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槍殺
待這些豪爽的大漢們的笑聲都漸漸平息後,溫晴正色,沉聲道:“壓一壓發展的速度,太快了。”
“欲速則不達,我懂。”坐在溫晴下邊右手的第一把手位置的齊昊點點頭。
‘嘲風’發展的太快,因爲有他們自公司成立以來的努力,不僅在警界有了些名聲,就是京城裡一些地下黑幫也有了名頭,他們在幫助警察破案的同時,勢必會干涉黑幫的內政,一隻流浪狗不可怕,可怕的是十幾只流浪狗同心協力一起對付你,到時可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
雖然名聲是逐漸打了出去,可底下與周遭的勢力還沒。打好關係,不怕來明的,就怕來陰的,對於現在正在發展期的他們來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這一切發展的太快。
而發展過快的結果,不是後續不着力出現延誤,就是崩潰。
這一點,他清楚。
在場的其餘人聽到這些話,也都紛紛陷入了沉思,確實,就像跑步,前面跑得太猛,後面就沒法有足夠的勁與肺活量去與人競爭。這一思索,大家都幾不可查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溫晴聽到齊昊這麼說,點點頭往後靠了靠背椅,飲了口桌子上的溫茶,緩緩道:“我想去美國看看。”
“溫老大,你的意思····”何晨聽言眉間一閃而過的驚訝。
溫晴搖搖手,“我最主要不是去散心,而是我想了這麼幾日,覺得這樣封閉式的發展對我們而言根本就沒什麼好處,我想去一趟美國。”
話音剛落,溫晴看向下面,“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明白。”
衆人聽到溫晴如此說,都沉思着指尖在桌面輕點。
發展不利,他們都明白。
‘嘲風’在京城裡的警界名聲很好,但僅限於京城裡的警界,還沒大肆宣揚開來。
若是這樣毫不顧忌的宣揚不僅是小幫小派裡知道,也會引起背後不知名的百年黑幫家族注意,那後果···
那些隱藏在背後不出世比‘嘲風’有實力,有勢力的黑暗世家太多了。
能在舉手間蕩平現在的‘嘲風’根本就沒什麼問題也太多了。
那個時候,恐怕別說發展不利,就是想保命留本恐怕都不是易事,那些連警察都無可奈何的地下黑幫要殺掠和搶劫,不需要藉口。
“這一點我明白,但是去美國,美國····”齊昊皺着濃黑的眉毛,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其餘人也都用不解的目光看向溫晴。
公司發展太快他們知道,所謂槍打出頭鳥,但是去美國和這公司發展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溫晴低頭輕笑了聲,清越的聲音在這偌大的會議室響起:“你們說如果打入國外市場,讓我們公司的知名度越大,越多各行精英高手加入我們公司最需要的屏障是什麼?”
大家都一怔,隨即腦海裡閃過一絲靈光,異口同聲的粗悍聲音響起:“合作!”
“對!就是合作!現在的我們就像是單獨作戰在千萬敵人當中,我們的背後是一面沒有出路的牆,前面則是在京城裡被我們得罪的各個小幫派,不想奮勇殺敵解除前面障礙,那就只剩借一雙翅膀展翅高飛。我們需要強有力的合作對象,需要震得住這方場子的勢力,需要強有力的跳板”
會議室裡一片靜寂,溫晴的話大家啞口無言,現在是不能大過量解除那些小兵小將,可如果繼續幫警察的忙,那勢必會得罪的事情,已經打響的名聲完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不想這樣做,那就只有找合作者,亦或是,找靠山。可,對於愛好自由的他們來說,找靠山就相當把自己送給對方當奴隸,任由對方差遣,這個可比殺了他們還要令他們難受。畢竟,這世上沒有從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的,這樣也不行,那也只能找合作者。
而美國,是自由不受約束的地方,其中偌大的隱藏大勢力無數,但,也絕對危險。
特別是站在金字塔之上的‘夜’和秦家,掌握着軍火、石油和生化武器甚至毒品的運輸,那是跺一跺腳整個世界都會顫三顫的角兒。
如果去美國找合作者,這實在太危險了點,不管那勢力有多大,甚至很小,能弄這些方面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也不可能是會憐香惜玉的主。
“溫老大,我們先可以再這京城裡找稍微小一點的····”何晨正色的看着溫晴,嚴肅說道。他也曾在美國待過,更是知道那裡邊的千山萬壑是多麼危險,齊大非偶,溫晴冒然前去他不太放心。
“不!要找就找最強的。”溫晴舉杯,那手中已經溫淡的茶水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高風險和高利潤並存。
