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顏尖着嗓子說話,嗓門張得極大,那話一下子就落在了衆人耳中,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田敏青沒料到那平時唯唯諾諾的丫頭掉進河裡突然變得這麼尖銳,還將她偷偷買烏雞丸的事兒給捅了出來,臉色一下子變了。
“烏雞白鳳丸?”
沒等田敏青暗叫不妙,另一個尖銳的聲音就揚了起來,緊接着,一個嬌小卻敏捷的身影撥開人走了過來,正是那愛錢如命的田老太太江氏。
“顏丫頭,你說誰買這烏雞丸了?”江氏將一雙布着皺紋的老眼瞪得老大,咬着兩顆銀牙,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田敏顏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田敏青,瞥開眼說道:“還有誰,就是二姐姐,我瞧着她數了三百個銅板給村頭那個陳大夫呢。 ”她說了這句後話音一轉,故作委屈地看着江氏說道:“阿媽,二姐姐不就肚子疼,您都捨得給她三百個銅板買糖丸子吃。我掉河都快死了,難道還不能花兩百個銅板救命?不帶這麼偏。。。”
“誰給她銀子買糖丸了?”田敏顏的話還沒說完,江氏就大呼大叫起來,接着氣呼呼地轉頭瞪着田敏青:“好哇,我就說,怎麼罐子裡頭藏的錢天天見少了,死老頭說我記差了,原來是你這死丫頭給偷了?”
“阿媽,我沒有。”田敏青一聽說她偷銀子,這還了得,一下子從長凳上跳了起來吼道:“是三丫頭她污衊我?”
“你還不認?”江氏的三角眼一瞪,立即就在屋裡轉了起來,罵道:“不打你這死丫頭你不知死,還敢偷銀子了你。”
田敏青一見老太太往屋角里抄出一片長薄的竹片來,臉色頓時白了,尖叫着向剛進上房的李氏懷裡躲。
“娘,娘救命,阿媽要打死我了。”她躲在李氏身後尖叫。
田敏顏在一旁冷眼看着,又看了一眼其它人的表情,長房的兩個丫頭在幸災樂禍地笑,二房的小女兒靜丫頭煞白着臉猛掉金豆子,而二房的小兒子乳名叫狗剩的和長房的小兒金蛋的則拍着小手笑。
那邊,李氏護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尖聲道:“娘哎,咱家閨女怎麼會偷銀子,肯定是那顏丫頭亂說的,那烏雞丸哪是我們能吃的起的?就算買了,也會奉獻給您老人家呀。”
“我呸!”江氏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舉着竹片罵道:“你肚子裝的什麼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說,剩下的銀子去哪了,給我拿出來。”
“沒有,我真沒有偷。”田敏青哭着說。
“沒偷你哪來的銀子買糖丸子,顏丫頭咋不說芳丫頭靜丫頭拿了,偏說你?”
那李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說道:“哎呀,我記起來了,前回青丫頭不是繡了幾個帕子嗎?她給拿出鎮上賣了,得了幾個銅板,恰好那小日子來得疼得很,我就主張着讓她買了吃。娘,閨女家家的,得好好養着不是?將來才能嫁個好女婿給您盡孝呀。”
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田敏顏嗤笑,那分明是兩母女偷偷從錢罐拿了,一點一點存起來的,她還知道李氏愛把錢藏在她的一雙破舊鞋裡頭,就放在屋裡的角落裡。
想到這,田敏顏的眼珠子一轉,看到房外小弟的身影,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