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我們以後再生孩子

一百一十章 我們以後再生孩子

與肖夫人告別後,上了馬車。沈青嵐回頭,看到他穿着單薄的站在馬車旁,墨發落滿了白雪,目光溫暖的看着她。視線移到他身旁的女子,咬着脣,目光幽怨。

沈青嵐垂眸,收回視線:“走吧。”

齊景楓笑容淺淡,清潤溫雅。扶着她上了馬車,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琺琅手爐,遞給沈青嵐。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溫暖的手爐。絲絲暖意順着指尖,涌向全身,驅散了滿身的寒氣。沈青嵐眼角堆積着笑容,靠在軟枕上,慵懶的說道:“你何時備了個手爐?”來時都沒見着。

隨即,微微一怔。憶起迴廊裡那一抹月白的衣袂,眼睫半垂。盯着馬車內小几上的湯盅,蓋子上有一個小圓孔,冒着嫋嫋白煙。心神一動,伸手端着喝了一口,暖了胃,渾身都是暖融融的。大約他見到她在雪地裡站的久了,怕她寒氣入體,便命人備了熱湯與手爐。

覷眼睨他,昏暗的馬車內,他用竹絲與竹片在編織着什麼,神態認真,並沒有不妥之處。鬢角垂落了幾縷髮絲,沈青嵐伸手,替他別至耳後。指尖觸碰到他的面頰,察覺到他手指微頓。不禁逗趣道:“肖府景緻獨特,你可有四處走走?若不曾見到,倒也算是可惜了。”

齊景楓本若無其事的編織着小玩意,聽到她的話,頓了頓,繼續編織,卻是不能集中神緒,編錯了幾個步驟。索性扔在小几上,擦拭着手指。定定的看着她,柳眉淡掃,鳳眸瀲灩含着促狹的笑,精緻小巧的鼻子下那紅脣泛着桃花般粉嫩的光澤。

眸子黯了一黯,垂目落在她依舊觸碰在臉頰的手指,微微側頭,薄脣微張的咬住她的指頭,微微用力,下一瞬便是鬆開。

溫潤溼熱的觸感,帶着些微的癢,沈青嵐咯咯的嬌笑。

驀然,眼前籠罩着陰影,來不及反應。微啓的紅脣,便被他噙住。

齊景楓含住她一片脣瓣,輕吮着汲取她的香甜,微涼的手貼在她的腰間,不動聲色的褪去那豔紅的斗篷,將她摟得更緊,與他毫無間隙的貼在一起。

沈青嵐微微愕然,水波瀲灩的眉眼,傻愣愣的看着他。脣舌刺痛,見他不滿的蹙眉,含笑的攀上他的脖頸,仰着頭,迎合着他,溫柔繾倦的纏綿。

直到她的肺部空氣似乎被抽空了去,齊景楓適才不捨的鬆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上,瑩白柔軟的耳垂,滑至頸項。喃喃低語:“他與你說什麼了?”鬆開她,目光清亮的凝視着她,換了一件貂皮斗篷給她披上。

沈青嵐沒料到他會在意,頓了頓,眼波流轉,啓脣欲說。卻被齊景楓阻止:“不必了。”端着小几上的湯盅,舀了一勺餵給她喝下:“放了一點薑片,你忍着些。”

沈青嵐皺了皺眉頭,溫熱的燙,有些微辣。他不說時,倒是沒覺着。如今一說,卻是有些難忍受。不禁感嘆,當真是被他給寵壞了。一丁點的委屈與苦,都是受不得,吃不得。

想到他方纔制止她,露出一抹笑,他相信她便好。喝完一盅湯,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陸姍打簾,扶着沈青嵐下馬車。一陣寒風襲來,眼睫微微顫了顫,半眯着眸子,看着漫天如飄絮的雪花,似乎又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淡淡的縈繞在耳旁,灼灼發燙。

攏進了身上的斗篷,如那人同樣暖人的呢喃:“不要爲我難過,你之幸福,便是我此生歸宿。”眼睫上飄落的雪,似乎化成了水,融入了眼底,纔會泛着溼氣。

齊景楓腳步一滯,霎時明白這句話便是桃林裡,鳳鳴對她說的話。心緒複雜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墨一般濃黑的青絲,又細又柔。上面沾染着幾朵白色的雪花,伸手拂落,攔腰將她抱着回院子。

——

一輛馬車從將軍府側門而出,朝出城的方向駛去。馬車內的莫紫涵,懷中抱着一個軟枕,皺巴巴的不成形,儼然被蹂躪發泄了一番。

掀開簾子,看着外邊冰天雪地,寒風凍骨。眼底閃過怨毒,她耗費心血,卻是得到這般的下場,如何能夠甘心?

