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如意算盤

靈堂裡,鴉雀無聲。

全都見鬼一般的看着渾身充滿着自信的沈青嵐,看了眼棺槨內的薄夫人,身上穿的壽衣已經散亂,一雙眼依舊睜圓,極爲的可怖。

沈青嵐走出來,對着衆人說道:“我們重新拿一個空棺木做一下演示,若在薄夫人的棺槨上做,這是對死者的不敬。”目光落在一角,陸姍衝沈青嵐頷首。

薄家人面紅耳赤。

沈青嵐卻是不管他們的神色,讓人將預備好的空棺木擡了上來。看到衆人眼底的疑惑,沈青嵐嘴角微揚。昨夜裡她本是打算與陸姍一同夜探薄府,可是在找齊景楓之時,他發燒了,便只好叮囑陸姍一個人過來,並且陸姍一個人全都部署好。

薄府的人,在見到一個暗衛將一根細長的銀絲,放入棺蓋上一個幾不可見的小洞裡,面色微微一變。

隨即,暗衛將地上散落的白花,復原的擺放在棺蓋上。沒有壓着銀絲,卻也遮蔽了銀絲,而不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薄黎生見狀,面色發白。立即衝了出來,想要耍橫,阻止沈青嵐。

陸姍橫掃一腳,薄黎生踢在陸姍的腳上,重重得絆倒在地,摔得極爲狼狽。

“薄夫人受了你這不孝子一禮!”沈青嵐冷聲笑道。看了眼垂在裡側的銀絲,目光微閃,她上香弔唁,便有人點香給她,那人點香的時候,便順道點燃了銀絲。

“賤人……”薄黎生怒罵,卻被薄宗石吩咐人將他給拖了下去,未免丟了薄府的臉面。

他倒要瞧瞧,沈青嵐是真知,還是故弄玄虛,詐唬他們!

沈青嵐走出來,讓暗衛點燃銀絲,火星子快速的向棺木內竄去,裡面一陣砰砰砰聲,忽而,‘嘭’的棺蓋掀翻在地,冒着一陣白煙。

就在這時,外面颳起了一陣狂風,吹卷着靈堂裡垂落的白綢,濃密的煙霧四周蔓延,看着站在朦朧煙霧中的沈青嵐,臉上的笑容格外的詭異。

衆人背脊涼颼颼的,臉色一白,齊齊後退了幾步。

膽子大的卻是目瞪口呆,因爲這和方纔的情況,一模一樣。看着薄家人的神色,微微變了味。

沈青嵐看着面色驟變的薄宗石,臉上露出一抹清淺的笑,伸手摸着空棺槨上的粉末道:“這是土豆碾磨的粉末,與薄夫人安息的棺槨內的粉末一樣。裡面之所以發出砰砰聲,是因爲銀絲點燃了,燃燒着粉末的炸響聲,一股子壓力將棺蓋給衝開了。”

薄宗石臉色變了幾變,看着沈青嵐的目光,變得極爲的古怪。這時,一身麻衣的皇后,端莊的從側門而入,走進靈堂。看着滿地的狼藉,眉宇間厲色頓顯,對着沈青嵐怒道:“母親與你無冤無仇,不過因着六妹下嫁給齊少徵,送聘禮之時,你送來兩隻死了的大白鵝羞辱薄家。母親不過找你理論,你便懷恨在心。事隔半年,你竟是還不忘要報復母親。如今,母親將要入土爲安,你卻是來鬧場,讓逝者不能安息,安得什麼心?”

沈青嵐眼底有着嘲諷,薄家人留了後手,待她擺平了,便讓皇后出面,鎮壓她!

“皇后娘娘,不是臣婦不讓薄夫人安息,而是你們薄家,可要薄夫人安息?”沈青嵐面色清冷,讓人將一袋土豆粉,與一個粗布的老漢給押了進來。歉意的說道:“方纔侯爺讓我找尋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我便也沒有客氣,讓人在貴府尋找證據,恰好看到這老漢在揹着一袋子東西,鬼鬼崇崇的離開。那時候還以爲這老漢膽大包天,趁着侯府辦喪事偷盜,便順道讓人捉拿了。這老漢當時怕極了,不過稍微審訊一番,便全盤托出。”

皇后面色扭曲,沈青嵐說的全都是假的,怕是薄府早已有她安插的人,在薄府找到這個老漢,製造好今日一出鬧劇後,便在他們將人送走之後,再捉了回來!

