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君從來沒這麼羞愧過,在一個成年男子跟前,自己如此污穢,那感覺就跟脫光了衣裳站在衆人跟前一樣,那種羞至欲死的感覺甚至比當初被退婚時更爲強烈。
如果母親在,自己是不是就會有作主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出現?
想起早逝的母親,自己的命運多舛,林慧君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起來。
“那個。。。”
哭了一會,驟然聽見男人的聲音,她徒然一驚,乍然擡起頭來,卻是田敏瑞去而復返,手裡還拿着一條類似桌布的東西。
沒錯,就是桌布,暗紅色的壓金織邊的棉布,不就是第一樓獨有的桌布麼?
林慧君淚水漣漣,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一時之間忘了說話,只見他走到自己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赤紅着臉遞過手中的桌布,支支吾吾地別過臉說道:“那個,我們店裡只有這種深色的桌布,你,你先圍上。樓裡有個後院,你隨我去,那裡有個粗使嬤嬤可以幫你。”
林慧君聽了臉一紅,看着那暗紅色的桌布,再看那側着身子看着他方的年輕男子,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卻是堅持拿着桌布。
她心頭一暖,抿了抿脣,站了起來,接過那桌布,蚊蠅似的道了謝。
“我在外頭等你。”田敏瑞感覺手一鬆,忙的快步走出雅間。
林慧君見此脣噗哧的一聲,想笑又不敢笑,看了看手中的桌布,將它圍在自己的腰上。
有了田敏瑞的粗使嬤嬤的幫忙,林慧君很快就在第一樓的廂房拾掇自己,看着一旁擱着的一套簇新的女子衣裳,她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這是我們公子差人從成衣店買來的。”嬤嬤似是看出她的疑慮,笑着說道。
林慧君感激地一笑,想到那臉紅耳赤的男子,心微暖,換好了衣裳。
等拾掇好,紅鸞已經急急忙忙回來了,那嬤嬤就說道:“老身瞧着姑娘也是未嫁之身,姑娘心腸雖好,可這丫頭可不能慣了的,怎地留主子在,自己出去撒野?這小日子突然來,好歹也有個準備,這若是在街上可怎麼了得?”
紅鸞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聽了這話臉色微白,噗通就朝林慧君跪了下來,說道:“小姐。。。”
“嬤嬤別怪,也是我大意,這去買了脂粉卻弄錯了,這才差她去跑一趟,誰知道。。。”林慧君笑着解釋,又朝她福了一身,說道:“今兒個謝謝嬤嬤了。”
那嬤嬤避了避,說道:“這也是我們公子的話,姑娘長得標緻,這等姿色,身邊可不能離了人才是。”
林慧君臉微紅,低下脖子,露出一截細緻白嫩的頸項,問道:“不知你家公子在何處?我想向他道謝。”
“公子說了,誰沒有個不方便的時候,姑娘拾掇好了自可離去,不必謝了。”嬤嬤笑了笑,將田敏瑞的話說了一遍。
是怕尷尬吧?林慧君心口一暖,讓紅鸞付了飯菜銀子,帶着她向小院走出。
纔到院門,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她一驚,連忙側過身低過頭避過。
那身影本就走的快,等走過了才發現有女眷,不由咦了一聲,回頭一看,見是個女子,被田敏瑞的粗使嬤嬤帶着出去。
他心裡有事,也顧不了許多,向田敏瑞的屋子跑去,大聲叫道:“田敏瑞,你給我出來。”
林慧君剛想擡腿,聽了這名字不由一頓,轉過身去,只見那個幫助自己的男子從屋裡走出,無奈地看着那個高大的男人,她驚訝地眨了眨眼,幾年前的記憶復甦起來。
紅鸞也是一驚,悄聲叫:“小姐。。。”
看着田敏瑞消失在門口,林慧君反應過來,向那個粗使嬤嬤問道:“嬤嬤,你們第一樓的公子可是清平人士?”
那嬤嬤一愣,反問一句:“姑娘怎知道?”
“他可是有個妹妹叫田敏顏,還有個弟弟叫小五的?”林慧君急問一句。
那嬤嬤更是驚訝了,同時帶了一絲警惕,一時沒有說話。
林慧君似是知道她想什麼似的,笑着說道:“嬤嬤有所不知,當初我路經清平,曾得田公子一家相助,我記得,他們家門前,有一棵桃樹。不知田夫人如今可安好?我可能拜訪?”
嬤嬤很訝然,她也曾聽說過公子老家,這姑娘說的這麼神似,不知是摸清了底還是如何?公子可沒成親呢,又是那樣的身份,要是想攀高枝也不出奇。想到這,她的態度冷了幾分,道:“我家夫人安好。但是,拜訪就不必了,我家夫人極忙。”
林慧君這些年什麼嘴臉沒看過,眼見這嬤嬤眼中閃過鄙夷之色,怕是將自己想成那等想攀關係的人了,她心頭微涼,僵硬着臉說道:“如此,謝過嬤嬤了。還請嬤嬤替我傳一聲,就說林慧君謝公子再次相助,也請嬤嬤代我向田夫人請個安問個好。”
嬤嬤胡亂嗯了一聲,轉過身就忘了。
卻說田敏瑞,頭疼地看着方宇,說道:“你有嬌妻幼兒,何苦替我籌謀,明知道我不喜那些鶯鶯燕燕。”方宇去年年頭成了親,年尾就有了一個寶貝兒子,如今都快會叫人了,就見天兒要替他做媒人。
“你聽我說,那餘家的小姐是個極伶俐豪爽的女子,你定是會喜歡。你不是說了,田伯母選的名門閨秀,你都不喜歡麼?這個不錯,你就相看相看吧。”方宇苦口婆心地道:“你都一把年紀了,外甥都滿地跑了,你看我兒子都快喊爹了,就別挑了,這女人不都一個樣?你再不成親,小心皇上給你尚公主。”
田敏瑞露出一個苦笑,一把年紀,他也才十八九,男子及冠再成親多的是,他的妹夫不也是二十多了才成親了,咋到了他們嘴裡,自己就成了不孝之人。
再想到父母親和妹妹他們的擔憂,不由搖了搖頭,他們選的對象都好,可他,不喜歡,不動心。
自家父母恩愛,妹妹也選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也只想選一個自己動心的,不求出身,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生幾個孩兒,也就圓滿了。
這麼想着,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尖細的小臉,不由搖了搖頭,衝方宇說道:“好吧,先說明了,我只去走一走。”
週六在路上19小時,我是瘋了才這樣幹,去一趟澳門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