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秋後算賬,兩對新人

莫紫涵驚懼的盯着盛三爺,看到他眼底的暴戾,渾身膽寒。

“夫君,是她挑撥離間。我……我沒有受她的指使……”莫紫涵急切的解釋,看着三三兩兩聚攏的人,咬緊了下脣瓣,極力的剋制住恐懼,抓着盛三爺的衣袖道:“三爺,我嫁給你,已是盛家的人。盛家受到牽連,我又如何能無事?她在挑撥你對付我,今兒個這麼多人,你要發怒懲罰我,盛府會被人如何看待?”

盛三爺怒火翻騰,恨不能掐死這個女人。可又想到母親的一番,他接連成親幾回,沐水嫣剛剛難產而死,他便立即娶親,名聲早已敗壞在外。倘若再掐死了莫紫涵,盛府更加岌岌可危。

強制的壓下殺機,冷眼看着沈青嵐,眸子一亮。隨即,佈滿了陰霾:“燕王世子妃說什麼呢?令妹嫁入盛府,只帶了兩身衣裳,何時有兵符了?盛府可不曾受到貴府如此豐厚的嫁妝。”

沈青嵐並不指望盛三爺這個當頭衝莫紫涵發怒,即使他怒火滔天。畢竟,要顧全了盛府的顏面。

“明日定會送到貴府。”沈青嵐饒有興味的打量着盛三爺,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愧是一母同胞,盛三爺與盛將軍有八九分相似。”說罷,便進了屋子裡。

盛三爺聽着她飽含深意的話,一時品不出其中的意味來。

“三爺……”莫紫涵膽戰心驚的喚着盛三爺,卻被盛三爺怒瞪,甩袖進了府。

莫紫涵看着他熟悉的目光,忐忑不安。心知他如今沒有發作,宴會結束,少不得吃皮肉苦。心裡對沈青嵐的恨意更深了一層,若是沒有這個賤人的挑撥離間,盛三爺又豈會在與她和好之際,再生間隙?

“恭喜恭喜,三夫人。”這時,一道熱情帶着討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莫紫涵滿面怒容的回首,見到穿金戴銀的夫人,手上提着一個油包紙。轉瞬換上了笑顏:“這位夫人請進。”領着張氏進府。

“你喚我齊二夫人便是。”張氏親切的說道。

莫紫涵眼底閃過輕蔑,視財如命的齊二夫人?爲了銀錢,將自個的女兒賣去沖喜,這等薄恩寡義之人,又豈會無緣無故對她親近?

張氏見莫紫涵不語,想到方纔遠遠的看到那一幕,試探的問道:“三夫人與我侄媳婦兒很熟識?”

“這樣說來,我們算得上親家。方纔的燕王世子妃,是我的姐姐。”莫紫涵笑了笑,覺着眼前的老女人,有趣得緊。

張氏聞言,立即笑逐顏開:“我就說嘛,莫怪第一眼瞧着三夫人就親近,原來是親家。怎得以前沒有聽到侄媳婦兒提起過你?”

“我是姐姐的義妹。”莫紫涵垂目,徑自朝宴客的保和殿。手卻被張氏拉住,塞進了一個油包紙。看着手中的油包紙,疑惑的望着張氏。

張氏臉上的笑容更深,略有些諂媚的說道:“三夫人,這是我路過飄香閣買的糕點,已經嘗過了,味道極好。”瞅着四處無人,繼續說道:“盛三爺手中打理着一個玉器閣,我呢,相中裡面的一株尺高的紅珊瑚,色澤豔麗,其形如孔雀開屏的尾巴,要價不菲。今兒個找你,就是說說這件事兒,能不能少個幾成?”

莫紫涵嘴角上揚,透着譏誚。一包破點心,就想廉價買株紅珊瑚?況且,盛三爺那株紅珊瑚,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勁兒纔到手,是鎮店之寶,豈能輕易的倒手出去?

