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複雜的必然,其實就是最簡單的。”
她的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豁的便炸開了,神情之間全然是怔住,好一會兒纔看向盛華,
“盛公子果然是看得透徹,我已經明白,多謝公子指教。”
“不算指教,寧小姐只是一時被困住,終究會走出來的,而寧小姐給我的建議,卻可以幫到我許多。”
她搖搖頭,“話是那麼說,但是你我都明白,要辦到那一切有多難,我也只能說說了,希望盛公子能成功。”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這麼聊着,不曉窗外的天際正在一點點放明。
“對了盛公子,我還有一疑惑,你說的封印是怎麼回事?”
她不會忘記,在最後關頭,盛華說她就是他的封印,並且在盛華解開封印後,讓那些黑衣人都散了去。
說道這裡,盛華這邊卻是一笑,
“寧小姐,你不問,我也會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封印,那不過是在危急關頭,我不得已演的一齣戲,假借封印之說來震住那些人,而之所以胸口會發光,也不過是一個戲法。”
“戲法?”
她疑惑,卻又明瞭了,就像她那日在大街上露出那個鳳凰胎記,其實也是跟走江湖的學的一場戲法,拿了會發光的粉末灑在了自己的背後,想到這裡她笑了。
“我們還真相似。不過,你這戲法的成本也太高了,”說着她的眼睛已經瞄向了盛華的胸膛,盛華瞭然的擡起頭來,
“如果不做的逼真一些,又怎麼可能鎮得住那些黑衣人,他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也好在我與離堂心有靈犀,陪我演了那麼一出好戲,”
“的確,當時我看離堂那樣子,還有你,真的以爲你們是有什麼封印的,這會兒想來,是真的很逼真。連我們都信以爲真,也難怪黑衣人會有所顧忌。”
“背水一戰,還好他們遲疑了,否則我們將不堪設想。只是不知道,那後來出現的人,是誰派來的。”
她點點頭,而後擡起頭來,“我已經叫人下去查了,希望能有所收穫吧,不早了,你休息吧。”
她這話一說完,便只聽見外面雞鳴的聲音傳了進來,兩個人微微驚愕,而後向窗戶看去,
“這,天快亮了?”
兩個人又是對視一笑,“沒想到我們竟然說了一夜的話,”
盛華也點點頭,看着她有些疲倦的臉,“那今日的募捐,你還去嗎?”
“必須去,無論黑衣人是誰派來的,我都必須去。如果是有人想妨礙募捐,那麼我便更應該站出來,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相信,今日,只要是我站在那裡,不用說什麼,大家都會主動募捐的。”
盛華微微點頭,“我便知道你會去,他們越是如此,你便越是要站出去,如此一來,讓他們看到你的決心,也讓百姓看到你的堅持,這募捐起來,便更能有成效。只是,以防萬一,你今日要多帶一些人馬在身邊,不能讓他們有再下手的機會。”
她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的,那盛公子你便在這裡好好養傷,我會吩咐府上的人好生照顧你的,天亮了,我去梳洗梳洗,便去募捐了。”
盛華點點頭,目送她的離去,剛打開門,便撞到了一個人。
“小姐,嘿嘿”
香兒站在門口,她退了一步,
“你在這裡多久了?”
“也沒多久啊,剛剛到,剛剛到,小姐,盛公子醒了嗎?”
看着香兒那探頭探腦的小模樣,她撇撇嘴,直接拽住香兒的小辮子,
“他醒沒醒關你什麼事,這麼有精神,和我一起去募捐。”
“小姐,小姐”
府上的人一大清早的便看見了她們家小姐拽着香兒的畫面,紛紛竊喜着,香兒這又被拽了小辮子。
用早膳的時候,昨夜派去巡察的人終於來到了她的身邊。
“怎麼樣,查出什麼沒有?”
“回小姐的話,我們昨天去那條巷子時,除了一灘血跡,一個人也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收拾的倒是挺快,那除了血跡,就什麼也沒有發現嗎?”
