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爺!淮王爺!”
她焦急的環視着四周尋找着,卻只覺得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不停迴響,越發顯得詭異,讓人心中不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南宮凌刻意在捉弄自己?
想不出其它可能,她只能這麼想,也算是安慰自己。畢竟剛纔那個鬼影……她一想還是覺得一身雞皮疙瘩。若是換做前世,她是定然不會相信這些鬼神之類的東西,可是這一世,她自己便是重生而來,這樣的事就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讓她不得不對從前的一些念頭改觀。
不過這個時候,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將它藏入右手的袖子中,右手緊握着匕首柄,準備着一旦再遇到剛纔的事就揮刀保護自己。
不管怎麼回事,她都要盡力盡力自身。
然而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地上的被褥上等了好一會兒,周圍終究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
“南宮凌。”她大着膽子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然而周圍卻依舊沒有什麼應答,彷彿南宮凌就從不曾來過一樣。要不是身上的傷口爲證,她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剛纔經歷的一切都是錯覺。
手心已經緊張的冒汗,但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思考着其它可能。
這個密室看起來是封閉的,只有自己剛纔進來的那扇門,但是現在看起來銅門並沒有什麼異樣。若是就剛纔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推開銅門出去,那麼大的動靜自己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即便是身手再高如南宮凌也不可能。
蘇芮然在心中暗下了這個定論,定了定神,朝着銅門走了過去。
然而她剛一靠近銅門,卻突然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這個銅門竟然從裡面來看沒有把手。
她心中一驚,慌忙四處查看,銅門與周圍的石壁鑲嵌的嚴絲合縫,這麼巧奪天工的手藝,也非尋常工匠可比,只是這麼一來,自己又要如何出去呢?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那日昏迷後再醒來已經回到自己房中了,所以要怎麼出去根本全然不知。
看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光是那張突然出現的鬼臉還有南宮凌爲什麼突然失蹤了,自己如果就這麼一直困在這裡沒人知道,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沒命。
想到此她不禁緊張起來,自己好不容易逃過追殺,大難不死,如果死在這個地方就太不值了。她緊握着拳頭,心想不能就這麼放棄,一定還有其它辦法。南宮凌也不一定不會是憑空消失,一定還會有其它出路。
想到這裡,她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開始四處搜尋另一個出口。
找了一圈,覺得屋子東南方向的梨木雕海棠花的立櫃有些奇怪,這立櫃高一米左右,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連挪都挪不動,感覺要格外沉重一些。
蘇芮然毫不猶豫的打開櫃子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櫃子裡的被褥之中,一張鬼臉正看着自己,和剛纔紗帳後的那張一樣。
她“啊”的一聲驚呼後退一步,倒在地上,看那張臉還看着自己。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瞧見那張臉一動不動,似有古怪。
咦,奇怪。
蘇芮然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虛驚一場,原來那所謂的鬼臉,不過是一張面具而已。
蘇芮然這才
發現,這張面具和那晚劫持自己的神秘人的面具一樣,也同樣是今日助自己逃走的神秘人。
難道他剛纔也來過這裡?
蘇芮然想想還是覺得有些馬骨悚然,難道南宮凌的突然失蹤和那個人有關?
可是他爲什麼要帶走南宮凌呢?
蘇芮然越想越不明白,忍不住伸手將面具取下,然而她的手剛一碰到面具就覺得有點不對,這面具背後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蘇芮然楞了一下,很快小心翼翼的將面具拿了下來。
然而她剛一摘下面具,就頓時嚇了一跳。這面具後面不是別的,是一張臉。
有了先前的那一次驚嚇,這一次她並沒有叫出聲來,但卻也嚇得不輕,後退了一步,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到定眼一看,發現這人臉的表情麻木而僵硬,膚色也白的異常。
她大着膽子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張真正的人頭,而是一個木頭做的人頭,只是上面十分精緻的描繪着鼻眼,看上去跟真的一樣。
蘇芮然不禁鬆了口氣,額頭上已是冷汗不斷。
心想那鬼麪人和那個女孩也真是奇怪,爲什麼要在立櫃裡放這麼可怕的東西,難道就不怕嚇着自己嗎?
