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張老闆是誰？”韓卓微微一愣，“九公！”
“遵命！”九公會意，立刻施展入夢大法，侵入那個男人的意識，很快得到相關信息，“回稟主神，張老闆，全名張舟，是軍法處情報科的一名特勤人員，隸屬一個叫倪生的科長手下，主要做一些法醫鑑證的工作，這個人是半路出家，之前是一名外科醫生。”
“倪生？”韓卓喃喃說了一句，微微一想，記起來這個人在西州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在闌干沙漠收服那個控制巨型木雕的西教聖徒，把屍體交給軍法處調查，之後就是這個叫倪生的人過來與武道軍交接的。
這個人圓滑的很，來去匆匆，只簡單說了一下那個西教聖徒好像是什麼黑祭司，又作了一些推斷，引導當時韓卓和武道軍的何正風等人懷疑內奸就是西北一號人物宇成龍。
“那個張舟什麼模樣？”韓卓又問。
這時九公的眼睛一亮，得意的說：“光靠口述，小鬼也只能向主神描述一個大概的模樣，小鬼這會就要向主神獻醜了，入夢大法有個絕招叫夢境聯結，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主神和別人的夢境相聯，那人見過的什麼物件，不管是人是鬼，飛禽走獸，原模原樣的呈現在主神的腦海裡。”
韓卓斜眼看着九公，淡淡道：“是麼？你來聯接我跟別人的夢境，那我腦子裡想什麼，你不是也都知道了？”
九公渾身狗毛一豎，慌忙說道：“不不不……不敢，主神，侵入別人夢境，當然不是想看什麼就看什麼，一方面是需要當事人的潛意識裡對自己夢境的保護程度，另一方面在海量的信息面前，小鬼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搜尋他的記憶，剛剛小鬼探入那人的夢境，立刻就得到張舟的信息，也是因爲那人剛剛提到的張老闆，就在眼麼前發現的事情，小鬼當然不費力氣就找到了。”
九公知道自己有帶着七寶玲瓏塔潛逃的“前科”，不敢再隨便造次，每一句話都老老實實的回答。
韓卓微微一笑，他的魔識依然在開啓着，時刻監控着樓底地下工事裡的情況，以免韓進、柳素雲、繆瀾三人突遭意外。
九公就在自己腳邊上，當然也籠罩在內，九公一旦說謊，周身上下，哪怕一根皮毛舞動的異常，都逃不過韓卓的魔識監控。
“所以你的入夢大法，侵入他人的夢境，其實也就相當於自己的意識進入了一個龐大無比的圖書館，想找什麼信息，還得從相關的門類目錄裡翻呢？”
“主神英明神武，簡單說來，就是這麼個意思，而且還要看對方的修爲等級，如果是普通人，小鬼當然是來去自如，如果是有點修爲的，小鬼只能打開對方一部分意識夢境，如果修爲高的，就更少的，像主神這樣的，必須得到主神的許可，小鬼才能進入。”
韓卓微笑道：“如果我不許可呢？”
“那就得看情況了，一開始的話最多就侵入不進去，如果有陰差陽錯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侵入進去了，也是在對方的監控之下的，一旦被對方中斷許可，呵呵，那小鬼小命休矣，輕則終身禁錮在對方的意識海里，重則直接魂飛魄散，這個小鬼可玩不起，小鬼還想着我的玫瑰呢。”
“哈哈，那這麼說，你侵入我的腦海，反而還受制於我呢。”
“主神不信的話，其實一試便知，主神要殺小鬼，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小鬼也完全相信主神不會用這種方法將小鬼魂飛魄散。”
韓卓心想：“這個傢伙一口一個主神的喚我，其實心裡只念着他的老祖宗幽泉鬼祖，上一世跟鬼道高手過招，都是遠在入夢境以上的選手，還真沒有碰到用入夢大法來攻擊的，不管怎麼樣，我魔識完全將他桎梏住，也不必擔心他玩什麼花樣。”
