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臣參見寧貴人。”
說着便向她行了一個禮,衆人的眼神都向她投了過來,她看着衆人豪爽的道,
“現在是在宮外,哪有那麼多規矩,大家就只當我是寧小姐就好了,不要那麼多規矩。”
“嘿,嘿,寧小姐說的是。”
縣太爺已經直起身子來,一臉笑意的來到他們的跟前,
“想必這就是爲災區捐獻的銀兩吧?”
“你知道啊?”
香兒口快的問道,
“我府上的一個小丫頭也有買你們的米,跟我們說起這個事了,現在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寧小姐心繫百姓,不容易啊,讓我等都自愧不如。”
“客氣了,其實這善款都是京城的百姓捐獻的,大家的心意。我們也只是做個跑路的,將這善款交到你手裡,善款能聚集是一回事,能真正到江南百姓的手裡,就是另一回事了。希望大人能多拍些人手,將善款一分不差的安全的送到江南去。”
她認真的說道,身後的人都是認真的點頭表示贊同,縣太爺自然高興的點頭,
“放心吧,這善款,我一定讓人好生看管,然後送出京城,安全的到百姓的手裡。”
“我們相信大人一定能做到,好了,大夥兒將銀兩都交給官府吧。”
說着她第一個將手中的罈子遞給了縣太爺,縣太爺伸手一抱,身子微微向下一傾斜,這酒罈子還不輕,裡面的善款定是也不輕。
後面的人一一效仿,將酒罈子給了其他官兵,官兵放不下的,便放在了縣衙的門口。今天雖只是半天,但是得到的善款已經不少,而明天才是最關鍵的一天,相信有了明日的善款,江南的百姓們將有希望渡過這一劫。
“好了大人,剩下的就麻煩你們自己抱回去了,我們先告辭了。”
說着她拱拱手,後面的人一一拱手,“告辭”。
於是一羣人便轉身走了,走不出不遠,路不同,紛紛與她道別,散了去。越走身邊的人便越少,而這個時候天幕已經拉了下來,一輪清瘦的月亮掛在了天際。
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又走出稍遠,她再回頭,身後 便只剩下香兒,還有那位公子?
她停住腳步,轉過身去,
“公子,我們順路嗎?”
男子微微一笑,“不順路。”
不順路還回答的這麼理直氣壯,也真是有他了。
香兒眼睛閃閃的看着那公子,多嘴的道,
“公子一定見我家小姐和我兩個女子夜深了走在大街上不安全,所以送我們的吧。”
她真想上前去揪出香兒的耳朵,讓你犯花癡,要你多嘴。
“正是。入夜了,兩位小姐獨自回府,的確有些讓在下不放心,就讓我送你們回府吧。”
她看着這俊秀的公子,一身長衫,隨風而起,身材修長但是未免又有些顯得單薄,怎麼看都是一副書生的模樣,不像是能保護人的那種。至少,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習武男子應有的那種氣魄。
“再拐進一個小巷,走近路,便可直接到我們府了,公子既然不順路,就送到這裡吧,夜深了,一定有人還等着公子回去吧。公子,就此告辭。”
說着她拱了拱手,請這公子走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是這個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路竄出一個人來,
“沒有人等我們公子,我已經在這裡了。”
這人一跑出來,她和香兒便覺得有些眼熟,而這人已經來到了男子的身邊,
“公子,”
笑嘻嘻的喊道,男子對着這侍從搖了搖頭,平時他都挺謹慎的啊,這會兒怎麼像是個小童般,其實他忘了他這侍從本來就不大,才十八九歲的年紀。
“小姐,既然沒有人等着他們回去,就讓他們再多送咱們一會兒吧,待會兒往那條小巷回去,小巷又窄又黑,香兒還真有些怕啦。有他們在多好。”
哎,她算是明白了,這身邊的人很重要,有香兒這麼個花癡,這天這公子恐怕是真得送她們回府了。再說這公子給她們數了一天的銀兩,她也不好再三驅逐。
“那好吧,就麻煩公子了。”
她如此說道,男子微微一笑,像是春日裡的春風般迷人,
“我叫盛華,盛開的盛,浮華的華,寧小姐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她卻是微微點頭,“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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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華也不介意,卻道,“我可以叫你,驕陽嗎?”
額,她有些猶豫了,驕陽這兩個字,直到現在她自己都還沒有全部的接受,只是有時候需要時掛在嘴邊,所以,現在叫她驕陽的人其實並不多,而男子如此要求,再聯想到那日的踩腳和搶親,她自然是明白男子的用意的,只是她已經進宮了啊,人生軌跡已經改變,再和這公子有些什麼,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她猶豫的片刻,盛華卻只當她同意了,他輕輕開口,試着叫了出來,
“驕陽。”
兩個字,她卻是一振,好像這盛華叫出這兩個字,比她聽過這麼叫她的人,都要好聽。難道是因爲,盛華的聲音比較柔和,聽起來會讓人覺得暖暖的嗎?