想到秦姚居然懷有身孕,心裡點燃了熊熊的嫉妒之火。

她不信這麼多年的相處,沈長宏對她一丁點的心思也無,否則爲何她胡作非爲,依舊在身後替她收拾殘局?就是秦姚這賤人橫插了一腳,搶走了她的人!

“金帛,進來。”莫紫涵喚着亦步亦趨隨着馬車行走的丫鬟,看着她的雙臉凍得通紅,目光已經失神。

聽到叫喚,金帛愣愣的看着莫紫涵,適才回過神來。雙腿雙手已經凍得僵硬,身上的棉襖根本不能禦寒。費力的爬上了馬車,一進馬車裡面撲面的暖氣,讓她舒服得不願意再下去。

見此,莫紫涵脣角勾着一抹笑,道:“你在氣我將你趕下車?”

“奴婢不敢。”金帛立即跪着。

“把衣服脫了,換上這身衣裳,莫要把馬車弄髒了。”莫紫涵從馬車的一個小箱籠裡拿出一套華美的棉綢錦裙,反面鑲着一層細絨羊毛,瞧着便是極爲的暖和。

金帛動了心,穿着這一身下去,便不會太冷。可……偷偷的看了眼莫紫涵,小姐怎得突然間這般大方了?平常裡,她們的月例都要剋扣了去。

“你若不穿便算了,下去吧。莫要到莊子上病倒了,過病氣給我。”莫紫涵說着,便要將衣裳收起來。

金帛一聽,便少了一分顧忌,她穿主子的衣裳,是爲了不凍着伺候主子過病氣。歡喜的接過衣裳,脫掉身上的棉襖,換上。

“放在這,我要小解,外邊太髒了,恐怕會污了我的衣裳。”莫紫涵披上了金帛換下的棉襖,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金帛動了動脣,想要跟着上去,可渾身卻是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隨着馬車走了幾步,便力不從心的落在後頭。車伕瞧着落在後頭,離馬車越來越遠的丫頭,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賣身契在主子手中,也不怕她逃走了。瞅着天都要黑了,便加速朝莊子上去了。

莫紫涵看着絕塵而去的馬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拿着竹哨吹了幾聲,坡上一個奴僕,牽着一匹馬下來。“小姐,消息打聽來了。”附耳嘀咕了一聲,便扶着莫紫涵上馬,往另外一頭岔路走去。

莫紫涵停在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面的湖邊,坐在蘆葦叢中。過了小片刻鐘,便聽到一陣馬蹄聲。莫紫涵突然脫掉身上的斗篷,跳下了湖。

撲通——

冰面碎裂,莫紫涵‘咕咚’沉了下去。

盛安國見到有人落湖,不打算理會,可地上遺落的斗篷上,繡着沈將軍府的標誌,讓身後的侍衛將人救上來。

見到是莫紫涵,眼底閃過詫異,這個女人是沈長宏的養女,爲何尋了短見?忽而,似乎想到了什麼,面目猙獰的一笑。

“喚醒她。”盛安國捏緊了背在身後的手,想到沈長宏的女兒,害死他的女兒,眼底閃過狠唳。

莫紫涵悠悠轉醒,看到盛安國微微一愣。目光四轉,全然是熟悉的場景。渾身溼透,凍得直髮抖,咬牙落淚道:“你爲何要救我?就讓我死了得了。將軍有了夫人兒女,便是容不下我。悽苦的在莊子上過活,不如死了得了。”

雪花落在莫紫涵身上,沾水即溶。面色凍得烏紫,極爲的悲傷難過。

盛安國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恨,挑高劍眉,心思翻轉,沉吟道:“你何必尋短見?既然恨着他們,狠狠的報復回來便是。”

“報復?”莫紫涵喃喃的反覆念着這幾個字,眸子黯淡,悽苦的一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孤女,如何報復一個大將軍?”

盛安國不以爲意,倘若是以往,沈長宏沒有弱點。如今,可是多了幾個要保護的女人。他最是重義氣與承諾,倘若知曉他養了一條毒蛇,不知會做何感想?一想到沈長宏得知事情真相後,盛安國便笑出了聲:“我幫你,奪回你的一切!”

