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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敏顏跟在齊十七身後,一步一步地爬上後山,雖不至於累的雙腳打顫,氣喘吁吁,可吐納的呼吸到底是急促了些,雙頰自然嫣紅一片。
“大半月不見,你倒是出息了,爬這麼段山路你就給擺這麼副樣子來。”
田敏顏擡頭,不知啥時候,齊十七停在了她前面,一臉鄙夷地看着她。
田敏顏抽了抽嘴角,說道:“我老久沒爬山了,也就慢了點。”
齊十七哼了一聲,再上前幾步,等尋着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才停下來,揹着手看着山下的風景。
已是十月,山上樹木的葉子大多變黃,變深紅,從高處看下去,景色倒也還能入目。
山腳小,白白的一片,是田敏顏的棉花田,有人頭在涌動忙碌着,而再遠處,是淺金色的稻田,此時,也要到稻穀成熟的季節了,田間有人堆燒禾草,煙霧寥寥,好一幅田園風光。
“真漂亮,是麼?”田敏顏讚歎地說了一聲。
齊十七收回目光,看她一眼,卻見她不知啥時候尋了塊石頭墊塊帕子坐下了,一手還撐着下巴,看着山下風光。
齊十七的眼瞼一動,額頭冒了幾根黑線,指望她成爲名門淑女,怕是不成的吧。
可看着她的自在,他心頭微動,也尋了一塊石頭坐下,說道:“是很漂亮。”
“王爺,京都的山也這麼美嗎?”田敏顏扭頭看向他,隨即又道:“一定很美吧。這邊的山都很矮,真正的大山是連綿起伏的,那纔是山,咱們這些,都是小兒科。”
“京都的山許多,最出名兒的是楓山,起名爲楓山,是因爲幾乎整座山都是楓樹,到了深秋,楓樹就會變金色變紅,像火焰一般,極是漂亮。”齊十七淡聲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楓山最漂亮的時候,有機會,我帶你去看。”
“真的?”田敏顏聽得神往,紅彤彤的楓樹山,那不是跟火焰一般,也該叫火焰山了。
“京都好玩的地方很多,就是名山,也有好幾座,寺廟也多,你會喜歡的。”齊十七睨她一眼說道。
“京都繁華,我還真怕迷了眼了,不過,頂多明年,我必定要去京都一趟,去看看那邊的如何的繁華盛世。 ”田敏顏託着下巴說道。
“京都氣候比較乾燥,你受得了,能習慣?”齊十七挑眉。
“王爺,有句話說,不是讓生活習慣你,而是你習慣生活。”田敏顏看着他笑道:“所謂的不習慣,其實是虛的,只要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那就成了習慣。”
比如她,穿越來古代,一開始她能習慣嗎?說能,那不過是吹的,現代吃好住好,出門代步有汽車飛機,通訊有電話有網絡,悶了有網絡上,有電視看,還可以到處去旅行,旁的不說,就一個馬桶問題就很不習慣。
可不習慣又能咋的,睡了醒來,她還是身處古代,回不去,就只能留下來,只能逼着自己適應了。
現在還說不習慣麼?雖然仍然懷念現代的燈紅酒綠花花世界,可她對做古人,已經是遊刃有餘了,而她也纔來古代不到兩年而已。
所以,習慣之於她,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既然這麼說,那,你要去嗎?”齊十七看向山腳,說道:“等這邊的棉花全部收了,本王要回京一趟,皇上一直很關注棉花的種植進展,一年之約也到了,西域使臣也會前來朝拜。如你所說,本王要讓他文萊國知道何謂井底之蛙,讓他知道,我大南朝,就是一個農家女,也是有大出息的。”
話一說完,他就看向她,田敏顏和他**的雙眼相觸,一怔,別開眼去,耳根有些火熱的紅。
“王爺是要回京去做正事的,我去做什麼?”她折了一根小樹枝那在手上把玩,笑着道:“現在還沒是去京都的時候。”
等生意全不穩定上升,她就再去京都發展,不過估計首飾店是最快能開到京都去的,現在的生意已經很穩定了,她尋思着,要再找兩個優秀的切割師,打造系列品牌的鑽石首飾。
“萬一皇上宣你覲見呢?”
田敏顏一愣,張口啊了一聲,傻傻地道:“不會吧,皇上這樣的**oss,見我一個小小的農女做什麼?”
“大波斯?”齊十七斜眼看向她:“這是何意?”
