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歌看着青衣的手上,正是一個四分五裂的玉鐲子,從這鐲子的成分可以看得出來,價值不菲。容雲歌看着氣鼓鼓的青衣,不禁安慰道:“沒事,這些宮中有的是,本宮還沒生氣呢,你看把你自己氣的。”
青衣小嘴一撅,從自己的身後拉出來一個縮着身子的小丫頭。
“公主!您就是脾氣太好了,這次不教訓教訓這個小丫頭,以後還指不定她會打碎什麼呢,現在只是把首飾打碎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偷東西!”
小丫頭被青衣嚇得臉色發白,害怕的看着容雲歌。
容雲歌搖了搖頭,她走到今天,雖然明白錢財的重要,但是更加珍惜一個人的生命。
“好吧,青衣,那你就把這個小丫頭交給我來處置,你去御膳房那給本宮取晚膳去吧,本宮肚子餓了。”
青衣知道容雲歌這是故意打發自己走,她只好將眼前的小宮女重重一推,便走了出去。
小宮女被青衣一推,失去了平衡,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容雲歌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關懷的問道:“怎麼樣?沒摔着吧?青衣就是脾氣不好,你不要當真。”
小宮女哪裡敢讓公主扶着她,連忙掙脫了容雲歌,跪下說道:“奴婢罪有應得,求公主賜罪。”
容雲歌倒是不覺得一個鐲子算什麼,不過好好的鐲子怎麼會被打碎的呢?這點她還是好奇的。於是,容雲歌問道:“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小宮女低下頭,諾諾的說道:“奴婢只是,奴婢只是......”
容雲歌看着小宮女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卻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而且這邊還不斷的有路過的宮女,太監,誰都要偷偷的看上幾眼。
容雲歌便說道:“你跟本宮進來。”
說着,容雲歌就拉着小宮女站了起來,向着內室走去。
一進了容雲歌的臥室,小宮女立馬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只見她走到容雲歌面前,神色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和害怕,反而十分淡定,自然。
“公主,這是戰王府上的連管家給您的書信,請您看後務必銷燬。”
說着,小宮女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容雲歌。
容雲歌微微有些訝異,但是面上不動聲色。
連總管,那就是自己的大哥了......連鈺朗......之前容雲歌聽寒越靖說過這件事情,大哥正在戰王府上做幕僚。
容雲歌將這封信打開,一眼就看見了大哥熟悉的字體,容雲歌心中酸澀,不管世事如何變遷,大哥遭遇了什麼,他的字體都還是那麼漂亮,帶着一股悲天憫人的情懷,還有文人獨有的傲骨。
“吾妹親啓,哥鈺朗,明日隨戰王入宮進宴,一日分離,如同三秋,哥心繫吾妹。世上連家,唯你我二人,望安好!兄,連鈺朗。”
信很簡短,容雲歌卻看得很慢很慢,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語氣,這一切都讓容雲歌止不住心中感觸,上一世,自己以爲大哥死了,在最終的時刻也選擇玉石俱焚。而卻沒想到在自己重生之
後明白了真相。雖然大哥的容貌毀了,但是總算是保全了性命下來,至於那件事情......容雲歌不知道,也不敢問......
“行,本宮知道了。委屈你了。”
容雲歌將信拿到桌邊,依依不捨的看了好幾眼,才點燃了蠟燭,將這封信燒燬了。
“你叫什麼名字?”
看着信一點一點化成了灰燼,容雲歌問道站在一邊的小宮女。
“回公主,奴婢叫做秋水。”
柔和的眉眼,還帶着一分天真,兩分稚氣,論誰都無法想到,這樣的一個女子會是哥哥潛伏在靖國皇宮裡的間諜。
一方面,容雲歌在感嘆,爾虞我詐中,連這樣小的年紀的孩子還要被犧牲,被訓練,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爲自己的大哥開心,即使身在戰王府,卻還能夠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
容雲歌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還是那個舉世無雙的公子。
“公主。晚膳佈置好了,請您移步用膳吧。”
容雲歌回過神來,拉着秋水,說道:“現在本宮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會暗中保護你的,但是你行事切記要小心謹慎,不要落了別人的把柄,不然在這靖國的後宮裡,就算是哥哥,他也救不了你,知道嗎?”
