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風的話一落,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將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知於他,畢竟,這種事情,太過怪力亂神,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見,也會嗤之以鼻。
見衆人神情,唐如風詫異地挑眉,“難道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峂峪苦笑,“不是不能知道。”
“那你們怎麼一副便秘了的表情?”
聽到這般粗魯的話,喬斯朝天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呵欠,環着越凌的腰往蕭家大宅走去,邊走邊懶懶揚聲,“還是說給這個好奇心害死貓的傢伙聽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嘖!”
喬斯與越凌的身影消失在蕭家大宅,紅菱揚起燦爛笑容,“風,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
在雲逸等人進去蕭家客廳時,就看見喬斯和越凌坐在一面沙發,另一邊則坐着田甄和蕭儒剛,四人正和樂融融的品茶聊天,哦不,正確來講,是三人,越凌在旁則是沉默聆聽,只是嘴角的弧度稍稍上揚,田甄看見他們,保養得宜的美眸瞬間一亮,急忙起身迎上去,“趕緊進來,這天兒外面熱的,阿姨已經替你們都斟好茶,就等着你們過來喝了。”
“阿姨,毅他們·····”唐如風接過田甄遞過來的茶,雙眸搜查沒看見蕭沉毅和溫晴的人影,詫異問道。
喬斯臉朝樓梯處努了努,“喏,毅和晴晴隨着爺爺去書房了,叫我們在客廳等着,估計也快下來了。”
這麼說着,就見蕭老爺子走在前頭,後面是蕭沉毅和溫晴三人下樓來,雲逸等人的目光第一反應就是緊盯着蕭沉毅和溫晴的手,待看到蕭沉毅手裡拿着的東西時,眼睛都齊刷刷地一亮。
“真的有鷹匕?”喬斯驚喜地起身迎上去。
溫晴笑着點頭,手裡撫摸小白的動作愈發輕柔,“小白說,這把匕首和它在族裡見到的聖物一模一樣。”
“喵~”
小白的尾巴一左一右的甩着,紫眸晶亮,溫晴的話剛落,它就喚起來,像是在應和溫晴的話。
“那太好了!”紅菱興奮地雙手拍合,“那我們現在就訂票回美國吧?”說話的同時看向蕭沉毅。
蕭沉毅點頭,剛想說話,蕭老爺子威嚴的聲音響起:“這麼急衝衝的回來,一句話都沒解釋,就這樣回美國了?”
老爺子的聲調並不高,可是語氣卻帶着濃濃的不滿,看向紅菱的眼眸裡充滿了嗔怒。
紅菱心裡暗暗叫苦,心那麼急做什麼?老爺子都被他惹毛了!
紅菱急忙湊上去,乖巧又諂媚地笑道:“老爺子,彆氣彆氣!”邊說着邊用手在老爺子雖然年邁但還是寬厚的胸膛上輕拍着,從小紅菱和喬斯就比較得蕭老爺子的喜愛,因爲這兩人一個機靈一個不遜,不像其他人要麼就是太乖要麼就是冷冰冰的管不動,蕭老爺子對他們倆是又愛又恨,所以就他們倆能在蕭老爺子面前自若撒嬌耍潑。
“臭小子,少跟我裝瘋賣癡,你們要是不跟我這個老頭子講清楚,今天就不準走!”蕭老爺子沒好氣的拂開紅菱攀上自己胳膊的手,手裡的鷹頭柺杖往地上用力震了震,既憤怒又帶着點點的委屈囔道,那擺過頭去的摸樣,活像一個討不到糖而生氣的孩子。
人們都說,人越老越像小孩兒一般,也越經不起分離和感傷。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蕭老爺子生氣的原因並不是因爲他們的隱瞞,而是纔剛見面,甚至連杯茶都沒來及喝一口就這樣離去,對於一年纔會有機會見一次面的彼此,能夠相聚見面,是很值得珍惜的一件事情。
蕭沉毅看到蕭老爺子正眼巴巴的望着他,眼底深處藏着絲絲期盼,漆黑幽瞳閃了閃,拒絕的話在嘴裡溜了一圈,最終還是吞回肚子去,沉默地拉着溫晴的手往沙發走去,那摸樣似是同意留下來了。
蕭老爺子見大孫子第一個點頭,頓時喜不勝禁,強耐住心底喜悅,佯裝凜然的瞪着雲逸等人,那架勢要是他們答應他就是不罷休一樣。
雲逸等人面面相覷,臉上不約而同地浮起一縷苦笑,心裡悄悄嘆口氣,看來一時半會是走不成了。
唐如風見這陣仗,不由得暗自好笑,這幾個不怕天不怕地的破皮猴兒,從小到大禁不住蕭老爺子用鱷魚眼淚裝的可憐和恐嚇威逼,在國際上他們之間哪個名號說出去都令人抖三抖的人物,私底下卻是怕一個年過八旬的老年那雙‘楚楚可憐’又‘凜然威嚴’的眼睛?!
不過,這也是他真心和他們相處交往的原因之一吧,越是家大業大勢力盤旋的家族和組織,親情和感情這種東西就越是以利益分區,就算你不想害人,就算想擁有一份純潔的感情,可人心是無法控制的,誰能保證上一秒信誓旦旦承諾永遠的人不會在下一秒就狠心背棄呢?
