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回到武道軍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簡薔。
問宇成龍的落腳點,找軍中同僚是最合適不過了。
沒成想,簡薔也在滿世界找自己。
一看到韓卓,激動跑過來,一把抱住他胳膊:“韓先生,可算找着你了。”
韓卓訝然問道:“怎麼?你也找我有急事?”
簡薔滿臉的焦灼:“當然,小靜失蹤了半個多月,你說去找她,結果也跟着失蹤了一個多禮拜,地方上首長不會多問什麼,我爸也最多責怪兩句,我爺爺可得把我皮撥了清燉。”
韓卓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小靜也沒什麼大礙,不用太擔心了。”心想:“我也失蹤了一個多禮拜,這麼算來,我確實在那地下溶洞裡呆了一個禮拜。”
簡薔這才長吁了一口氣:“總之都沒事就好,韓先生,你要是再不回來,恐怕都看不到我們了。”
韓卓以爲武道軍又遇到什麼強敵,遭遇重創,再次愣道:“這個怎麼說?”
“我們接到新的任務,全軍整裝,向東部轉移。”
韓卓心想:“是早該轉移了,什麼在這裡清剿天脈,早就是個名頭罷了。”接着心裡一個激靈,難道神道會已經行動了?
果然簡薔神色肅然道:“想不到閭丘白那個傢伙狡兔三窟,我們在這裡清剿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已經調虎離山,帶着天脈的人離開這裡了。”
“哦?”韓卓故意搭話,想到簡佑臣和簡佐良父子兩保密工作做得還真行,連簡薔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閭丘白不是叛逃出武道國術館的,隨口問,“那他們去了哪裡?”
簡薔答道:“他們早就隱藏在東部沿海,大概率是在蘇省,這不,狗膽包天,竟然向江州發起突然襲擊……”
“等一下,你說什麼?天脈襲擊江州?不是神道會?”韓卓猛得一捏拳頭,之前聽到那個山本聰和武石的對話,他們是要讓真田刃吸引江州武道國術館簡佑臣等人的目光,然後在南州分頭行動,現在怎麼變成天脈突襲江州了?
“什麼神道會?韓先生你也很意外是吧,真沒想到,我早知道閭丘白這個人野心太大,想不到現在有些狗急跳牆了,韓先生你說得神道會是他們的盟友麼?”
“我也不知道。”韓卓一時理不清狀況,原以爲神道會只是派一個真田刃吸引江州的簡佑臣等人,料想一個真田刃而已,簡佑臣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以後,再回南州,把山本聰等人一網打盡,時間綽綽有餘。
他不知道,其實宇成龍已經成功遊說策反了天脈二號人物向慈,成功緻使宇成龍、天脈、神道會三方結盟。
韓卓這時仍然不解且隱約有些擔憂:“天脈不是閭丘白說了算的?難道閭丘白真得又叛變了?是不是和神道會有關?如果是這樣,那可不是一時半會說能理解得了的,山本聰本意就是要拖住簡佑臣幾個鐘頭,這麼一來,別說幾個小時了,恐怕幾天都過去了。”
想到這裡,連忙問簡薔:“所以你們是去支援江州的。”
簡薔當即點頭:“沒錯,這回一定將天脈連根拔掉。”
韓卓頓時苦笑一聲,心想:“天脈能不能拔掉已經不重要了,恐怕南州神蹟已經被神道會拔掉了。”又追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簡薔答道:“三天前,武道軍接到命令立刻反應,現在天地玄三個營已經由何師兄、馬師兄率領,在路上了,黃字營也已經整裝好,隨時準備出發,所以說,你要是再遲些回來,只能看到一個空基地了。”
“好吧。”韓卓冷靜了一下,心想:“南州神蹟的鑰匙七寶玲瓏塔還在九公手裡,神道會的人就算控制了南州,控制了帝陵山,也進不了神蹟,到時候簡佑臣父子兩解決了江州的問題,再殺回去也還來得及。”
結果剛想到這一層,腦海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微微一驚之後,辨認出那竟然是應志誠。
“主人,可算聯繫到您了,是九公用什麼傳魂大法讓您聽到我的聲音的。”
韓卓心想九公已經突破了入夢境,印象中,入夢境確實有個什麼傳魂大法,可以千里傳音,不過九公的入夢境等級還低得很,導致現在只能聽到應志誠的聲音,卻不能對他發號施令。
應志誠接着說:“主人,事關重大,志誠簡言概述了,九公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正在水泥加工廠裡調養,您交給他的七寶玲瓏塔也丟了。”
“什麼?”韓卓大驚,剛剛還想到七寶玲瓏塔在自己手上,總歸有些保障,現在就出了這麼一格子事。
簡薔正和韓卓站在一起,見韓卓忽喜忽驚、忽愣忽怒,以爲也是岔恨閭丘白,只是表情實在豐富了一些,不會是急火攻心中邪了吧?急忙問:“韓先生?你沒事吧?”