她溫晴要麼不出手,縮着當孫子。要麼,出手就一定要弄清美國這趟渾水。
京城偏安一隅,太小了。
就算到時候獨霸這邊,也不過是土霸主,甚至連土霸主都不是。
這,不是她的目標,也絕對不是她的終點。
“那···好吧···”儘管擔心,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何晨已經溫晴的性格說一不二,決定好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更改。
“放心!到時絕對會帶給你們一個大的驚喜!”溫晴輕笑,神秘的朝何晨眨了眨眼睛。她沒告訴他們的是,她不僅是剛畢業的高中生,還是擁有兩家大型公司的背後總裁,更是‘夜’的最高掌舵人。這次,她就是親自去美國‘夜’的總部探一究竟,十八歲,她會真正接手‘夜’也是真正面露在世界眼中。那距離十八歲,還有三年。三年,足夠她把‘嘲風’發展越大,也足夠有能力保護她在京城的所有在乎的人。‘夜’是她最後的後盾,如果真找不到其餘好的勢力,她纔會將‘夜’當成‘嘲風’的靠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想‘嘲風’在脫離‘夜’的環境下茁壯發展,那時她真正回‘夜’纔會安心。
“驚喜?”艾倫斯愕然。
“不錯,這次的美國之旅,我相信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你們失望。我有預感,會帶回來大老闆。”溫晴笑着說道,那輕鬆的語氣令剛纔的嚴肅氣氛瞬間消散,大家也都露出放鬆的神情。
“是嗎?溫老大,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啦。”說話的是其中號以大喇叭著稱的科倫,此時他正大笑着調侃。
不管能不能找到好的合作者,至少這個年紀小小本該盡情享受美好少女的天真浪漫的女孩爲了這些事情在奔波的精神令他們有啥就說啥的直接性格也不忍開口打擊她,更何況溫晴這些日子的作風,都令他們心服口服,儘管此刻心理有些不信,可還是隱隱藏着期望的。
“齊昊,你跟我一起去美國。何晨,艾倫斯,你們留在公司,這裡需要你們,發展的速度要壓制住。明白嗎?”溫晴嚴肅着面容,鏗鏘有力的聲音大聲的詢問。
“明白!”整齊的應和聲,中氣有力震響在會議室裡的每一角落,留下餘音。
秋風吒來,一地淡黃落葉。
機場,幾道衣冠楚楚打扮入時的人站在安檢外,各個臉上都依依不捨的看着站在身前的一位漂亮冷豔的少女和一個帶着黑色墨鏡的酷勁男人,其中,還有個胖嘟嘟的小男孩張開胖胖的小手吵着要那女孩抱,臉上的金豆子不要錢似的稀里嘩啦的流。
“嗚嗚···姐姐,不要走啦···”城城在溫國強的懷裡掙扎扭着,哽咽着嗓子就要溫晴抱。
溫晴看着哭得稀里嘩啦的城城,眼露衆多不忍與憐愛,可還是強硬着心不去抱他,因爲她知道,如果一抱她,她肯定心軟不會再走了,艱難的轉移視線,輕扯出僵硬的嘴角:“奶奶,爸媽,安檢時間快過了,我們要進去了。”
“去吧,孩子,到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王少蘭強忍着淚水努力綻開笑顏對女兒殷切囑咐道,然後轉過頭看向齊昊,“齊先生,麻煩你在那邊照顧下我晴晴。”
“阿姨,我會的,請您放心!”齊昊冷酷中帶着真誠的嗓音承若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少蘭點點頭,視線移到自己女兒笑盈盈的臉上,張了張嘴,眼中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抿嘴,不再說話。
“那我就進去安檢了。”溫晴強顏歡笑的一一抱過家人,然後說道。
“去吧。”溫奶奶慈愛的輕拍了下溫晴的手,但細看之下,就可發現溫奶奶眼中浸潤。
“嗯!”溫晴狠狠點頭。
一直在安撫着兒子的溫國強此時也用不捨擔憂的眼神看向溫晴,一切盡在不言中。
溫晴最後細細地在家人的臉上掃過,驀地轉身兀自朝安檢內走去,齊昊則是跟隨其後。
“哇···姐姐,你不要城城了嗎···哇···”城城傷心至極的哭聲在背後嚎啕響起,在他小小的心裡,看不見姐姐就是認爲他不要自己了,不管溫國強他們怎麼勸怎麼說甚至都罵了他還是不理,也不想懂,現在看見姐姐毫不留情的背影,就真的傷心了。
“乖,城城,不哭,姐姐很快就回來了,乖,不哭····”
後面盡是家人手忙腳亂的安慰。
溫晴強忍的淚水終於在轉身的那剎那流了下來,心裡是酸楚,也是感動。
“你家人很疼你!”跟在溫晴的身邊的齊昊像是沒看見溫晴的淚水,藏在墨鏡下的眼神閃過一絲豔羨,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細聽之下,就可發現其中的羨慕之意。
“他們是我的命。”溫晴擦掉淚水,清澈的眼睛看向前方,嗓音堅定不移,思此他們,嘴角也划起了一絲微笑,被淚水浸潤過的明瞳更是清澈耀眼,同時也閃過了一絲堅定之色,拳頭握緊,不管多大代價,一定保他們一世無憂!