可是,他們卻不能夠如實說出來,推翻她的言論。

“燕王世子妃在侯府來去自如,而我們卻並不知。莫非,今日的一場鬧劇,是你親自制造?”薄宗石淡淡反咬沈青嵐一口,眼底深藏的殺氣,卻是毫不掩飾。

“我爲何要多此一舉?陷自己不利?”沈青嵐眼底閃過一抹諷刺,讓人收拾好,將空棺槨擡下去。

“燕王世子妃這般大的本事,怕是早已知曉夫人手中握有你的玉牌,今日這一出,不過是爲了洗清你的嫌疑。現在看來,倒是弄巧成拙!”薄宗石看了眼棺槨內的人,親自伸手,將薄夫人的眼瞼給撫平了,闔上眼。

“侯爺,我若要洗清嫌疑,有好幾種方法,簡單而明瞭,何必弄這麼多的花樣兒!”沈青嵐冷笑了一聲道:“薄夫人身爲皇后的母親,怎得草草的便斷定了是中毒而死?必定請了仵作,那麼仵作可有說薄夫人是自盡?”

“你胡說!”就在這時,薄府遠嫁給李鳳姣哥哥的三女兒,滿臉淚痕的衝了進來,一雙紅腫的眸子裡,充滿了恨意:“母親那樣努力活着的人,心裡那麼的善良,她爲何會自盡?上次我來時,她說……她說待我生產時,要去汴州小住一些時日,她怎麼就捨得離開?”

沈青嵐看着薄黎青,不疾不徐的說道:“你也說了她在努力的活着,便是也有不想活的時候。她之所以自盡,那是因爲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沒有了,她是被逼而死!”

薄黎青滿眼的哀慟,難以置信母親會自盡。

沈青嵐看了眼渾身顫抖的皇后,眼底閃過一抹陰鷙。薄夫人遭遇了薄黎希的事,又看清楚了皇后的面目,便備受打擊的病倒。昨日裡許氏給了她一封信,上面說的是薄夫人屍檢的結果,最後寫了一句薄夫人拒絕吃藥與太醫醫治,便是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志。

雖然是被安平害死嫁禍於她,可沒有萬全的證據,她斷然是不能托出安平。便利用薄夫人之前的遭遇與屍檢結果說事。

果然,皇后相信了!

臉色慘白的看了眼薄宗石,怕沈青嵐將後面的事情說出來,大聲說道:“父親,那日若是知曉希兒的事情,對母親打擊那樣大,女兒說什麼也要好好開導母親,便也不會釀造如今的悲劇。”

薄宗石聽到皇后這一席話,便知其中有他不知的事情,且皇后做的不乾淨,有把柄在沈青嵐的手中。否則,她不會接下沈青嵐的話。

心裡權衡了一番,緊繃的臉色沉鬱下來,似乎蒼老了許多。淡淡的說道:“倒是誤會了燕王世子妃,這也莫要怪我們,畢竟夫人手中有你的玉牌。”頓了頓,目光凌厲的看着老漢道:“究竟是誰請你來陷害薄府,離間與燕王府的關係?若不好好交代,便要了你的賤命!”

老漢嚇得哆哆嗦嗦,說話也不清楚,惶恐的看着沈青嵐,隨即看着薄宗石,額頭上滑下豆大滴的冷汗,不知所措時,看到門口打算退出去的管家時,帶着濃濃的口音,指着管家道:“是……是他……是他找上我的。”

管家一臉菜色,噗通便跪在了地上。

“平日裡待你不薄,爲何要陷害薄府?”

薄宗石眼底盛滿了濃烈的殺氣,沈青嵐知曉,那殺氣是對她而起的。不過是薄宗石壓抑不住,對着管家發泄罷了。

嗤笑了一聲,不過是個替死鬼!