韓卓無暇再去管他,留下一句:“你先行自便,我有緊急事,先走一步。”一腳踏入虛空,往南州急馳而去。
……
三天前。
江州市武道國術館,中華樓樓頂,刀光劍影接連閃爍,閃電般來回突襲,整個大廈頂樓一片狼藉,磚瓦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幾十個空調壓縮機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四分五裂得散落在地上。
五個人站了一圈,依次分別是簡佑臣、簡佐良、王宗沐、譚貞明、閭丘白,將中間一個身着類似倭國武士服的人圍在垓心。
簡佑臣向前走了兩步,面容冷酷,眼神凌厲,說道:“真田刃,困獸鬥最後也是一死,何必呢,繳械投降吧。”
真田刃這時已經渾身是血,左手長刀支撐,單膝跪在地上,劇烈着喘氣,頭微微擡了擡,沉聲說道:“不到最後一刻,勝負尤未可知。”
“哼,只會躲在暗處玩偷襲的跳樑小醜,好意思談什麼勝負?”王宗沐怒喝道,“老師,還跟他廢什麼話,蔡師兄、司明浩的仇,今天我們一併報了吧。”
王宗沐一說這兩人,立刻想到大師兄蔡徐文死得多冤枉,還有司明浩死前的慘狀,被真男刃的快刀剁得七零八落,找了江州最好得入斂師才拼接回原樣,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不由自主就上前了一步,想親自結果了真田刃。
“小心。”簡佑臣突然一聲大喝,只見真田刃突然右手向後一揮,袖口中白光一閃,便朝王宗沐斬來。
所幸簡佑臣及時提醒了一下,加上之前蔡徐文的前車之鑑,王宗沐早留了心眼,罡風結成盾狀,阻了刀罡來勢,接着騰空而起,將這致命一擊躲了過去,半空中便揮手反擊,罡風捲起一塊尖銳石塊朝真田刃飛去。
真田刃連番苦戰,這時早已經力竭,眼睜睜看着石塊襲來,硬是躲不過去,直中左肩,頓時向前一個踉蹌撲倒在地,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正在簡佑臣腳下。
簡佑臣負手而立,冷冷得看着他,他原本就不戀戰,從一開始雙方交戰時,只重創了真田刃,後面全是王宗沐和譚貞明在動手,連閭丘白都沒有出手。
料想真田刃走不了幾招,想不到連拖帶打,竟然纏鬥了一上午,從中華樓門前一直打到樓頂。
簡佐良這時走到簡佑臣身邊,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真田刃,淡淡說道:“山本聰拿你當槍使,你自己心甘情願也就算了,但現在既然已經山窮水盡,還作垂死掙扎,有什麼意義呢?不如告訴我們山本聰躲在哪裡,我們好趕緊替你療傷。”
“哼哼哼哼……嗑嗑……”真田刃躺在地上先是冷笑,實在是傷重最後又嗑了幾口血出來,在地上挪動了幾下,翻了個身趴在地上,兩腿環了環,掙扎着居然又站了起來,躬着腰,雙手在身上摸了摸,到處在流血,索性也不管了,冷眼看着簡佐良,“枉你號稱什麼智謀無雙,你覺得你剛剛的話,有一丁點說服力麼?”
簡佐良無所謂道:“你說不說也沒什麼,中華大地,找一個鷹鉤鼻的倭人,還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自己如果良心發現,我們說不定會饒你一命,不過看樣子嘛,你也不需要。”
“哼,我武士精神豈容爾等褻瀆,要殺就趕緊殺,囉嗦個沒完。”
簡佐良無奈搖了搖頭:“好吧,隨便你,就是不知道你爲山本聰爭取了這麼長時間,他有沒有在南州找到什麼有用的寶貝。”
山本聰愣了一下:“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們的計劃。”
“也不是很難猜,全世界都在看着南州神蹟,你卻在這個時候主動過來讓我們報仇,真是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啊。”
“哼,爲了我族千秋萬代的宏遠藍圖,死一個真田刃又怎麼樣,我既然敢來,就是甘願捐軀。”
簡佐良剛已經站到一邊去,不再搭話,王宗沐又走了上來:“那就成全你了……”
話剛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叭叭叭”得連聲響,簡佑臣和簡佐良父子一齊看過去,簡佐良喃喃道:“是槍聲?那邊不是……江州市府大廈麼?”
與此同時,真田刃突然大吼一聲:“閭丘白,你還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