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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十七每回來田家,有時候也會歇息,田敏顏就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個客房,佈置得舒適乾淨,他要不來就鎖着,也不讓其它客人進,算是齊十七的房間。 。
來到那房間,就見齊十七坐在椅子上悠遊地喝茶。
“王爺,怎麼這時候來了?可用過飯了?”田敏顏行了個福禮,直接就問。
齊十七有些奇怪,看着她問:“怎麼?爺還來不得?”他也是經過的楊梅村,想着也晌午了,來田家用餐的,哪知這丫頭會這麼問,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看,微微坐直了身子:“什麼事?”
這田家他也是說來就來,也是慣了的,這丫頭過去也沒像如今這般凝重,發生什麼事了?
“自然是來得的。”田敏顏訕笑一聲,有些糾結。
這還沒怎麼說,外頭就響起田懷德激動激昂的聲音:“臣,橫河縣丞田懷德求見王爺。”
田敏顏臉一黑,不是叫瑞哥看着的嗎,怎麼還讓他知道了,看向齊十七,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田懷德?”齊十七皺着雙眉,看着田敏顏:“你大伯?怎麼在此。”
田敏顏苦笑,說道:“他們是回來祭祖的,王爺,這都清明瞭。”
“不見。”齊十七厭惡地揮了一下手,讓她去打發了。
“王爺,還是讓老奴去吧,省得有人故意歪曲王爺的話。”福全眯了眯眼,看着田敏顏。
田敏顏聽了求之不得,頓時笑着作出一個請的姿勢:“福全公公請。”
她可真是巴不得呢,她要說,還得費脣舌,福全是王爺貼身伺候的人,他去拒絕是最好不過了。
福全沒料到她會這樣,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走出去,田敏顏跟在身後。
出得門,就見田懷德他們全部人都跪在門外,田敏顏看向田敏瑞,見他一臉陰沉,心想怕是剛剛又是一番爭執了。
田懷德見自己跟前陰影一黑,也不敢擡頭看,只匍匐在地高叫:“臣田懷德叩見王爺,王爺吉祥。”聲音裡很是顫慄和激動。
賢王爺啊,今日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要不是自己耳尖,今兒還真錯過了這一尊佛了。
“擡起頭來。”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尖細,真難聽,田懷德愣了一下,擡起頭,只見一個面白無鬚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這,這就是王爺?咋跟個娘娘腔似的?
不但是田懷德這麼想,就是李氏他們也偷偷擡起眼來看向一眼,心裡直嘀咕。
“你就是田懷德?”
田懷德對上福全那雙眼,頓時又低下頭去,回道:“回王爺,臣正是。”
福全沒作聲,目光從他身上轉到其他人身上,眼睛眯了起來。
“這王爺咋跟個娘娘腔似的?”李氏跪在地上,偷偷地對田懷孝說道。
田敏顏臉一黑,這該死的,是想找死啊,到底知不知道啥叫禍從口出?這院子這麼安靜,你哪怕是壓低了又壓低聲音,都十分清晰的,她都聽到了,福全能聽不到?
她忙看向福全,果然,見他臉色陰冷,心裡一沉,忙喝道:“還長不長眼了。這是王爺跟前使喚的人,福公公。”說着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
這太監,最是恨人家說他是娘娘腔的,這沒了子孫根已是一件慘事,她還這麼說,不是找死麼?
“大膽刁婦,竟敢口出狂言。王爺也是你能腹誹議論的?論罪當誅。”福全聽到李氏的評價,聲音更尖細和陰冷了,刺的人渾身發麻。
李氏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直愣愣地瞧着福全,嘴巴張得老大,那臉從歡喜變得死灰。
老爺子大驚失色,忙的匍匐下身子求道:“福公公,是老朽家教不嚴,鄉下人沒見識,還望公公饒她一條賤命。”
“賤婦,誰讓你胡說八道的?還不給我滾下去。”田懷孝驚恐無比,飛快地甩了李氏一巴掌,硬是將她的嘴角甩出血來。李氏卻對這疼痛毫無知覺,對上福全那冰冷充滿殺氣的眼神,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
田敏顏冷笑,什麼叫禍從口出,這李氏如今可是清楚嚐到了吧?
田懷德見李氏壞了他的好事,恨得跟什麼似的,忙補救道:“公公,此婦長年在地裡做活,沒見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公大人有大量。”他又對田懷孝喝道:“老二,還不拖她出去。”
田懷孝心裡暗恨,將李氏拖了起來扔到院子外,罵道:“你想死不要連累老子,滾!”
