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宋,德佑二年(1276年),元軍進入臨安(今浙江杭州)。南宋謝太后率百官向元軍投降。楊淑妃則帶着廣王趙、益王趙及部分大臣南下閩、粵繼續抗戰,最後在江門新會崖山建立行朝,史稱“二王南遷”……

“城破了,韃子攻進來了,大家快逃啊!”

臨安城內一片混亂。

興德街,德仁醫館。

“李神醫,收拾一下走吧!”一個元朝將軍手扶腰間寶劍,呵呵笑着對一老者道:“宋朝已滅,天眷我蒙古,無奈宋人倔強,不識擡舉,鮮有李神醫這樣明白事理的人啊!”

那老人面容清秀鬚髮盡白,眼神凌厲,腰背挺直,一身青衫。滿面正氣,只見他面容一整道:“廉將軍那裡話,宋朝君主昏庸,大臣無能,改朝換代是遲早的事,今天下歸元想是大勢所趨,李某卻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輩。還請將軍稍待,李某收拾幾件衣物,便和將軍一同替大將軍看病。”

“師傅……”老人身後一個年輕人急道。

李神醫一揮手道:“不必多言,立即進內堂!”

“可是師傅……”那年輕人又道。

李神醫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不聽爲師的話了!”

“不是,師傅!哎……”

“那你這就去吧!”李神醫又轉身對廉將軍道:“有勞將軍稍候!”

廉將軍呵呵一笑,擺手道:“神醫自便吧!廉某在此等候便可!”

“師傅!我們怎麼能投靠蒙古呢?這樣我們以後怎麼面對祖宗啊!”先前在外面說話的少年,見李神醫走進來,焦急的問道。

“哎!”李神醫嘆了口氣,道:“那你說我能怎麼樣?讓他們綁我去?然後我寧死不從?最後落個滿門抄斬?”說話間透露着一絲無奈!

那少年卻道:“師傅,我大宋男兒,鐵骨崢崢,怎能做這般賣國求榮之事!”

“哎!”李神醫搖了搖頭,也不理會那少年,竟自走到一間房裡。

那少年追了過去叫道:“師傅,你平時教導君羨,忠君愛國,不畏強權,而您平時所作所爲正是君羨的楷模啊,爲何今日……”少年邊說邊追了過去,見李神醫走進房裡,也跟了進去,繼續道:“爲何今日師傅屈服於蒙古淫威!”

李神醫並不理會那少年,掀開牆上書畫,裡面居然有個暗格。

君羨見到師傅行爲,不由得愣了!

李神醫從裡面取出一個小木盒,轉過身來,對正在發呆的少年道:“君羨!今日你既看不起爲師所爲,爲師也無話可說,哎……”李神醫嘆了口氣,又道:“你我師徒一場,這是爲師送給你的最後東西,望你以後好自爲知……”李神醫摸了摸小木盒,遞給君羨,又道:“你這就走吧!”

君羨望着李神醫,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難道……”他突然跪倒在地道:“師傅,君羨錯怪您了!請師傅帶上君羨……”

李神醫點了點頭,打斷他道:“你走吧!師傅已經決定了!這盒子裡裝着師傅多年行醫經驗,望你好好學習,代爲師爲天下百姓多做點事,也不枉爲師對你一番期望!”

“師傅……”君羨抱着盒子,眼淚順頰而下。

“君羨,我走之後,你就帶上鋪中兩名藥童一起走吧!”李神醫交代完畢,嘆了口氣,才轉身離去!

幾日後,蒙古軍帳白帆高掛,一片哀傷!

一個青衫老人雙手反剪背後,被高高吊起在蒙古軍營裡的哨樓之上。

“李玄坤!將軍待你不薄,你如何暗中下毒害死將軍?”一個身披銀甲滿臉鬍鬚的將軍,指着那青衫老人怒喝道。

“哈!哈!哈!”那老人笑道:“蒙古人不守信用,聯合我大宋滅了大金,現在卻又來屠殺我大宋子民,你們背信棄義,濫殺無辜,,我大宋多少子民死在蒙古人的鐵蹄之下,你們豬狗不如……”

那銀甲將軍氣得大叫一聲,一把搶過旁邊軍士的弓箭,喝道:“我叫你亂叫!”

“啊……”一聲慘叫,一支利箭射穿了那老人大腿,這一瞬間,老人只覺得自己修煉的家傳養生功法,迅速自動開始爲自己修復大腿上的傷痛了,老人覺得自己進入一個很奇妙的境界,老人突然明白了:“這難道就是江湖中人所說的內功!可笑自己居然一直當做養生功法來練,這功法倒也爲世人積了幾分公德!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

老人此時心裡想發很簡單:“自己成功毒殺了元軍大將,也算公德圓滿,死也得其所了!”

“將軍!廉將軍有令,將李玄坤凌遲處死!”一名小校飛奔而來,對那銀甲將軍道。

“好,放他下來!本將軍要親自行刑!”銀甲將軍望了望肩膀上的白菱,喃喃的道:“大將軍,塔木噠親自爲您報仇!”

兩名軍士得令後飛快奔向哨樓,突然天空一暗,頓時狂風大作,瞬息間,閃電交加,竟然下起了大雨。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高聲唱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哈!哈!哈!哈!”

轟!一道閃電擊中了高懸在哨樓上的李玄坤!哨樓也着起了大火……

“師傅……君羨一定把您的醫術傳下去!”百里之外,一處荒郊,一個少年跪拜着一尊土墳!木製的墓碑上刻道“先師李玄坤神醫之衣冠冢,不孝徒李君羨敬立”

旁邊兩個童子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李君羨,從懷裡掏出一塊碧綠的玉配,在墳前挖了個坑把玉配放下埋好,道:“師傅,這是您唯一的遺物,臨安城的百姓知道您的大仁大義,特地湊錢買通軍中校慰給您取回來的,君羨把它給您帶來了……”

夕陽西下,一末殘虹有若鮮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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