆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向這一場比賽的另一個人物--楚一憂!
話說這楚一憂是不是給摔
傻了呢?她摔下來既沒有在原地沮喪,也沒有從頭登那醉月樓拼一把,反倒是一個輕功跑到了醉月樓對面的樓閣屋宇上,手裡,則把玩着上官且歌的玉笛。
這可是榮辱攸關的時刻,她楚一憂竟然還能有那個雅興玩笛子!
所有天商的百姓都急了起來,有的甚至直跺腳,連朝霞晚霞也不禁爲自家小姐擔心起來,剛纔小姐可是說了一旦輸了就任由娜依兒公主處置的,萬一娜依兒公主要爲難小姐可怎麼辦?
而那些薛延陀汗國的人卻是不禁笑了,中原女子果然是不知輕重啊!
上官且歌先瞥了一眼赫連遠,並未從他眼裡看到任何不屑神色,果然是個不一般的人物,汗王派他和娜依兒前來天商,表面上是寵愛娜依兒,但那汗王並非碌碌之輩,實際上怕是因爲器重這赫連遠吧!
“駙馬,我要夠到了,摘下這顆明珠送給你怎麼樣!”娜依兒的手已經漸漸觸碰到明珠,只要再用力一些,就一定能摘取下來。
“楚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啊,眼看那蠻人公主就要贏了啊!”
“還以爲這楚一憂敢挑戰娜依兒公主是有些真本事的,誰知道竟然是個草包玩意啊!”
“早就聽說她在國公府是最沒有教養的小姐了,現在看來最多是個花瓶!”
“小姐!”朝霞晚霞不禁叫出聲,眼看人羣叫罵聲越來越多小姐怎麼跟沒事人一般呢?
宗政清明沒錯過楚一憂的一舉一動,如果他猜得沒錯,此刻的她閉目冥神,應該是運功前的凝神聚氣,想不到短短十幾日,她的功夫便提升許多。
而上官且行的眸光卻愈發深邃地看着楚一憂,這麼嘈雜的環境,她卻寵辱不驚,當機立斷,不受絲毫影響,她該是一個怎樣深沉的女人呢?
“有沒有人要跟小爺打賭啊,小爺也拿十萬兩銀子出來,我賭一憂贏!”上官且歌忽地一笑,大喝一聲。
“且歌兄如此豪氣,那本太子也出十萬兩,賭楚三小姐勝!”宗政清明如玉的容顏浮現一抹微笑,喝道。
“太子今日怎麼和小爺臭味相投了!”上官且歌鳳目一挑,轉看向赫連遠,說道:“駙馬是不是也該跟着賭上十萬兩啊,哦不,應該是二十萬兩纔對!”
這下衆人可都鴉雀無聲了,竟能目睹這些天下數一數二的帝王英雄人物在這邊豪賭,當是人生一大幸事啊,更令人驚奇的是三王爺和宗政太子都選擇了明明已經在敗勢的楚一憂,情形,當真詭異得很啊!
赫連遠不說話,面具上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之色。
“娜依兒公主不是要贏了嗎,難道遠駙馬不爲公主助下陣?還是,駙馬怕了?”上官且歌美目一轉,狀似驚歎樣。
“事情不到最後一刻確實不能定下任何論斷,遠就不參與這次豪賭了!”赫連遠微微一笑,答道。
“那我們怎麼賭啊宗政太子,人家確實是怕了,白花花的銀子也不賺了,那咱們留着喝酒好了!”上官且歌可不氣餒,繼續對宗政清明笑道,實則觀察着赫連遠的一舉一動。
“駙馬,我們也賭!”
“對,駙馬,不能讓人看輕了!”
被上官且歌這麼一說,薛延陀汗國的立馬就不服氣了,當下就有人舉着拳頭喝道。
“大賭傷身,小賭怡情,駙馬,賭個一二十萬兩不算什麼的!”上官且歌勾脣一笑,眸中是掩藏不住的流光溢彩。
“十萬兩,夠一個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都用不完了,三王爺還真是揮金如土啊!”宗正清明眉目雅逸,脣邊帶着一絲淺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