李氏哇的一聲哭了,扒拉着田懷孝的手道:“他爹,他爹,這人要殺俺,救我。”
“給我滾回老宅去。”田懷孝推了她一把,也不顧他哭喊,又衝進了院子,這結識王爺的好機會,可要把握好啊。
“老爺。。。”李氏追了兩步,卻不敢跟上去,哭哭啼啼的躲進屋子,那公公的眼神可真要嚇死她了。
而院子裡,田懷德諂媚着一張笑臉,笑呵呵的對着福問:“福公公,王爺他。。。”
“王爺也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福全冷笑一聲,眯着雙眼道:“之前你們利用王爺的名號的事,王爺已經不追究,你們就該感恩戴德,找個地方躲起來,竟還敢到衝王爺跟前撒野?要是衝撞了王爺,你們擔得起?簡直放肆。”
田懷德大急,忙衝着門內大聲道:“王爺,臣冤枉啊,這都是臣的二弟作下的事,與臣無關啊。”
他這話一出,老爺子迅速擡起頭來,很是驚愕,而田懷仁同樣的驚呆了。
最驚訝的莫過於田懷孝,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大哥,再對上福全那冰冷的眼神,一驚,忙的俯下身子道:“王爺,草民知錯了,草民願意今生今世做牛做馬伺候王爺。”同時的,在心裡狠狠地罵了田懷德,好啊,果然是好兄弟啊,竟然推他去死。
田敏顏嗤笑出聲,心道你倒是願意做牛做馬,這世上多少人想給王爺做牛馬去了,你也得看自己有沒資格?
她又看向田懷德,更是鄙視,這就是所謂的親兄弟互相幫扶,到緊要關頭還不是摘清自己,推兄弟出去死?
她搖了搖頭,看向一臉鐵青的田懷仁和老爺子,田懷德這一行徑,是徹底寒了這幾父子的心了。
而在外人眼中,田懷德這一行徑,更是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不念親情,看福全不屑鄙視的眼色就知道了。
而齊十七也在裡頭聽見了,對楊官說道:“這田懷德,還真不行。”僅僅從這句話就能看出沒有半點可取的地方。
楊官沒作聲,只是冷冷地勾起一邊嘴角,還是官呢,比那丫頭都比不上,相信關鍵時刻爲了保全自己,他肯定會捨棄親情。
“福公公,臣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親自給王爺請個罪,您給通融一下?”田懷德作出一副愧疚的神色:“是臣管教不嚴,是。。。”
“就你這樣的,咱家見得多了,還裝什麼仁義愧疚。咱家就說一句,王爺不是你這等賤民能見的,都給咱家滾出去,擾了王爺歇息,罪加一等。”福全沉着臉,毫不給面的鄙視和譏諷。
田懷仁聽了連忙上前叫道:“大哥,先回去吧。”
田懷德卻是搖頭道:“老三,大哥有罪啊,大哥要向王爺請罪,王爺要是不原諒罪臣,臣跪地不起。”
好吧,你跪地不起,你年輕,可兩個老傢伙不是啊,沒見到江氏的臉色都白了麼,老爺子的身體都搖搖欲墜了。
而最重要的一點,你這是赤果裸的威脅啊。
齊十七自然也聽到了,呵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腦子沒有,膽子倒是不少,敢威脅本王呢!”
“王爺,讓我出去打發了。”楊官冷冷地道。
“也好!鬧得本王腦門兒疼。”
楊官得了令,三步並兩步就走了出去,渾身是殺氣,冷冷地看着那院子跪着的人道:“除田姑娘,其餘閒雜人等全部滾出去,否則,殺無赦!”
說罷,唰的一聲,腰間的劍出鞘,冰冷冷的,看着好不滲人。
見那閃着冷光的利劍,老爺子他們打了個顫,這才真的怕了,忙的站起來,把身子彎到了九十度,說道:“不敢打擾王爺,草民等這就告退。”
“爹。”田懷德不甘不願,這王爺的臉還沒見到呢。
“老大,你還想忤逆不成?”田老爺子沉聲冷喝。
田懷德這才抿抿嘴,看向福全,諂笑着道:“福公公,臣就在這院子外侯着,王爺要是召見臣有啥要臣去做的,只管吩咐。”
福全懶得和他說,只看向田敏顏,冷道:“田姑娘,王爺也就暫時歇息一番,你做些吃食送來。王爺不喜歡見陌生人,你知道怎麼做的。”話到最後,已經是警告了。
田敏顏連忙表忠心,福身說道:“民女知道。”話畢,沉着臉叫林管家:“林管家,將老爺子等人護送回老宅,再送些吃食過去,莫讓幾人亂走了。”
田老爺子身子一顫,看向田敏顏,不知道咋的,總覺得這孫女一次比一次變得陌生。這回看着她,甚至有絲錯覺,站在那臺階上,那氣勢,和那兩個人相比,不遑多讓,就像天生就是上位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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