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她激動了點···”布倫苦笑的擺手一臉無奈。
溫晴靠在蕭沉毅胸懷內微喘着氣連連擺手表示不介意。
而蕭沉毅的反應就是直接朝布倫射去一個冰冷的飛刀眼。
無辜遭受眼神攻擊的布倫擡手摸了摸鼻尖,訕訕的笑了聲。
不多時,布倫太太小心翼翼的帶着小瑞克出現在衆人跟前,原本眼眸平靜無波甚至可以是死寂的小瑞克的視線在接觸到揚着燦爛笑容對着他的溫晴時,微微一愣,那猶如不安的蝴蝶般微顫的睫毛立即垂下去,視線不再看她,而是移到別的地方。
這一幕讓布倫夫妻大大的驚愣住,他們以爲小瑞克會對溫晴的到來有很多的喜悅,哪知會是這樣的反應,在溫晴等人離開的時候,他們一起照了個相,小瑞克在溫晴離開的第一天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不哭不鬧,卻是不肯吃飯,不肯配合他們的行爲,直到他們將那張照片拿出來,他乖了,視線卻一直放在那張照片裡溫晴燦爛笑容的圖像,吃飯睡覺都要緊拿着不放,之後的幾天反應才慢慢凸顯出來,只要他們一擡溫晴的名字出來,小瑞克就算再怎麼不適應,再怎麼無措,還是乖乖的照着他們的話去做,唯一不好的,就是越來越寂靜,視線在開始不再與別人的眼睛對視。
但現在····布倫夫妻不禁面面相覷。
溫晴怔怔的看着小瑞克擺出這副拒絕外界的姿態,心裡有些刺痛,明明她在時他已經能夠去接觸人的視線了,可是現在···片刻過後,溫晴忽地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緩緩在小瑞克面前蹲下身,慢慢用手接近他的身體,輕輕覆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體短暫的一抽,緊繃了起來,像是拒絕她的碰觸,她固執的將手放在那裡,輕柔出聲:“瑞瑞,怎麼了?”
他不理她,垂着頭露出細小潔白的脖頸,像只幼小受傷的小獸楚楚可憐,整個人一動不動,溫晴只覺得一股細微的又酸又澀的感覺直奔眼底,喉中有一股悶氣想要宣泄,卻又不得而出,憋得心裡越來越悶痛。
但她還是穩住了,她知道這種情況只能慢慢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打開他的心房。
“瑞瑞,我是晴,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還是不肯給她迴應。
溫晴並不氣餒,兩隻手按住他的肩膀,用盡抓住卻又儘量不會抓痛他,想要他擡頭看她,“瑞瑞,瑞瑞。”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這是怎麼了?小瑞克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布倫太太憂心忡忡的看着布倫,眼裡盡是不解與焦急。
“我們還是先看看,要相信晴,她會有辦法的!”布倫也只眉頭緊皺,向布倫太太不停的說這句話,彷彿這樣不僅能夠說服她,也能夠說服自己。
一直未發一語,臉色卻十分難看的蕭沉毅撇了眼面色憂心的布倫夫妻,再看了眼固執的喊着小瑞克名字的溫晴,漆黑幽暗的眼眸中閃過什麼,抿直的嘴脣動了動,終是放棄言語,不再多說什麼。
“瑞瑞,晴晴在這,晴晴想要跟瑞瑞一起喝果汁,一起看電視····”
“瑞瑞,晴晴做了很漂亮的冰塊哦,還有紅燒獅子頭,晴晴想跟瑞瑞一起吃哦!”
“瑞瑞,晴晴在這,看看晴晴好不好?”
溫晴的聲音逐漸小聲哽咽,晶瑩剔透的眼淚在眼眶裡旋轉,儘管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一週,但她心裡卻真的一直將小瑞克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甚至是自己的孩子,很用心的教他,愛護他,讓他開始接觸這個世界,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然而自私的她仗着他對自己的不同,以爲自己很專業也很盡責,卻在離去時不與他說一聲,連道別的話語都沒有,從腦海裡根本的忘了他,傷了他的心。
眼淚滴到他的手背上,與之同時的還有蕭沉毅的冷冷的喝聲:“夠了!”