“命啊···”齊昊怔了怔,低頭輕扯出嘴角,輕輕一聲嘆息自他薄脣中溢出,是驚羨,是驚歎····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終於到了肯尼迪機場。
隨着人羣走出了機場,大老遠的,溫晴與齊昊就看見了兩個打扮入時的少女正高高舉着一塊鮮豔顯眼的藍色牌子正翹首遙望,其中一個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頓時激動的拉着旁邊的少女指着他們這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小雅,你看,晴兒和齊昊來了,他們出來了。”
“這裡,晴晴,齊昊,我們在這裡···”
溫晴與齊昊相視一笑,這不是蕭雅爾和安娜還有誰。
“哇,哈哈···你這丫頭,終於捨得過來看我們了···”蕭雅爾抱着溫晴又是跳又是笑的,神情很是激動。
“呵呵,我這不是過來了嘛!”溫晴笑着回抱蕭雅爾,眼底漾着一片柔柔笑意。
在旁的安娜見此也抱着溫晴和蕭雅爾,只不過眼睛卻忍不住偷偷瞥向身邊站得筆直的冷酷男人,只見他已經摘下了眼鏡,不復在外人面前的漠然此時正用溫柔眼神看着她的齊昊。刷地一聲,安娜的臉瞬間爆紅,自覺偷瞄動作被發現自感丟臉的她,暗嚎一聲,將臉埋進蕭雅爾身上,不敢再看向齊昊。
一直注意着她動作的齊昊當然也發覺了她的動作,一股柔柔笑意從眼內一閃而過,也不開口,免得她快要變成煮熟了的蝦子了。
稍稍平復激動心情的蕭雅爾放開溫晴,含笑看向面對她們三個少女只管着激動而不理他始終面帶輕輕微笑的齊昊,她也知道了安娜和齊昊的事情,一開始她有些不信,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結果也應該是在意料之中,安娜每逢齊昊的專場都要去鼓勵加油,她之前也看到齊昊對安娜有與別人的不一樣,可沒細想,畢竟倆人除了一個在臺下加油,一個在臺上默默關注,倆人私底下來往很少,當初根本就沒想到倆人會有什麼交集,卻沒想發展成今天的這樣,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好友喜歡的,作爲朋友一定會支持到底。“好久不見,齊大哥。”
“好久不見。”齊昊含笑回對。
“對了,晴晴,我和小娜在GrandHyatt酒店給你們定了位置,你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累了現在,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蕭雅爾笑着挽起溫晴的手,細聲對她和齊昊說道。
“真好,正好我們也累極了。”溫晴對蕭雅爾和安娜綻出一抹欣喜笑容,那摸樣看起來很是開心,彷彿對蕭雅爾和安娜的行爲感到非常滿意,惹得蕭雅爾和安娜心裡盡是一片開心滿足。
“嗯!”齊昊到哪都隨便,只要他人跟着這三個嬌豔如花的女孩,到哪都無所謂。
三個少女因爲幾乎半年沒見面,多得是話題聊,上了的士後,唧唧喳喳的不停,不過實際是蕭雅爾和安娜都噼裡啪啦的抓着溫晴聊家常似的跟她說了一大堆來到美國後發生了什麼事,溫晴只是含笑靜聽,非常好的充當一個傾聽者的角色,而坐在的士面前的齊昊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被人忽略了,特別是被自己的親親小女友忽略了。而距離溫晴他們有十幾公里的某棟豪華別墅,外面白晝,一間被衆多窗簾包圍的昏暗房間內。
“主人,目標已經來到了美國,要不要····”靜立在角落一個高大黑影發出了一道冰冷無情的嗓音。
在微弱的燈光下,隱隱照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影,靜默了半響,空氣裡才響起了一道慵懶的男聲,“計劃進行。”
“是!”