九公也知道韓卓對自己的信任度大打了折扣，正垂着頭，微微發抖，前面解釋了一大堆，確實都是如實相告，更重要的是最後那一句，韓卓要殺自己，確實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韓卓微微一笑：“那你就開始吧。”
“遵……遵神旨。”九公聞言，不敢怠慢，額頭上的那一撮黑毛伸長成九根黑色的觸鬚，像九隻毛筆，散着點點瑩光，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形狀出來，竟是自己的模樣。
那閃着瑩光的“九公”還沒有畫成完全體，就圍繞着韓卓，從腳往上，轉了七、八圈。
韓卓也覺得腦海裡、面門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一個一身白光、眉目俊朗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恭敬的單膝跪了下來：“主神，九公來了。”
韓卓笑了起來：“這纔是本尊的面目吧？”
九公答道：“是的，這是小鬼元神生前的相貌。”
韓卓點點頭：“恩，你可以開始了。”
“遵命。”
九公站了起來，手向下輕輕一揮，韓卓只覺得眼面的景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數個畫面像倒帶一樣，快速閃過，無數個人說話的聲音，在耳邊嘰嘰喳喳，九公兩手隨意交揮，很快一箇中年男子映入眼簾。
“主神，這個人就是剛剛說的張老闆張舟。”
“恩。”韓卓定睛看了兩秒，覺得有些面熟，想起來之前在西州的時候，倪生帶着幾個同事過來的，可能當中就有這個張舟，雖然只一面之緣，但大體樣貌韓卓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
九公給自己呈現的畫面，張舟正拿着一把手術刀，似乎正在動手術，不過並沒有戴口罩等防護手具，只圍着一件滿是血斑、髒兮兮的圍裙，而那個病人似乎也沒有進行麻醉，正痛苦的哀嚎着。
想起他的現行職業，韓卓面容突然一冷，他不是在做手術，牀上的也不是病人，他在用刑，那是個犯人。
看看這個犯人痛苦的樣子，再聯想到剛纔韓進、柳素雲聽到“張老闆”三個字時驚悚的表情，韓卓頓時會意過來。
“九公，可以了，看看跟我父母講話的人是誰？嘿嘿嘿嘿，想對我父母用刑，稱一下自己的膽子幾斤幾兩吧。”
“主神。”九公的面色有些爲難，“這個小鬼如實彙報，並沒有干涉您家務的想法。”
韓卓早就知道這是自己母親孃家的糾葛，淡淡道：“我自有主張，你說吧。”
九公清了清嗓子，說：“咳咳，那個人就是您的三舅，柳漢江的三子，柳龍海和您母親的三弟，軍法處行動科科長柳素城。”
韓卓冷笑一聲：“果然是血濃於水啊，跟自己的姐姐、姐夫倒不見外，要麼不動手，動手就玩最狠的，對了，我的魔識沒有搜尋到那個張老闆的位置，你再探一下柳素城的夢境，看看張老闆在什麼地方。”
“好的主神，您想先幹掉張舟麼，小鬼可以代勞。”九公急忙表忠心，姓柳不管幹了什麼，總歸是跟韓卓有血親，他不敢隨便干涉，但殺一個張舟，他還是妥妥放心的。
“不着急，”韓卓又是陰冷一笑，“他那麼會用手術刀，可不能浪費了。”
九公只得吶吶說了一句：“遵旨。”再次侵入柳素城意識中，一邊搜索一邊說道：“那個人正在執行別的任務，呵呵，他是倪生手下，柳素城並沒有直接指揮權，只是出於友情贊助，過來幫忙的。”
“可以理解，軍法處的現任、前任的頂頭上司都是柳家的人，一個是柳素城大哥，一個是柳素城老頭子，這點順手馬屁還是要拍的。”
“不過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並且快要到這裡了……恩？”
韓卓見九公突然頓住了，問：“什麼事？”
九公笑道：“這回人齊了，和張舟一起過來的，還有兩個人。”
“柳漢江和柳龍海？”
“是的主神。”
韓卓笑道：“這真是齊活了，那我們也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