不知道是她的眼淚還是蕭沉毅惱怒的聲音,他似是有些觸動,喉間發出沉悶的氣聲,終於幾不可查的晃了一下。
小瑞克彷彿聽不見,仍舊不肯理會溫晴,她癱坐在他的跟前,有些疲憊的低下頭,卻又不想這麼輕易的放棄,他剛剛明明有反應的,她明明感覺到了。
就連布倫太太都不忍看下去,她噙着眼淚哽咽:“晴,算了吧,算了吧···”
布倫一臉沉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又縮回了自己的世界裡,不禁緊緊的擁住妻子的肩膀,黯然心傷。
“小乖,你做的已經夠了!”蕭沉毅壓抑着怒氣想要拉溫晴起來,他不忍心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打擊,儘管那個小子看起來很可憐很無助。在他的手即將接觸她的時候,卻被她回頭用溼潤黑亮的眼眸無聲的懇求給生生的停住了移動的那隻手,僵住,片刻,終是收了回來,暗歎了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能狠心拒絕她的一切要求。
溫晴朝蕭沉毅露出感激的一笑,心裡一下子充滿了信心與堅韌,回過頭看向小瑞克,臉邊的笑容愈發燦爛耀眼,拿起他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腮邊輕輕滑動,未乾的淚水沾溼了他的手指,他的長睫輕輕顫動。
她趕緊鬆開他的手,雙手向上將他的臉捧起來,將自己的臉送到他跟前,急切的說道:“瑞瑞,晴晴在這裡,晴晴在這裡···”
他的頭雖然擡起,可視線卻不是看向她,直到她說了三四遍以後,才終於遲疑地將目光轉移到她的方向,遊離了一會,慢慢定格在她臉上。
溫晴破泣爲笑,用手指輕輕颳了下他嬌嫩的臉龐,他怔怔的看了她半響,才彷彿接受自己此刻所見,相信她真的回來了,雙手猛地伸向錢扣住她的脖子,用力投進她的懷抱。
“瑞瑞,晴晴在這裡,在瑞瑞身邊,一直在瑞瑞在身邊,一直在一直在···”滿含着十足的懊悔與喜悅,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她擡起臉,找到他的眼睛,專注而溫柔的看着他,給予無言的安撫。他的眼中開始起霧,整個人無法抑制般開始抖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嘴巴張張合合,嘴脣抽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晴晴在瑞瑞身邊呢,來,我們先起來好不好,晴晴跟瑞瑞一起進屋去好不好···”溫晴試着將他抱起來,他卻又開始躲避她的視線,身子使勁的縮進她的懷抱裡,不肯起身。
“瑞瑞,起來啊。”溫晴的聲音稍稍擡高,他扣在她脖子上的雙手馬上鬆了鬆,下一刻卻是更緊的擁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大的令溫晴猝及不妨,一下子咳了出聲,這一聲不僅嚇壞了小瑞克,還令溫晴身後的男人更加怒火沖天。
布倫夫妻在蕭沉毅即將發怒之際,懇求般的對他道:“先生,請您再等一會,就等一會,晴可以的,如果離開,剛剛晴的努力就白費了。”他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從溫晴與他的互動來看,絕對是可以影響溫晴的一個人,甚至可以說代溫晴做決定的人,如果他此刻強行將溫晴脫離小瑞克,剛纔的努力就白費了,說不定小瑞克會更加縮回到他自己的世界裡,再也不肯出來,可憐他們父母心,就當自私也好,這一刻,他們只希望溫晴不要放開瑞克,千萬不要放開。
布倫夫妻的話成功的讓蕭沉毅一頓,他不是因爲布倫夫妻近乎哀求的語氣,而是他裡面的一句話,如果他這樣動手將人搶回來,剛纔所做的一切令他心疼的事情就相當白做了,他了解小乖的性格,這樣失敗的結局不是她想要的,更何況這個臭小子明顯在她心中有一定分量,這麼想着,蕭沉毅就算心裡在怎麼不滿,也緩緩止住了自己欲動的身子。
布倫感激的看了蕭沉毅一眼,卻被他冷冷一哼迴應過來。
辛虧小瑞克受了點驚嚇後箍住她脖子的雙手不是那麼緊,讓她得以喘息的空間,儘管喉嚨很困難,但她還是強烈的感受到了小瑞克身上散發的不安與無措,忍住心疼,溫晴盡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吸吸鼻子,她雙手環向他的背,輕輕拍着,“沒事了,瑞瑞乖,晴晴沒事了,沒事了····”