房間內又恢復成原先的寂靜,壁燈散發出弱光,似是在黑暗中努力掙扎的小丑,拼命燃燒自己,期望能夠點燃這間黑暗得沒有明天的房子,以及,某人。
“呵呵···George,你會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的”
懶散陰暗的笑聲驀地響起,牆壁上的燈火幾不可查的閃了閃,搖晃出點點光暈。
同一時刻,‘夜’的基地總部,暗夜殿。
“小晴前天打了電話說今天會到美國。”帶着金絲框眼鏡的雲逸在一臺機器面前不停的敲敲打打的,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這番話一出,室內的所有男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看向雲逸,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
“靠,雲,你怎麼今天才說?”風珩將手中的搶扔到黑色真皮長沙發上,不可置信地看向雲逸低吼道。
其他人也一臉不贊同的看着雲逸。
像是沒看見衆人的臉色一般,雲逸依舊目不斜盯的看着電腦,平淡的語氣繼續響起:“小晴還沒到十八歲,不少敵人都在虎視眈眈的暗中盯梢,你以爲我們在美國一有什麼舉動,暗中盯梢的人不會知道?況且,小晴也希望我們不要去打擾她,除非她主動來找我們。”
“要不要派‘影’?”凌越吸了口雪茄,清冷的嗓音緩緩道。
“我覺得要相信小晴的能力,況且,我們越擔心,弱點就會暴露的越快!”喬斯仰頭豪飲了口高腳杯中的紅酒,懶散的靠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眼瞳中閃過一絲精芒。
“喬斯說的沒錯,毅都沒叫我們派人出去,你們要知道,毅對小晴的保護欲。”紅菱聳聳肩,一下一下的往牆上丟飛鏢,次次擊中紅心,冷靜地分析道。
“話時這樣說沒錯,不過一想到小晴這麼柔柔弱弱的女孩來到美國,我們卻無法去見她,這感覺···SHIT!真他媽不爽!”風珩耙了耙頭髮,猛地暴躁地踢開腳邊的椅子,低吼道。
“如果連這點危險都無法承擔解決的話,她也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溫晴,蛇戒也該要換人了。”雲逸嗓音淡淡,語氣卻是微微暗沉下來。
一時之間,暗夜殿裡安靜莫名,彷彿靜的連呼吸都可以聽得到。
對啊,距離溫晴十八歲還有三年,現在外界的人都不知道溫晴存在,如果她遇到危險,那也都是在她可以解決的範圍之內,要是她都無法解決此時的困難,那麼到時鋪天蓋地而來就是絕地危險,那不是更沒有必勝的把握?人都是要經歷挫折,纔會激發潛能,雖然這樣聽起來很絕情,可這纔是長大的最快途徑。
坐在的士上駛往酒店的溫晴正在含笑靜靜地傾聽蕭雅爾和安娜倆人唧唧喳喳不停地朝她述說着來美國這半年所發生的事情,而小白則是靜靜地趴在她的大腿上眯着眼假寐。
“晴晴,我媽咪他們現在在家還好嗎?”蕭雅爾握着溫晴的左手,清秀雅緻的小臉正笑臉盈盈,黑潤的眼瞳此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溫晴卻還是能清晰感覺到蕭雅爾黑瞳深處的擔憂。
溫晴知道,蕭雅爾是在蕭家遇到危險前秘密送出美國來的,所以那段時間也不敢打電話回家,後來危險解除了,卻被蕭儒剛下令必須完成學業才能回祖國,所以家裡的事情也是在電話裡一知半解的知道,現在她過來了,蕭雅爾那心裡隱藏的擔憂與焦急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此時此刻急需她的描述。
“放心,我會一一跟你講明白的。”溫晴看着蕭雅爾擔憂的眼神,寬慰的反握住蕭雅爾的手,朝她露出一抹淺淺微笑。正欲說話,眼角卻忽地感覺一抹刺眼的金光一閃而過,溫晴驀地變臉,大吼:“趴下!”隨即雙手反翻,將蕭雅爾和安娜倆人搶壓彎腰,與此同時,原本靜臥在溫晴大腿上的小白驀地睜開雙瞳,立起身體,紫色雙瞳裡發出防備的冷芒,尖尖地牙齒尖銳地嘶叫出聲,蕭雅爾和安娜還來不及納悶什麼事,耳邊就響起了一聲刺耳的碰撞聲。
‘砰’
一顆金色的子彈,包裹着厚厚的氣團,以追星般的速度穿過的士半開的窗戶朝溫晴等人射來。