莫紫涵眼底閃過得逞的亮光,隨即,便昏厥了過去,不醒人事。

——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了幾日,沈青嵐命人將沐水嫣離開燕北時的事蹟,事無鉅細的查了出來。

看着手中的資料,沒有料到,竟是盛家三少爺親自去江南求娶她,並不在乎她府中的骨肉。

手指叩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沐水嫣家中不過是一個正五品的官職,並沒有道理讓一個從一品將軍的幼弟親自求娶。雖然盛安邦是死了原配的鰥夫,以盛府的底蘊根基,清白的官家小姐,也不是不行,爲何偏偏選中了沐水嫣呢?

許多姻親的家族,爲了鞏固兩家的關係,必定會在女兒死後,重新安排家族一位女子嫁過來。爲何韓府沒有呢?

重重的疑問,包圍着沈青嵐,如一團亂麻,如何也理不清楚。

這時,紅玉掀開簾子進來,通傳道:“世子妃,姑奶奶來了。”

姑奶奶?旋即想到了齊蟬,她此刻來作甚?心中這般想,卻是讓紅玉將人請進來:“帶進來。”

齊蟬早已在門口候着,聽見沈青嵐的話,徑自掀簾進來。屋子裡暖烘烘的,燒了壁爐,龔青嵐躺在軟塌上,翻閱着書卷。白玉般的面頰,因着近日來的調養,透着紅暈。清瘦的身子,豐腴了不少,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脫了初見時的稚氣,更加嫵媚動人。

齊蟬斂眸,這樣的人天生便是爲皇家而生。倘若她的女兒生了這等風骨玉肌,便是聖寵不衰了!

沈青嵐並沒有起身迎上去,算起來,齊蟬見着她要見禮。何況,她已經脫離了齊府,算不得她的長輩。

“薛夫人坐。”沈青嵐客套的指着梨木雕花椅,臉上的笑容溫和,卻透着疏離。上次她不曾幫忙,齊蟬便落井下石。如今,尋上門來,斷然又是有事相求。

果然,齊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約憶起了在燕北的那段日子。拘謹的坐在椅子上,訕笑道:“你與楓兒雖然過繼到王府,可終歸體內留着齊府的血脈。離家不離本,便也莫要這般客套。”心中對沈青嵐清冷淡漠的態度不滿,當初可是親熱的喚她姑母。如今得勢了,便不將他們放進眼底。“今後你們在京都,有事兒,可以到薛府尋我們。”

沈青嵐心中冷笑,無事不登三寶殿。

“薛夫人有要緊事兒麼?最近我身子越發重了,極爲乏累。世子爺已經不太讓我見客!”沈青嵐睏倦的說道。

齊蟬臉上的笑容一僵,方纔她話中暗指沈青嵐無情無義,攀了高枝便翻臉不認人。如今,她一句話回了來,齊景楓不讓她見客,見了她,便是念在了過去的情分上。

心中知曉她不是好糊弄的主,否則,當初在燕北套銀子的時候,便成了。今兒個,更是少了一層關係,怕是更加不好應付了。

可,已經到了這一步,斷然沒有打退堂鼓的理。

“嵐兒,你的表妹自我從燕北迴京,便送進了宮。不過是個美人,花了不少銀子疏通關節。今兒個得到消息,即將要升妃嬪了。”說到此,齊蟬淡淡的看着沈青嵐,笑道:“就是手頭上缺了打點的銀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旁人都是能理解的。

沈青嵐犯困的打着呵欠,眼角泛着水花,笑道:“恭喜薛夫人了,這麼大的喜事兒。紅玉,備一份禮給薛夫人帶回去。我身子重,到時候怕是不方便前去。”

齊蟬氣得個仰倒,沒料到她會裝聾作啞!說的仿似她來此報喜討要禮錢!