今日這一齣戲,皇后喊停,必定要圓了過去,給個說法。薄宗石斷然不會承認是他乾的,便只有找人頂替。

眼底閃過一抹諷刺,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倒是有不少忠心的奴才!

管家渾身發顫,戰戰兢兢的說道:“老奴沒有陷害薄府……”

“人證物證俱在,你想要狡辯不成?”薄宗石怒火噴薄而出,一腳踹在管家的胸口。

管家氣血上涌,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捂着胸口道:“老奴的命是二夫人救的,燕王世子妃她害了初妍小姐,老奴便生了給燕王世子妃顏色看的心思,適才……適才做了錯事。擾了夫人安寧,老奴甘願受罰!”

沈青嵐忍不住看了管家一眼,恐怕這不是敷衍的措詞,而是真的。

只不過在這個當口,沒有什麼理由,比這個更讓人相信。

薄二夫人聽到管家的一席話,眼底閃過一道光芒,不過一瞬,便垂目斂去。

薄宗石卻是詢問着沈青嵐:“燕王世子妃覺得應當如何處理?”

“全憑侯爺處置。畢竟,我並沒有任何的損失,唯一受害的不過是薄夫人罷了!”說罷,沈青嵐看向被人擠在外的齊淺裳頷首,緩緩的朝門口而去。

衆人自發的讓出一條道兒來。

沈青嵐走出來,便看到鳳鳴一襲紅衣立在門口石階下,緩緩拾階而上。微微頷首,便越過他走到庭院裡。

齊淺裳不敢停留,經過鳳鳴時,頭低垂着急行幾步,追上沈青嵐,二人並肩站在前院的梨樹下。

雪白的梨花,紛紛揚揚的籟籟飄下,零落在沈青嵐與齊淺裳的肩頭。

沈青嵐輕輕拂落,看着掌心嬌嫩的梨花瓣,倒是有幾分意境。齊淺裳可不就與這梨花相似?若她再不堅強,怕是經受不起風浪,便會零落成泥。

齊淺裳心裡是緊張的,想到很快就要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男子,心底總歸是期待的,卻又無端升起一股怯意。

“嫂嫂,我的發可亂了?”齊淺裳整理着衣襟,撫着鬢角的發,眼角怯怯的看向靈堂,落在那一抹紅上。心中暗歎他不知規矩,既是來弔唁,卻穿的如此鮮豔。

沈青嵐笑着將她發間的梨花摘落:“裳兒,你如今身份不同,與他見面長話短說,莫要被人瞧見,謠傳出去,倒不是怕壞了你的名聲。你在舟山王府裡頭日子不好過,經這一遭,怕是更加如履薄冰,寸步難行!”

齊淺裳點了點頭,臉色白的越發的如雪:“嫂嫂,我若是有你方纔一半的伶俐,也不至於過的這樣難。這都是有宿命,即使沒有鳳鳴,我也是會嫁給皇家,嫁給誰,不都一樣?正是因着有了一份妄念,才讓我堅強的活着。”

沈青嵐沉默,齊淺裳雖然柔弱,骨子裡卻是剛烈的。

“活着,便沒有過不去的坎。”沈青嵐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嘆息。齊淺裳有自己的主意,無論她說什麼,都是乖巧的點頭,卻是不會如此做。

齊淺裳眼底有着悽清,一切都晚了。動了動嘴皮子,想要將一些關於安平與舟山王的事告訴沈青嵐。回眸間,看到那一抹紅,一步一步的近了,心跳如擂,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將想要說的話,給忘記了。

“外面說!”鳳鳴沒有作停留,徑自朝府外走,而後上了一輛馬車。

沈青嵐對齊淺裳遞了眼色,齊淺裳望了眼鳳鳴的黑蓬馬車,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掀簾而入。

沈青嵐站定了片刻,望着馬車窗簾微微掀開,露出鳳鳴半面側臉,眼瞼半垂,顯得眉眼細長,雙眸幽深似海,淡淡的金芒映照在他的容顏上,璀然生輝。

叮嚀着齊淺裳的丫鬟道:“我暫且回府,你主子下來時便與她說一聲。”說罷,留下陸姍,上了馬車離開。

——

馬車內,一片寂靜。

齊淺裳侷促不安,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緊張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這樣與他安靜的坐在一起,她幻想過無數次,該是何等的心境。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生怕張口便驚擾了這一份安寧!