“快,將窗戶搖上!”溫晴彎着腰朝蕭雅爾和安娜快速低吼,突然從自己包裡掏出兩把小型的手槍一左一右扔給已經回過神來正拼命關窗的倆人,同時掀開自己的裙子至大腿間,只見潔白的大腿驀然出現一隻黝黑髮亮的小手槍被綁在上面,溫晴急速的掏出手槍,利落的拉開槍栓,裝上子彈,那含笑盈盈的雙眸此時也冷酷無比,精芒四射。
蕭雅爾與安娜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少女,出身這樣家庭的她們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便立馬恢復過來,面色一冷,不復剛剛天真無辜少女摸樣,此刻的她們儼然就像是兩個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接過溫晴扔過來的搶上栓,拔開火,那動作果斷利落,就像經過無數次嚴格訓練一樣熟練。
而坐在前座的齊昊眼神一冷,立馬從腰間掏出槍,側身一閃,同時單手舉起槍半個身子彈出窗外對着左前方四十五度,接連掃射,慘叫聲霎時迴盪在這偌大的街道上,路邊的行人一見發生槍案,立馬尖叫出聲,抱頭竄逃,轟擁而散。三個蒙面人接連從二樓的欄杆處下跌落。
瞬間,槍聲四起!
而開車的司機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色發白渾身顫抖的他根本就握不住方向盤,車子左拐右轉,使得前面開槍射擊的齊昊瞄不準目標,氣得他一把回頭將搶抵住司機的額間,冷酷道:“給你三秒鐘平靜,如果在這樣,我一槍崩了你!現在,一直往前開!”
就在此時,一顆子彈從後車窗穿透進來,整張窗子霎時震裂,溫晴驀地轉頭,一拳將那震裂的車窗打碎,冷着面,冷着眼,如同來自地獄的魔女,舉起機槍,毫不留情地朝着後面一直跟着他們的黑色轎車中彈出的人頭一陣瘋狂掃射,彈無虛發,無數顆子彈射出,那些探出的人頭紛紛被擊中慘叫,落地。
蕭雅爾和安娜也趴在左右窗邊對着旁邊的黑色轎車裡襲擊的人一陣瘋狂描掃射殺。
司機在齊昊的威脅之後,狠狠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死盯着前方,雙手死死的拽着方向盤,耳畔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槍聲和陸續不絕的慘叫聲,那對充滿着死亡恐懼的眼睛瞬息變化了莫名情緒之後,終於微微平復了恐懼的心情,猛烈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一陣發狠,猛踩油門,拼了命似的駛車子往前衝。
無數顆子彈射出,無數慘叫聲迴響,紛紛而墜的屍體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血液順着地面蜿蜒流動,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
短短的十分鐘,最後一聲慘叫聲逐漸平靜,震天的槍聲也在沒有一個行人的街道中逐漸靜了下來。
而溫晴坐的的士則是毫不遲疑的飛奔往前衝,徒留下一具又一具的橫遍地野的屍體以及東拐西歪報廢的車子。
直到不見了溫晴等人之後,那些躲在商鋪裡或是角落裡的路人才紛紛出來,拍着胸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有的在上帝阿門的,有的是對着這慘況指指點點的,有的則是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裝飾的很有羅馬情調的別墅裡,一個有着近乎妖異美貌,雪白的臉頰從額間繪畫着復古花紋自耳間,穿着中古世紀的爵士服裝的男人坐在潔白似雪的沙發上慢慢的品嚐着高腳杯裡紅豔似血的紅酒,微微仰頭,銀色的齊腰長髮傾斜至耳尖,露出一張菱角有致雕刻着復古花紋的雪白臉孔,紅脣輕啓,抵着透明的酒杯,潺潺似血的紅色沿着透明杯子緩緩進入他紅豔的嘴脣,喉間的突起一上一下的滾動着,霎時誘人。
靜,死一般的靜。
“失敗了啊····”男人輕輕搖晃着酒杯,目光盯着那緩緩搖動的紅色液體,迷人的嗓音輕柔問着,語氣輕的近乎詭異。
“····屬下甘願受罰!”伏在地上的男人額間留下一滴滴冷汗,吞了吞口水,小心的回答。
