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劉大福的話起了效果,這次只是輕輕一推便將那婦人的雙手推開,劉大福走到那中年人跟前,輕輕翻開眼皮看了看,同時還注意到中年人的嘴角和身上血跡,看到此處,劉大福下意識的抓住中年人的獸王,沉呤了片刻,回頭對身後的洛玲和另外一個護士道:“是急性胃出血,趕緊送急症室!”
話音剛落,衆人便擡着中年男子向急症室的方向奔去,沒走幾步,劉大福忽然將洛玲叫住,低聲問道:“通知張老師了麼?”
洛玲聞言放慢腳步低聲道:“已經通知了,可是張老師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大福,我們要不要通知院長?”
劉大福想想便搖頭道:“還是不要了,要是讓院長知道了張老師在值班的時候開小差,這個月獎金恐怕又沒了,我暫時在這裡頂着,你繼續聯繫張老師,實在不行,只有麻煩小柳跑一趟張老師家了!”
洛玲頷首道:“好,我這就去跟柳月說一聲,那我們是不是開始手術前的準備?”
劉大福道:“你先去準備着,我再去手術室看看,能不做手術最好!”
急性胃出血是上消化道出血的最常見原因,而引起急性胃出血的常見疾病是胃、十二指腸球部潰瘍、胃癌、出血性胃炎及服用藥物引起的急性潰瘍等等,常見的症狀則是急性大嘔血和黑便,患者嘔血前有噁心感,便血前有便意感,便後雙眼發黑、心慌,甚至暈厥,病人面色蒼白、口渴、脈快無力,血壓下降等等。
大部分急性胃出血患者可採用非手術的方法予以治療,就劉大福所知,可採取具體措施包括輸血、輸液以及通過不同的途徑使用各類止血藥物等。
但是當劉大福再次對病人進行詳細檢查後,發現病人的胃出血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若不及時手術,將有可能導致胃穿孔以及更加嚴重的併發症。
該怎麼辦?
劉大福此時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過爲了安撫病人家屬,劉大福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這時洛玲推着手術器具走了過來,劉大福連忙急聲道:“怎麼樣?”
洛玲看了看劉大福身後的病人家屬,道:“準備好了!”說罷,推着車走進手術室,不過經過劉大福身前時卻微微搖了搖頭。
劉大福明白洛玲的意思,知道還未聯繫上張老師,不由得心頭更加焦慮,回頭看了一眼病人家屬,咬咬牙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進去。
“只有拼了!”
劉大福回身將病人家屬擋在門外,緩步向手術檯走去,雖然在學校裡也做過幾次手術,但多是些割除闌尾炎之類的小手術,而像急性胃出血這樣算得上是大手術的卻是第一次。
該怎麼做?劉大福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回憶學校裡學到的東西,然而腦海中卻是一團亂麻,什麼也想不起來,當手指接觸到冰冷的手術刀時,劉大福只覺腦海中轟得一聲悶響,大腦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等一等!”
劉大福見洛玲正要給病人注射麻醉劑,忽地下意識的阻止道,“洛玲,去中醫科拿一副鍼灸用的銀針過來!”
洛玲聞言一愣,道:“要銀針作什麼?”
劉大福急聲道:“快去拿,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說罷,劉大福一把扯開病人的上衣,將病人的胸膛整個露了出來,接着用手指不停的在病人胸前幾處穴位按摩起來。
洛玲驚訝的望着劉大福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隨即忙推開手術室疾步走了出去,片刻後,洛玲便拿着一隻黑色木盒走了進來。
“大福,給你!病人怎樣……”
洛玲將木盒遞給劉大福,邊說着邊向手術檯上的病人望去,卻驚訝的發現那病人的症狀竟然舒緩了許多,原本蒼白的臉上已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了不少,看到這一幕,洛玲不禁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用異樣的眼光盯着劉大福。
不過劉大福卻沒有注意到這些,隨手拿起盒內一根最長的銀針向病人腹部刺去,洛玲見狀不由得低聲驚呼,但旋即捂着嘴,張大那雙猶如秋眸般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劉大福手中的銀針。
只一會兒的功夫,只見劉大福雙手齊揮,那病人的身上已被扎得跟刺蝟似的,而有幾根針更是齊跟沒入病人體內。
“這,這是什麼針法?爲何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他刺針的手法,即便是行醫幾十年的老中醫也不會有這麼熟練,他真的只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嗎?”
洛玲癡癡的望着正凝神施針的劉大福,只見他捻、彈、震、旋等等各種施針手法交替使用,直看得洛玲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成了!”
劉大福長長鬆了口氣,回頭卻見洛玲正奇怪的望着自己,不由得道:“怎麼了?難道我長得很帥?”
洛玲聞言一驚,忙即啐聲道:“帥不帥我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劉大福呵呵一笑,道:“多謝美女誇獎,呵呵,俗話說臉皮不厚,能力不夠,美女不露,如果我這臉皮一厚,說不定終身大事就解決了!”
洛玲俏臉微紅,道:“你這人,沒一句正經的,不跟你磨嘴皮了,病人的家屬還等着呢,病人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劉大福見洛玲岔開話題,知道她臉皮薄容易害羞,便不再逗她,說道:“病情已基本穩定,我再給他開個處方回家修養幾日就成了!”
洛玲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劉大福,驚訝的說道:“這樣就行了?”
劉大福笑道:“不這樣還能怎樣?走了,我去開處方,病人家屬就交給你了!”
處方很快就開了出來,不過當劉大福仔細看看處方時,卻一下子呆住了,只見處方單上寫着幾行字:“仙鶴草一兩、白及八錢、生地榆三錢、炙甘草兩錢……用水煎服,每日一劑,分三次口服。”不但字跡龍飛鳳舞,其中竟然還夾雜着幾個繁體字。
這是自己寫的嗎?劉大福望着處方單出神,字跡不對,雖然自己曾經苦練過幾天字,但是與這處方單上的字跡比起來,自己原來的字只能算是雞爬的,況且,自己一個學西醫的竟然還離譜的開處一副中藥的處方,再回想起自己方纔在手術室的所作的一切,劉大福只覺背後涼颼颼的,從心底更是升起一陣不寒而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