心中生出了幾分眷念。貪婪的想要時光就此停止,而後與他靜靜的坐着,靜靜的,靜靜的看着他,便心滿意足。

鳳鳴的心思全然落在車外之人身上,看到她轉身離開,眸光微暗。當他見到她在庭院裡候着時,心裡是歡喜的,她並沒有不願再見他。可當上了馬車,見到齊淺裳時,心底的那股子歡喜,霎時化爲一股子酸腐濁液,腐蝕着他的心,陣陣的隱痛。

端着小几上的一杯茶水,淺抿了一口,轉而望着身旁之人,淡而疏離道:“你若想離開,我會幫助你。”

齊淺裳一怔,隨即滿心的歡喜。他不愛她,卻是在乎她的,雖然這份在乎,是源自沈青嵐。

“我不想欠人人情。”鳳鳴淡淡的說道,漠然的看着齊淺裳。

齊淺裳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心裡悄無聲息的掠過一抹痛楚。

原來,是不想欠她……

可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從不曾想要他欠她!

“鳳公子,我這麼做,爲的是自己。”齊淺裳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方纔因他那一句看似關懷的話,升騰的喜悅,霎時被抽離。

想到這些時日,在舟山王府所受的罪,她全都咬牙硬挺了過來,可他的一句話,讓她的信念轟塌,心裡奔涌着委屈。眼眶一酸,微熱的水霧盈滿眶,心中酸澀難忍,緊緊的環住膝蓋,強忍着不要讓淚水落了下來。可他那淺而淡的一眼細微的波動,卻是擊潰了她心底的逞強,淚水洶涌而出。

生怕被他瞧見,把頭別向窗外,緊緊地咬着脣瓣,默默的流着淚水,悽然悲絕。

鳳鳴揉了揉眼角,嗓音清淡,卻是少了方纔的冷硬,柔軟了許多:“若是覺得委屈,便痛快哭罷!莫要隱忍遮掩,這樣不過徒增難受罷了!”

齊淺裳背脊一僵,看着他靠近了幾分,心裡生出了一股子的勇氣。轉身靠近了他的懷中,如她想的那般溫暖踏實,可惜卻不屬於她。心裡難受得厲害,不顧一切的哭泣,淚水肆意,打溼了他大片的衣襟。

鳳鳴伸手想要推開她,聽到她那幾乎聽不見的言語,手微微一頓,遲疑了片刻,伸手回抱住了她。

齊淺裳抓着他的衣襟,將積壓在心底的害怕,委屈,無助,似乎要一股腦隨着淚水宣泄而出。不知哭了多久,齊淺裳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聲,擡眸看向他,眉宇間清清冷冷,並沒有半分的不耐,對上他的視線,齊淺裳面頰火燒一般的滾燙。她今日的舉止,超出了她恪守的禮教,與他共坐一室便已是最大的極限,最後卻還撲在他懷中哭泣。

鳳鳴眸子裡掠過一絲漣漪,遞給她一方手帕,笑了笑:“將眼淚擦掉,回去吧。”

齊淺裳覺得丟人死了,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心中一驚,眼底有着慌亂,她忘記了沈青嵐的叮囑了。慌忙從袖中掏出一卷手抄冊子,塞在鳳鳴的手中,認真的說道:“這是我從舟山王的密報中抄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你看後,讓人查證一番。”說罷,轉身打算離開,掀開簾子的時候說道:“輸給嫂嫂,我心服口服,她那樣聰穎的女子,就該是光芒萬丈,得人歡喜。你與哥哥都能與她相配,可人都講究了緣分,只希望你能放下她。尋到你愛她,她亦深愛你之人。”

鳳鳴眼底思緒萬千,靜靜的坐了片刻,直到聽到車軲轆聲漸漸遠去,才淡淡的道:“回府。”