“嵐兒,姑母手頭上有些緊,你能否借點銀錢,給姑母周旋?到時候你表妹升了妃位,宮裡頭來了賞,姑母便將銀子盡數還你?”齊蟬咬了咬牙,厚着臉皮,直白的說了出來。

屋子裡一片安靜,牆角下的火爐子,跳躍着紅光火焰,噼裡啪啦的作響。

龔青嵐正要開口,這時,窗子外傳來兩個丫鬟的交談聲:“咱們院裡頭的秋月,她的嫂嫂每到她發月例,便來借銀子,都是尋着不同的由頭。今兒個,又腆着臉皮來了,秋月想攢銀子成親的,如今如數被她嫂嫂拿去,氣得藏屋裡頭哭呢。”

“唉,她也是可憐,盡攤上一些個窮親戚。旁人都說,窮人不窮志氣,這話倒也不能全信了。就秋月那性子軟,給人誆騙了。”說罷,小聲的說道:“還是世子爺家好,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即使有個別的窮親戚,也是有骨氣的,不輕易的開口討要銀子。像燕王妃,她家裡的親戚便時常來打秋風,真夠沒臉兒。”語氣裡,盡是輕蔑。

齊蟬聽得一清二楚,頓覺沒臉。緊緊的捏着袖子,橫眼掃向沈青嵐,似乎要瞧是不是她出的主意,讓旁人以爲她是來打秋風?她只是借,又不是說不還了!

看了眼紅玉備好的禮,面上火燒一般的燙,冷哼一聲:“世子妃,我這不是與你借點銀子?你倘若不願,也莫要讓人含沙射影。再如何,我薛府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至於貪墨了你那點兒的銀子?”

沈青嵐眼底滿是詫異,見她如此,嘆了口氣:“紅玉,薛夫人不要,你便將紅封拿出來罷,聽聞薛大人喜愛收藏硯臺,便將那硯臺添上。”

紅玉應聲,拆開禮盒,將裡面貼着紅紙的金錠如數拿了出來,放進去一方硯臺。

齊蟬眼皮子一跳,細數了有五十個金錠,看個頭,二十兩一個,統共一千兩金子。

“嵐兒……”齊蟬眼皮子跳了跳,看着紅玉將金子收起來,一陣心痛,恨不能出去拔了那兩個丫鬟的舌頭!若不是她們多嘴,她也不至於受氣,拂了沈青嵐巴結她的好意。

對齊蟬來說,她女兒如今出息,升了妃位。沈青嵐願意拿出來這麼多銀子,便是巴結她!

紅玉這時掀簾進來,飄進幾朵雪花,落地便化成了水。踩着小碎步進來,笑着看了眼齊蟬道:“薛夫人,到了世子妃休憩的時辰了。若是晚上一分半點,世子爺知曉,怕是會動怒。”

齊蟬看了眼跟隨紅玉進來的六個丫鬟,每個丫鬟手中端着托盤。嗅着其中的香味兒,便知都是一等一的補藥。她當初可沒有少吃,可近年來,家業都被薛少同給敗光了!

紅玉挨個揭開蓋子,詢問着沈青嵐要用哪一個。沈青嵐看了眼,隨意的指了一個,其他的四個丫鬟,便全都將東西端着退了下去。

齊蟬睜圓了眼,即使她身在齊府,也不曾這麼鋪張過。沈青嵐的日子,過得如宮中尊貴的娘娘一般了!

心中這樣想着,見人家不再理會,也拉不下臉面請求。提着禮盒,轉身離開,簾子被甩的‘啪’的一聲聲響。

憋了滿肚子的怒火離開了燕王府,看着莊重肅穆的府邸,臉上滿是不悅。上了轎子離開,在轉角處,卻是被人攔截了下來。

紅玉見人離開了,呶呶嘴:“世子妃,對他們這些個白眼狼好,倒不如將銀子灑河裡,至少還能聽見一聲響。”隨即,想到方纔齊蟬臉上的變幻,笑道:“估摸着要氣得吐血了,一千兩金子,就這麼沒了!”

沈青嵐笑了笑,那金子本來就不打算給齊蟬,算透了她是什麼樣的人。若今兒個給她順利帶走,指不定以爲是巴結她,日後便會越發的張狂。

“日後不用這般鋪張,全都給浪費了。”龔青嵐勉強喝下半碗,推開了碗,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

“奴婢也與世子爺說了,可是無濟於事。”紅玉眼底蓄滿了笑,世子爺也算是用心了。書房裡擺滿了有關孕婦書籍,廚房裡也放着一疊抄錄好的注意事項,還有親自去宮裡要了一份皇后貴妃有孕,如何調理的藥膳、食膳。

大到孩子的乳母,產婆,女醫都在相看了。小到屋子裡的器具,食材的挑選,全都是親力親爲,不假他人之手。

想到此,不禁捂嘴偷笑。世子妃如今才三月不到,便開始相看乳母。就怕到時候孩子生出來,那乳母都斷奶了,當真是關心則亂。

沈青嵐見紅玉笑眯了眼,便知齊景楓怕是又做了什麼出人意料的事兒,挑眉無聲的詢問。

“世子妃打算給孩子請幾個乳母?”世子爺那清單上,可是寫了六個!