“不是”
侍從說着,一邊開始在身上摸着什麼,很快他摸出來了一個通體黃色的玉佩,
“我們在巷子裡發現了這個玉佩,應該是他們不小心留下來的。”
她點點頭,從侍從手裡接過玉佩,只見玉佩上是一條蛇的圖騰。黃色的蛇圖騰玉佩,會是誰了?是救她們的人,還是黑衣人留下的。她將玉佩收好,
“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暫時就到這裡。”
“是,小姐。”
侍從這才離開,香兒立即撲了上來,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晚些會和你說,現在先吃飯吧,吃飯了我們去米行,今日的募捐還得繼續。”
“不行,驕陽今日你不能去。”
這個時候傳出一個聲音來,她擡起頭去,是寧國邦和葉菊起了,現在也向着餐桌走來,待寧國邦在上座坐下後,她才道。
“父親,今日我必須去,那些刺殺我的人無非就是想阻止我們募捐,越是如此,我更應該去。”
“你也知道他們是爲了什麼,如果這樣的話,你今天再去,豈不是更加危險。你不能去,我替你去。”
侍女已經將早膳放在了她們的面前,不過沒有一個人動,大家都看着這父女倆僵持着。
“父親,我今日必須去的,至於危險,你多派些侍從跟着我就行了。我答應你,今日收工早一個時辰。”
“不行,你不能去,他們一次沒成,肯定會第二次,你去就是自投羅網,我不答應。”
“您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我今天是去定了。”
她無賴的說道,寧國邦氣的一拍桌子,
“你今天敢去,我,我就打斷你的腿。也比看着你死在別人的手裡強,大不了,以後我養着你。”
她也是鏹上了,豁的站起來,
“那您就打斷我的腿吧。打斷了,我還可以爬。”
“你,你……”
寧國邦被她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葉菊忙在一邊幫着順氣,
“老爺,老爺,你別激動,別激動啊。”
另一邊看着她,“驕陽,老爺是爲你好,你這孩子,怎麼聽不進去話了,你難道想氣死你父親 不成?”
咳咳,咳咳,她看着寧國邦咳嗽的樣子,心裡一軟。
“我,我就是想去。父親,你今日得去聯繫那些大商賈,勸說並且督促他們一起募捐,哪有時間去米行啊。我也不是不注重自己的安全,有了昨日的事情,相信這京城早就傳開了,我再多帶些人去,他們也不敢貿然動手。我去,這募捐肯定能事半功倍。我不去,那不讓人以爲我們怕他們了嘛。你也是老江湖了,這其中的道理你一定很清楚。”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寧國邦聽着這話也才順了幾口氣,
“我現在不想管什麼大道理,我只想我的女兒平安,難道這個你不懂嗎?”
寧國邦反問了她一句,她一怔,前世沒有過父母,這父母爲兒女的操心,她也不是很懂,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有一些她還是明白的,不禁就想到那日她進宮的外面,她抿了抿嘴,
“父親,我知道了。我想你保證,我一定平安,你就讓我去,好不好?”
寧國邦還是不願意,“你怎麼能保證你絕對平安啊。”
“我走大道,走人多的地方,我……”
寧國邦搖搖頭,“你這些,對於想刺殺你的人,根本就行不通啊。”
她舒了一口氣,“父親,我這次出宮的目的就是爲了募捐,你不讓我去做我應該做的事,難道想我完不成任務,被軍法處置嗎?”
她偷偷瞥了一眼寧國邦,見寧國邦若有所思,
“算了,看來是攔不住你了,去吧去吧,不過早兩個時辰給我回來,還有,多帶些人。身上帶一把匕首,必要的時候可以自保。”
她一笑,“好咧。”
然後便坐了下來,
“父親,吃,吃”
寧國邦搖了搖頭,葉菊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話,讓她不禁的又打起精神來。
“驕陽啊,你那黑眼圈怎麼那麼大啊,不會昨天一夜沒睡吧?”
“睡?睡了,我睡了,不就是,年紀大了,年紀大了有眼圈了。嘿嘿,嘿嘿。”
“胡扯,在我和你二孃面前,你也敢說年紀大。”
她聳聳肩,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可是某人卻急了。
“老爺,你說,在你心裡,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二孃,你也叫我二孃,果然,無論我怎麼做,在你們心裡,都只能是個二。只是我沒有想到,驕陽這麼叫也就算了,就連老爺你,你……”
葉菊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寧國邦拿在手上的粥立即放了下去,該去安撫葉菊了。
“我,我這是一時順口說的,你,我怎麼會沒正眼看過你了。在我心裡,你就是……”
“父親,說話前先想想我親孃啊,她可在天上看着啦”
她插科打諢的甩出一句,寧國邦瞪了她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添亂。”
她無所謂的喝着粥,聽寧國邦硬生生的將話說成,
“在我心裡,你就是,就是驕陽的親孃的翻版。”
“翻版?好呀,不是第二了,是替身,老爺,你,你太讓我寒心了。”
說着葉菊站起身來,氣鼓鼓的走了。寧國邦看着對面安心喝粥的她,
“你呀。”
“我可沒叫父親你這麼說的,是父親你自己說的。好了,我吃完了,先走一步咯。”
說着她便站起身來拉了香兒往外跑,寧國邦在後面喊,
“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都跟上去。給小姐帶把匕首,驕陽,早點回來。”
“知道了”
她大聲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