“受罰啊···那就,去死吧!”男人輕的似是低喃,眼神卻微微一冷,手一動,不知道從哪飛出的冷光直直想伏在地上的男人射去。
“唔····”原本低頭伏在地上的男人身影猛地一頓,隨即轟然倒地,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抽搐,不消幾秒就不動了。
這時從角落裡走上前兩個男人,彷彿習慣了般,一左一右的將在地上死絕的男人擡起,悄無聲息的擡了下去,就如開始出現時的無聲無息。
“呵,真有意思····”男人看也不看離他不遠處所發生的一切,搖晃着酒杯,妖異的金瞳閃着莫名的光澤,有趣地輕笑着。
的士穿過了一條又一條街,直到後面沒有可疑的車輛之後,瘋狂駛往的的士終於停在了一處街角。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粗喘着氣,雙手死死的拽着盤,手指都拽白了,顫抖的身體終於慢慢平復了下來,他猛地擡起頭轉過頭,眼睛死死的盯着冷漠看着他的齊昊,顫抖的嘴脣幾乎不成句的出聲:“請、請你們下去好不好···下去····”
“你以爲我們走了以後你就平安無事嗎?”齊昊瞥了他一眼,冷酷的反問。
“什、什麼?”司機驀地睜大眼睛,其中充滿着隱隱的恐懼,不敢相信般瞪着他。
“抱歉,先生,襲擊我們的人應該把你的車牌號記住了,爲了以防萬一,這幾天你都要跟着我們。”坐在後面的溫晴將槍收進大腿,邊將還在立毛岔岔不平的小白抱進懷裡安撫邊冷靜地對司機說道。
“我有老婆孩子的啊!要是我出事了她們該怎麼辦?”司機霎時面如死灰,一下子就瘋狂了,猛地朝齊昊怒吼,眼中盡是一片絕望。
安娜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正欲開口,卻被溫晴一把按住了手制止,安娜不解地看向溫晴,只見後者朝她搖搖頭,安娜咬咬脣,看了眼前面趴在方向盤上身上散發出一片死灰的司機,掙扎了幾許,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唯有一條路,那就是你和我們合作,我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追到我們,就必須通過你這條線索,到時候你是生是死,就不知道對方的手段如何了。”溫晴也不想說的那麼誇張,可事實就是如此,她沒想到纔來美國就被人追殺,照理說她所知道的的敵人都已經被消滅了纔對,這撥是誰派來的人?霎時,她想到了‘夜’,隨即些微苦笑,算了,還是靠自己摸索吧,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弄不好老想着要依靠‘夜’的勢力,那她永遠也無法成長。
溫晴的話一說出口,誰也沒吭聲,因爲在場的人除了司機都知道她說的對,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下手那麼多人來追殺他們,就是不想放他們一條生路,如果現在放司機回去,誰又知道被猶不死心的敵人會不會抓住司機,對他進行逼迫拷問?要知道他們是拿了身份證去登記酒店的,一旦身份證泄露,那麼他們的行蹤很快就被泄露,到哪都不可能躲得久,爲了司機的安全,也爲了他們的安全,所以司機必須跟着他們!
“什麼?小晴遭到槍殺?”喬斯唰地站起身,緊緊握着手機,嚴肅的問着電話那邊的人。
室內的其他幾個人男人此時也震驚的全都轉過頭看向喬斯。
雲逸輕輕蹙眉,拿起安在電腦上類似21世紀的讀卡器的長方形綠色儀器,劃開綠蓋,轉了幾下之後,幾個數字連在一起的號碼就撥了出去。
而這廝的溫晴剛想說話,手腕突然震了震,她眼神一暗,心裡隱隱知道對方撥過來的意圖,想了想,最終還是接通這通高科技的電話,“我會自己處理好,你們不要插手!”一接通,溫晴就先發制人,說了自己的想法。
雲逸沒想到溫晴一接通的話就是這樣,愣了愣,隨即板下臉道:“小晴,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知道,可如果要你們出手,那麼我就無法成長,你會希望看到這樣的我?”溫晴冷靜的說道。
面對溫晴如此直接的話,雲逸清澈的眼神暗了暗,嘴角卻也划起了一抹讚賞的微笑,“需要我們幫你調查到底是誰下的手嗎?”