“兩個便可。”沈青嵐有自己的考量,一般尋常一個乳母也是照料的來。但是這般一來,會極爲的依賴了乳母。許多世家公子小姐,便是被乳母教養壞,唆使着貪婪權財。事發後,懲處了乳母,孩子又護得緊,反倒與親生父母生疏了。

兩個輪流着看守,也不至於太過依賴。

紅玉湊耳道:“世子爺請六個。”

沈青嵐眼底有着詫異,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他太過看重,不知是好是壞,就怕對孩子太過溺寵。

溫柔的摸着肚子,這輩子,他定是滿載着他們的愛、備受期待而來。

——

翌日

韓府送了帖子過來,老夫人做壽。

沈青嵐身子不適,渾身痠痛,起不來身。便備送了一份禮過去,齊景楓擔憂的守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臉色微白,脣色乾裂。用手帕打溼,塗抹在她的脣瓣上。深幽的眸子裡,佈滿了濃濃的擔憂:“怎得突然不適了?”

“大約着涼了。”沈青嵐嗓子幹痛,說話時,便如同刀子在割。

“可要去燕北將納蘭卿給請來?”齊景楓脫掉鞋與外衫,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擁在懷中,一遍一遍的輕揉着她痠痛的地方。隨即吩咐人去查,可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沈青嵐搖了搖頭,大約有了身孕,便格外的嬌柔脆弱。抱着他的腰身,將臉埋進他的懷中,一寸寸收緊了力道。

齊景楓發覺了她的不對勁,渾身微微發顫,胸口處有灼人的溼熱。稍稍推開她,便見到她滿臉的溼意。

“嵐兒,你有什麼事,便與我說。”齊景楓看着她的淚,滿心憐惜。心裡急躁難安,生怕她與孩子有事。這些個日子,他清楚孩子對她的重要性。每日睡前,都會與孩子說上一會兒話。

“景楓,我怕……我怕孩子會離開我。”沈青嵐緊緊的抱着齊景楓,企圖讓慌亂的心,穩定下來。當初納蘭卿邊說過她的身子骨弱,極難受孕,且胎像不穩。最忌染病,十有八九是留不住。

“不用擔心,我們這般重視他,他又怎麼捨得離開?”齊景楓心裡也是沒底,安撫着沈青嵐。

不多時,太醫便來到了府中,替沈青嵐把脈,道:“受了涼,在牀上靜養一月,莫要再出去走動。”

“孩子無礙?”齊景楓看着寫方子的太醫,急切的詢問道。

“無礙!只是她的身子骨原先傷了根本,還不曾復原,如今受了孕,好好將養倒也無礙……只是,就等生產那一關。”太醫叮囑了一些事,便離開了。

齊景楓站在光影裡,看着沈青嵐許久,始終沒有動一步。她身子太弱,就怕承受不住生產的那一關,若是孩子生的快倒也好。就怕孩子大,生久了,耗盡她的力氣,最後……他不敢再想下去。

嗓子乾澀,似被卡住。緩緩的蹲在她的身邊,伸手撫摸上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弧度。痛苦的閉上眼,捏緊了拳頭道:“嵐兒,我們以後再生……”他不敢賭。

沈青嵐猛然揮開了他的手,冷聲道:“誰也別想奪走他。”目光尖利,死死的盯着齊景楓,裡面含着一抹防備。

齊景楓何嘗願意?天知道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說出那句話,便似乎耗盡了心力,有一把鈍刀子割裂他的心。

面對她防備的目光,齊景楓驟然收緊了手指。眼底閃過掙扎,緩緩的開口:“嵐兒……”

“你出去!”沈青嵐護着肚子,難以置信,他竟是要捨棄了孩子。她日思夜想,才盼來的孩子。即使用她的生命去換,她也會願意。前世她錯過了一次,今生怎麼能捨棄的了他?