後來她才知道,他的每一聲驕陽,都飽含着深情。他們越國的男子,真正的愛上一個人,便會傾其所有去給予,不吝言辭,不惜生命。
“盛公子,”既然他已經開口了,而且這兩個字他叫出來,又那麼的好聽,算了,就由着他吧,
“那就麻煩你送我們了”
“麻煩了。”
香兒也跟着說一聲,然後兩個人轉身在前面走,後面跟着兩個人,很快,便走進那黑而窄的小巷子。
小巷子寂靜無聲,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聲,香兒禁不住和她挨近了幾分,
而身後男子的侍從用鼻子聞啊聞,然後小聲的說道,
“公子,一般這樣的小巷,都會發生些什麼。”
盛華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那你聞到了什麼?”
“有殺氣,血腥的味道。”
侍從話一說完,他便上前幾步,
“驕陽。”
兩個字剛喊出聲來,便是在突然之間,利箭射了下來,也是在眨眼的功夫,侍從飛身來到他們面前,操起長劍便躺在了他們的身前。
“小姐,小姐,怎麼辦?”
香兒害怕的問道,她也是被這利箭嚇了一跳,根本就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讓她措手不及。而男子已經將她倆護在了身後,身後便是貼着牆,侍從一人在前抵擋着。
“快,背靠着牆,我們衝出這條巷子去。”
盛華說道,便轉過身來,用身體護住她們,往前面挪去,利箭一支支還在放,很多都是差一點就射到了他們,就在他們往前挪的時候,突然箭停了,
“怎麼回事?”
她問道,在他們前面憑一人之力抵擋着利箭的侍從轉過了身來,
“只恐怕他們要現身了,寧小姐,公子,如果待會兒打起來,你們找到機會就跑,我會攔住他們的。”
侍從的話剛一說完,刷刷的便從天而降一羣黑衣人,二話不說,舉刀相向,
“殺”
而侍從也是第一個朝着這些殺手衝了上去,
“走”
盛華拉了她的手便向相反方向跑,她則是不忘了拉住香兒,三個人向前跑着,她一邊問道,
“我們就這樣丟下他嗎?”
“放心吧,離堂是我們那裡數一數二的高手,只要我們逃出去,他一定會有辦法衝出來的。”
原來,那侍從叫離堂。只是這離字姓好特殊,還有盛姓,不過現在不是她想這麼多的時候。
因爲他們向後跑着,但是很快,後面又冒出了一羣黑衣人,朝着他們步步逼近,將他們的逃生之路給堵了,並且前後夾擊。
“看來今天,我們是要葬命於此了,只是公子,害了你和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盛華打斷,
“能與你同生共死,我感到很幸運。”
香兒看着這兩人,看着越來越近的黑衣人,身體哆嗦着,但也不忘了說,
“香兒,香兒也這麼覺得。小姐我們終於可以同死了。”
她看了一眼香兒,只是還有些不甘心,
“可惜我連他們是什麼人都還不知道。”重生,難道就只能走到這裡,就死了嗎?不要,她不要,可是現在卻又沒有了其他的辦法。
“殺”
後面的人一聲令下,幾個黑衣人便朝着她們砍來,盛華將她們護在身後,然後與那黑衣人打在了一起,但是很快便被人劃了一刀,踢向了她們,
“盛公子,盛公子”
她攙着盛華,看着他手上的血,香兒跑到了前面,雙手攔着,顫抖的喊着,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但是那些黑衣人哪裡肯聽她的話,舉刀便砍了下去,香兒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那一刀卻沒有砍下來,離堂已經飛身來到了他們面前,
“公子,你還好吧?”
盛華已經站了起來,手捂住受傷的胳膊,“我沒事。”
但是此刻,前後兩方的人馬已經將他們四人逼成了一個很小的範圍,這麼多人,就算離堂武功高強,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公子,怕是我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離堂也禁不住這麼說,一羣黑衣人得意的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離堂,我知道憑你的武功,帶驕陽離開一定沒問題,快,你帶驕陽走。”
這個時候盛華喊道,離堂面對着黑衣人,沒有轉頭,
“不,公子,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這個時候她拉着香兒的手,咬了咬牙,
“這些人肯定是衝着我們來的,跟公子你們沒什麼關係,剛纔謝謝公子的幫忙,還是你們離開吧,那個離堂,你帶着你家公子,飛上去,不要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