田敏顏咳了一聲,尷尬地道:“呃,就是大老闆,大人物的意思。”
“胡鬧!”齊十七輕敲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故作沉下臉。
“哎喲,王爺你這壞習慣得改,總是打人。”田敏顏揉着額頭,小嘴都撅了起來,很是不滿地控訴。
“我打你怎麼了,這是你榮幸。”齊十七哼了一聲:“你胡說話,就是找抽。”
田敏顏石化,想要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不是發燒了吧?怎麼感覺,他像是半大孩兒的撒嬌,罷罷,好女不跟男鬥!
齊十七見她偃旗息鼓,便收了逗弄之心,認真地道:“你種出了棉花這樣的好東西,可是一個大功績,比土豆那功勞還要大,皇兄要召見你們,也不是不可能的。明年,這棉花是必定要推廣開來的,集思廣益,肯定得召各個試驗田掌管的人寫出棉花如何種植爲最好。”
田敏顏蹙起雙眉,換作誰,有機會覲見這大老闆,肯定激動兼高興的,尤其是老百姓,平日他們就是見過官都難,要是得見天顏,指不定怎麼的與有榮焉呢。
可田敏顏卻是有些揣揣,須知道皇宮那樣的地方,就是喘口氣都得要小口小口的,生怕得罪哪個貴人。皇上,也不知什麼樣的性子,要是說錯話,不知小命還保不保了?
正兀自沉思着,齊十七又給了她一個暴慄,說道:“想什麼呢,皇兄沒你想象的可怕。”
田敏顏又哎喲一聲,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驚訝地問:“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齊十七鄙夷地輕嗤一聲,說道:“都表現在臉上了。”
“有這麼明顯?”田敏顏雙手撫臉,肉被一擠,小嘴就嘟長,看得齊十七想笑。
“我也不是腹誹啦,只是皇上哎,就這麼個稱呼就讓人覺得敬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就跟塵埃沒兩樣,只怕污了皇上的眼,惹皇上不高興,那就。。。”
“小人之腹,皇上可不是暴君。”齊十七瞪她一眼,良久才穆棱兩可地道:“必須要習慣,要適應。”
田敏顏有些疑惑,適應什麼?她又不會和皇帝打一輩子交道。
“嗨,現在說這個也爲時過早了,莫說皇上召見我們,只要不怪罪我家就好了。”田敏顏將樹枝拋了出去。
她倒不是怕得不了賞賜,就怕皇帝因着大伯那事而耿耿於懷,降罪他們,那麼,做什麼都是枉然的。
畢竟,這分家了,還是同宗呢,不說大牽連,小牽連是有的。
齊十七冷哼一聲:“你當皇上這麼空閒,還管你這等小事兒?”
田敏顏一下子捉住他的話音,抓住他的手臂說道:“這麼說,皇上是忘了?”
齊十七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小手,移開雙眼,淡道:“皇上日理萬機,要事事都記着管着,養臣子做什麼?白給俸祿?”
田敏顏呵呵地傻笑:“那也是,是我着相了,皇上這樣日理萬機,當然記不得的,呵呵。”
“真醜。”齊十七伸出食指戳開她的額頭。
兩人絮絮地說着話,從景色說到棉花,再說到棉花織成布或製衣,也說到西域,直到日頭偏落,山風漸冷。
田敏顏打了個噴嚏,搓了搓手臂,深秋都快過,也要到日短夜長的日子了。
齊十七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站了起來,說道:“回吧。”
“喔。”田敏顏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
齊十七眼角的餘光看到她緊跟在身邊,脣角微微勾起,和她說話很舒服,這讓他想起母妃來,母妃說話,也是自在。
快到山腳,他又見路旁長了一叢野薔薇,粉紅色的花正開得燦爛,不由彎腰折下一朵,轉過身來。
田敏顏不提防,就這麼直直的撞上他的胸膛,嗚了一聲,忿忿地擡頭看他,幹嘛突然停下呀,鼻子很痛好不。
齊十七扶着她的肩,將花枝再折短了,斜插在她的鬢邊,嬌豔的花爲她增色不少,看着她說道:“丫頭,我爲你簪花。”
田敏顏驚悚無比,擡手想摸那朵薔薇,卻被他抓住手腕,一字一句地道:“丫頭,我等你及笄。”
及笄之日,就是我騎白馬來聘之時。
田敏顏看着齊十七嘴角邊的笑容越來越大,心,不爭氣的噗通噗通的跳動起來,似是要躍動出來一般,這是,初情?
福全站在不遠處,看到此景此景,頓覺烏雲壓頂,一屁股的蹲下來,自言自語地道:“娘娘,王爺魔障了啊,老奴將來可怎麼見您啊?”
作者話:本來想言情一把,可寫出後怎麼覺得這章十七好幼稚?果然是言情白癡,是不是將十七寫得深沉冷酷些要好?看着好像不大對啊,親們給點意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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