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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敏顏跟着田懷仁來到老宅,這還沒進正房,就聽到田懷蘭哭得特別淒涼。 。
“爹,娘,我來了。”
兩父女進了屋,一眼就看到田懷蘭坐在春凳上不停地抹眼淚,見兩人進來,立即停了哭聲,拿帕子抽噎着摁眼角。
江氏見到田懷仁進來,就想開口,可見到田懷仁身後像條尾巴似的,便沉了臉:“顏丫頭,你來作什麼,出去玩兒,大人說事,小孩子來聽什麼。”
老爺子也是皺了皺眉,對田敏顏總是防賊似的防着他們很是不悅,便道:“顏丫頭,先回去吧,這不是小孩子能聽的,尤其你還是個黃花閨女。”
田敏顏聽到這,看一眼那臉漲得紫紅,又開始嗚嗚哭起來的田懷蘭,心裡存疑,怕是啥腌臢事了,便對田懷仁說道:“爹,那我就先家去了,有啥事你到時再和娘說。”這可是提醒田懷仁,別胡亂答應啥事,回來商量過再定了。
見田懷仁應了,田敏顏這才走出去,這才走出院子,田懷蘭就悽聲嚎哭起來。
田敏顏挑了挑眉,這時代的女人,大抵是圍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而轉,能哭得這麼傷心,怕是自家男人孩子出啥子事了,而田懷蘭的孩子還小,她敢肯定,該是那便宜姑父鬧啥幺蛾子了。
田敏顏還真沒猜錯,這到了傍晚,田懷仁回來了,臉色很是不好看。
“他二姑這是咋的了?”羅氏小心翼翼地問。
田懷仁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漲紅着臉,看一眼幾個孩子,像是有啥顧忌。
田敏顏見了便和田敏瑞對視一眼,說道:“爹,我們幾兄妹都長大了,也該知事了,一家子沒啥說不得的。況且,再腌臢的事,咱們聽了多長個心眼兒也是好的。”
羅氏本來見了田懷仁的臉色,也估摸着是些腌臢話,就有些顧忌,聽田敏顏這麼說,也就不吭聲了。
田懷仁抿了抿脣,便道:“是你二姑父,他,他要納妾。”
田敏顏哦了一聲,果然是這樣啊,不過也沒什麼啊,這年代的男人,十個有九個是想三妻四妾的,有幾個是專一的?這沒條件也就罷了,這有條件的,再多妾都不夠。 瞧田懷孝就知道了,這纔去橫河多久,就有了一門妾了。
羅氏聽了也是沉默,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樣啊,也難怪了。可這男人定了心納,她還能強阻着人不讓進門不成?這孩子都大了,再熬過十年八年,就當婆婆了,何苦鬧?”
田懷仁聽了便古怪地看她一眼,羅氏見了便道:“你也別這麼着看我,就是你,我也是這麼說的。你真要納,我還能攔着?這沒幾年,我都要娶媳婦抱孫子了,我還跟你說啥情啊愛啊的?只你別在外頭犯渾偷着養便成。”
“我我是這樣的人嗎?”田懷仁氣得臉都漲紅了。
田敏顏噗嗤地笑出聲,道:“爹,娘那是逗您玩兒呢,我娘得多緊着您啊。”
“去。”羅氏臉微紅,嗔她一眼。
田懷仁的臉色緩了緩,但還是瞪了羅氏一眼,表示很受傷。
田敏顏見了好笑,便問:“爹,那我二姑這是打算和二姑父抗戰到底還是從了的?”
“女兒家家的,怎麼說話的?”田懷仁沉着臉瞪她一眼,說道:“那種人是能納進門子的麼?這。。。”他說着說着,臉就漲紅了。
羅氏和田敏顏對視一眼,前者問:“咋的,難不成不是良家子?”
