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見狀,故作傷心道,“你叫不叫我一聲母親都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紫琪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事到如今,我也不替你隱瞞了!秋雲把藥鋪的掌櫃帶來在門外候着!”陳氏痛心疾首的看着青璇。
而青璇也只是淡淡的看着陳氏作態表演。
“府中大夫診斷出紫琪是中了毒。這等醜聞會影響我的葉府的聲譽。我便着人暗中調查,必須要查明真相,還青璇一個公道,還葉府一個公道。於是我便命人在城中藥鋪暗暗查訪,追查毒藥的出處。老天有眼,到真讓我找到了!只等回了老爺、老夫人才能帶出來。”陳氏講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
此情此景,就算是葉老夫人有心想要維護青璇也不可以了。葉世成道,“既然查了就帶上來吧,府中絕對不能有這麼不明不白的事情。”
陳氏料到葉世成會如此說,“秋雲,把李掌櫃帶上來!”
葉青璇,今日就算要不了你的命,至少也能把你趕出葉家,讓你沾上人命官司,身敗名裂!葉芝琴憤恨的看着青璇,真想上前去撕下青璇淡然的僞裝。
青璇只是站在那裡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彷佛事情跟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秋雲帶着一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中年人一起進來。“李掌櫃,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是護國公府,你只要說出真相,我們葉家斷然不會爲難你!”葉老夫人看着李掌櫃說道。
“是是小人知道。日前,有個丫鬟神神秘秘的到我的藥鋪買藥。因爲她買的是蠍尾這種劇毒之物,所以小的格外留心。那丫鬟如果讓你現在之人,你還能認出來?”陳氏得意到看着自己的陷阱一步一步設計好。
“能,小人確定自己能夠認出來!”李掌櫃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看看,那丫鬟在這個屋中嗎?”陳氏愈發得意起來。
李掌櫃告罪一聲開始仔細的辨認起來。當李掌櫃的目光落在采薇身上時,陳氏甚至忍不住快要笑出聲了。“當初從你那買藥的是采薇!這一切都說的通了,是姐姐命采薇去買的毒藥,回來之後下在了酒杯上,然後騙着紫琪妹妹喝下。姐姐,就算紫琪平時言語之間冒犯了你,但你也不能下毒害她呀!”葉芝琴見狀趕緊火上澆油。
青璇冷笑一聲,“妹妹說話當心些。說的這麼繪聲繪色、言之鑿鑿,好像早就準備好了。李掌櫃有說什麼嗎?”
葉芝琴語塞,陳氏連忙示意葉芝琴閉嘴。
“回這位老夫人,去我藥鋪中買藥的那位姑娘確實在這屋中。”那李掌櫃向葉老夫人回道。
“哦,你直說是哪個吧!”葉老夫人直接道。
“是那位姑娘!”李掌櫃直指葉芝琴的貼身丫鬟翠竹。
“不可能,李掌櫃,你是不是看錯了!”葉芝琴失聲驚呼。事情的發展方向開始變化。
“這位姑娘的名字是不是叫翠竹?”李掌櫃
問道。
“沒錯,她是叫翠竹。葉老夫人身邊的夏荷回道。
“那就沒有錯了,買藥那天,我聽見有人管這位姑娘叫翠竹。”李掌櫃肯定的道。“而且,這位姑娘還特別奇怪,我不會記錯。她偷偷給了我兩錠金子,說如果有人問起來誰買這蠍尾,一定要告訴來人,是葉府的大小姐派人來買的。”
此言一出,滿室譁然。如此一來,真相就十分明顯。
“不對,李掌櫃,剛纔你明明一直看着采薇。你一定是被她收買了,故意來誣陷我。”翠竹連忙出聲爲自己辯白。
“無緣無故,我爲什麼要隨意冤枉你!當初你留下的那兩錠金子我隨身帶着呢,現下就還給你。我畢竟是行醫之人。”李掌櫃自證清白道,這樣一來屋內的人都開始相信李掌櫃的話。
難道紫琪難道真的是葉芝琴害的,就是要嫁禍給青璇!
這逆轉的情勢,一時間倒是沒有人在說話。
“不對,剛纔夏荷和秋雲,她們明明從大姐的房中搜出了毒藥不是嗎?”葉芝琴努力抓住漏洞反擊青璇。
“誰告訴你,搜出來的是毒藥的?我房中的東西我最清楚,那些不過是日常用的茉莉香粉罷了!”青璇淡淡一笑,“還是說妹妹希望從我的房中搜出毒藥呢!”