太醫不過說的是萬一,不代表她就生不下。

“嵐兒,你身體太弱了。”齊景楓閉上眼,斂去了眸子裡翻涌的情緒,冷靜的說道。

“存活着,每一件事,每一天都過着驚險的生活,哪一次不是在賭?若是……若是我們不賭,又豈能收穫勝利的豐厚的獎品。”沈青嵐面目平靜,無波無瀾的看着齊景楓道:“賭對了那麼多的人心,爲何就不賭我這一次也能贏?若是輸了,也只能算是命。”她已經那麼努力了,若是還不曾眷念她,也是這輩子的命數。

看着他眉宇間的痛楚,她知曉他是費了多大的力勁才說出那一番話?他對孩子的期待,勝過了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倘若真的不要了這個孩子,怕會成了他心口的一道傷,這日後數十載,又怎能抹得平?

齊景楓眸色沉沉,緘默不語。

——

燕王府氣氛凝重,韓府卻是熱鬧非凡。

韓老夫人沒有見到沈青嵐,只收到了禮品,沉默了一會,詢問道:“怎得沒來?”渾濁的眸子,盯着那豐厚的壽禮。

“身子重,受了涼,起不了身。”丫鬟恭敬的回稟,見韓老夫人依舊沒有開口說話,輕聲道:“奴婢見到燕王世子爺的隨從,拿着令牌進宮請了太醫,太醫出來時,奴婢塞了銀子,似乎有些嚴重。”

聞言,韓老夫人緊皺的眉眼舒展,輕嘆了口氣:“老身以爲她是要不與韓府來往,避嫌。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氣血太虧,即使熬到了生產,大的怕是熬不住。”若不是她塞了銀子,胡攪蠻纏的那太醫也不願說實話。丫鬟不禁有些唏噓,燕王世子爺與燕王世子妃伉儷情深,若有個萬一,便是一場悲劇了。

韓老夫人皺了鄒眉,緩緩的說道:“榮貴妃手中有幾片雪蓮,你拿着我的令牌,進宮見榮貴妃。我那庫房有一株血靈芝,你一併給送過去。”

丫鬟驚愕,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老夫人怎得捨得下血本?隨即,轉念一想,怕是要拉攏了燕王世子夫婦,若是這些東西見了效,便是欠了天大的恩情。拿着東西,急匆匆的走了。在門口碰見了秦姚,行了禮,便跑開了。

秦姚覺着這丫頭神色古怪,也沒有在意,進來給韓老夫人見禮,說了幾句吉祥的話。

韓老夫人打量着秦姚,與沈青嵐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性子太柔。捧着茶水,淺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心想着那件事兒莫要告訴了她,若是在府中動了胎氣,有個好歹,沈將軍那倔驢,怕是要鬧得不安生。

“坐。”韓老夫人指着繡墩。

秦姚面上高貴端莊,心內卻侷促不安,心底雖然放下了,可終究是怕面對旁人的指點。見韓老夫人眸子裡並沒有異樣的神色,便鬆了口氣。方一坐下,來了不少人,陸陸續續的來賀壽。秦姚見人太多,也就沒有多留,走出了正屋,打算去找個亭子坐下。

亭子是湖心亭,建在水中央,輕紗飛舞,並不能遮風。她的月份小,萬萬是不能受涼。索性在一旁的迴廊靠在倚欄坐下。

幾個貴女,一見到秦姚,面色微變,匆匆的起身離開。

秦姚面無表情,只希望早些開宴,好去看看嵐兒。

“這是……嵐兒的母親麼?”這時,一道和善的嗓音在秦姚耳旁響起。

秦姚擡眸,便見眼前一襲金紅色錦裙的貴夫人,頭上綴滿珠翠,雍容華貴。一雙細長的眸子裡蘊含着笑意,溫和的看着她。

秦姚頷首名義或的看着她:“這位夫人如何稱呼?”

“我是嵐兒的姑母,當初在燕北,關係極好。這孩子此番進京,卻是沒有來薛府看望我。”齊蟬熱忱的坐在秦姚的身旁,打量着秦姚的穿着,都是極精細。身上的料子是醉仙顏,比她的名貴許多。

“我曾聽嵐兒提過你。”秦姚微微淺笑,不過份熱絡,也不至於太疏遠。

齊蟬撫了撫鬢角的發,優雅的笑道:“當初太忙,來去匆匆,便也沒有去拜訪你。如今都在京中,日後便時常聯絡。”說到這裡,齊蟬無奈的嘆口氣:“想來嵐兒與我有一些個誤會,纔會如此待我。當初齊家二老太爺要升遷,需要銀子打點,我想着他們力所能及,便讓嵐兒出手相助。她說暫且想想,銀子太大,怕拿不出來。後來不知是誰與她嚼了舌根,怕我這做姑母的貪墨了她的銀子,以至於嵐兒新婚中,便親自將銀子送到京都來。”