秋水甜甜一笑:“公主放心,秋水就算被抓到了,也會一口咬定是別的妃嬪指使的,絕對跟您和連總管無關。”
看着秋水的表情,容雲歌笑了笑。
在榮國的殿上。
榮國皇帝容明御坐在書桌之前,皺着眉頭聽着底下的總管大太監的報告。
“稟告陛下,今日子時從御花園決明湖裡撈出來一具死屍,死者爲女性,但是因爲已經死去了多日,所以面目辨別不清,只是從其身上所穿的衣物來看,是宮中的貴妃級別的衣物,死者的髮式卻是未出閣的女子所梳的樣式......”
大太監李英德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皇帝的表情,只見隨着他說的話,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讓李英德不禁感到十分惶恐,便不敢繼續說了下去,說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怎麼不說了?你的意思是淹死的這個人是朕的貴妃?”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在當朝皇帝的後宮,還沒有立過一個貴妃之位,除了當年的皇后位分最高之外,就是現在的德妃了......關於這件事情李英德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的腦海裡靈光一閃,有一個人,可不就是品級屬於貴妃嗎?只不過常年不受皇帝寵愛,家世也是......所以一時之間,對後宮無比熟悉的李英德居然忘記了她。
只不過,聖意難測,如果死的真的是這個人,不知道皇帝會......
李英德壯起膽子說道:“陛下,小的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帝榮明御一挑眉毛,示意李英德繼續說。
“天成公主,若是論起品級......”
李英德很聰明,他只是說了個開頭,多餘的話
卻沒有再說,畢竟,皇帝一聽這個封號,就會明白了,如果自己非要顯示自己的才幹在皇帝面前全部說了出來,那就離掉腦袋不久了。李英德活到這個歲數,伺候了三朝的皇帝,只有當今的這個,是李英德覺得,脾氣最難琢磨的一個,疑心也是最重的一個。
其中的原因,李英德閉了閉眼睛,他自己也是知曉其中一二的......不過,爲了活命,可能李英德這輩子,都要將那個秘密,埋在肚子裡了。
榮明御想起來了自己那個,總是柔柔弱弱,不出一聲的女兒,當年皇后在的時候,她還不是這個性子,還是很開朗的。自從皇后死了之後,她的性情大變,連着對自己也不親近了。榮明御以爲她是在怨恨自己,賜死了她的母后,後來,連家的那個丫頭死了,她還跑到自己的面前,說要去祭拜那個連家的女兒,叫什麼來着?
榮明御已經想不起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僅想不起來當年處置的連家的後人的姓名,就連跟着他多年的,爲他生兒育女的皇后的那張臉,在榮明御的腦海裡,都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下旨,傳二皇子進宮面聖。”
猶豫了一下,榮明御還是對着李英德下了這樣的聖旨。
李英德領命而去。
而那具女屍,卻還孤零零的停在宮中的一個廢棄的院落裡,聽候着這裡的最高的地位的人的發落。
不多時,領旨前來的容易傾就到了皇帝批閱奏摺的天隆殿。
“兒臣拜見父王,父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易傾一身深藍色的朝服,跪在地上向榮明御行禮道。
榮明御正在桌前低着頭批閱奏摺,聞言說道:“恩,果然是榮國的大司禮。宮廷中的規矩禮儀,學得甚好。”
容易傾聽榮明御並沒有叫他起來,便跪在地上回答道:“兒臣惶恐。”
榮明御這才擡起頭來,說道:“起身吧。”
“是,謝父皇。”
容易傾姿態優雅的站了起來。
要說皇后的風采,當年真的是光華炫目,照耀四方。就連當年的先皇見了她,都要讚歎一聲:“此女絕非池中物,天生的九天鳳凰身。”
這句話造就了皇后連珮茨,也造就了現在的皇帝榮明御......
世人都以爲是榮明御當了皇上之後,才選了連珮茨當皇后,其實,事實正好相反,是當年的連珮茨先選了榮明御,因此,榮明御才能穩穩當當的當上了大榮國的皇帝......
這也是爲什麼,榮明御一登基,就獨寵皇后,重用連家的一個原因,當時皇后的榮寵,讓不止榮國,還有三個國家的人民百姓,都津津樂道,讓全天下的女子都無比的羨慕連珮茨......而連珮茨卻好像是前半生過得太過於榮華富貴,就像是應了那句,盛極必衰的道理,她的後半生,卻是在冷宮裡度過的,而她的子女,一個本來出生就被封爲太子,在連珮茨死後,卻也被廢了太子之位,而她的女兒,天成公主,因爲是女兒身,才躲過了一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