——

齊淺裳坐在馬車裡,看着眼眶紅腫,連忙讓丫鬟將脂粉拿出來,動作利落的補妝,而後用眼影塗抹眼睛,看着銅鏡中佈滿了紅色血絲的瞳仁,微微嘆息。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舟山王府,方纔一進門,便迎面甩來一條鞭子。

“啪——”

抽打在齊淺裳的身上。

素白的衣裳,劃破一道痕跡,露出佈滿傷痕,無一完好的手臂。

齊淺裳似乎習以爲常,麻木不仁的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身上的衣衫破布一般,在溼冷的風中搖曳,似一瓣一瓣綻放的花瓣。

“怎麼?投懷送抱,別人也不曾看你一眼,傷心欲死了?”舟山王拿着皮鞭手柄擡着齊淺裳的下巴,眼底佈滿了厭棄,陰森的笑道:“你怎麼這麼賤?若實在缺男人得緊,說一聲便是,本王自會賞你,何必去外邊丟人現眼,說本王苛刻了你!”

齊淺裳面沉如水,聽着他難以入耳的羞辱,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捏我成拳,尖利的指甲掐進了肉裡,也毫不自知。

“既然那麼喜歡鳳鳴,念在我們夫妻一場,只要你替本王做成了這一件事,本王便將你送與他做妾,他斷然不會拒絕。”舟山王眼底精芒閃爍,將一個紅底金邊的邀請帖,塞在她的衣襟口。

“王爺,我這一身傷痕,怕是不能去找燕王世子妃,若她問起,豈不是會壞了王爺的好事?”齊淺裳語氣如一湖死水,沒有波瀾起伏。

舟山王眼底閃過戾氣,看着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齊淺裳,森冷的說道:“既然她很疼愛你,若得知你出事,想必她也會來舟山王府!”

“你……”齊淺裳面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着舟山王。

“若非你有這一點的利用價值,本王又如何能容你?”舟山王揚手甩了齊淺裳一巴掌,殘佞的說道:“賤人,嫁給本王,心心念念着旁的野男人!府中屢屢失策,可是你將消息傳出去的?”大掌如鐵鉗一般,緊緊的捏着齊淺裳的下巴。

齊淺裳被舟山王抵在牆壁上,痛呼了一聲,被迫仰着頭與他對視,喘息的說道:“王爺若非有這一絲價值,我又緣何嫁給你?”冷冷的笑道:“你不是想知道,與我在一起的野男人是誰麼?難道你不好奇,下嫁你之前,睿王那般窮追不捨,甚至在婚禮上大鬧一場,爲何之後全無動靜了?”眼底充滿了諷刺,譏誚的說道:“王爺,不是你知道利用我對付燕王府。同樣,別人也是能夠的。”

舟山王眼底閃過暴戾,沒有想到這個賤人竟與即墨睿私通!

齊淺裳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擡手撫摸上舟山王的雙眼,略有些癡的說道:“王爺這一雙眼睛多美啊,切莫要終日玩鷹,最後落得被鷹啄了眼的下場,那該多可惜!”

“嘭——”

舟山王將齊淺裳甩到地上,齊淺裳額頭磕碰在地上,沒有一絲表情,似乎已經完全不知痛。

“賤人,想死?本王偏生教你生不如死!”陰冷的笑了一聲,闊步離開了屋子。

齊淺裳渾身蜷縮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倒抽着氣。渾身似乎有無數的鋼針在扎,想要紓解,卻是越碰越痛。

即墨璞是一個變態,他若見到你越是痛苦,便越折磨的狠。在他的手中吃了太多的皮肉苦,齊淺裳學聰明瞭,就算痛得咬破血肉,也要往肚裡吞,莫要流露一絲一毫。

這時,錢兒匆忙走了進來,攙扶着齊淺裳。齊淺裳痛得要昏厥了過去,連忙制止了。“別動,讓我這樣躺一會兒。”

錢兒看着齊淺裳滿身傷痕,直掉眼淚珠兒:“王妃,是奴婢無用,纔會害你如此……”

齊淺裳眼底平靜如死水,淡淡的說道:“你也不過是爲了求生存,若是你不在,恐怕我過得更苦。”

她這樣無用的人,怎麼能夠肖想着嫁給鳳鳴呢?怕是隻有拖累他!

