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來西川之前,唐貴不是沒有想到會遇到馮思哲,也不是沒有想到見面之後因爲自己沒有完成好任務會被批,可是他還是僥倖的想着,現在的馮省長一定心亂如麻,應該沒有什麼心情管自己的事情,見自己面最多不會給好臉色罷了。而現在看來,他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不對的。
“你說呀,唐廳長,你要怎麼解釋?”看着唐貴不發一言,馮思哲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之意。
眼看着不給一個解釋是過不了關了,當即唐貴就只好說道,“省長,你也別生氣,主要是省財政廳的錢還沒有到帳,沒有錢你讓我使什麼來修路呀?”
“沒有錢?那我問你,我不是以省政府的名義給你先行拔了一筆款子嗎?啊?那些錢到哪裡去了?省財政廳的錢沒有到帳,那錢應該早到了吧,至少你先動工修一條輔路是可以的吧,那你爲什麼現在還不動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馮思哲纔不會聽唐貴的解釋,對方根本就是消極怠工,甚至想着自己可能就要完蛋了,就要當不成這個省長了,所以這纔不會把自己的話當回事的。
唐貴被馮思哲說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此刻他能做的就是把頭低下去,心中咒罵着,早知道來西川會是這個樣子,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哼!我告訴你,唐廳長,唐貴同志,我現在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馬上給我修出一條由市中心向郊區而行的輔路來,修路就用省政府之前給你的那些錢,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到時候你修不好,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到時候我會申請省委召開常委會,以瀆職罪論處你的,還有,在路沒有修好之前,你就在這裡呆着吧,省裡那邊就不用回去了,由你們交通廳的其它副廳長暫時替代你的工作就是。”時間緊迫,此時馮思哲也只能下狠招了。
聽着馮思哲這就要給自己下緊固咒,唐貴豈會不反抗,當即他就擡起頭,“省長,你不能這樣做。”
“你還知道我是省長,即然知道我是省長,那就應該知道我有什麼樣的權力,好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你的事情,我會直接到省委說清楚的,這就不由你操心了,你現在還是想想先把路給修好吧。”在大事件來臨之前,不容得馮思哲有半點的猶豫不絕,他是鐵了心了要把抗災前的準備工作做好,相對來講,連調查給他都可以不管不問不去想辦舉動解決,那就更不要說一個省交通廳長的位置了,他早就下定決心了。
唐貴看着馮思哲那裡似乎沒有一點轉圜的可能性,這就道了一聲,“省長,沒有事情我先走了。”說完,他就離開了。
一旁的西川書記何文保看着這一幕發生,向着馮思哲道,“省長,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嚴厲了,他畢竟是省交通廳的一把手?”
“省交通廳的一把手怎麼了?我還是省政府的一把手呢?文保,我告訴你,做大事千萬不能猶豫不絕,決定下來的事情不能隨意的更改,你要清楚,西川市人口衆多,如果沒有幾條像樣的輔道,很可能災害發生之後,事情就會出奇的嚴重,你明白嗎?”對於自己這個老下屬,馮思哲的話語依然還是有些堅定的,這也說明了他此刻的內心。
“是的,省長。”何文保倒是沒有去辯解什麼,雖然他心中和很多市幹部一樣,也很懷疑花費那麼大的代價搞這個好似根本不會發生的抗災演習到底是值不值,但面對着馮思哲,他是不會提出任何疑義的,原因就是他非常的相信省長,這麼長時間的工作接觸,這麼多年的事實證明,馮思哲做事從不無的放矢,也許他所做的一件事情現在看起來並算不了什麼,可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證明,這一步棋先走一些是多麼的正確。也正是因爲這種信任,讓何文保完全按着馮大少的意圖來工作。
從某一方面來講,馮思哲當初把何文保調到都城省,調到西川市工作是多麼的正確,因爲西川市正是因爲書記和市長都很重視這次抗災演習,以致於其它的部門也是很重視這次工作。可以說在全省都不看好這演習的時候,西川確能完全的執行馮思哲的意見,功勞主要就在於何文保這個市委書記的身上了。
“好了,文保,我去回一趟省府了,西川市的抗災演習需要經濟支持,而現在省財政廳那邊是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如果我不在回去,怕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至於西川市這一邊,你與祖傑還有洪偉江副部長就按着我制定的計劃好好辦便是。”馮思哲想着唐貴剛纔所說,省財政廳根本就沒有劃錢給交通廳,他便想着要回去解決這個大問題。而且做爲省長,那麼長時間不在省府,的確是不合適的,這一段時間可是積累了不少工作要去做的。
“省長,那邊的情況。。。。。。”何文保想到現在省府那邊可是有調查組呢,那情況不用想也是不利於馮思哲的,現在回去有把握嗎?