“你出多少銀子?”莫紫涵笑着回問。

張氏眼前一亮,這是有底了?連忙回答:“這個數。”張開一個手掌。

“五萬兩?”莫紫涵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五百兩。”張氏搖頭糾正,臉色有點不好看。五萬兩?獅子大張口呢?若旁人瞧着是親家,都白送了去!虧得還收了她一包糕點。

莫紫涵冷笑了幾聲,當初盛三爺買回這株紅珊瑚,便不止五萬兩。這一株頂級紅珊瑚,有市無價,五百兩想要拿走。缺心眼兒吧?

“這可不行,夫君極爲寶貝這株紅珊瑚。齊二夫人若想要這紅珊瑚,可以讓姐姐與夫君說道說道。”莫紫涵話音一轉,將包袱扔到沈青嵐身上,暗示道:“大哥想要這株珊瑚,夫君都不肯割愛。以姐姐的家產與地位,輕而易舉之事。倘若我有姐姐那般豐厚的家產,不過一株珊瑚罷了,送給你又如何?只是……你也清楚盛府這光景……”落寞的垂眸,將手中的糕點塞到張氏手中:“最近牙疼,府醫說不宜吃甜食。”

張氏原本不悅,可聽到她的提示,若有所思。看着手中的糕點,連忙去尋沈青嵐。遠遠的看到沈青嵐坐在鋪着狐皮的青石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侄媳婦兒可叫二嬸好找,得知你也在,便給你買了幾塊糕點,打打零嘴。”張氏笑着將點心給陸姍,陸姍見到是飄香閣的糕點,昨夜裡沈青嵐唸叨過,便拆開油紙包,裡面三塊小巧的糕點,她尋常一口便能吃掉。其中有一塊,缺了一個邊角……

張氏見陸姍盯着那塊殘缺的糕點,訕笑道:“飄香閣的東西,賊貴。我這不是怕她們糊弄,便捻了一角嘗,口味極好。”

其實這三塊糕點要一兩二錢,張氏便掐了一角還給掌櫃的,扔下一兩銀子走的。

沈青嵐心中明白張氏的爲人,淡淡的掃了一眼糕點,笑道:“二嬸自個留着打零嘴,我胃口不佳,不喜吃甜食。”

張氏也捨不得把糕點給旁人吃了,這可是花了一兩銀子,平素她都不捨得買。若不是今兒個有事相求,斷然不會隨禮。

“侄媳婦,老太爺升遷,相中了一株紅珊瑚。你也知,二嬸孃手頭緊,搜腸刮肚的想法子湊銀子,可那不過是冰山一角。想着你與楓兒也是個孝順的孩子,便找你借點兒銀子。”張氏想到沈青嵐的闊綽,說得理所當然。

沈青嵐半垂着眼睫,把玩着玉佩穗子,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太爺升遷,我與夫君送了一方紫金硯,並不曾聽說老太爺喜愛紅珊瑚。”

張氏心頭一緊,沈青嵐淡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便覺自個如水晶般的人,一眼給看透。乾笑道:“這人一老,就如同孩子一般,隨時變化着喜好。這兩日嚷嚷着要一株紅珊瑚呢!”

“我手頭上也沒有多少現銀,只有一千多兩。二嬸若要借,便立個字據寫清歸還日期,去官府存檔,我再將銀子給你。”沈青嵐面目冷清,張氏見錢眼開,你若輕易滿足她,便是個無底洞,恨不能吸乾你的家產!

張氏臉色微變,悻悻然的說道:“侄媳婦兒,你家產頗豐,何苦與二嬸孃哭窮?當初分家時,老太爺可是把他的那份家產給了楓兒,如今不過想要一株紅珊瑚,你便做出這副摳門樣,我難不成會吞你銀子?不過手頭有些緊,借幾個銀子罷了,又不是打秋風!何苦防賊一般。”

沈青嵐沉吟了一番,道:“陸姍,給她幾個銀子。”

陸姍從荷包裡掏出三個五兩的銀錠子,遞給張氏。

張氏面色漲得通紅,沈青嵐這是在羞辱她!可有銀子不要白不要!伸手憤然的奪過,揣進袖中。擡眼,便見到沈青嵐被陸姍攙扶着離開,對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摔死你個守財奴!”