用盡溫柔的語調,終於安撫住他的情緒,哄了他微微鬆開自己,稍一使勁,將他抱進了屋裡,換了身乾爽的衣衫,他看起來累壞了,嘴脣總是抽抽的,眼睛內也不大有神采,剛剛情緒的強烈起伏,彷彿耗盡了他的體力,心裡更是大損。
坐在牀邊,爲他蓋好被子,左手被他緊緊的抱在心口,右手輕輕的在他的腦袋上來回撫摸,希望他能更快入睡,他眼睛閉了又睜開,間或的看她一眼,看她仍笑意盈盈在他跟前,好像放心似的閉上,過了一會又睜開,如此反覆許久他才終於睡着,令她心酸又欣慰,一時之間又想落淚。
待小瑞克完全陷入睡眠之後,溫晴才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細嫩的臉龐,想了想,俯身在他額上印下輕輕一吻,一轉身,發現布倫夫妻與蕭沉毅都站在後面,布倫夫妻更是用複雜而又感激的目光看着她,蕭沉毅則是一臉黑沉黑沉的,那摸樣猶如黑煞神一般矗立在旁,看的溫晴心驚膽戰的。
但是不管如何,溫晴知道此地是不宜說話的地方,對布倫夫妻勉強一笑,起身主動走到某生悶氣的男人身邊,挽起他的手對他甜美一笑,滿意的看到男人眼中的冰冷稍稍溶解,拉起他率先走出了瑞克的房間,布倫夫妻面面相覷,隨後也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晴,我們沒想到小瑞克竟會這樣反應····”布倫先生苦笑的攤開雙手無奈道。
“沒關係,我當他是弟弟,他這樣我也很痛心。”溫晴寬慰一笑,表示不在意。
“晴,他的情況會不會更加嚴重了啊?”布倫太太擔憂的看着溫晴。
溫晴靜默,她不是心理學家,只是之前再看醫書時略懂一些這樣症狀的原因與表現,她這些時候所做的只是遵靠本能,給予他最自然的付出,她也沒想到小瑞克竟會這樣依賴她,或許,她之前太過介入小瑞克的生活,是不是做錯了?!
她的沉默令布倫太太更加着急起來,“晴,你到說話啊,小瑞克的情況怎麼了?”那摸樣儼然就像天底下的母親一般擔心着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你們的私人醫生!”蕭沉毅冷冷的道出一句話,卻成功的冰封住布倫太太激動的情緒。
布倫太太一梗,頓時尷尬起來,因爲蕭沉毅強大的氣場讓她無言的感到不安與不自然,特別是當他的周身慢慢散發出不悅之氣時,更是讓她無措起來。
溫晴瞪了這個任性妄爲不顧他人情緒的男人一眼,笑語嫣然的對布倫太太道:“他沒事,你們也知道小瑞克的情況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只要你們付出很多的耐心和信心,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儘管布倫太太心裡再怎麼焦急,但眼前卻只能暫時緩解小瑞克的情緒了。
溫晴在心裡斟酌了下,儘量以簡便的話語對布倫夫婦道:“治療小瑞克的情況有很多,但是卻沒有根治的方法,但這並不等於說他的情況就根本不會改善,因爲實際上很多這樣類型的患者都會有很大的進步。患有這種症狀的人往往都會有交際能力的障礙,他們不愛學習,不願與人過多的接觸。”她頓了頓,看到焦急無措卻又強忍着傾聽她話語的布倫夫妻,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深吸了口氣,卻還開口繼續道:“我是說,孤獨症患者也有能力學習和掌握一些方法來克服他們的困難,甚至能利用自己的特長做事。但即使他們學會了一些技能,他們仍然有孤獨症,也就是說他們的想法和感知仍然與衆不同,但是,如果還是這樣,你們會因此放棄他們嗎?”
“不!怎麼可能!”布倫太太驚叫一聲,眼中盡是不贊同之意。
布倫儘管沒有言語,但是堅定的眼神已經昭顯了他的心情。
溫晴含笑點頭,正色道:“現在小瑞克還在認人期間,但他現在已經慢慢的接受我們在他世界裡存在····”
“他好像,不是在接受我們,反而像是隻認識你一樣。”布倫太太語氣有些哀傷的低喃道。
溫晴一怔,隨即苦笑搖頭,“不!他在接受我們三個!他將我們三個當成他最親近的人,他剛纔的反常只是因爲我們三個中一個先行離開,他不知所措,所以看到我來才這麼大的情緒。你們試想一下,你和布倫沒有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的情緒有起伏大嗎?”