“呵呵,文保,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不過你放心,沒有什麼證據,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馮思哲呵呵的笑了笑,歐陽凌這個人他不是沒有打過交通,此人能力雖然算是不錯,但還沒能放在他的眼中,他倒是要回去看一看,那些人敢把自己怎麼樣。
看着馮思哲主意以定,何文保只好道,“好吧,省長,你可一定要小心呀,至於西川市這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一定會做好你安排的事情。”
門外,唐貴一出門就氣哼哼的走出了市委大樓,等着他回到車中之後,馬上就給楊丁秘書打了電話,說了一下自己在西川這邊的事情。
唐貴可算是楊丁的嫡系了,當初若不是其人爲自己奔走,甚至向紀泉涌求了情,那哪裡他會當這個交通廳長呢?所以對於這個楊副秘書長的話,唐貴可是聽的很。
楊丁在電話那邊聽了唐貴的彙報之後,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道,“那你就按着他的意思辦吧。”
“什麼?我真的要留在西川市建好這一條路嗎?”唐貴一聽楊丁竟然支持自己留在西川市,當即就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你以爲你能頂住一位省長的壓力嗎?行了,事情就這樣吧,你只需好好的修這條路,那樣的話你便是大功一件了。”楊丁笑着說着,他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
一來,現在的馮思哲壓力巨大,可是他還敢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說明這個不是有底氣就是瘋了,那不管是哪一種,楊丁都不想去招惹,如果一個省長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那能阻止的人一定很少,可至少不會是自己,所以現在還需要順着他來,楊丁可不希望自己成爲馮大少的出氣筒。
二來,現在調查組在查馮思哲,可是確沒有什麼主要的證據,而如果建好這一條路豈不是多了一條亂用職權,浪費國家財產的罪名嗎?所以就由得唐貴去修,等修好這條路,這個罪名便算是落實了。
正是出於這兩點考慮,所以楊丁支持唐貴去修路,有些事情想做爲證據,那就必須要做實了纔可以。
馮思哲確沒有去想那麼多,他不相信唐貴在這種時候還敢違抗自己的命令,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介意把這個人給拿下,雖然他的權力還不能直接奪了這廳長之位,可是安排另一位副廳長取代廳長的實權他自信還是可以做到的。交通廳畢竟是省府所管轄的,他這個省長在人事權上還是有着很大權力的。
告別了何文保之後,馮思哲就讓李爽開車送他直向省府而去。隨同的僅是後面一輛大衆邁騰中的陳虎,王解放,王訪華幾人。可以說做爲一個省長,出行僅有這幾個人跟着,實在是太寒酸了點,可是沒有辦法,不管是張揚還是尹風雷現在都被調查組關押着呢。
車子經過了幾個小時後來到了省府,一來這裡,馮思哲就給李爽指路,“去省財政廳。”
此時不過是剛剛下午上班後不久,在省財政廳廳長方靈光的辦公室中,他正座在那裡閉目的聽着國劇《沙家浜》,做爲一個好戲迷,他很愛聽這一齣戲,在他看來,這個戲裡充滿了智慧與鬥爭,正符合他現在的位置。
本來做爲一名省財政廳的一把手,他的日子應該過的很舒服纔是,掌握着一省的經濟大權,這個位置可遠高於很多廳級幹部的,甚至就是一些省領導都會給他面子,誰讓他在金錢上的權力這麼強呢,而在以經濟發展爲中心的社會,他的地位自然會很高了。
以前的方靈光可以說在都城省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日子極爲的愜意。可是自從馮思哲來到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曾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之中,被省長點了名字,這讓他臉上感覺到無光。