罵罵咧咧的走出去,迎面便碰上了莫紫涵,張氏臉色不快,並不打算理會。

莫紫涵喚住張氏道:“齊二夫人,姐姐如何說?我方纔探了夫君的口風,若是姐姐出銀子,他倒是樂意做個人情。”

莫紫涵不說倒好,一說便想起沈青嵐見她說話的岔子,臉色陰沉。

“齊二夫人,莫不是姐姐不願?”莫紫涵見張氏臉色不虞,試探的問道:“你也別介意,姐姐近來心情糟糕,對誰都如此。我好歹也是將軍府養大的,成婚就帶了兩身衣裳到盛府。”說着,滿嘴苦澀,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幾張一百兩的銀票道:“這些銀子是我敬新婦茶領的紅封,齊二夫人如今急着用,便先拿去。”

張氏見莫紫涵如此爽快,心裡對沈青嵐愈發的不滿,替莫紫涵打抱不平的說道:“嫁妝不給,便說不過去,我若是你,早鬧到她府上去了。”

莫紫涵苦澀的笑道:“我這般便太不近人情了,若是有豐厚的嫁妝,我定會替你將紅珊瑚給買來。”看着張氏若有所思,告辭道:“我先去招待客人,齊二夫人你隨意。”說罷,便離開了。

張氏望着莫紫涵的背影,心中蠢蠢欲動。

——

衆人被領到園子裡觀賞山茶花,這株山茶花有尋常女子半人高,上面結滿了豔紅的花骨朵。並沒有奇特之處,可原本是春天開花的山茶樹,卻在冬日裡盛開了茶花,五顏六色,如綵綢一般,在冬日的暖陽下格外醒目。

沈青嵐在盛府隨意的走動幾圈,站在假山旁,聽到假山後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爭執。揮手示意陸姍屏息,靜靜的聽着,卻忽而見到莫紫涵怒氣衝衝的走出來。

莫紫涵見到沈青嵐面色一僵,掉頭就走。

沈青嵐眼底閃過深思,便見到陸姍搖了搖頭,並沒有看到還有其他的人在裡頭。

勾脣一笑,莫怪莫紫涵毫不擔憂的離開,想來假山裡另有乾坤了。向前走了幾步,便看到齊淺裳與即墨璞在商談着,幾步遠站着睿王。

齊淺裳見到沈青嵐,蒼白的臉上揚着一抹笑,迎了上來:“嫂嫂。”

沈青嵐看了眼即墨璞與睿王,擔憂的看着齊淺裳。睿王對齊淺裳勢在必得,眼底深處藏着毀滅的暗澤。

睿王追求了齊淺裳許久,齊淺裳冷眼相待,如今突然嫁給即墨璞。與他對立的王爺,自是心頭不甘,難免會怕他做出過激的事情。

而他眼底的瘋狂,無疑是已經心存殺機。

“你隨大嬸一起來的?”沈青嵐見齊淺裳氣色不好,想來這些時日,過的並不好。皇上的聖旨已下,斷然沒有退路。憐惜的撫順她鬢角的散發,溫和的說道:“日後有難處,可以尋我。”

齊淺裳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笑容綻放了一半,便凝滯在臉上。沈青嵐察覺到她的異樣,順着視線望去,瞧見一襲大紅錦袍的鳳鳴,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安平,停在池塘邊。

似乎感受到她們的視線,鳳鳴側頭望來。面色沉靜,朝她們點了點頭。俯身對安平打了手勢,吩咐身旁的侍衛照看好安平,便緩步走來。

齊淺裳呼吸不由得一滯,屏住呼吸看着鳳鳴,一步一步的靠近,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頭。