“怎麼可能!”葉芝琴覺得不能置信,明明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的,證據確鑿,容不得青璇狡辯的。
“妹妹不信,可以自己去確認一下!”青璇笑道。
葉芝琴上前去,從夏荷處拿到從青璇院內搜出來的紙包。微微湊近一些,葉芝琴就知道青璇說的沒有錯,一股茉莉的清香傳來。
“話說回來,翠竹從藥鋪買毒藥又指使李掌櫃誣陷到我的身上,這又該怎麼說呢?”青璇話鋒一轉矛頭直指葉芝琴。
從這一刻開始,陳氏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們是被青璇當猴耍了,她一早就有防備。
“祖母、父親,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這真的不是我乾的,李掌櫃胡說,姐姐她冤枉我!”葉芝琴情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到現在,張氏纔算明白過來。一切的幕後主謀就是陳氏母女,爲了陷害青璇。自己的女兒成了犧牲品。思及此處,張氏只把怨毒的目光看向陳氏。說到底,青璇沒有母親,在府內鬥爭中只能算是一個孤女。而陳氏則不同,她是葉家的當家主母。雖然女兒中毒,她心裡不可能不恨,但張氏面上卻不敢顯現出來。
葉老夫人和葉世成把真情的前因後果也看了個大概。毒殺族妹,嫁禍嫡姐。這是怎麼歹毒的心腸!雖然平時因爲青璇自小沒了孃親,自己在面上多疼愛了些。自己內心裡,對待兩姐妹也是一視同仁。只是今天葉芝琴的所作所爲太叫人心寒了!這其中恐怕也有陳氏的干係。
“冤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冤枉你!”葉老夫人說道,“到底是我葉家家門不幸,竟出了這樣有辱門楣的醜事!”
“母親息怒,是孩兒教子無方!”葉世成向葉老夫人告罪。
“罷了,你自己看着處理吧,要給二房一個交代!”葉世成的二弟葉世遠外放在任上做官,他將妻女交到自己手上照顧,葉世成於公於私都應該妥善處理此事。
“翠竹,還不跪下。”陳氏思量再三,下了決定,不論如何她要保住女兒。
翠竹有一瞬間的愣怔,當她看到陳氏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的眼神一瞬間明白過來。陳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而且她是葉府家生的丫頭,父母親族都繫於葉府。如果自己不應下,後果可想而知。
“奴婢知罪!”思慮過後,翠竹迅速跪下。“是奴婢自作主張,請老爺、老夫人責罰!”
“你一個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下毒害主呢?你有什麼理由要害小姐?”葉老夫人對翠竹的說法不以爲然。
“是奴婢,奴婢見小姐與三小姐拌了幾句嘴,奴婢想要替小姐出口氣!是奴婢糊塗,求老夫人責罰奴婢吧!”翠竹橫下心來只得認罪。
“翠竹,你也太糊塗了!我們再拌嘴也是姐妹,你這樣做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葉芝琴見自己有脫身的機會,趕緊抓住。還假模假樣的拭了淚。
聞言青璇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了!這麼可笑的藉口!
陳氏跪在葉世成面前,“老爺,芝琴這孩子你是知道的。她是最重情意的。她四歲左右纔回到府中,一見到你就知道就爹爹,這樣的孩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求老爺明鑑!”一句話踩到葉世成的痛處,葉芝琴養到四歲才認祖歸宗,葉世成一直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所以一直縱容葉芝琴。
葉世成看着跪着的陳氏和哭泣的女兒,心下一軟!罷了!
“翠竹以下犯上,杖責三十,趕出府去。二小姐也有不察之責,罰去京郊農莊思過。”葉世成沉聲道。
“父親……”葉芝琴還欲再說什麼,被陳氏用眼神制止。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老夫人房中出來,青璇正要回璇璣閣。
“葉青璇,今日是你陷害我!”葉芝琴恨的眼睛都紅了。
“妹妹對今天的結果不滿嗎?那你找父親說起。”青璇並不願與她糾纏。
“你收買了李掌櫃!”葉芝琴肯定,不然也不會臨時反口。
“怎麼只允許你花兩錠金子收買人,就不允許我花四錠金子讓人說實話嗎!”青璇冷笑一聲,今天要不是陳氏,葉芝琴說不定早就被趕出府了。葉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話畢,青璇轉身離開。陳氏制止了要追上去的葉芝琴,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而青璇的心中也有另外一絲困惑,爲什麼葉世成會如此縱容陳氏母女。今天的情況、明眼人都看的分明,葉世成還是選擇視而不見。
“紅玉,叫王嬤嬤到我房中來!”青璇向着紅玉吩咐道。當年的事情,還是需要這些府中老人會知道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