布倫太太一愣,唰地與布倫面面相覷,腦海中細細回想,發現這些天只要他們兩個沒一起出現在小瑞克的面前時,他的情緒會更加的寂靜無聲,有時候他們之中一個教他東西的時候,往往都是好久纔會有反應,但是當兩個人一起教他的時候,他接觸外界東西時的速度會稍加快一點。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布倫太太滿臉激動的詢問。
溫晴肯定的再次點頭,微笑道:“你們要相信,血緣之間的親近是斬不斷的!”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給了布倫夫妻莫大的信心與支持,他們再次感激的看向溫晴,有時候,最深沉的感謝是用言語無法表述的,深藏在心裡牢牢記得就好。
片刻過後,溫晴思及自己過來的目的,眼眸一閃,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直視布倫的眼睛,認真的對他說道。
“親愛的,你去看一下小瑞克有沒有踢被子,着涼了可不好。”布倫打斷了溫晴的話,轉過頭對布倫太太溫聲道。
布倫太太不解的視線在布倫與溫晴之間來回打轉,當她看到丈夫堅定含笑的眼神時,她輕輕嘆了口氣,順從的起身朝小瑞克的房間走去。
有時候,夫妻之間需要留一點空間,哪怕好奇心已經快害死貓,另一半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也要假裝無知到最後一刻,不僅尊重他(她),也尊重了自己。
“說罷,想要我幫什麼?”布倫一直目送太太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方纔收回溫暖的目光投到溫晴臉上,他臉色慢慢沉澱,低聲問道。
“跟我出席一場宴會!”溫晴對他眨了眨眼睛,揚起神秘的笑。
臨走前,溫晴做好一切能帶給小瑞克的禮物,再次去他的房間裡,坐在牀邊,小心仔細的爲他蓋好了被子,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白嫩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安靜垂着,往日裡有些木訥的表情此時安順而乖巧,摸了摸他的頭髮,一下又一下,帶着愛憐,溫晴些許苦笑:“這小傢伙醒來看不到人肯定又難受了···”儘管她聲音很低,但是在旁的蕭沉毅和布倫夫妻都聽到了,蕭沉毅眼中暗芒快速一閃,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倒是布倫夫妻面面相覷,同時露出一縷無奈的苦笑。
團聚是相對的,終究要離別,天下無有不散筵席,就是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個分開的日子。瑞瑞,你知道嗎?你應該會理解的吧,你的心中藏着世人所不知道的錦繡世界,那是純淨寬闊與安靜美好的。有時候,太過簡單的人生,爲何不是一種幸福?
溫晴靜靜的看着睡得安逸的小瑞克,半響,才轉身,對上蕭沉毅黝黑溫暖的眼眸,她心一暖,不管因爲什麼而分離,該繼續的生活終究會繼續,這個世界沒有誰少了誰就不能過活,說不定她們現在的分離,只是爲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翌日傍晚。
毫無特色卻是裝置最爲新進的車子快速的停在‘夜’的大門口,溫晴望向車窗外,隱約見到了很長一排昏黃的燈光,燈光不是很強,但是長而彎曲,就像在漫無邊際的沙漠裡一條蜿蜒盤旋的火龍,蔓延在無盡的黑夜裡,過來接他們的喬斯緩緩放慢了車速,‘夜’看起來戒備森嚴,大氣莊嚴的大門快速的打開,兩邊穿着整齊,一絲不苟的下人,早已恭敬的站在兩旁,氣都不敢大喘一下低頭迎接這輛車子緩緩開進大門內。車子進入了一節長長的人工修建而成的水泥石板路,藉着燈光,溫晴發現,這一節狹長的水泥路,竟是是個堤壩···堤壩底下是···湖泊!老天,這個地方竟有湖泊!