兄弟姐妹都可以自相殘殺,更何況其他人?
唐如風不是傻的,從在門口到進來的時間裡,他就知道能讓這幾個人一齊回來並且這麼快走的,事情肯定已經到難以控制的惡化,蕭老爺子肯定也看出來了,但他卻任性的要求他們留下,蕭沉毅已經點頭,其他人也都不是問題了。
幸好沙發夠大,待一干人全部都坐下之後,蕭老爺子纔看向從進門才說了一句話的大孫子,心裡既氣又無可奈何,這小子從小就沉默寡言,長大了就更像驢子似的,不打不動。
“說罷,你們回來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毅兒還硬要蕭家祖傳多年的鷹匕?”
蕭老爺子的話一落,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他,就連蕭沉毅都略帶驚訝的注視着蕭老爺子。
蕭家祖傳?
“爸,這匕首····”蕭儒剛此時也懵了,遲疑的盯着大兒子手裡的匕首,他從來就沒聽蕭老爺子說過他們家有一把祖傳匕首啊?!
“喵?”小白紫眸緊緊盯着蕭老爺子,它也沒想到這把匕首居然是蕭家的傳家物,可鷹匕在家族裡一直都是以聖物的身份供掛着,根本就沒有機會離開族羣,更別談這個世界和它的世界根本就是牛馬不相關,平行共存的,那這把匕首是真是假?究竟能不能殺滅殘魔?
這一刻,小白遲疑了,可它心底又隱隱帶着期待,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雖然它也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但事出必有因,只要鷹匕真的有存在,那就不要去管匕首是如何得來的。
小白一直在這麼強調自己。
可是。
“喵~”
晴,我不確定這把匕首是真是假,我也,不確定匕首能不能殺得了殘魔。
小白輕輕蹭着溫晴潔白的手掌心,語氣有些脆弱無力,它這副異樣,引起了坐在溫晴身邊紅菱的擔憂。
“小白怎麼了?”
溫晴沒有回答紅菱的話,相反小白的話在她心裡投下不亞於原子彈的猛烈威力,炸的她差點粉身碎骨。
怎麼回事?在心裡溫晴震驚問道。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也說不定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怎麼?”
看見旁邊的小女人抱着這隻該死的小畜生在發呆,蕭沉毅強忍着將小白扔出去的衝動,努力對此刻長着一副蠢樣的小白視而不見,沉聲問道。
溫晴搖頭,她知道這種話不能說出口,而且還是在問題還沒被證實的情況下。
蕭沉毅見他家媳婦明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很想知道爲什麼,可是蕭沉毅也明白她現在不想說的事情,如果他強勢問下去她也會說,但他不捨得她爲難。
蕭沉毅收回視線,眼角又不由自主的瞥到大大咧咧地窩在他家媳婦懷裡的小畜生,眼神霎時沉下,因爲那隻小畜生居然用兩隻爪子往他媳婦胸部摸去!
該死的畜生!
蕭沉毅大怒,快速伸手過去將小白從溫晴懷裡拽出,扔飛。
這一系列動作快極了,在場的人只覺得眼前一白,緊接着耳裡聽到小白尖利的叫聲,然後定晴一看,居然看到小白可憐兮兮的貼在風衍懷裡,與他大眼瞪大眼。
順着風衍結實有力的胸膛緩緩滑下,小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鼻子就率先上下浮動,因爲它聞到一股濃濃的男性麝香味兒,這股不同於溫晴身上溫暖馨香的味兒讓它混沌的意識頓時清醒過來,同時也明白在它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喵!”
該死的你在幹什麼?
小白氣得貓毛都豎立起來,紫眸瞪得大大的,飛快從風衍懷裡捉摸打滾出來,轉過身對蕭沉毅嘶牙咧嘴的咆哮,兩爪尖利的指甲都亮了出來,蓄勢待發的摸樣只要蕭沉毅說一個字它就立馬撲過去。
蕭沉毅陰森森的盯着它。
居然敢摸我媳婦的胸,那只有我纔有的動作,誰給你這個膽子的?
一人一獸,火花在空中噼裡啪啦的響着,兩道充滿殺氣的閃電嘶嘶對碰,無數條銀絲濺出。
溫晴最初的錯愕,到慢慢的面無表情。
“我說,毅,你有必要爲了只什麼都不懂的動物吃醋嗎?”唐如風率先好笑的問出口。
他之前是有在心裡有蕭沉毅陷入愛河之後會表現出種種異象的心裡準備,可沒有誰告訴他居然會從一個英明果斷的決裁者變成智商低下的弱智兒啊?有必要和只畜生計較?
“不,那可不是隻簡單的動物。”峂峪意味深長的看着一臉無奈加好笑的唐如風。
“哦?”唐如風挑了挑劍眉。
峂峪只是笑而不言,目光卻是看過去蕭老爺子,“老爺子,我們之所以這麼急衝衝的回來,還拿着祖傳匕首,就是與小白有關,不,確卻來說,不僅與它有關,還與這把匕首有關!”他的視線,放在了蕭沉毅手上的閃着幽幽綠色珠光的匕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