“當然!”溫晴也不是迂腐的人,雖然拒絕了‘夜’的出手,但敵人在暗她們在明的處境相當不爽,她可不想被敵人追着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呵呵。”雲逸愉悅的笑了笑,隨即掛掉電話,他才一轉頭,就看見四顆大頭都快貼上他了,一愣,然後好笑的推開他們,“好了,小晴說了,不需要我們出手,不過我們可以調查清查到底是誰對我們的掌權者下以殺手。”說到最後一句,眼神驀地一愣。
“我也想知道哪個狗孃養的,膽子這麼肥!”風珩狠狠哼了哼,一臉凶神惡煞。
“小晴是要我們不出手,難道我們就不可以暗中搞破壞嗎?”喬斯一臉邪笑的說出這個想法。
“對丫,小晴只是說沒要我們明處幫忙,又沒說沒要我們在他事業上或者幫派上搗搗亂什麼的,哇,這個計劃聽起來很好的樣子,就交給我去做吧,我肯定會做的非常完美的!”紅菱一副磨拳搽掌躍躍欲試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知道對方是誰,然後立馬下手搞破壞。
“喬,我發現越來越喜歡你了!”越凌面癱着臉,配的卻是輕柔的語氣,那摸樣怎麼看怎麼詭異,如果沒忽略他眼中像是逮住獵物般的興奮的話。
“得,我不喜歡你,麻煩你離我遠點!”喬斯沒好氣地朝他翻了翻白眼,對他一副敬而遠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心裡卻是暗暗惱恨,這死變態自從上次要他赴什麼約定要他去做那什麼鬼實驗之後,他就被整地整整一個星期沒吃過飯,害他眼中憔悴。
而在場的其餘人對越凌和喬斯的相處對話早已見怪不怪,大家紛紛去忙各自的任務,爲什麼這麼積極,肯定是要將那追殺溫晴的背後給揪出來啊!
“晴晴,你剛在和誰說話?”蕭雅爾見溫晴忽然對着空氣莫名其妙的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那摸樣不似在開玩笑,就好像是真的與對方通電話你一問我一答的,弄得她納悶連連,要不是她深知溫晴的性格不可能會在這種場合開玩笑,肯定會認爲她瘋了,不過····思此,蕭雅爾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深了深,不由得再次看了眼一臉鎮定自若的溫晴。
溫晴忽眨睫毛,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看向蕭雅爾,眼神卻有深意的笑答:“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了看過的某部電影,覺得裡面的這句臺詞挺拉風的,一下子想起,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了。”說罷,微微低下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心裡卻暗暗道歉,對齊昊和安娜。
蕭雅爾接受到溫晴的眼神,一怔,立馬就瞭解了她的意思,她也是個精靈鬼,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隨便到處宣揚,更何況還有個外人司機在場,於是輕笑着嗔怪道:“瞧你走神的,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對啊,晴兒,現在什麼場合啊,你還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安娜拽着溫晴的手臂,一臉不滿地看着她。
“我錯了我錯了!”溫晴無奈,只好陪着笑臉迴應。哎,掩瞞果真是件技術活,特別還是在欺騙好友的情況之下。
坐在前面的齊昊一聲不吭,眼底卻閃過一絲深深眸色。
“先生,你考慮好了嗎?”溫晴好言對安娜和蕭雅爾說了幾句後,剛被嬉鬧沖刷的嚴肅氣氛此時又回來,她直直看向還趴在方向盤上彷彿沒聽到她們說話的司機正色道。
狹小的車廂有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着司機的回答,靜得就只聽的到剩司機的微粗的呼吸聲以及他們綿延的呼氣聲。
半響,司機粗啞的嗓音苦笑響起:“看來我沒得選擇了?”
“先生,相信我,你不會選擇錯的,我們會盡所能保護你!”溫晴自信的答道。
“對,這位先生,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娜趕緊猛點頭,那小雞啄米的摸樣差點就沒拍胸脯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