她再仔細一看,頓時察覺到不簡單。
這人偶的脖子上有一根透明的細線,如果不仔細看還當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憑藉着自己的直覺,蘇芮然覺得,這應該是某個機關。她猶豫了一下,也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但仔細一想,自己被困在這裡毫無進展,唯一的希望就在這根線上,所以即便有危險也應該試一試纔是。
想到此,她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扯下幾根頭髮,相互連接着栓在細線的一頭,自己則站的很遠,輕輕的拉扯着頭髮,扯着細線,用力一拉。只聽“咯吱”一聲,櫃子突然緩緩移開,露出背後的出口。
竟然是在這裡。
蘇芮然俯身往洞中探去,只見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她從衣服上拽下一顆珍珠,嘗試着扔進洞裡,聽着裡面的回聲。珍珠“砰砰砰”的滾落了很久,卻沒有碰壁的聲音。通過珍珠的聲音來判斷,看來這洞裡並不淺,那多半就是出口了。
蘇芮然取過桌子上的燭臺,端在手中,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進去。
燭火瞬間將洞中照亮,蘇芮然一看周圍堆砌的石板,和入口時一樣規整,也就寬心了許多,看來沒錯了,這裡十有八九是出口。
果然沒走多久就看到有臺階,蘇芮然順着臺階上去,很快就到了出口。
按下旁邊石壁上的機關打開出口的石板,蘇芮然終於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周圍是荒山野嶺,黑漆漆的一片。不過聽着周圍的蟲鳴她卻反而覺得安心,總比剛纔在地下什麼也聽不到的好。
環視周圍一圈,她驚訝的發現幾點火光,看來營地就在不遠處。
蘇芮然大喜,立刻熄滅了手中的燭臺,施展輕功快速回到了營地。等到回到自己的氈房,見周圍的燈已經熄的差不多了,看樣子和自己平日裡睡下後的情景差不多,王嬤嬤果然按照自己的吩咐來了。
蘇芮然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窗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王嬤嬤,靠牆在門邊打着盹,被她進來的動靜一下子驚醒。
“小……”
蘇芮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王嬤嬤忙捂住嘴,沒有呼出來。
蘇芮然一回房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個時候不能沐浴了,動靜太大。但是這一身衣服上面全是泥土和血跡,實在不能留。
王嬤嬤湊過來低聲關切詢問:“小姐,你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擔心死奴婢了,事情還順利嗎?”
蘇芮然點點頭,也沒空同她多解釋了,只簡單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沒事。”
說完又讓她拿一身乾淨衣服來,換上之後,又將手中剛換下的髒衣服揉成一團扔到牀底下。王嬤嬤皺眉,若是沒看錯,剛纔那衣服上分明還有血跡。小姐明明是去找淮王爺的,怎麼會弄成這樣?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蘇芮然這纔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同她說了一遍,王嬤嬤聽得膽戰心驚,聽完忙道:“不行,這衣服可不能留在屋子裡,要是被人發現就遭了,奴婢這就拿去燒了。”
“不可。”蘇芮然搖了搖頭道,“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你若再拿出去燒東西,恐怕會引人注意。”
這該如何是好,王嬤嬤眉頭緊蹙,焦急的在屋中來回踱步。
蘇芮然不說話,而是端着一盞燈,走過去坐在書桌旁,開始自行研墨。
王嬤嬤過來幫忙,蘇芮然便讓她去做,拿出一張宣紙鋪在桌上。剛纔走得太匆忙,竟望了帶走那面具,而她而已肯定這一切事情的關鍵,都在那張面具上。
“小姐,你在畫什麼。”王嬤嬤望着紙上的鬼面,眉頭緊蹙。
憑藉着記憶,蘇芮然將那張面具畫了下來。等到墨汁都幹了,才交到王嬤嬤手中,吩咐她道:“嬤嬤,你認識這個面具上的圖案嗎?”
王嬤嬤看着那畫上的鬼臉,那鬼臉猙獰恐怖,還帶着獠牙,只覺有些不寒而慄。
她搖搖頭,回答道;“奴婢從沒看過這麼奇怪的圖案,這就是小姐從那地下的密室中看到的嗎?”
蘇芮然點點頭,將幹了的畫紙折起來,交給王嬤嬤道:“你明日偷偷四處去打聽看看,定然會有人知道這面具的事。”
“是。”王嬤嬤小心翼翼將畫紙收入衣袖之中。
就這樣又過了一夜,蘇芮然輾轉反側始終想着那密室的事,一夜無眠。
耳邊傳來雞鳴聲,透過窗戶看見天空泛着魚肚白,她便索性披上衣服從牀上爬起來。今日是獻獵,但此刻離去面聖還有三四個時辰。而在此之前,她必須要先確認一件最要緊的事,那就是昨晚,南宮凌到底有沒有回來。
一整晚營地都這麼安靜,這並不像是一個王爺突然失蹤的樣子。
何況,蘇芮然心中一早就明白,南宮凌可不是那種會。輕易出事的人。
王嬤嬤輕輕推門進屋,瞧見她已經坐了起來也是吃了一驚,不禁道:“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替我更衣吧,我要去見淮王爺。”只要見到南宮凌,自己心中的謎團就全部都可以解答了。
王嬤嬤聞言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禁道:“小姐怎麼知道王爺已經回來了。”
“真的已經回來了嗎?”她聞言不禁反問了一句,畢竟先前只是揣測。
王嬤嬤點點頭,十分肯定回答:“奴婢一早就去打探消息了,那邊雖然口風很緊,但也得了消息,可以確定王爺昨晚已經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