“齊景楓呢?”鳳鳴張望四周,並沒有見到齊景楓的身影,眉頭微蹙,隱有不悅。

“他被父親喚去了。”沈青嵐失笑,長眉陸姍在她身旁,也無大礙。齊景楓在將軍府送來信件時,被喚去了將軍府,想對策。

鳳鳴提着的心,並沒有落下來。齊景楓寶貝沈青嵐的深度,絲毫不亞於他,斷然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獨自赴宴,定是發生了大事。

“如今,你連我也瞞着?”鳳鳴眼底蘊藏着複雜的神色,她方纔那句雲淡風輕的話,顯然有着敷衍。

沈青嵐知曉他想多了,輕嘆道:“你都無暇分身,何必拿這些個糟心事,讓你乾着急?也不是什麼大事。”

鳳鳴眼底有着無奈,她不想多說,便一個字不會透露,便也不問了。

“嫂嫂,出事兒了麼?”齊淺裳聽到他們的對話,憂心忡忡的看着沈青嵐。心中暗自自責,顧自傷神,都沒有注意到她。

“無礙。”沈青嵐安撫的看了齊淺裳一眼,擡眸,便見鳳鳴望着齊淺裳,眼底掠過複雜的光芒。心一沉,他們之間何時有牽扯了?

齊淺裳躲閃着鳳鳴的目光,如芒刺背,餘光瞥到闊步走來的即墨璞,稍稍鬆了口氣。後退幾步,站在即墨璞的身側,笑道:“我們還有事,便先走一步。”

即墨璞伸手搭在齊淺裳的肩頭,齊淺裳背脊一僵,盯着鳳鳴的視線,腳步慌亂,逃也一般的離開。

脫離了衆人的視線,即墨璞滿目陰沉,轉身扣住齊淺裳的雙手,俯身咬着她的脣。看着她驚怕的渾身發抖,幽森的說道:“別讓本王知曉你耍什麼花招!”

齊淺裳沒有見過這樣的即墨璞,嚇得雙腿發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即墨璞看着她溼漉漉的雙眸,如同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惜。長有厚繭的手掌,摩挲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蛋,陰冷的笑道:“長着如此令人憐惜的容顏,便乖乖的等着本王迎娶,做個聽話的金絲雀。”說罷,扔下齊淺裳,便轉身離開。

齊淺裳癱軟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着氣。

看到眼前一雙白底黑麪,金線勾勒的祥雲靴,涌到眼眶的熱氣,被逼了回去。不用擡頭,也知是誰。

兩人沉默了許久,鳳鳴冷漠的嗓音,沒有一絲的起伏:“如今後悔,還來得及。”

“他是我選的人,會幫助我忘記你。你既然不能給我想要的感情,亦是不能娶我,便莫要管我的事情,空留遐想妄念。”齊淺裳擡起頭來,細長的眸子裡,一片水色清澈,透亮見底。

鳳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只是擔心你,拖累她。”

齊淺裳聽聞前一句,整個人緊繃,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踩在了雲端,後一句,便是將她重重的摔落在地,粉身碎骨般的痛。

“我不會連累她,不會的。”齊淺裳彷彿魔怔了一般,不斷的喃喃自語。突然覺得好冷,蜷縮在一團,雙手緊緊的懷抱住自己。

鳳鳴眸光閃動,終是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時辰,鳳鳴寸步不離的守着沈青嵐。莫紫涵幾次從沈青嵐身邊走過,臉上帶着扭曲的笑。

沈青嵐心底的不安逐漸擴散,莫紫涵喚她來府中參宴,似乎並沒有打算對她做什麼。還是因爲鳳鳴在,適才無從下手?

就在這時,暗一面若冰霜的出現:“主子,汴州傳來消息,將軍的軍隊,攔截住運糧賑災的隊伍。兩方開戰,死傷慘重!”

