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被田敏顏氣得吐了血,變着法要廚房燉這個補品燉那個補品,人蔘一天三餐都吃,大熱天的硬是吃的上火,鼻子都出了鼻血,又說人不安好心,乘機要害死她,見天兒就哼哼唧唧的。 。
可收到大皇子府的金貼時,她的病痛立馬不治而愈,興高采烈的,尤其是田懷芳她們幾個,更是歡喜得要跳起來。
田懷芳是爲有這樣帶女兒出場認識貴夫人的機會而歡喜,盼着若是在宴上兩個女兒能得了哪家夫人的眼就好了。黃文茹兩姐妹則是與有榮焉,皇子的夫人哎,邀請她們參宴,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恩寵啊。
相比江氏她們幾個的興高采烈,田敏顏是陰沉着臉,直覺的,就覺得這是衝着她來的,否則,憑她和邱凝嫣那死對頭的關係,對方會邀請她賞花?還邀請她的親戚?
接到帖子她第一個反映就是有陰謀,第二個反映就是,不去,因爲沒有別的,那邱凝嫣如今已經是五個月身子了。
邱凝嫣年前被一頂小轎擡進了大皇子府,沒兩個月,就有了身子,如今已經顯懷,五個月了。正因爲有了身子,才被皇后求着皇上賜了良字封號,成良夫人,這要是生下了皇子,她絕對能成側妃,誰讓這是皇帝的嫡孫呢!
大皇子大婚四年,子息上並不旺,也一直是頭痛的,其它皇子如四皇子,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就是二皇子,側妃也剛剛幫他生了一個兒子。反觀他府裡,這麼多年,也就正妃生下了一個女兒,因爲是皇上的第一個嫡親孫女,被封爲靜媛郡主,聽說也是百般嬌寵的。
和爭諸君,兒子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啊,子息旺盛,總是好的。邱凝嫣懷上了,皇后請婦科太醫把過脈也請醫婆摸過肚,都說是個男孩兒,可金貴着呢。
所以不管是皇后還是大皇子,對邱凝嫣這一胎可是着緊得很,那是要什麼給什麼,把邱凝嫣寵的無法無天,驕縱野蠻,就是對大皇子妃,也是毫不客氣的呢。
去年經歷過皇宮裡頭的腌臢事,田敏顏算是怕了,而且這還是嫡親金孫,她就怕裡頭有人利用那肚子作什麼文章。這要是在宴會中起了什麼幺蛾子,傷着了那金肚裡頭的金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想通了這點,田敏顏是壓根就不想去那荷花宴,不僅如此,她還想着不讓江氏她們去,就江氏那幾人的修行,在那些個宮鬥宅鬥百鍊成精的人眼裡,真真是不夠人看的。
偏偏那邱凝嫣像是知道她想什麼似的,還特意另外下了帖子給江氏她們,如此,她就更覺得裡頭有鬼了。
“小姐,若真不想去,裝病吧乾脆。”吉祥見她愁眉苦臉的,便起了個主意。
“一人裝病還行,還能全部女眷都裝病?”田敏顏搖了搖頭,說道:“這也太明顯了,而且,你沒看到,松柏院都準備得如火如荼了,她們會放過這等機會?”
別說裝病,就是真病了,田懷芳爬也要爬着去,不會放過這讓兩個女兒現於人前的絕佳機會。
“要不,我去下點藥?”紫兒在一旁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吉祥一拍手,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道:“有了,就下巴豆,拉得腿軟腳軟的,她們還能去什麼花宴?”
“我馬上去辦。”紫兒二話不說就要出去。
“回來。”田敏顏叫住她,嗔道:“你和吉祥就是衝動的,這都病了,人家能不起疑?就是我都覺得事兒不會那麼巧。這不是和大皇子府和皇后撕破臉的時候。”
“那。。。”
“就讓最會鬧騰的那幾個‘病’了吧。”田敏顏想了想說道。
“小姐的意思是?”吉祥的比了比手指和院子的方向,見田敏顏點了點頭,便狡黠地一笑。
“紫兒,這事你去做,別讓人看出端倪了。”田敏顏說道。
紫兒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說道:“小姐,我辦事,你放心。”說着,一溜煙地去作準備了。
轉眼便到了花宴的日子六月十八,因天氣已熱,這賞花的時間便定在下晌未時,田敏顏打扮妥當,安然地在屋子裡喝茶並等着消息。
“小姐,有動靜了,茹小姐已經去了兩趟茅房,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但是婷小姐和老夫人都好好的,靜小姐卻是鬧起了肚子。”如意進來稟報。
田敏顏的眉頭一皺,說道:“怎麼回事?”
