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早已嚇壞,她顫抖着聲音說道:“公主,您快放下刀,若傷着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卻是宴卿書率先冷靜下來。
宴卿書大步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後退,他卻一步步逼近。
“你別過來!”我喝道。
“纔多久不見,你膽子倒是肥了不少,威脅人的招式也有了長進。”宴卿書不知何時斂盡了渾身的痞氣,嘴角雖掛着笑,卻令人覺得萬分森冷。“若真有勇氣,就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如何?”
我的手不住的顫抖着。
確實如他所說,我只是想以此來威脅他們。
這舉動或許可笑,卻是我逼不得已之下的抗爭。
母后的身影自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咬咬牙,狠下心將鋒利的刀鋒壓向了自己的脖子。
我一直被嬌養着,只那麼輕輕的一下,雪白的肌膚上頓時滲出了血絲,挑釁的看向宴卿書。
宴卿書眸光一閃,嘴角的笑意微微收了,再次朝我步步緊逼。
就在我再次閉眼準備再對自己狠心些之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喝止了我的舉動——
“靜女,還不快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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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位娉婷華服的貴婦人朝我們款款走來。
赫然是我那多日不見的姑姑,清河長公主。
她緩步上前,奪下了我的手中刀,朝四周怒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去請御醫。”
姑姑不曾開設公主府,但專屬的御醫仍舊是有的。
方纔這動靜鬧得實在太大,阿蠻回過神,正要去請御醫,宴卿書卻快了她一步。
我頸部的傷口並不深,只是在血絲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可怕。
“姑姑!”我顧不得那像針扎般的鑽心疼痛,像求得救命的浮木般,急切的拉住她的袖子,“姑姑,到底出了何事?”
“你莫急,你母后應付得來,你只需安心呆在這裡,便已是幫她大忙。”姑姑撫摸我的額頭,將散亂下來的幾縷髮絲歸於鬢角,牽住我的手輕拍,一反她平日的火爆脾氣,耐心而又溫柔。
她的眸色柔和睿智,身上傳來的淡淡檀香奇蹟般安撫了我的神智,我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問道:“此事與我有關?”
姑姑並未回答,牽着我的手朝大廳走去,邊走邊說道:“下回可不許這麼魯莽,別人的命如何比得上你的?”
我順從地被她帶回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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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很快就來了,爲我做了些小包紮,有叮囑了一些需要忌諱的事情,都由隨侍的阿蠻一一記了下來。
姑姑在一旁聽得仔細,叮囑隨侍的阿蠻將御醫的話一一記下來。
我安靜坐在一旁,靜靜打量起姑姑來。
她妝容不嚴整,眉角有些許不齊,想來方纔我鬧得那一出讓她很是着急。
御醫走後,姑姑屏退了在場其他人,宴卿書走時頗有些不情願,但在瞥見我頸部的傷時,將那些不情願都忍了回去。
大廳內頓時靜悄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