沈青嵐面色一變,盛家竟是偷盜着兵符,調動軍隊,去攔截糧草!

“情況嚴重?”沈青嵐想摸清楚底,好想對策。

“皇上震怒,要收回將軍的兵權。可情況很不妙,萬民請命,處決了將軍。幸而世子爺及時開糧倉施粥,適才安撫下來,不曾暴亂。”暗一將事情摘着扼要說出。

沈青嵐眼底閃過寒芒,好一招借刀殺人!

若單單只是攔截糧草,皇上頂多藉機收回兵權,不會重罰了去。而如今汴州百姓,食不飽腹,冰天動地的使他們看不到生機。而父親此刻攔截了他們救命的糧草,斷然是會憤然而起。

“走,去將軍府。”沈青嵐看着鳳鳴手中拿着密件,便知他也是收到了消息,神情凝重的說道:“你莫要輕舉妄動,等我的消息。”帶着陸姍與長眉,急匆匆的離開。

到了將軍府,果然如沈青嵐所料,秦姚精神不振,萎靡的坐在臨窗擺着的軟榻,怔怔的看着窗外。見到沈青嵐進來,啞聲說道:“你父親進宮了,已經幾個時辰過去,都沒有回來。”

“母親,您放心,父親會無礙的。您要注意身體,不要胡思亂想。”沈青嵐安撫着情緒波動極大的秦姚,端着蜂蜜水,一勺一勺的餵給秦姚喝下。

秦姚喝下去,彎身吐得一乾二淨。

沈青嵐拍着秦姚的後背,拿着毛巾給她擦嘴。便聽到秦姚說道:“我要進宮一趟,你好好守着將軍府。”

“母親,您的身子不適合……”沈青嵐阻止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被秦姚打斷,目光堅定不容置喙:“只有我進宮,你父親才能安然無恙的出來。”

秦姚扶着沈青嵐的手起身,讓桂枝更衣,穿着沈長宏給她請來的誥命服,對沈青嵐牽強的笑道:“不用掛心,好好看着你父親。”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能不去面對。既然他們將她逼到死角,斷然要奮起去反抗。你越是懦弱可欺,便會人人作踐到你頭上。

如今,這裡是京都,不再是燕北。忍氣吞聲,便能換回一份安寧。她如今有更多要守護的東西,便不能再軟弱下去。

“母親,您進宮無用。百姓暴動,等景楓處理好,父親便會無礙。莫要景楓處理好,你反倒被扣留在宮中。”那裡面全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比起秦姚在宮中,她寧願是沈長宏。

秦姚如何不知沈青嵐的想法?

“有些事,你們不明白。”秦姚緩緩的搖頭,她與即墨擎天的恩怨糾葛,早就該了斷了。他如今的處境,沈長宏是中立,斷然不會爲難了沈長宏,而是遣人去安撫暴亂的百姓。如今,捨棄了沈長宏,全都是因爲她的出現。

沈青嵐霎時想起,第一次隨着鳳鳴進宮。即墨擎天與皇后看着她微變的臉色。當初沒有深想,不過是以爲見到前朝皇室遺孤,震驚罷了!

如今想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讓長眉與暗一隨着秦姚進宮,沈青嵐寫了幾封書信送出。焦躁不安的在屋子裡急行了幾步,收到宮裡頭傳來的消息。

秦姚被安置在皇上的寢宮一個偏殿,沈長宏出宮,帶着人立即前赴汴州。

沈青嵐捏緊了手中的信,心底十分的不輕鬆。胸口像壓着一塊巨石,悶得難受。

打開窗櫺,通通風,卻見到齊景楓疾步走來。沈青嵐提着裙子,快速的下榻,朝齊景楓小跑着過去。

齊景楓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加快了腳步,將她抱滿懷。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推開她道:“我身上冷,進屋說。”抖落了身上的積雪,拿着毛巾拂落身上的水霧。

沈青嵐倒了杯熱茶,遞給齊景楓:“那邊如何了?”