田懷仁張了張口,良久才點了點頭,憋出一句:“是從那不乾不淨的地方出來的。”
“啊?”羅氏這回是真震驚了:“不該吧?這大勇腦子是被驢踢了?這,這也太不像了。”
田懷仁也是陰沉着臉,將事兒經過給說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跟萬千狗血小說劇一樣,這楊大勇逛青樓,逛着逛着便遇到了‘真愛’,只是這楊大勇人如其名,真夠勇的。他不但和那叫虹霓的妓.女有首尾,還將家裡的布店給賣了,說是要做生意,其實是用那銀子偷偷將那虹霓給贖了身,這一來二去,就被田懷蘭給發現了,他乾脆就鬧將起來要納進門。
田懷蘭又怎麼會容許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而且,又是從樓子出來的,這讓讓她的臉往哪擱?當下,就大鬧了一場。
那虹霓是在樓子裡呆過的,最是會那柔媚勾人懂心計的,長得又是年輕貌美,身姿柔弱的,這滴兩滴眼淚,跪在田懷蘭跟前一口一聲姐姐,只想伺候姐姐和相公,姿態擺得低低的,楊大勇見了那裡有不心疼的?原本的心虛愧疚在見了這幾滴金豆子,立馬就跑光了,堅定了立場要立將虹霓納進門。
田懷蘭自然氣得不行,一巴掌朝那狐狸精甩過去,那虹霓立即就暈了過去,這請來大夫一診治,說是有了近一個月的身孕,田懷蘭傻了,怒急攻心,眼前一黑,昏死過去了。
醒來以後,就見婆婆站在牀前,苦口婆心的說讓她答應了,到底那虹霓肚子裡的是大勇的骨血,有她壓着,那女人也翻不了風浪去。
田懷蘭才醒過來這還沒坐起來的,聽見婆婆這誅心的話,就又昏死過去,等再次醒來,兩個子女守着她哭,楊大勇的影都沒見着。
田懷蘭那個心寒啊,摟着兩個子女大哭了一場,拉着兩子女來到公婆跟前,咬牙切齒地說道:“除非我死,也不會同意納這不乾不淨的表子進門。”
楊家老太太是嫌棄田懷蘭才生了兩個子孫的,這麼多年都沒得生,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一個,雖然是庶出,也是孫子啊。當下就說她犯了七出之妒,不同意就讓楊大勇休妻,可恨那楊大勇也同意,只那公爹沒作聲。
田懷蘭也沒傻到底,也不是沒腦子的,自己大哥做的縣丞,三哥還和王爺相熟,當下,就冷笑着說請兄弟來主持公道,拋下孩子就跑了回來。
田敏顏聽了連連冷笑,這楊大勇還真是被驢踢了腦子了,你納妾就納妾,好歹也找個良家子,這找個樓子裡出來的,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他自己不怕頭上綠油油就罷了,也不想想兩個子女,這納個樓子的做姨娘,兩孩子日後還怎麼見人?
可笑的是,那楊家老太太,竟然還支持兒子這行爲,就爲了那不知誰是父親的孽種?嗤,真是一對極品母子。
雖然她對田懷蘭沒好感,甚至是討厭,可是這回,論理,她是站在田懷蘭那邊的。
“她二姑夫是不是失心瘋了?不爲她娘,也得爲兩孩子着想啊,納個樓子女進門,孩子日後還有啥前程?”羅氏聽得口瞪目呆,對楊大勇是深深的鄙視,這樣的男人真的太讓人心寒。
“楊大勇欺人太甚,他是當我田家沒人。”田懷仁忿忿不已。
田敏顏看了她爹一眼,那可真的是氣,也是,到底是嫡親妹子,小時候也是真心疼過的,如今受這氣,有點血性的都會怒。
“她二姑是怎麼想的?”羅氏問道。
“那是決不能納進門的,否則,元寶他們日後還能見人?銀寶還要不要嫁人了?”田懷仁氣憤地道。
“爹爹想出這個頭?”田敏顏淡淡地說了一句。
田敏顏這請冷冷的一句,田懷仁那怒火一下子降下不少,看着田敏顏他們的臉色,有些忐忑地道:“這個,那楊家也太欺負人了。囡囡,這個,我。。。”
他說着說着,就急得雙眉直皺,他也知道,田懷蘭不好,之前又做了那樣的事,可到底是她妹子,現在這麼被欺負,說白了,其實就是欺負到他們田家頭上來了。
“爹爹,你緊張個啥,我又沒說不讓你出頭。”田敏顏嘖了一聲,轉而冷笑道:“二姑再不是,也是田家的女兒,現在咱們家說句託大的,就是知府大人也給幾分臉面,咱們和二姑再不親,這知道的人,都知道她是咱們的親戚。這所謂不看憎面看佛面,楊家明知道咱們家如今的光景,還敢這麼明晃晃的來打臉,哼,這是當咱田家無人,視咱們如無物呢。”
田懷仁聽了立時鬆了一口氣,忙的說道:“就是這樣的理,他楊家欺人太甚。”
還有一點田敏顏沒說,這要是他們家眼看着田懷蘭這樣被欺負也不管不顧,就太無情了。再還有就是,楊大勇要真納了那女人進門,對他們家的名聲也會間接影響到,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站一旁看戲。
“囡囡,那如今該怎麼纔好?”田懷仁又問。
“不急,看看那楊傢什麼態度,就讓二姑住在老宅唄,這要是有腦子的,就知道該怎麼做。”田敏顏冷笑,要是有腦子的,就知道如今的田家,他們惹不起。
不過這田懷蘭挑人的眼光可真不咋的,這楊大勇之前還有過打老婆的行爲吧,就這麼一點,就不行,不管那男人有多優秀,只要動老婆一根手指的,就不是個男人!
好在,田懷蘭也沒蠢到底,還知道自身的優勢,懂得回孃家尋求撐腰的,其它想不着,就找人撐腰,她是做對了。
爲母則強,田懷蘭,這也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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