“王妃,奴婢方纔來的時候,聽到方磊說王爺去了側妃那兒,讓人去燕王府送口信,說您病重了!”錢兒心底焦急,她知道王妃心裡記掛着燕王世子妃與鳳公子,齊家那邊倒是不擔心,因爲王爺還有用處。

齊淺裳心底陡然一驚,連忙說道:“錢兒,你去燕王府送口信,不管發生何事,千萬不要來舟山王府。若是……若是推不得,讓世子妃與世子爺一道來。”說罷,掏出她的信物,放在錢兒的手中:“箱籠裡有我這些年的積蓄與首飾,你若出去了,便莫要回來了。”

“王妃……”錢兒心中一驚,慌張的喊道。

齊淺裳虛弱的笑了笑:“錢兒,你自小隨我一道長大,主僕一場,我怕是在王府沒有好日子過。你隨着我,不過是受連累罷了。府中這麼多的丫鬟婢子,隨便哪一個都能伺候我。”

“王妃,奴婢不走……你等着,奴婢待會就會回來。”錢兒緊緊的攥着手中的東西,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齊淺裳仰躺在地上,望着屋頂,天旋地轉。她知道因爲鳳鳴的事,沈青嵐對她心存一份愧疚,因爲是她搭線纔會讓她走到這一步,她活着,不過是拖累了衆人,她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只想要好好的休息。握緊了手中那一方手帕,上面似乎還留有他的餘溫,嘴角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嘴角溢出了一縷殷紅的血,緩緩的闔上了雙目。

錢兒匆忙的跑去了側門,側門卻是被鎖死的,前門她根本就出不去。急的眼底溢出了水霧,看到在巡邏的方磊,眼底露出一抹亮光,藏在一顆大樹後,學着布穀鳥叫。

方磊聽到了暗號,與同行的其他三位說了幾句,便警惕的看着四處,朝錢兒走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方磊看着滿臉淚痕的錢兒,眉頭微蹙。

“方磊,我要出府,你幫幫我。”錢兒哀求着方磊,雙手緊緊的攥着他的手臂,彷彿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心裡驀然發慌,眼皮子使勁的跳,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不敢逗留太久,想早點完成了王妃的交代,過來盯着王妃,怕她做出傻事。

方磊眼底有着遲疑,可見到錢兒這般,明知送她出府危險,卻終究還是點頭。蹲在牆角下,讓錢兒踩着他的肩頭,爬上牆壁,而後跳下去。

錢兒雙腿發軟,可已經沒有了辦法,這一刻的她,只想着將消息送出去,卻沒有想到,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如何進府?

栽倒在地上,錢兒拿着身上僅有的幾兩銀子,僱着馬車去了燕王府。

而沈青嵐得知齊淺裳病倒了,想到見到她時蒼白虛弱的樣子,不疑有他,收惙好,帶着禮品,打算去舟山王府。

方纔一坐上馬車,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叫喊聲:“等等!世子妃等等!”

錢兒跳下馬車,衝了過來,抓着馬車晃動的簾子,喘着粗氣對沈青嵐說道:“世子妃,您還記得我麼?我是舟山王妃的丫鬟,王妃讓奴婢來通知你,不要去舟山王府,那是舟山王的陷阱。”

沈青嵐微微一怔,陷阱?

錢兒吞嚥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有一回安平公主常常去府中與側妃喝茶,王妃便覺得奇怪,後來偷偷的跟去了書房,偷聽到了安平公主與王爺商議,要做一件大事,需要燕王世子手中的一樣東西,但是他們對付不了世子爺,便想將你捉住,威脅了世子爺。”

沈青嵐心下一震,安平是爲了舟山王?

若是如此,便更應該去了!否則,舟山王知道是齊淺裳壞了他的事,必定會日子更加難過。

就在這時,有人傳來了消息:“世子妃,舟山王妃殞了!”

------題外話------

咳咳,那個啥,氣流壓力,在大秦的時候就發現了,不過最開始用於醫術上。後面明代,再東漢時期都有,所以煙兒覺得有氣體壓力,也不會突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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