“已經安撫了下來,百姓暴動,是有人混跡在人羣裡唆使。只要找到根本,就能平復下來。他們被煽動,無非是怕被餓死,挑動他們對貪官污吏的憎恨,適才會鬧得如此大。”齊景楓原本想隨着沈長宏一道去汴州,可放心不下她。

“父親一生光明磊落,人到中年,倒是鬧出這等糟心事來。”沈青嵐如何不氣?如今外頭將將軍府給罵臭了去。

齊景楓沒有言語,人言可畏。堪當任何的利器,殺人無形。

“你莫要擔憂,父親去了汴州,會處理好。”齊景楓安撫着懷中的人,抱着她,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了。看着她眼底的青影,漆黑的眸子裡,佈滿了憐惜:“你睡一覺醒來,便無礙了。”

“我憂心母親。”沈青嵐喃喃的說道:“她在宮中,能適應得了麼?”

齊景楓手一頓,忽而淺笑,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腹部道:“母親進宮,那便更不要擔憂。即墨擎天,不會讓她有事。反而比在將軍府,更加安全。”

沈青嵐質疑的看着齊景楓,想要看出他是否說假,在騙她!

這時,暗一與長眉回到了將軍府。

沈青嵐冷聲道:“你們怎得回來了?”

長眉與暗一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最後是暗一壓下心底的震撼,開口道:“夫人一切安好。”他們從不曾想過,即墨擎天會那般放縱夫人。身邊配了十幾個帶刀侍衛,八個宮女,兩個嬤嬤,四個女醫。

在御花園散心,碰見了找皇上求情的婉妃。婉妃不過刺了夫人一句,夫人當即讓人按住婉妃罰跪。

婉妃披頭散髮的去找皇上主持公道,卻被不冷不淡的給打發了。

沈青嵐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母親在閨中時,性子是有些蠻橫。可後來的變故,磨去了她渾身的菱角,委曲求全。

既然知曉保護自個,心中也鬆了口氣。卻也有些疑惑,即墨擎天對母親的態度。眼底明明有恨,爲何又那般縱容母親?

“不用多想。”齊景楓輕柔的按着她的太陽穴,看着她慢慢的放鬆,示意長眉與暗一退下。

忽而,沈青嵐坐起身道:“暫且回府。”望着外頭的天色,將要暗下來。還有幾個時辰,便是紅玉大婚。跟在她身邊那麼久,早已生出了感情,想要主持她的婚事。

齊景楓交代了一些事物給屬下,守護好將軍府,便與沈青嵐一同回府。

而盛府,宴會散去,盛三爺來不及找莫紫涵泄怒。便接到一封密信,有人揪出了埋伏在汴州的暗衛,還有混跡在難民中煽動百姓的眼線。已經上告到金鑾殿,盛三爺親自進宮請求婉妃,向皇上說情。如此做,不過是爲了幫助皇上奪回兵權。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傍晚。婉妃被兩個宮婢攙扶着回了宮殿,面無人色的躺在軟榻上。宮婢剪短裘褲,白如凝脂的膝蓋,紅腫一片,泛着紫色,極爲的嚴重。

“啊——”宮婢塗抹藥膏的時候,婉妃忍受不住的尖叫。

盛三爺額角青筋鼓動,不耐煩的問道:“皇上如何說?”

“宮門要下鑰了,你趕緊出宮去!”婉妃倒抽口冷氣,看着腫成饅頭的膝蓋,眼底閃過毒辣。那個賤人,竟然敢如此待她!

盛三爺也不想多做停留,見盛府無礙,立即出宮。回到府中,卻是沒有在房內見到莫紫涵。臉色陰沉,山雨欲來道:“那賤人呢?”

