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貴婦人的注意力。
本朝的駙馬與前朝不同,前朝駙馬不能上朝議政,娶了公主就相當於絕了仕途,而本朝卻沒有這種忌諱,又遑論,我是父皇的長女,亦是目前唯一一個成年的孩子,正宮皇后嫡出,地位本就不一般!
母后微笑道:“孩子不管多大,在父母眼中依然是孩子,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本宮和陛下自是要慎之又慎。”
坐在母后另一側的良妃笑道:“前些時日臣妾亦聽陛下提過要好好爲公主挑一位合意的駙馬,有娘娘和陛下爲大公主精挑細選,未來的駙馬定然龍章鳳姿,非尋常人可比。”
母后的眼角輕掃了掃良妃,含笑點頭:“女人這輩子最大的幸事無非就是嫁個好兒郎。民間有句俗話怎麼說來着?嫁漢嫁漢?”
良妃嘴角的笑容微僵,很快笑着接口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良妃來自民間,孃家只是商賈,自生了小皇子後,孃家的商賈身份一直讓她耿耿於懷,屢次向父皇進言希望能夠爲孃家蔭官,皆遭到了拒絕。但作爲後宮諸多妃嬪中唯一爲我父皇生下皇子的女人,她受到了無數的吹捧,早已不像之前那般聰明。
權勢和慾望總是能腐蝕人的心,不知不覺,她竟隱隱起了和母后爭的心思。
這種喜慶的日子,自是開開心心的纔好。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很快就帶開了這個話題。母后微笑着輕拍我的手說道:“像你這般愛鬧騰的性子能坐在這兒陪我們這麼久,母后心滿意足了,你去那邊和貴女們玩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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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寒冬時節,御花園內的花兒卻並不少,除了當下季節盛開的,餘下的皆是專門侍弄花草的內侍匠人們用暖房精心培育出來的。這些內侍匠人們一輩子都爲了這些花花草草矜矜業業,等得也不過是這種大節日時用這些嬌豔的花兒換取貴人們一笑。
不遠處的大涼亭內,早早就生好了火盆,掛上了帳幔,許多隨父母來赴宴的貴女們早已聚在裡面閒聊。亭內似乎有人注意到了我,掀開帳幔偷偷看了一眼,是個鵝蛋臉,年紀小小卻看起來嬌俏嫵媚的女孩兒,她迎上我的目光,像是受了驚,迅速就放下了帳幔。我笑了笑,不曾在意,只四處閒步,沒有走向涼亭。
身後,棋染手中拿着一件紅色鑲雪狐毛領的披風*着小跑上前,小心翼翼爲我披上。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平日裡這些事都是阿蠻在做的,而此時的阿蠻正從不遠處走來,鼓着小臉,好似在生氣。待她走上前,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着問道:“這是怎麼了?”
阿蠻嘟嘴道:“公主不要隨便捏奴婢的臉,都快捏成一張大餅了!”
和弱如青柳的棋染相比,阿蠻顯得豐腴些,不若棋染的瓜子臉,她一張臉圓圓的,在我看來,再可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