“聽說是老夫人把那蔘湯賞給了靜小姐,婷小姐昨夜肚子有些不適,今日也沒有喝湯。”如意皺眉說道。
“倒是好運氣。”田敏顏哼了一聲道。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讓紫兒再去。。。”如意小聲地問。
“都要出發了,這時候再下可就起疑了。”田敏顏搖了搖頭,腦子飛快地轉着,立時起了一個主意,便讓紫兒進來。
紫兒很快就進來,田敏顏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紫兒一愣,隨即點點頭。
“如意,你再去重新抽調幾個穩當的去伺候,務必要把老夫人她們幾個看緊了,不必顧及尊卑,尤其要遠遠的離了良夫人的身。安然過了今遭,我重重的賞,若是差當不好,重罰。”
如意也知道厲害,當下沉着地點了點頭,自去安排不提。
秋月院,黃文茹拉的嘴脣都發幹了,顫抖着腿被丫頭扶了出來,田懷芳一見,忙得心疼地上前:“如何了?”
“娘,我不行了。”黃文茹捂着肚子,人形都落下來了。
“這可怎麼辦?馬上就要出發了,怎的就這關頭鬧肚子了呢。”田懷芳懊惱地往門口張望:“大夫怎的還不來。”
“娘,看樣子,姐姐是去不成了。”黃文媛此時說了一句。
黃文茹聽了就騰地站起來,嚷道:“我要去。”可她拉的沒力了,身子搖搖欲墜的,差點就摔地上了。
“我的兒,你悠着點,啥都比不過身子,你咋呼個啥?”田懷芳連忙扶着她坐下。
黃文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說道:“娘,我要去,這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女兒一定要去。”
田懷芳看着她拉的凹下去的雙眼,心中一痛,擁着她說道:“你這個樣子,可要怎麼去喲?”
“娘。。。”黃文茹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丫頭在外頭說道。
“快,快讓進來,媛兒,你去避避。”田懷芳連忙說道。
一陣忙乎,黃文茹被扶到羅帳內躺着,黃文媛躲到了屏風後,就聽見一陣腳步聲,一箇中年大夫走了進來。
大夫仔細把了脈,問了幾句,又問吃過什麼,丫頭一一都答了,最後得出結論是吃雜了,腸胃鬱結不適,先吃兩副藥吧。
“大夫,有沒有能讓她馬上好起來的藥?我們這還要去參宴呢。”田懷芳忙的問道。
“你當我是神仙老兒,有仙丹妙藥?這個樣子還去什麼宴會?好生歇着吧,再折騰,這條小命就要折騰沒了。”大夫一吹鬍子說道。
黃文茹聽了大急,掙扎着起來,急道:“大夫,求你先開點止瀉的藥吧,這宴會我非去不可。”
“熬藥最快都要一個時辰,能有多快?”大夫斟酌着寫了個方子,遞給丫頭說道:“去煎藥吧。
“大夫,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田懷芳憂心鬱郁地問,臉上很是不甘。
“反正話撂這了,你們不要命就隨你們,這不好再來請大夫。”開好了方子,大夫就起了身,丫頭忙的幫着背起藥箱子送出去。
“庸醫,庸醫!娘,再請,讓姥娘去請個太醫來吧,娘。”黃文茹巴巴地道,忽地肚子一翻騰,她猛地一摔帳子,就向淨房衝去。
好不容易出來了,她的臉色更差了,田懷芳咬了咬牙,說道:“不成,你不能去了,給我在家歇着。”
黃文茹一怔,隨即哇的一聲哭開了。
收到消息的江氏趕了過來,聽見哭聲,又是心肝肉的叫,摟着個黃文茹又哄又親的,說道:“咋突然就鬧起了肚子呢。”
這話似是提醒了黃文茹一般,立即說道:“姥娘,一定是有人害我,不想我去花宴。這府裡還能有誰害我,姥娘,你要爲我做主哇。”這可就是隻差沒點田敏顏的名字了。
田懷芳也很是疑慮,好端端的咋就突然鬧起肚子了,可眼下時間太緊,她也不好仔細追查。
“姐,哪有人害你,還不是你貪吃,多吃了那兩件雲片糕?這靜丫頭也鬧肚子呢,還是吃了那糕,她也去不得了。”黃文媛其實對這結果是滿意的,這姐姐四六不清,去了反而壞事,要是徹查,大家都去不成,還不如就讓姐歇着了。
黃文茹聽了哇哇的哭,偏偏這時候,田敏顏讓人來請了,說是時間到了,再不出發就趕不及了。
“乖,姥娘一準給你看準了,給我們茹兒討個好的夫君,啊。”江氏也沒轍了,只好安慰道。
黃文茹哭的更傷心了,田懷芳也是再三保證,又仔細囑咐丫頭伺候,咬牙狠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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