屋子裡的丫鬟跪在地上,全都搖頭:“奴婢們不知。”

“找!”盛三爺滿腹怒火,倘若不是這個賤人,豈會生出這麼多幺蛾子?霎時想到了沈青嵐在門口的一番話,難道當真是爲了幫助沈青嵐對付盛家,適才偷盜兵符給他?

臉黑如墨,許久,丫鬟們一一搖頭,不曾找到莫紫涵。

“嘭!”盛三爺一拳砸在小几上,小几四分五裂。腦中出現沈青嵐最後別有深意的話,腳下生風的去了大房。

盛夫人臉色難看的急匆匆從正屋出來,朝偏僻的屋子裡走去。

盛三爺見此,立即跟了上去。只見盛夫人讓人踢開了緊閉的屋子,裡面曖昧的聲響,戛然而止。

盛夫人看着牀上,赤條條的二人,衝上去,抓着莫紫涵的長髮,拖着她下牀。

莫紫涵沉浸在方纔的熱浪激情中,頭皮一痛,人便被拖下牀。冰涼的地板,使她霎時清醒了過來。對上面目猙獰的盛夫人,莫紫涵傻愣在原地,當看到盛夫人身後的盛三爺,猶如雷擊,忘記了羞恥與盛夫人拳打腳踢的疼痛,目光驚慌的看着他。

他不是外出,今夜不回了麼?迷惘的看向盛安國,她是受到盛安國的要挾,纔來的這個屋子。

“大哥如此替小弟照顧女人,心中甚是感激。”盛三爺頭上的青筋鼓動,因怒火高漲,而雙目圓睜,暴戾的如一頭瘋狂的野獸。似乎隨時都會將二人給撕裂成片!

這個賤人膽大包天的與他大哥有私情,這口惡氣,如何是咽不下去。

盛安國已經穿戴整齊,眼底的尷尬轉瞬即逝。看着盛三爺道:“不過一個玩物罷了,何必爲了她壞了兄弟間的情份?最初她是勾引我,對付秦姚。我不知你要娶的是她,今夜裡你出去了,她便尋來了。”心中卻是驀地一沉,他是收到莫紫涵的信件,纔來的這個屋子。如今見到她的眼神,便知這裡頭恐怕有問題。

盛安國話裡話外都在說他是被動,與莫紫涵有染,不過是被勾引。

盛三爺怒極反笑,手一揮:“帶走!”

身後的兩個侍衛,直接將赤條條的莫紫涵拖走,一回到屋子,盛三爺盛怒的一巴掌將莫紫涵打倒在地:“賤人,你這麼yin賤,今兒個爺便滿足你!”說罷,讓人將煎好的藥倒進莫紫涵的嘴裡:“扔到豬圈。”

“不——不要——爺——”莫紫涵話不曾說完,便被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

燕王府,紅玉與長福的院子張燈結綵,掛滿了紅綢,喜氣洋洋。

長順站立在紅玉屋子的樹下,看着丫頭們進進出出,說着恭喜的話兒,心裡陣陣的絞痛。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個屋子裡,看着同樣的喜慶,不禁一怔。

不等他多想,便聽到長青在門外道:“長順,世子妃喚你過去一趟。”

長順點了點頭,心裡有着大膽的猜測,難道紅玉反悔了?要嫁給他?想到這個可能,心裡止不住的升騰着喜悅。

健步如飛的到了世子妃的院子裡,進屋便瞧見陸姍也在。斂目,作揖見禮。

“來了。”沈青嵐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捧了一杯茶水,道:“紅玉說她與陸姍是極要好的姐妹,她一個人幸福,找到了歸宿,心裡記掛着陸姍。她說你與陸姍兩情相悅,要我給你們指婚。方纔我過問了陸姍,陸姍也同意了。恰好紅玉成婚,置辦了不少物件,也夠張羅你們的婚事,不如今兒個來個雙喜?”

長順在聽到紅玉爲他請婚時,腦袋便發懵了。見鬼的兩情相悅!若不是剋制力極強,他想拔腿走,掐死那個自以爲是的女人!