而車子正通過這一節堤壩,行駛想湖泊的中間,平坦的路況令溫晴感覺不到一點顛簸跡象,轉眼間,穿過堤壩,喬斯再次緩緩的減速。
眼前是一堵高高長長的圍牆,長的似乎看不到盡頭,車子駛到了一處巨大厚厚的古銅色鐵牆前,定晴一看,哦,不是牆,居然是門,十分厚重十分巨大的銅鑄大門,大門邊各站着兩名黃色迷彩服、手持機槍的侍衛,他們一見車子,恭敬的放下手下的搶垂直身側,恭敬的彎腰鞠了一下躬後立即立正,倆人快速跑到一起,施力,然後厚重的銅製巨門緩緩開啓,喬斯的車又再次勻開進去。
望着高牆內的建築,溫晴的眼睛微微瞪大,坐正了身子。
高牆內的空間大得離譜,似乎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彷彿是一個國王的宮殿般,正面是一棟超時代很現代化的大樓,大約三十層,大樓的外形是標準的長方形,樓上的燈火幾乎完全熄滅,只有一層是開着的。
正面大樓的兩側分佈着大約十棟建築,長方形造型,半圓形的彎頂,這些建築造型簡單卻有着濃厚的金屬感,每一棟彷彿是無堅不摧的大型金屬堡壘,每一棟大約十層,幾乎每一層都發出瑩瑩的光亮,每一棟堡壘見都用花草樹木和石板隔開,剛纔的火龍原來就是這些巨大的堡壘發出來的。
溫晴剛纔只顧着看建築,當她的視線掃到別處時,再一次從心底發出深深的驚歎,森嚴,真正的森嚴,汽車緩緩開進去,兩邊的僕人越來越多,不管是做什麼的,再看見或者還沒看見他們的車子過來的時候,都恭敬的放下手中的一切東西,彎腰鞠躬,就像經過了最嚴格的訓練,井然有序的動作毫不慌亂的進行着。
車子,不停的駛入,駛出的車子,在一瞬間都停了下來,那車中不管坐了什麼人,都快速的下車,對着他們這輛車躬身行禮,看上去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貴氣,冷酷,滿身傲氣的男人、女人,都一身尊貴和懼怕的低頭恭迎他們。
溫晴不能理解,連車子的人都沒見着,爲什麼他們的態度回事這樣,彷彿心中所想被身邊的人所知道。
“那輛車子代表‘夜’最高執行者才能坐的了。”低低的話語在溫晴耳畔響起。
隨即肩膀被一雙有力的手環住,溫晴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男人,只見在黑暗中,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帶着些許的調侃,溫晴臉上一窘,她知道她剛剛跟鄉巴佬似的行爲已經被男人嘲笑了,不過嘲笑就嘲笑吧,論是平時再怎麼高深莫則再怎麼冷靜淡然的人初見這樣的情景,誰又能保持的了平靜?如果真有人做的了那樣,溫晴只能說,那人不是癡呆就是聖人,她溫晴自認兩樣都不是,所以,她的反應是最正常的那種了···這麼心裡安慰自己後,不過,嘖嘖,那恭敬的摸樣,那森嚴的氣質,溫晴不禁挑了挑眉,這就是黑道老大的氣派,這是‘夜’的勢力,溫晴轉頭看了蕭沉毅一眼,這廝只專注的看着他,臉上除了專注就是專注,彷彿外面的景象已經司空見慣了般,溫晴摸了摸鼻子,好吧,她不能要求一個見慣了美景的人在對那些風景有什麼驚訝的表情,不過,嘿嘿,這樣的待遇她可是第一次遇到,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拉風!
停在主屋面前,喬斯對着後視鏡的溫晴一挑眉,溫晴正了正顏色,推開門站了出去,走到副駕駛車門前,回身微微躬身,迎接着副駕駛上的人下車,這就是該死的豪門大族的規矩,不管是誰,只要你底下的人對你足夠尊敬,那麼別人纔會對你另眼相看,現在,副駕駛上的人將帶給溫晴新的身份,不論以前如何,以後這個人將在溫晴的生命有着不可代替的位置。
蕭沉毅這一次做僞裝足夠令別人都認不了他,就連喬斯一開始見他時就認不出他來,他的目的不是以‘蕭沉毅’的身份出現在‘夜’的人面前,而是以車王‘暗夜’底下的保鏢出現。此時的他低着頭站在離溫晴一米遠的位置上。
“喬斯大人!”
此時的喬斯不復在他們面前的嘻哈摸樣,面無表情的從鼻間輕哼了聲,冰冷的雙眼掃視了周圍一眼,冷聲道:“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邊腳擡向主屋走去。
“是!”整齊而劃一的應答聲,只在一瞬間,溫晴就見所有人都如突然上了發條一樣,開始各自行動起來,該離開的離開,該進來的進來,該下去的下去,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言一發恭敬的各做各的去了,溫晴不禁抿了抿嘴脣,加快腳步跟在身前一位穿着白色休閒運動裝與這裡氣場格格不入的人身後,豪門老大的氣派啊!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溫晴身上的蕭沉毅敏銳的感覺到了她情緒的波動,雖然不知道她確卻所想,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應該也還是爲了震撼吧。思此,蕭沉毅平靜無波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腳步卻毫不遲疑的跟着溫晴走進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