秦姚抿緊了脣,若當真如她所說,便是嵐兒做的過份。可嵐兒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性子如何,她做孃的自是明白。

“嵐兒只是不想麻煩了親家,她當初進京,與我說過的。楓兒那孩子身體不好,京都的生意出了點事兒,她便到了京都,順道將銀子給帶來了。當初我還想着,親家在京都,就囑託你管理。怎奈親家不曾做過生意,定然要請人做,豈不是讓你欠了人情?這樣一來,倒不如她替楓兒進京。”秦姚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有些事不能挑破,你便要原過去,堵住她的嘴,還要挑不出錯來。

齊蟬一噎,沒料到看着柔柔弱弱,牙尖嘴利得很!如此沒挑出沈青嵐的刺,還得感激了沈青嵐的深明大義。

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訕笑道:“倒是我誤會她了。”摺疊着手中的絲帕,笑道:“趕明兒我要去給她道歉。”

“你是長輩,她一個晚輩承你的道歉,哪能說得過去?旁人定然會對嵐兒指點。”秦姚可算看明白了,壓根就沒有安好心,處處說話留陷阱。一不留神,嵐兒的名聲便被她給毀了。想到此,臉微沉:“時辰不早了,快要開宴,我先走一步。”

齊蟬也緊跟着起身,笑道:“順路,便一道吧。”說罷,起了一個話頭:“當初齊二老爺升官,嵐兒給了幾萬兩銀子,也算是大手筆。齊府無人不說她的好話,老夫人最是喜愛她,在外頭處處維護。”頓了頓,睨了眼秦姚,見她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我女兒也送進了宮,宮裡來了話,要升妃嬪。我當初送她進去,花了不少的勁,用了大把的銀子,幸好她也算掙臉面,這一批秀女,她是競升最快的。可我手頭缺打點的銀子,這幾日急的睡不着覺。畢竟她在宮中有出息,我們薛府、齊府也是光耀了門楣,在宮裡頭出了什麼事兒,也算是有個幫襯的。”

秦姚聽出了她話中的暗示,先拿齊老爺爲引,給了銀子,便得到了庇護。她的女兒在宮中,嵐兒給了銀子,定然在宮中日後也會幫襯。

“親家可以讓齊府出銀子。”秦姚笑着說道,她也不怕得罪了齊蟬。她這般作踐她的女兒,還想惙攛着她去嵐兒面前哄銀子,哪有這等好事?

齊蟬面色一僵,齊老夫人的銀子,早早的掏空了,哪裡還有?如今,在燕北日子也極難過。

“聽聞太后過兩日要宣嵐兒進宮。”齊蟬意味深長的說道,太后壽辰,沈青嵐可不得太后喜愛,如今又有身孕,稍稍一個刁難……

秦姚有些動搖了,在外邊他們有權勢,可宮裡頭沒有人。若是有個好歹,她女兒位階雖低,多少也能起到作用。

見她有絲鬆動,齊蟬下一記猛藥:“方纔我聽聞嵐兒病倒了,太醫說極其嚴重,一個月不能下牀。懿旨不能違抗……我女兒雖不是個機靈的,卻極受太后喜愛。”

秦姚心下一動,斂去了心神,笑道:“楓兒應當有法子。”

見她油鹽不進,齊蟬也動了怒。看到前頭的一幕,並沒有提醒秦姚。

秦姚繞個彎,便瞧見一條盤旋在草叢裡,豎着扁扁的三角腦袋,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嚇得面色慘白,啊的尖叫一聲!

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毒蛇似乎受到了驚嚇,見秦姚一動,張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朝秦姚咬去。

齊蟬卻快速的撲了過來,擋在了秦姚的身前,毒蛇咬上了齊蟬的右腿,當即便倒下了!

秦姚驚魂未定,雙腿微微發顫,不曾料到這花園子裡,會出現毒蛇。看到齊蟬替她擋了毒蛇,一時呆楞住,回不過神來。

她分不清楚這毒蛇是被人放進來的,還是自己爬進來的。當時她是懷疑齊蟬放得,可若是她放得毒蛇,爲何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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