世子妃壓根沒有徵詢他的意見,就是給他打聲招呼。冷眼看向身旁的陸姍,不知她搞什麼鬼!

陸姍聳肩道:“我嫁給誰都一樣,既然我姐妹想要我嫁給你。看在她新婚的份面上,你也不太礙眼,便勉爲其難的同意。”

“還有一個時辰,你們各自去梳妝。”沈青嵐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去。

疲憊的揉着眼角,輕嘆了一聲,個個都不省心。

齊景楓端着一碟糕點進來,溫聲道:“你將長順罰去暴室了?”

沈青嵐頷首:“賞了二十鞭子。”

齊景楓眸光幽深的凝視着她,半晌,揉着她的腦袋,輕笑道:“真是個傻丫頭。”

沈青嵐不知他話中的意味,隨即,看着長眉不自在的臉色。恍然領悟,紅着臉捶了他一拳頭:“不正經!”

齊景楓包裹着她的拳頭,一本正色道:“這個懲罰比關暴室比較好,可以讓他長記性。”

沈青嵐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暗一疾步進來道:“主子,盛府事成!”

“嗯。”沈青嵐嘴角上揚,莫紫涵在假山裡,是與盛安國爭執,她聽到了兩句話,便揣測出莫紫涵與盛安國關係不一般。

在府門口說的那一句話,不過是在盛三爺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原本還以爲要等待時機,倒沒料到莫紫涵將機會送到她的眼前。

“死了?”齊景楓挑眉道。

沈青嵐得意的笑道:“這一點你就輸給我了。她不會死,會生不如死的活着。盛三爺性格暴戾,容不得背叛。莫紫涵不但背叛了,且還是與盛三爺最痛恨的盛安國在一起。她是以對付將軍府,替盛三爺奪回盛家家主之位的條件,嫁給盛三爺。如今,和盛安國有私情,加上我的一番言語,自是讓盛三爺懷疑她居心不軌。爲了維護他爲數不多的名聲,暫且不能殺了莫紫涵,看着便會想起他被一個女人戲耍,便會挑起他殘戾的脾性,會日日折磨莫紫涵致死。”

沈青嵐冷笑,若是今兒早,激怒了盛三爺,指不定這莽漢會當衆掐死了莫紫涵。倘若是別的男人與莫紫涵有染,他定會都給活埋了。也只有盛安國,在他的面前,盛三爺纔會不至於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齊景楓輕吻着她晶亮的眉眼,嘴角上揚:“心裡可痛快了?”

沈青嵐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落了下來,搖了搖頭:“一點不痛快。”闔上眼,靠在他懷中小憩。

到了吉時,齊景楓喚醒了沈青嵐,去正廳給二對新人主持婚禮。

紅玉蓋着紅蓋頭,穿着濃豔的喜服,手上牽着紅綢,另一端是長福。

陸姍亦是蓋着紅蓋頭,穿着喜服,手中的紅綢另一端牽着長順。兩對新人,一同排列站在正廳。婚禮極爲的簡單,就是府中的丫鬟奴才。

長順看着長福手中牽着的另一個人,眼底有着痛苦之色。在司儀的唱詞中,舉行完禮儀,送入洞房。

紅玉順着紅綢的拉力,極緩慢的朝新房走去。她知曉他與她一同在舉行婚禮,心口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狠狠的捏碎,淚水順着眼角滑入嘴裡,滿嘴的苦澀蔓延。既然不能嫁給他,與他一同舉行婚禮也是好的。

就當……是與他在拜堂!

二人被送進了洞房,紅玉心慌的坐在牀榻上,心裡極爲的緊張。她與長福並不太熟識,心中也已經有了他人,突然間,倉促的成婚,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洞房夜。

與她同樣痛苦而又慌亂無奈的長順,看着牀上的人,手中拿着一柄秤桿,伸到了喜帕下,又急促的收回來,似乎喜帕下有着洪水猛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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